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海妖傳說（四）
“你在開玩笑嗎？”張良紹看着一旁的娃娃臉青年, “綠星艾爾的防守有多嚴你造嗎？如果說羅烈是一條金魚，揣在兜裏出去也就算了, 可問題是他是一條海蛇啊親！你想要把他纏在脖子上出去嗎？”
“可是上一次羅烈就是自己逃出去的。”陸悠然信誓旦旦，“這足以證明逃出去是可行的。”
“……既然如此你不能讓他自力更生嗎？我們是不是可以洗洗睡了？”張良紹眨了眨眼。
“不行，”陸悠然堅定道, “上一次他出來之後滿身是傷，幾乎掉了半條命, 養了半個月才恢複，這一次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這樣受傷害了。”
張良紹長籲了一口氣, 陷入了沉默。
7474741:[對你來說，這只是一個游戲, 對人家來說, 這才是人生。]
[……哇，你怎麽突然說這麽有哲理的話，我都要對你刮目相看了小七。]
[反正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唉……”張良紹歪了歪頭, “誰讓我是個大好人呢。”
他直起身，“綠星艾爾雖然看起來防守嚴密，但也未必沒有漏洞可循。”
“啊啊啊！”陸悠然放下叉子, 撲過去抱住他, “阿良！謝謝你！”
“行了行了, 別來這套啊, 太煽情了！”
……
當天晚上，兩人制定了一個簡單的計劃。
“行動一定要敢在羅烈被解剖之前進行，所以我們的計劃要在這兩天內實施。”
“研究所有24小時警備系統, 白天上班的時候，所有研究員都呆在羅烈旁邊，要想把他偷偷運出去肯定沒機會。不過晚上休息之後，實驗體單獨呆在第八區，這時候便有了可趁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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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門口有安保人員守衛，走廊的轉角和電梯的攝像頭怎麽辦？”
“我不就是安保人員嗎？到了那天，我會替換值夜班的人，和你裏應外合，至于攝像頭，給監控室遞點安眠藥不就行了，我告訴你，到時就……懂了嗎？”
“噢噢，我明白了！”
“明白就明白，你搓手幹嘛？”張良紹看着一旁使勁摩擦手掌的陸悠然，心中好笑。
“我緊張嘛！我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陸悠然神情嚴肅。
“第一次？”張·排行榜第八名大神·良紹挑了挑眉，“那你之前的關卡怎麽過的？”
“我一般就只做攻略任務啊……主線任務太難了，我不會。”陸·菜鳥·悠然撓了撓頭。
張良紹沉默了一下，認真道，“……你可以的，你行的，我相信你，悠然。”
“嗯！”
兩人擊掌。
……
計劃中的日子很快到來。
穿着藍色警衛服的張良紹坦然走到第八區門口，對站在那裏的警衛道。
“換班。”
“路易斯，今天你上夜班啊？”
“對，怎麽了？”張良紹随口問道。
“沒什麽，就是今天奧斯曼所長問起你，說你怎麽不在。”
“是嗎……”張良紹幹笑兩聲，回想起和尤利西斯·奧斯曼相遇的場景，有一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但願不要節外生枝就好。]
[難講，最近你真的水逆，我看很玄。]7474741道。
[你給老子閉嘴！]
張良紹站在位置上，眼神瞥到了走廊盡頭的攝像頭上。
……
監控室的管理員正聚精會神地盯着監控上的畫面，一位穿着食堂員工服，帶着鴨舌帽的青年走進來，推着餐車。
“你們的夜宵到了。”
“哦，謝謝你啊！”陸續有人從工位上站起來拿走飯盒。
“不客氣。”青年點了點頭，調轉車頭從門口退了出去。
十分鐘後……
陸悠然從門口閃身進來，反鎖上門，摘下頭上的鴨舌帽，一個個戳了戳倒在位置上睡成死狗的工作人員們，吐着舌頭把一位埋在飯盒裏的大哥的腦袋扳出來靠在椅子上，朝着他躬了躬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繞過那人，在鍵盤上操作了一會兒，成功定格了監控屏幕上第一排角落的畫面。
[阿良，監控室搞定了。]
[明白。]
畫面裏站在第八區門口的安保人員一動不動，而實際上，張良紹已經從進入了第八區實驗室，站在了保險櫃前。
保險櫃的打開需要指紋和虹膜，為此張良紹還特地潛入了萊特教授的病房掃描了一下他的指紋和虹膜，他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指紋膜和隐形眼鏡有條不紊地戴上，不出意外順利打開了保險櫃，櫃子裏，三支澄澈透明的變形藥劑一字排開，靜靜地立在有着金屬外殼的玻璃容器中。
張良紹從邊上提起一個空箱子，将兩支珍貴的變形藥劑連帶注射槍一起放進了裏面，阖上箱子扣上鎖扣，然後拿出了最後一支藥劑，握在手中打量了一下，看向一旁的水缸。
羅烈自張良紹走進這間實驗室開始就睜開了眼睛，隔着玻璃靜靜地看着他所做的一切，見他走上了二樓的扶梯，來到水族箱頂部，他也跟着游到了水面上，隔着栅欄看着這個黑發黑眼的青年。
張良紹扶着欄杆蹲下來，看着水池裏的人，眯了眯眼。
[抓回去是清蒸還是紅燒呢……]
7474741:[這句話你敢當着陸悠然的面說嗎？]
[略略略!]
