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要說梁笑棠是一個怎樣的人呢？蘇星柏是直到最後才算是看清楚這個人，表面上玩世不恭實際上在他們兩人合作的時候，這個人會步步算計直到達到自己的目标。他說自己沒有底線，但是實際上這個人心底的那條底線，他想他從來沒有觸碰過。

這個人可以為了得到莫一烈的賞識忍辱負重的被自己的同僚奚落，可以為了進入義豐鋪路而進入監獄坐牢兩個月，這個人對別人狠但對自己更狠，為了達到自己心中所認定的目标可以不顧一切阻撓，他說過他們是同一類人，也只能說兩人的性格的确有類似的地方。

這個人與自己最大的不同，就是在這個人的心中有一個信念，而他蘇星柏沒有，他自以為是的信念早在重生前就被摧毀。所以他現在無法找到自己人生的目标。

但是看到梁笑棠出現在自己面前，蘇星柏心中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如果……把這個人的信念摧毀掉，或許……會讓這個世界變得更有趣一些。

不用懷疑，他蘇星柏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回到十八歲以後，他見過很多人，包括讓他咬牙切齒的莫威利，甚至也見過一些以前有過仇恨的人，但沒有一個人帶給他梁笑棠現在給他這種興奮而又顫栗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他還沒有見過姚可可，而他也沒有心理準備這麽快就見到他，但是他現在絕對是讓他有沖動想要毀掉他的一切的第一人。

上一輩子，他們之間的戰争沒有平息過，即使到了最後兩人也沒有一個分出勝負。他也不認為最後自己輸給了他，因為橫在他們之間的影響因素實在太多，這個人是一個很好的對手，所以他很有興致再次跟他都一次，不過不好意思，這次他占得便宜太大，但他絕對不會這麽容易就讓他死。

蘇星柏玩味的看着帶着一群小弟走在街上耀武揚威的梁笑棠，想起他曾經看過的梁笑棠的在警局的保密文件。感謝上帝給他如此完美的記憶力，梁笑棠所有的經歷都在他的腦海裏，半個字都沒有忘掉。

想要調查一個人其實很容易，但如果這個人身上有其他的身份，那麽要調查這個人就非常有難度，但是好在蘇星柏并不想調查者個人私底下到底有身份，因為這個人的資料都裝在了他的腦子裏，所以他要的，只是他目前的狀況。

警局保密文件的資料裏面只是一些較為簡略的年份和工作描述，所以他很有必要知道現在梁笑棠到底在那個社團裏混得怎麽樣，還有在他現在的利益關系，要查這些不難，但是要查得不着痕跡，就要靠去調查的那人的功力深厚。

不過不着急，他大把時間陪他慢慢玩，要怎麽對付他，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他有時間有耐性有資源，絕對可以把他玩得半死不活。想到這裏，蘇星柏興奮的舔了舔嘴巴，微微眯起的眼睛卻放出了危險的光芒。

任何人見到現在的蘇星柏都會不寒而栗。只是，事情真的有蘇星柏想象的如此簡單嗎？梁笑棠之所以在黑白兩道都混得開，絕對有自己過人的本領，如果蘇星柏太過自信，因此太多輕敵……那麽這一切說不定又會有了新的變數。

無論如何，現在的蘇星柏就像一只饕餮般，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的獵物，等待的最好的時機。

☆ ☆ ☆

梁笑棠心中的信念，蘇星柏其實是在上輩子發現他是卧底的時候發現的。雖然這人的卧底生涯讓他看慣了黑暗面，當他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理有公義，相信這個世界有所謂的公平和公正，相信所有做壞事的人都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只是現在看來，老天其實根本就不公平，光看他這種人都可以重新回到十八歲重頭再來這一點……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老天讓他再來一次，他就不會放棄這種機會。

這些天蘇星柏一直在想，要怎麽摧毀梁笑棠的信念，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入了魔，整個腦子裏什麽都裝不下，只有那張笑得很賤的臉，所以……他到底要怎麽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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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裏是梁笑棠現在的資料，和現在腦裏擁有的資料相重疊，如果他沒有記錯，那他現在的卧底行動也即将要來到了尾聲。其實他現在的資料有個缺口，就是他雖然知道梁笑棠的年歷，他也知道現在發生的事情，他知道事情會在什麽時候完結，卻沒有辦法知道這事情到底為什麽會完結。卧底的秘密文件只是寫到了在當年梁笑棠所在的社團正興裏的某話事人把正興當時的坐管擊斃後，警方在正興坐管的家裏找到了一大批證據，接着警方一舉掃蕩了這個社團并連根拔起，梁笑棠就完成了這次的卧底行動，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沒有人知道。而之後梁笑棠就完全消失在了黑道上，沒有人知道他是卧底，也沒有知道他去了哪裏。

