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記得

林羽佳轉身看向門口——

真的是蘇華淵。

她全部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在了蘇華淵的身上。

在這樣的情景下,她竟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麽話才好。

腳無意識地往前挪了一步,跟蘇華淵的距離更近了些。

再挪一步,又進一步。

誰知地板太滑。

腳底突然踩空。

又聽到“撲通”一聲。

屁股與地面再次發生了猛烈的碰撞。

二次開花。

林羽佳真的要哭了。

該來的,真的終究是躲不掉的。

正想着,聽到蘇華淵和張銘宇同時問道:“你沒事吧?”

林羽佳心裏苦啊。

連續兩次屁股開花,能沒事嘛?

可一想到這麽狼狽的樣子竟然被蘇華淵看到了,她就覺得窘迫極了。

她都能想象到,自己的臉一定紅成了屁股開花的樣子。

這可惡的地板!

林羽佳本能地擡頭看向蘇華淵,努力裝作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笑着說:“沒事啦,我穿的很厚的,一點都不疼啦。”

想要站起來向蘇華淵證明她真的沒事,無奈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經,稍稍動一下就感覺皮肉要裂開。

實在沒有辦法,林羽佳只能坐在地板上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朝着蘇華淵拼命地展現完全沒事的燦爛笑容。

蘇華淵臉上沒什麽表情,看向林羽佳的眼神冷淡而又陌生。

他只朝林羽佳輕輕點了下頭,然後就看向張銘宇,說:“這是你們點的點心,我先放到餐桌上。”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等放好手裏的點心,他又走近林羽佳,在林羽佳摔倒的地方蹲了下來,看着地面上的一團水,說:“地板上有水,抱歉給兩位帶來不好的用餐體驗。”

“我說呢,羽毛今天在這個包間摔倒了兩次!”張銘宇得理不饒人,走近蘇華淵,豎起兩根指頭,“兩次啊!我心疼死我們家羽毛了,你們店必須負全責!”

負全責?

林羽佳一聽到這三個字,疼痛也不管了,急得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蘇華淵怎麽可能有錢負全責呀。

“沒事啦,我真的沒事”。

“羽毛,什麽叫沒事,摔倒時的‘撲通’聲那是一個大啊。”

能不能不要再提摔跤的事情了?

很丢人好不好?

林羽佳一反常态,圓圓的眼睛生氣地瞪着張銘宇。

張銘宇張了張口想要反抗,最終屈服在林羽佳的威力之下。

林羽佳轉頭看向蘇華淵,正準備解釋:“摔倒其實是因為——”

還沒說完,就聽到蘇華淵客氣而又疏遠的聲音:“這位女士可以去醫院做一個全面檢查,醫療費我全額支付。”

這位女士?

說的是她嗎?

林羽佳一下子懵了。

聯想到蘇華淵看她的眼神,淡淡的就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像是從未與她有過交集。

所以他,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還說什麽醫療費全額支付這樣的話。

在他眼裏她就是這麽貪小便宜的一個人嗎?

林羽佳想到了在學校打聽到的關于蘇華淵的事情,一時間又是生氣又是難過。

他們家欠了一屁股債要他去還,他哪裏還會有錢支付全額的醫療費啊。

“好了好了,我真的沒事,不就是摔了兩次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張銘宇你知不知道你很無理取鬧,今天下雪,這地板上的水是我自己腳底的雪融化後産生的,說到底是我們踩髒了人家的地板,是我們的責任!”

林羽佳再次惡狠狠瞪了眼張銘宇,出完了氣,心裏才好受一點,又看向蘇華淵,有些別扭地說道:“真的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我真的一點事兒都沒有,不用去醫院啦。”

說完低下了頭。

右腳前後移動摩擦着地板。

——

“羽毛,你今天膽子很大啊,咱兩認識這麽久,我才知道原來你也會兇人啊。”

張銘宇到現在都還沒從林羽佳兇巴巴的表情中緩過神兒來,與平時的反差也太大了點。

自從蘇華淵從包間離開,林羽佳就坐在椅子上開始埋頭吃點心。

她一點都不想搭理張銘宇。

雖然她知道張銘宇是在關心她,但是一想到要是張銘宇不逼着她來這裏吃點心,她就不會在這裏摔倒兩次,就不會在蘇華淵面前出醜,自然也不會知道——

蘇華淵壓根就沒記住她。

一想到最近做的各種無聊的事情,林羽佳覺得自己就是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她分辨不出這到底是心動還是同情心作怪。

“銘宇”,林羽佳嘴裏塞滿了點心,腮幫子被塞的鼓鼓的,她放下手中的點心,擡頭看向張銘宇,“你今天到底為什麽要把我叫到這裏來呀?”

