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掉鑰匙
告這家餐廳的老板？
蘇華淵被林羽佳的話嗆到。
猛地咳嗽了幾聲。
淡定地解釋着：“所有的工作都是我自願去做的，我們老板人其實挺好的。”
蘇華淵真善良呀。
明明被黑心老板壓榨成這樣，還替這老板說話。
林羽佳繼續心疼地看着蘇華淵，柔聲說：“那你也不要讓自己太累哦——對啦，我也準備來這裏做兼職的。”
蘇華淵打開電腦開始準備面試記錄，再次看向林羽佳：“所以，我們現在可以開始面試了嗎？”
又變得有距離感了。
林羽佳有些失落，她回答:“可以啦，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工作的。”
她一定要面試成功，這樣就可以幫蘇華淵分擔一點工作了。
“那先請做一下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林羽佳，現在是明一大學大二的學生，我喜歡主動與人溝通，所以我很——”
“明一大學大二學生？”蘇華淵突然打斷林羽佳的話，“那你從一開始就認識我嗎？”
林羽佳看着蘇華淵，想到了這個秋天，破舊平板房門口的那條瀝青公路。
在這之前，任蘇華淵的流言蜚語傳得多麽嚴重，她都沒關注過，更別提認識。
“蘇華淵學長，就讀于明一大學食品質量與安全專業。”
明知話題已與面試問題偏離，可蘇華淵還想繼續朝着這個方向追問。
“對于我，或者說對于明一大學流傳的關于我的那些話，你是怎麽看的？”
林羽佳眼前閃過第一次相遇的畫面，繼續說:“我認為學長是一個非常善良、非常努力、非常熱愛生活的人。”
蘇華淵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心裏生出很陌生的感覺。
他不經開始回想每次與她相遇的場景——
她的臉上一直都挂着甜甜的笑容，似乎生活中從來都只有陽光。
想想也是，她有一個愛她護她的男朋友，也有一個關系很好的朋友。
她也願意相信這世界的人都是善良的。
真好。
“你不怕我訛上你？”蘇華淵明明知道不該繼續，可他現在非常想知道她對他的看法。
林羽佳沒有任何猶豫，回答的非常肯定：“我相信你。”
蘇華淵很久，都沒有聽過這句話了——
我相信你。
蘇華淵意識到林羽佳已經對他産生了影響，這是很不好的現象。
他收回思緒，從電腦裏找到一個表格開始打印:“稍等一下”。
沒一會兒功夫，表格就打印好了。
蘇華淵把表格遞給林羽佳：“請填一下這張表格，填完後就可以離開了，三天之內等通知。”
林羽佳趕快接過表格:“好的好的。”
所以，這場面試算是非常順利地通過了嗎？
——
回到宿舍，林羽佳把她今天找兼職的事情簡單跟郭暖交代了一下。
關于蘇華淵也在這家餐廳兼職的事情，她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先不告訴郭暖。
郭暖忙着在電腦前敲王異濤下達下來的論文任務。
她抓住林羽佳話裏的重點信息，一個問題直擊要害：“所以說，你現在還沒被錄用，只能幹巴巴等通知了？”
聽了郭暖的問題，林羽佳突然頓住了。
好像是這樣，她目前還沒有收到錄取通知。
“是的，今天面試官說三天之內等通知。”
郭暖合上電腦，帶着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向林羽佳，好一會兒才開口：“羽毛啊，據我了解，一般說三天之內等通知，這話裏的意思就是已經被pass掉了，要不咱再換個兼職試試？”
“啊——不要呀，我非這個兼職不要”，林羽佳有點着急，“那我現在該怎麽做才能得到這個兼職呀？”
郭暖思考了一下說：“要不你抓緊時間搜搜社群運營的工作內容，三天之後再試一次？到時候專業點讓面試官眼前一亮！”
本來以為勢在必得，結果潛臺詞竟然是這樣，林羽佳心情跌入谷底。
她沒精打采地回了一句：“也只能這樣了。”
郭暖立馬鼓掌緩解氣氛：“這樣正好，你要是忙起來就沒空再去想那個蘇華淵了，又學了經驗又避免被蘇華淵訛上，真是兩全其美呀，羽毛加油。”
林羽佳心情更不好了：“暖暖，你別這麽說蘇華淵。”
郭暖回道：“好啦好啦，反正你們也不會有什麽交集了”。
可是努力面試成功這個兼職就是為了和蘇華淵有交集……
林羽佳不敢再說什麽，害怕漏出什麽破綻。
她換上睡衣，下床洗漱完畢之後，打開她的電腦開始搜索社群運營的工作內容。
聽着挺難理解的，但是工作內容卻很簡單，不過比較繁瑣。
要加客戶微信，要建很多客戶群，要定期與客戶溝通增加親密度，維護老客戶保證流量不損失等等。
看着看着，腦子裏又開始胡思亂想：
明明她覺得這場面試很順利，可蘇華淵為什麽要pass掉她？到底應該怎麽做才能面試成功呀？