按照他的記憶裏的梁笑棠的經歷，正興被一鍋端了之後，隔了兩年梁笑棠再次重出江湖，憑着當年在道上還沒有消失的餘威獲得了進興坐管的信任，不用說，花了四年時間這人又一次瓦解了這個社團。然後梁笑棠直接被派去大陸潛伏了兩年，又才把一個搶劫慣犯抓起來，他的卧底生涯又一次結束。

這麽說來，這人這十年來幾乎都在卧底，那麽中間有兩年時間他又到哪裏去了呢？

所以……這意思是他可以任意在裏面添油加醋嗎？

拿起手中的資料，蘇星柏的手指點到了那張看起來很像周望晴的女人的照片上，按照資料上來看，這個女人叫Karen，是正興坐管的妹妹，也是梁笑棠現在的女朋友，但是在他記憶力，這個女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所以說……是這個女人死了嗎？

那麽梁笑棠對這個女人到底是真的還是逢場作戲？可是之後梁笑棠居然跟周望晴好上了，如果梁笑棠不喜歡Karen，那麽周望晴又是怎麽回事？一個人先後找了兩個面貌如此相像的人，說他對前一個沒有情，誰都不會相信吧？

照片中的女人頭發長長，看起來相當的單純，沒有一點黑道的氣息，相信是被保護的很好，但是這樣的人，身家背景都不算清白，即使保護得再好，也不會一點都不沾邊。

要怎麽做呢？梁笑棠現在在正興的地位是話事人，更是正興坐管的得力助手，出名以快恨準橫掃他的對手，說起來義豐如果和正興比起來，義豐坐管也要低下頭。應該說現在香港社團的勢力雖然是各自為政占地為王，也算是均衡，不過依舊有高低之分，一塊蛋糕總是不能分得均勻，加上還有警方在不斷的幹活，所以每隔幾年總是會有一次大洗牌，所以梁笑棠才能在道上混這麽久。

但正興也很快走到了末路，不然梁笑棠也不會在今年之內結束卧底任務，到底要從哪裏下手？Karen？還是社團方面？不過這些也不足以摧毀梁笑棠的信念，之前他讓他一無所有，衆叛親離，那麽他也應該試試這樣的滋味。

還有那兩年，還有進興，算了算了，反正之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他就專心想怎麽在正興頭上做文章好了。

唔，是不是資料還不夠？還是趕緊再讓人幫他查查更相信的資料好了。

☆ ☆ ☆

現在的形勢看起來完全是一邊倒，因為蘇星柏知道并且了解梁笑棠這個人，但是梁笑棠卻完全不知道有蘇星柏這個人，也不能怪梁笑棠，因為蘇星柏這次回來光芒盡收，完全沒有在道上大放光彩的舉動，就像上次的肉醬事件，道上的人也只會說是龍威的幾個蠢貨居然被人用超市賣的肉醬給吓到了，而沒有人說龍威這幾個人是被一個叫蘇星柏小子的用肉醬給吓得屁滾尿流。

把功勞給了莫威利，暗地裏扶Mars上位，全部都沒有出頭上位的勢頭，特別是莫威利即使他給了一張金卡給他，還再給了他幾萬塊錢掩蓋住了他的功勞，估計經過這麽幾個月，早就把這個出謀劃策的年輕人忘得一幹二淨，蘇星柏在義豐都不出名，更別說在整個香港的黑道上。而且香港這麽多小混混，梁笑棠哪有空去了解每一個小混混姓甚名誰。

但是現在不知道沒關系，因為在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蘇星柏會成為梁笑棠生命中的一個不可或缺的……哔——

只是梁笑棠自然也不會因為蘇星柏一開始占盡便宜的情況下就妥協，因為那就不是梁笑棠了，在這場一開始就一面倒的戰争裏，在夾縫中得以生存才是梁笑棠了，雖然你們不想承認，但是打不死的小強卻是最适合梁笑棠的形容詞。

所以，就像蘇星柏會成為梁笑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哔——”一樣，梁笑棠也會成為蘇星柏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哔——”。

兩人的糾纏之路……就此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