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就在梁笑棠推開Karen的一瞬間，一發子彈朝着他射了過來，梁笑棠的思維有些混亂，但是還是憑着本能跳開，并且躲到了兩輛車之間的縫隙，并且壓低身子，以面包車車尾擋着自己的身體，情況看起來相當的兇險，因為他身上沒有任何的槍械，只有小刀這樣的近距離攻擊武器。

“啪——”車側的一塊玻璃被子彈打碎散落在了Karen的身上，梁笑棠大口喘着氣稍微探出了看了看情況，但立刻就縮了回來，因為開槍的人似乎看到了他的位置所在，子彈精準的擦着車身而過，射進了另外一部車的車頭上。

開槍的人使用的是消音狙擊槍，而打破玻璃的聲音終于吸引到了留守在靈堂的梁笑棠的幾個手下，有人沖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倒在血泊中身上還散落着玻璃的Karen的小混混瞬間想要拔出了手槍，但當小混混的手已經伸入外套內準備拔槍的時候，警察這時卻在從從五十米外開來的一部私家車中跳了下來，一個警察觀察着殺手的位置，而剩下的警察則沖向了倒在血泊裏的人。

情況一度相當的混亂，小混混、警察都圍向了被襲擊的兩人，而槍手也似乎發現了狀況，并沒有再繼續開槍，而警察裏頭已經開始用對講機呼叫電臺讓救護車趕緊來到現場。

已經面無血色的梁笑棠大力的撥開人群，毫發無傷的他身上卻染上了Karen的血跡，看起來尤為猙獰，梁笑棠的手探在Karen脖子上，沒有發現跳動的他不停地變換着位置，看得周圍的警察直皺眉，終于在梁笑棠不顧玻璃的碎片把Karen身上的玻璃掃開的時候，一個高大的男性警察看不過去，鎖緊了梁笑棠的兩只手臂，把開始有些瘋魔的梁笑棠從Karen的身上拉走。

梁笑棠掙紮了一下卻沒有辦法掙脫，看到自家老大被警察拖了起來，小混混們難得沒有去幫着自家老大，有人還與警察通力合作，把梁笑棠拖出了好幾米。而一個警察則開始為Karen做CPR，但看起來似乎徒勞無功，因為Karen已經完全沒有氣息了。

梁笑棠大腦空白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看着救護車的到來，看着醫護人員遺憾的搖了搖頭，看着Karen被放上擔架，被一塊白布蒙住了頭……

一切都不像真實的，而他寧願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 ☆ ☆

梁笑棠并沒有跟着救護車一起上了車，而是毫無所覺的被警察帶到了警察局，而沖出來的小混混，也被警察一起帶走。警察想要找梁笑棠錄口供，但是卻發現任何的聲音都無法使梁笑棠有反應，梁笑棠就像一個木偶一般，癡癡傻傻的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任何人都喚不醒。任憑着所有人的出出進進，似乎都無法影響到他。

“PC66715，梁笑棠！”突然有人喊道，而這個熟悉的警員編號，終于還是鑽進了梁笑棠的耳朵中。

梁笑棠反射性的站了起來，舉手敬了個禮，而當他的手舉到一半的時候，眼睛卻掃到了眼前的人嚴肅的神情。梁笑棠看了自己的上司好久，終究是無力坐下，整個身子倒在了桌面上，冷聲說道：“你來了？”

“Laughing，醫院已經證實Karen已經确定死亡。”上司的陳述着事實的聲音聽起來古井無波，“你的這次卧底行動也可以結束了。”

“那殺死Karen的人呢？”梁笑棠看似冷靜的問道，“他要對我下殺手，我不認為我應該在現在結束行動。”

“一切交給警方，警方的法證專家會幫你找到兇手的。”上司面無表情的說道，“現在你需要配合警方說說當時的情況，然後你可以回家好好休息。”

“他媽的我說我不應該再現在結束行動。”梁笑棠忽然捶着桌子吼道，“我要親手抓到殺Karen的兇手，他們的目标是我，因為只要我一死，他們就可以在正興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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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Laughing！”上司的面容上帶着顯而易見的怒氣，“你的自制力呢？我認為你現在的狀态不再适合進行卧底行動，我曾經告訴過你，不要投放私人感情在這裏面，你要随時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個UC，黑社會只是一個舞臺，而你在其中扮演着一個角色，僅此而已。”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梁笑棠低吼着說道，“我只想親手抓到殺Karen的兇手，這樣也不行嗎？”

“This is an order！”上司冷冷的說道，“你現在要回到安全屋待着，直到整件事情結束或者我認為你可以出來為止。”

