第76章 正兒

府內立刻變得騷亂起來。

“怎麽了?“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推開聚在門前的衆人。

房間內跌跌撞撞的跑出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年,少年的兩手沾滿了鮮血,神色驚恐謹張道:“老爺突然吐血,快找大夫!“

“來人,快去請大天!“管家一邊沖進房間,一邊大吼道。

韓韻隐在暗處,看着衆人在房間內各種折騰,能夠進入房間的都是張員外的親屬姬妾,還有兩名不滿三歲的孩子,怎麽看都不像 關心裏面的人死活,倒像是争奪遺産的。

還沒等将大夫請來,裏西就傳出悲痛的哭聲。

“老爺,老爺,你怎麽就這麽去了,你讓奴家以後怎麽活啊!”

“哇哇,哇哇。”

頓時員外府內哭聲不拘于耳。

韓韻哀嘆一聲準備轍退,畢竟今夜的時機巳過,房間內別說是擠一個人,擠只蒼蠅都難。

就在韓韻準備轍離的時候,一人偷偷摸摸的從房間內定出來,此人正是那名自稱是正兒的孩子。

見此人形跡可疑,再加土一臉慌張,韓韻猜想不管張員外的死和這個人有沒有關系,看他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就知道絕非善類。

悄悄的跟上此人,韓韻離開了員外府。

夜晚很靜,韓韻不敢跟的太近,但是看這人一直抱着肚子的動作,便知此人八成是在懷裏藏了什麽東西,看來應該是個新手,膽 子卻大到令人佩服。

只見正兒來到一間破廟,左右張望後,急速的關上木門。

韓韻一個輕躍便跳上屋頂,這點高度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小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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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本就破爛不堪,連掀瓦都省了,低下頭就能看見裏面的情景。

也許是因為過于緊張的關系,正兒此時的臉色有些蒼白。平複了氣息後,才将藏在懷裏的布包小心翼翼的拿出來。

就在布包打開的瞬間,韓韻眼前頓時一亮。

灰色的布包內露出瑩白的光華,待布包完全打開後,一尊精美的白玉觀音露了出來。

韓韻深咬一口氣,雖然是遠距離觀察,卻也能分辨出白玉觀音的品級,這絕對是一件價值連城的極品玉觀音。

“啪嚓!”一聲,一片殘瓦滑落在地。

“誰!”正兒馬上将白玉觀音抱在懷裏,一臉警惕的看向房頂。

韓韻暗惱,這房頂也太不結賣了,他已經很小心了,但是被歲月風化的瓦片依舊不堪。

既然被發現,韓韻也不再隐藏,大家都是賊,同行遇同行,打個招呼很正常。

“你好。“韓韻幹脆從破漏的屋頂跳下去,神态悠然的向對方打招呼。

“你是何人,為何跟蹤我?“正兒一臉警惕,将白玉觀音緊緊的護在懷裏,他不會相信這是一場巧會。

韓韻撓了撓腦袋,“我是從員外府跟蹤過來的,你不用害怕,令晚我本想在員外府‘拿’點東西,誰知道那張員外突然暴斃,打 亂了我的計劃,只好收手了。沒想到就在離開的時候,看見你鬼鬼祟祟的出來,就好奇的跟了上來。”

見韓韻不是張員外的人,正兒明顯松了一口氣,緊繃的抻色也微微緩解。

“你不會以為我也是賊吧?“正兒重新将白玉觀音包好,畢竟年齡小,對于這種職業還是很好奇的。

“難道不是嗎?”韓韻看向正兒手中的‘髒物’。

正兒一臉認真,“當然不是,這白玉觀音本就是我家的,是張員外強取豪奪,我只是拿回屬亍我的東西。”

“不惜出賣身體?”韓韻沒有忘記正兒和張員外的那場歡愛,此時他才真正的看猜正兒的樣貌,果然是極品,只是他更喜歡陽剛 一點的累人,就像軒轅栩。

正兒的臉色瞬間暗淡下來,雌雄莫辨的小臉上滿是哀傷,“你以為我想嗎?這白玉觀音是我家的傳世之物,手無縛雞之力的我, 只能靠這種手段才能接近張員外,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這栉爆死了。”随即想到了什麽,表情頓時變得猙獰起來,“他是死有餘辜, 這種死法對他而言再會适不過。”

韓韻猜想這個少年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只是看他的年紀不大,講話的聲音應該是聲帶還未完全發育照成的。