張良紹在內心扮了個鬼臉，面上卻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容，諄諄善誘道，“我是尤裏的朋友，是他讓我來救你的，如果你能聽懂，就點點頭好嗎？”
羅烈的身體在水面上沉沉浮浮，他的神色中透露出警惕，不過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很好！”張良紹擡起手上的注射槍，“這個東西，可以讓你變得和我們一樣，這樣子你才可以逃出去，不過過程中會有一點疼，你能忍住嗎？”
羅烈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邊上的實驗室，回想起曾經的經歷，又點了點頭。
“OK，把你的手慢慢伸出來，小心，這裏的栅欄帶電。”
張良紹伸手握住羅烈的手，嚴格來說，這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蹼，耶夢加得的手指中間有半透明的粘膜連接，看起來更像是鳍一類的東西，摸起來滑滑黏黏的。
[無法想像用這雙手打飛機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他慢慢把變形藥劑注射進他的上肢靜脈。
7474741：[放我下去，這不是去幼稚園的車。]
……
監控室裏，陸悠然時刻關注着畫面的情況，眼見着羅烈已經開始變形，一旁的畫面裏忽然出來一個人影。
昏暗的走廊中出現腳步聲，一個手持電-棍哈欠連天的警衛走了過來。
[阿良，有人朝第八區去了！你們快走！]
[知道了！]
張良紹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打開了水池的安全系統，他摁下電鈕，水池最上方的栅欄徐徐打開，一只健壯有力的男人的手臂從水面中伸出來，一把拍在了岸邊。
嘩啦啦，濕答答的水珠滾落在地面上，緊接着，一條修長的腿擡了上來，踩實了地面，五趾微微動了動，流暢的線條慢慢舒展……
張良紹只看了半秒鐘就閉上眼睛轉過身，扔過去一條毛巾，心裏默念。
[朋友夫，不可欺，朋友夫，不可欺……]
7474741：[……你這個顏狗。]
第八區的門再次打開，這一次是兩個人，一前一後，一矮一高，都穿着藍色的守衛的衣服。
[他靠近你們了!快走！]陸悠然在監控室急到跳腳。
[知道了，別着急。]張良紹略微偏了偏頭，對自己身旁的人道，“別出聲，別擡頭，別看他。”
他神态自然地走過去，和手握電-棍的警衛擦肩而過。
“唉，路易斯，是你啊，”警衛剛打完又一個哈欠，放下手，眼睛一亮，“今天怎麽是你值夜班？”
“哦，我跟查爾斯換了，他有事。”張良紹自覺側了側身擋住警衛朝邊上看的視線，腳步不停。
“唉，你邊上那位是誰啊？這麽高……”偏偏這個警衛是個好奇心特別強的人，歪着腦袋朝那邊打量過去。
“他是新來的，走錯崗位了，我帶他去問問主管。”
“是嗎……最近有新來的人嗎”
警衛不知是閑着沒事幹還是啥的，伸出一只手搭住了羅烈的肩膀，“你叫什麽名字？”
“……”張良紹無聲地嘆了口氣，翻着白眼轉過身。
[這可是你逼我的。]
他微微擡起雙手，還沒來得及出手，便聽見耳邊咔嗒一聲，羅烈已經面無表情地反擰住那人的手然後捏住了他的後頸骨。
張良紹托住瞬間軟倒下去的警衛，摸了一把他的後頸，神情震驚。
“老天，你把人家脊椎捏斷了！”
羅烈沒什麽反應，對他挪了挪眼珠，意思大概是“你還走不走？”
張良紹啧了一聲，心說媽的老子豁出去了，他把警衛拖進了一旁的消防通道，然後跟着羅烈迅速離開。
[悠然，我們出來了，你呢？]
[我在去地下停車場的路上。]
陸悠然拿着剛剛從監控室的警衛身上摸出來的車鑰匙，一路在停車場瞎摁，終于遇到了一個閃爍的車燈，他興沖沖地跑過去。
[我找到車了！車牌號是XXXXX，你們快來！]
[OK，我看到你了。]
張良紹帶着羅烈快步走過來，拉開車後座把人推了進去，然後拉住悠然，“我來開車，你們倆去後座藏好。”
陸悠然點了點頭，跳上後座阖上門，拉着羅烈躲到了車座後面。
張良紹迅速發動車子，娴熟的倒位，然後開出了地下停車場。
在閘口的時候，他在門禁上刷識別卡，崗亭裏的警衛探出頭來。
“路易斯？還沒到下班時間吧？”
“嘿嘿，反正我也是幫查爾斯代班，別告訴主管啊。”張良紹笑嘻嘻地從口袋處抽出一張紙幣。
警衛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接過那張紙幣塞進自己的口袋裏，神色戲谑，“你哪兒來的車？”
他擡起了栅欄。
“問監控室一個哥們借的。”張良紹阖上車窗，“明天見！”
“拜拜！”
車窗徹底閉合，張良紹踩下油門，吹了聲口哨。
“比我想象的還容易點嘛。”
陸悠然在後座，擠在羅烈旁邊，兩人對視一眼，陸悠然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
第五區的水箱中，一雙眼睛驟然睜開，露出近乎無色的瞳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