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表白
蘇華淵盯着照片看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沒有印象。”
怎麽會沒印象呢？
林羽佳不死心，她拿起手機又翻了翻：“這張呢？”
照片裏的地方還是這個瀝青公路，只不過一切都被白雪覆蓋着。
是下雪的那天下午拍的。
蘇華淵不再看林羽佳手機裏的照片，反問林羽佳：“這和做社群運營的兼職有必要聯系嗎？”
當然有啊。
林羽佳收回手機，奄奄兒地解釋道：“這個瀝青公路跟前有一個破舊的小平板房，我有一天被一只小貓咪帶着來到了這個小平板房，然後看到了好多流浪貓都聚集在這裏。”
蘇華淵好似來了點興趣：“嗯？”
“我看到那些小家夥都好可憐呀，一個個瘦骨嶙峋，它們緊張又祈求地看着我，我心裏就很難受，立馬跑出去，從那個小巷子的寵物店買了幾袋貓糧喂了它們”，林羽佳嘆了口氣繼續說，“它們吃飽之後，對我放下了戒備之心，朝着我打呼呼，我就再也不忍心讓它們餓着了。”
林羽佳說完話，辦公室突然安靜了幾秒。
緊接着聽到蘇華淵說：“所以你就每天都跑去喂它們。”
是肯定的語氣。
林羽佳沒有察覺到，她繼續瞎掰扯着要來這裏工作的原因。
“是呀，我也是學生，時間長了錢就不夠了，所以——”
“我知道了”，蘇華淵說，“考完試你就可以來這裏上班了。”
“真、真的嗎？”林羽佳整個人立馬開心了起來，臉上全是驚喜的表情，沒一會兒她又想到了這個餐廳的老板，于是小心翼翼地問蘇華淵，“你們那個黑心老板會同意我來這裏工作嗎？”
蘇華淵看着林羽佳，頓了一下說：“我會跟我們老板交代清楚的。”
“好的學長，那、那——”林羽佳看着蘇華淵，右手指了下門口，“我就先不打擾學長工作啦，我們下周見。”
“下周見。”
蘇華淵臉上沒什麽表情，目送着林羽佳一蹦一跳地離開辦公室。
——
林羽佳一路哼着小歌來到一樓的大廳。
感受到有人在盯着她看，眼神熾熱。
她立馬轉頭朝大廳的沙發處看了過去——
“銘宇！你吓死我啦”，林羽佳一邊朝張銘宇走過去，一邊說，“你看到我怎麽不叫我呀。”
“因為我生氣了”，張銘宇翹着二郎腿，雙臂随意伸開搭在沙發上，“那會兒突然從包間離開，來說說這算什麽事兒啊？”
“對、對不起啦”，林羽佳開始解釋，“我是去面試了。”
張銘宇收起雙臂坐了起來，一臉的不相信：“羽毛，你可別蒙我啊，你是缺錢的人？”
“不是錢的事情啦，是因為、因為——”林羽佳絞盡腦汁想到了一個好理由，“我覺得餐飲行業的社群運營兼職很有意思，就想實踐一下呀。”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竟然開始對餐飲行業感興趣。”
“是呀是呀，畢竟現在就業這麽難。”
張銘宇：“.....”
——
張銘宇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站了起來，将桌子上打包的點心遞給林羽佳。
“我送你回學校，有些話想跟你說。”
林羽佳接過點心，問：“這個點心是這家老板做的嗎？”
“是啊，看我對你多好。”
“那是，畢竟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
張銘宇頓了一下，不再說話。
林羽佳跟着張銘宇來到了他的車前，本來想坐到車後面的，沒想到張銘宇動作快一步。
他打開了副駕駛座的位置：“坐這兒，方便說話。”
“......好吧。”
林羽佳抱着點心，屁颠屁颠地坐了進去，順手把安全帶系上。
然後打開點心的包裝，拿出一塊點心，先是仔仔細細觀察了一下點心的形狀，再輕輕咬了一口開始細細品嘗。
太好吃了。
蘇華淵太厲害了。
細嚼慢咽才是對這些點心的尊重。
張銘宇一進車裏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他開玩笑說：“羽毛，怎麽不跟上次一樣，把點心全塞進嘴裏了？”
林羽佳沒出聲說話，她先把口裏的點心慢慢嚼碎，輕輕咽了下去，待口中再無點心殘餘，才開始接張銘宇的話：“上次我不知道這個點心這麽珍貴，這次知道了，所以一定要尊重它的。”
張銘宇不太理解林羽佳的腦回路，他笑了聲說：“既然這麽喜歡這家點心，我以後經常帶你來吃。”
說着手情不自禁拍了一下林羽佳的腦袋。
林羽佳愣了一下，她把打開的點心包裝合上放到座位旁邊，轉頭笑着看張銘宇。
那種熟悉的尴尬感又出現了。
這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直接忽略掉張銘宇眼神中傳遞過來的信號，轉移話題說：“銘宇，我這個假期去這家餐廳兼職，不用你帶我去啦。”