梁笑棠死死的看着自己的上司，卻發現他沒有半點要妥協的跡象，最終他軟了下來，“這件事我也有責任，請讓我繼續卧底任務，我保證只要抓到了那個人，我就立刻終結任務。我不會沖動或者魯莽，我會謹記着我是一個警察的身份。”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樣子嗎？你知道剛才你又是什麽樣子嗎？”上司厲聲說道，“外面的人想着殺你，而你還傻到往槍口上撞？”

“我也想辦好Karen的身後事，畢竟她是因為我才死的。”梁笑棠毫不畏懼的與自己的上司談條件，“我不能就這樣不顧而去。”

上司深深的嘆了口氣，臉上緊繃的表情也松了下來，“找現場的情況來看，匪徒的目标不僅僅是你，還有Karen，所以你不用因此而愧疚。”

“那是不是說明我可以繼續卧底行動？”梁笑棠看着自家的上司。

“可以，”上司妥協的說道，卻也給梁笑棠附加了一個條件，“但是如果我通知你終止行動，你就必須立刻終止行動回到安全屋，不然将要接受處分。”

“Yes Sir！”梁笑棠表情嚴肅的站了起來，給自己上司敬了個禮，“Sir，你現在可以讓他們進來了，我現在就錄口供。”

☆ ☆ ☆

Karen的死明顯給了梁笑棠巨大的打擊，整個人也頹廢得不像話，天天在自己的酒吧你飲酒買醉，晚上在酒吧裏流連，第二天睡到中午十二點，接着梁笑棠才會去準備羅一的喪禮看最後的細節，但胡渣、黑眼圈還有發黑的面容，無一不讓其他的手下嘆氣，也讓看笑話的人幸災樂禍。

而在羅一的葬禮如期舉行的同時，梁笑棠也着手開始為Karen準備喪禮，殺死他們的人似乎也沒有再一次行動，無論梁笑棠演的如何像一坨爛泥，多狼狽，多憔悴，都沒有讓那人再次派出殺手。警方這邊也在緊鑼密鼓的從槍械子彈方面以及正興底下的人下手查，而警方已經鎖定了目标，只是缺了證據。

梁笑棠也在徹查身邊的人，他比較懷疑自己的身邊有“二五仔”，雖然他也不願意相信他的手下居然會背叛他，但是卻讓無法不懷疑。幾番徹查下來，也是頗有收獲。

而當梁笑棠和警方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正興最後的行動的時候，蘇星柏正在準備着自己的歐洲之旅，當然，他并沒有打算去英國，對于他來說，英國還是一個禁地，畢竟那個女人在的地方，他是不會自己撞上去的。

最初聽到Karen的死訊的時候，蘇星柏半點也不意外，畢竟這個女人本來就是在整件卧底事件中無關緊要的人物，甚至只是稍稍的提過一筆梁笑棠是為了接近正興坐管才接近Karen的，而剩下的大部分的檔案資料都是正興的坐管和話事人——連Karen是生是死都沒有記錄，很明顯這個女人基本就與本案無關。

Karen死了，梁笑棠的生活還在繼續，不然他也不會再一次成為一個卧底，看來這次的事件之後梁笑棠會放一個大假，沒有記錄在案的時間，也應該是因為他沒有任何的卧底行動，那麽他又在哪裏呢？蘇星柏不知道這一次的事件會給梁笑棠帶來多大的打擊，但是按照他所知道的以後事情發展，很明顯梁笑棠還是會從打擊中活過來。

而這樣的打擊力度，當然還不夠，對于梁笑棠這個人，蘇星柏自然會不遺餘力的繼續給予他沖擊，他和他本來就沒完。在梁笑棠看不見得地方，蘇星柏只要稍加推手，就能達到他要的效果，何樂而不為。

也許上帝給了他再一次的人生，就是讓他肆意揮霍的……蘇星柏的手握緊了數遍，慢吞吞的開始點擊着網頁上關于法國的資料，準備計劃着這一次的行程。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也許有的人還沒有意識到他的所作所為并不正确，世間任何事情都有因果，種什麽因得什麽果，不會有例外。

當蘇星柏還沒有意識到他的執念太深，深到快要把自己也陷進去的時候，他人生的道路似乎就已經被他的執念所覆蓋，最後泥足深陷的他自然也無法抽身，就像他對梁笑棠的執念一般，他已經投放過多的關注在梁笑棠身上而不自知，所以兩人的道路才會完全的糾纏在一起，沒完沒了。

而最終的結果，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