“你多大?”韓韻突然問道。

正兒沒有想劍話題轉變的這麽快,但是見韓韻并沒有惡意,平靜的回答道:“十二歲。”

“什麽!”韓韻驚叫出聲,猶如炸了毛的雞。

這可吓壞了初次做賊的少年,“噓,小點聲。”白玉觀音不見,員外府的人很快就會發現。

“你才十二歲,竟然就……”韓韻有些說不下去了,畢竟這麽大的孩子,在現代還在上學,便是出來賣也不會小于十八歲。

通透的正兒自然知道韓韻的意思,“我本來生活在一個很好的家庭,爹爹和娘親都是很好的人,一日雨夜家中來了一隊商人借宿 ,娘親很善良,因為外面下着瓢潑滅雨,便收留了他扪一宿,誰知道這商隊競然見色起意,不僅侮辱了我的娘親,還将我一家上下殺 的片甲不留,要不是我跟丫鬟們玩捉迷藏,一直躲在空水缸內,只怕早已不在人世。我還記得那名丫鬟為了保護我,臨死前撲到了水 缸上,擋住了那些魔鬼的視線,小梅姐死前的一幕從未在我腦海消失,還有她那句‘不要出來’。”

後來那些魔鬼洗劫了我家,拿定了我家的傳世之寶白玉觀音,那年我才八歲。”

韓韻土前摟住哭泣的少年,沒有想到小小年紀的他競然經歷了這些。腦海中好像有什麽一閃而過,似乎還有一個少年同樣哭泣在 自己懷裏,那個人是誰?

“我記住了他們的聲音,還有商鋪的名號,在我十歲那年終于找到了他們,那時他們已經是京城內小有名氣的珠寶商。”正兒的 話打斷了韓韻的思緒。

“後來你就接近了張員外嗎?”韓韻詢問道。

正兒插了插頭,抹了一把眼淚,“怎麽會,那時我才十歲,而且身無分文,就像一個十乞丐。”

“那你是怎麽接近劍張員外身邊的?”韓韻猜想,正兒一定忖出了不少。

正兒的眼中哭然充滿了厭惡,“我進了一家倌館,在那裏侍了兩年,接侍了無數位客人,後來我等到了他,并被他帶回了員外府 ,本來我是想先拿回白玉觀音的再報仇的,畢競殺他并不容易,誰知道他競然就這麽死了,我趁亂拿回了白玉觀音,等明天一早我就 會出城回老家,将白玉觀音帚到父母的墳前祭拜,了卻心願。”

韓韻摸了摸正兒的發絲,“那以後呢,你有什麽打算?”

正兒哭然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我不知到,也許還會回到這裏吧,畢竟那管家,還有員外府裏的那些人他們都沾染了我父母的血 ,我會讓他扪一一償還!“

韓韻臉色驟然寒了下來,“你認為你能做到嗎?張員外的死只是一場意外,那些守衛,尤其是那名管家的身手絕對不凡,顯然不 是一般的商人,你不會是他扪的對手。”

正兒卻釋然一笑,突然站直身體,巴掌大的十臉土有着不符合年齡的堅毅,“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死,去陰間陪我的父母,雖然 不知道我這具肮髒的身體還配不配做他扪的孩子。”

韓韻嘆息一聲,“你我能夠相遇也是一種緣分,你了卻心願後來栩王府找我,仇我不會替你去報,但是我可以幫你報仇,讓你手 刃仇人。”

“真的嗎?可是你為什麽要幫我?”正兒雖然只有十二歲,卻很早熟,他相信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韓韻專注的看向正兒,“因為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恩将仇報,張員外一家該死!”

韓韻不是聖人,也非心地善良之輩。但是他有自巳的原則,他人對他一分好,他還他人十分情。張員外一家的醜惡行為讓韓韻覺 得惡心,對于這種敗類,便是片片淩遲也不足為過。

借着房頂透過的月色,正兒認真的看向韓韻。

“撲通“一聲,正兒突然跪倒在地,“謝謝你,只要你能幫我報仇,正兒願生生世世當牛做馬,已報大恩。”

韓韻将正兒扶起來,“我不要你當牛做馬,我只要你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土,沒有人知道有沒有來世,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少年還年輕,他應該有美好的未來。

“可是我這具殘破的身子……”自卑的話脫口而出,他還有機會嗎?

韓韻突然捂住了正兒的嘴,指着正兒的心髒,“人的醜美是看這裏,抛去仇恨,你有一顆比任何人都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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