可張銘宇似乎并不想就此結束話題，他索性不再啓動車子，而是把身體直接轉過來面對林羽佳。
表情嚴肅，不是平日裏開玩笑的樣子。
不一會兒，張銘宇的話就傳進了林羽佳的耳朵裏，完全來不及阻止——
“羽毛，咱兩認識兩年了，關于我的全部戀愛史你都是知道的”，張銘宇盯着林羽佳的眼睛，繼續說，“可我從來都沒有主動追過她們，只是順水推舟，我現在知道這很渣。”
林羽佳尴尬地笑了笑。
張銘宇在這方面的确渣的夠可以了，不過她也無權評判。
“銘宇，知錯能改就好啦，以後別辜負別人了啊。”
張銘宇眼睛亮了：“羽毛，這麽說你不在乎我的過往了？”
林羽佳搖了搖頭。
張銘宇松了口氣，繼續道：“羽毛，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怎麽在女生面前主動，可現在，我真的無法再壓抑自己的感情了。”
林羽佳眼睛睜得圓圓的，連忙搖頭，不好的預感來臨。
她和張銘宇之間的那層薄紙要被捅破了嗎？
她的感情經歷一片空白，面對這樣的情況，根本不知道怎麽去處理了。
張銘宇也是抱着必說的決心了，說出來心裏便不會再那麽扭捏不安。
“羽毛，我喜歡你”，張銘宇壓抑的有點久，有些激動，“我曾懷疑這個感情，于是不斷戀愛分手，可這感情卻越來越濃。”
車裏是安靜的，林羽佳是徹底木讷住了。
該來的終究是逃脫不了的，可她對張銘宇的感覺，完全不是戀愛的感覺，一直以來，她都把張銘宇當做是朋友，除此以外沒有別的感情。
有時候愛情真的很神奇，需要一種特有的感覺，沒這個感覺，突破關系會變得很難。
林羽佳想到了蘇華淵。
他什麽都沒做，可就是吸引到了她。
“銘宇，你很好，真的很好，只是、只是，我從來都只當你是朋友，我、我......對不起啦。”
張銘宇似乎知道林羽佳會拒絕，他笑了笑，摸了摸林羽佳的腦袋：“羽毛，可別有心裏負擔啊，我這說出來心裏就舒服多了，別忘了想戀愛找我啊，我随時奉陪。”
“銘宇.....”林羽佳看着張銘宇，眼神無辜又不知所以。
“得嘞，你可別再這樣看我，我張銘宇不缺女朋友”，張銘宇坐正，手搭在雙向盤上，開始啓動車子，“走吧，先回學校。”
——
自從張銘宇表白後，林羽佳連續好幾天沒有見到張銘宇。
以前考試周，她和張銘宇郭暖會相約圖書館一起複習，可這個考試周，林羽佳只有一個人穿梭在圖書館了。
張銘宇沒再給她發過消息，林羽佳不知這突然的變故該怎麽處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她也只能冷處理這段友誼了，而郭暖被王異濤老師天天叫到實驗室做實驗，并給她在研究生辦公室找了個位置，郭暖太忙了，為了節省時間，甚至把洗漱用品都搬到了辦公室，林羽佳自然是見不到郭暖了。
最後一門考試總算是結束了，大二的上半學期結束。
林羽佳走出考場，立馬跑回宿舍去拿貓糧喂平板房的那些流浪貓。
平板房的碗裏，貓糧還是不缺的，那個好心人一直在喂養。
林羽佳環顧平板房四周，冷冷清清的，偶有幾聲貓叫聲。
看着大肚子的小黃正滿足的吃着貓糧，林羽佳有些迷茫，這個迷茫的感覺一直持續到走到蘇華淵的辦公室門口。
林羽佳沒有第一時間敲辦公室的門，而是透過磨砂玻璃去看蘇華淵。
他穿着白襯衣，袖口挽起，雙手正在電腦上飛速打字，表情嚴肅，非常專注。
林羽佳第一次開始疑問，蘇華淵的信仰到底是什麽呢？
她的父母一輩子教書育人，家裏也沒缺過錢，她是家裏唯一的孩子，于是父母的所有關愛都給了她，也嚴格的規劃着她的人生，沒什麽大起大落，一直穩步前進，也因此，她看着這樣有力量的蘇華淵，開始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了。
不斷接近蘇華淵，到底是為了什麽呢？她真的能一直守護着他嗎？
一場考試的結束，讓林羽佳感覺到壓抑，她離進社會又近了一步，可她會什麽呢？
收回思緒，林羽佳不再多想，她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請進。”
林羽佳推開門走了進去。
蘇華淵似乎很忙，一直在電腦面前忙碌着，并未擡頭看她。
林羽佳只是來工作崗位報道，也沒什麽着急的事情，于是悄悄站在辦公桌旁邊等着蘇華淵辦公。
蘇華淵忙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有人找他，擡起頭朝林羽佳看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