看起來委屈巴巴的樣子。

啊?為什麽要把她叫到這裏吃點心來着?

話題轉變也太快了點。

張銘宇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之前編好的理由。

頓時聲淚俱下。

“羽毛啊,求安慰!”

“怎麽啦?”

“我失戀了!我竟然被人給甩了!”

好像是有點慘。

嘴裏塞了太多點心有點礙事,林羽佳趕快把點心嚼碎,用力咽了下去。

張銘宇本來找她來是為了訴苦求安慰的,結果還被她當出氣筒兇了。

确實慘。

可——

聯想到自己,今天在這裏連續兩次屁股開花,還知道了一直牽動她心的人到頭來竟然不記得她的這個爆炸性消息。

林羽佳就覺得,她明明更慘啊,她自作多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而且屁股現在還在一陣一陣的刺激着她的痛覺神經。

想着想着,心也開始一抽一抽的疼了。

“嗚嗚嗚嗚嗚......”

林羽佳的眼淚說來就來,這可吓到張銘宇了。

張銘宇趕快遞紙巾:“羽毛你怎麽了啊?”

林羽佳越哭越委屈,磕磕絆絆地埋怨着張銘宇:“都、都怪你叫我來這裏啦,害我、我摔了兩次。”

一聽這話,張銘宇立馬認錯:“好的都怪我都怪我。”

“而且你剛剛還跟那個人吵架,你怎麽能、能和人家吵架呀,你真的太過分啦。”

“我這是、我還不是”,張銘宇本想狡辯,看到林羽佳哭的更慘了,趕緊認錯,“我的錯我的錯。”

“你還讓我安慰你,明明我更難過,嗚嗚嗚嗚嗝。”

張銘宇一邊不停給林羽佳遞紙巾,一邊懷疑自己。

明明失戀的人是他啊。

明明被安慰的人應該是他啊。

這、這都是個什麽事兒麽。

“嗚嗚嗚嗚嗚嗚......”

“我的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羽毛不哭了啊。”

——

哭完了,心情舒暢了很多,林羽佳這才想起來張銘宇也失戀了,于是安慰道:“銘宇,你不要難過啊,你一天沾花惹草的,被人甩了也很正常啦。”

嗯,張銘宇微笑。

他不難過,一點都不難過。

“羽毛你美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看來你不難過啦,不是我吹牛,我真的還挺會安慰人的呀,你看你笑的多開心”。

嗯,是挺會安慰人的。

張銘宇呲着嘴笑。

如果他是被真愛甩了,聽着這麽會安慰人的話估計要悔到腸子都青了。

——

出餐廳的時候,一直沒見着蘇華淵。

林羽佳此時坐在寝室的書桌前,在日記本上繼續寫着:

也許這就是有緣無分吧,我們的交集僅僅只有那麽危險的一次。

我必須要忘了你,不該再搜集與你有關的一切消息。

蘇華淵,你之後過得是否安好,再也與我無關。

寫完日記,林羽佳合上日記本,把它裝進書包。

大雪過後,天氣更加寒冷。

她有點擔心,不知道那些小家夥怎麽熬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林羽佳看了眼躺在床上包裹嚴實的郭暖,走到郭暖跟前搖了搖她,跟她說:“暖暖,我先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一塊吃晚飯哦。”

郭暖把頭稍微露出來一點,回應道:“好的羽毛,今天太冷了,穿厚點。”

“嗯嗯,把最厚的羽絨服都裹在身上啦”,林羽佳一邊開門一邊說,“暖暖一會兒見。”

她抱着一大袋東西從宿舍走了出來。

學校外有一個舊巷子,穿過舊巷子,在離蘇華淵工作的餐廳不遠處,有一個廢舊的平板房,周圍的雜草被大雪覆蓋,旁邊修了一條較窄的瀝青公路,路過公路的基本都是裝貨的大卡車。

“小白,小黑,小黃。”

林羽佳穿過舊巷子,熟門熟路地走進廢舊的平板房。

她把大袋子放到地上,從右端撕開一個小口子,蹲下來把糧食倒進地上的碗裏。

“喵,喵喵”。

沒一會兒功夫,藏在各個角落裏的流浪貓都朝林羽佳這邊跑了過來。

小家夥腦袋蹭蹭林羽佳的褲腿,開始吃碗裏剛倒出來的貓糧。

林羽佳摸了摸小黃的腦袋,看了下小黃的肚子,比之前更大了。

貓咪的懷孕周期只有兩個多月,小黃估計也快生産了。

林羽佳把拿來的這大袋貓糧全部倒完,站了起來開始在平板房裏走動。

正想着要買一個生産窩給小黃,讓它順利生産,生出來的寶寶在寒冷中能有所住處,就看到角落裏擺放着好幾個貓窩,周圍還放着幾個暖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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