正想着，就聽到郭暖一陣抱怨：“羽毛，沒天理了沒天理了！王異濤讓我現在去實驗室處理這組數據！他是工作狂不需要休息我還要休息呢！啊啊啊啊啊啊怎麽攤上這麽個神經病老師！”
林羽佳收回思緒，趕快從床上爬起來開始穿衣服：“這麽晚了我陪你一塊去吧。”
郭暖一邊收拾實驗記錄本，一邊不忘表白林羽佳：“羽毛你最好了，還是你知道愛我，不像王異濤這種惡人，就只知道壓榨學生！”
——
晚上十點多，材料學院樓正門已經挂上鏈子鎖。
林羽佳和郭暖只能從和材料學院挨着的食品學院樓側門進去。
學院樓幾乎沒什麽人，樓道的燈昏昏暗暗的。
快到轉角的盡頭，一間燈火通明的實驗室出現在她們的眼前。
郭暖看到這個點還有人做實驗，立馬活躍了過來。
她扯着林羽佳的胳膊小聲且愉快地說着：“羽毛，看來食品學院也有變态導師呀，我這心裏頭終于找到一丢丢安慰了。”
林羽佳此時有點困，她随意的“嗯”了一聲。
路過這間明亮的實驗室門口，不經意撇了一眼——
實驗臺前站着一個男生，側身對着她們，臉頰邊挂着藍色的口罩遮住了他的容貌。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左手拿着一只試管，右手拿着一個膠頭滴管。
正在做一個實驗。
輕輕擠了一下膠頭滴管的膠頭，一滴透明的液體滴入試管中。
他左手輕微搖晃着試管，把試管舉到和視線水平的位置，靜靜地觀察着試管裏的化學反應。
這人有點像？
高大的身形、修長的手指、冷淡的氣質。
林羽佳正想多看幾眼，卻被郭暖拉住往前走。
“羽毛呀羽毛，趕快啦，如果不能在王異濤規定的時間趕到實驗室，他一定會加倍剝削我的。”
只能作罷。
林羽佳被郭暖拽着匆匆忙忙來到了王異濤的實驗室門口，卻發現王異濤不在實驗室，實驗室的門還被鑰匙反鎖着。
“故意的，王異濤一定是故意的！”郭暖氣呼呼地說着，“羽毛你等我一下，我先去他辦公室。”
“哎，暖暖，一定要穩住”，林羽佳小聲叮囑。
“咚咚”的敲門聲。
辦公室裏傳來王異濤的一個字：“進。”
這什麽态度啊！
郭暖心裏默念：穩住。
推開門走了進去。
“王老師好呀，我看實驗室門鎖着，我來找您拿一下鑰匙。”
王異濤看也沒看郭暖，直接擡起手腕掃了一眼時間，說：“遲到一分鐘。”
什麽！
郭暖停頓了一秒鐘，心裏繼續默念：穩住。
“啊？我沒有遲到呀，到實驗室門口的時候我看了時間剛剛好的。”
“我說的是，在十分鐘之內讓我見到你，而不是讓你到實驗室門口。”
欺人太甚！不能再忍了！
“王老師。”
“嗯？”
“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這回忍了，下回還是一條好漢!
聽到王異濤終于放話：“鑰匙要随身攜帶，還有記住，晚上出實驗室必須鎖門。”
郭暖立馬保證：“王老師遵命，我會像愛護我的生命一樣愛護這個擔負着科研通道的鑰匙。”
從王異濤手裏拿到鑰匙，郭暖急忙從辦公室撤了出來。
她朝林羽佳使了個眼色。
兩人趕快走到實驗室門口打開實驗室。
一進實驗室，郭暖手速飛快地把門反鎖，然後開始抨擊王異濤令人發指的行為。
林羽佳已經習慣郭暖和王老師之間的相處模式了，她打了個哈欠，準備趴在實驗臺上休息。
郭暖見狀，趕快扯住林羽佳開始交代：“羽毛，這個鑰匙你先保管着，在王異濤的施壓下，我對他保證我會像愛護生命一樣愛護它，我這性子，萬一這鑰匙有損傷，我一定會完蛋的，先拜托你啦。”
“好的暖暖”，林羽佳沒怎麽在意，她接過這把鑰匙，随手把它放在右邊的褲兜裏，接着說，“我先睡會兒哦。”
林羽佳習慣了早睡早起，平時十點就睡，今天已經十一點多了，真的困的不行了，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再次被郭暖叫醒，是淩晨四點多。
“羽毛醒醒，我想去廁所，但是現在外面一個人都沒有，黑漆漆的好可怕呀，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下？”
林羽佳從實驗臺上爬起來，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說了句“好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郭暖拽着往外走。
出了實驗室，郭暖擰了一下門把手，把門反鎖了，看着林羽佳一臉的疑問，解釋道：“王異濤說只要出來就必須鎖門。”
“可、可現在學院樓一個人都沒有，我、我們只是去個廁所——”
“沒事沒事，按照王異濤說的辦，不然他又要找事兒。”
“......”
林羽佳迷迷糊糊陪着郭暖來到了廁所，迷迷糊糊進了其中的一間。
昏暗的燈光打在廁所裏，所有的東西都看得不太清楚。
她從右邊褲兜裏掏了掏衛生紙。
“撲通”一聲——
多麽清脆的響聲。
林羽佳瞬間清醒。
啊，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