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普通人難以承受的可愛

最後獎品順利到手了, 桑念卻連一路是怎麽出門怎麽上車怎麽下車怎麽回家的都不知道。

到了最後回房間才想起來盲盒還在她懷裏抱着,想還給紀硯白,對方卻笑着說不用:“就放在你那裏吧, 左右最後也是要擺在你房間裏面的。”

“噢。”桑念幾乎是用意念應了這一聲。

回房間恍恍惚惚洗了個澡,出來盯着放在桌上的盒子看半天,才猶豫着拆開。

她對盲盒沒什麽研究,也不感興趣,絕不絕版的在她眼裏就是幾個比小學生黏土精致比手辦粗糙的幾個簡約小人偶, 拆開了就擺在房間裏專用來擺放一些小玩意兒的架子上。

架子是定制的, 占了大半面搶, 雕刻花紋都漂亮,上面都是紀硯白平時收集的各種手辦, 幾個Q版的盲盒小人放上去有些違和的可愛。

桑念眼裏看着盲盒,腦袋裏浮現的卻是在餐廳裏紀硯白結尾吻她的畫面。

才過去不到一個小時,她可以清晰地回憶起紀硯白握着她肩膀的力道, 放在她臉側的掌心的溫度, 靠近時輕輕噴灑在耳根的鼻息, 還有擦過耳垂的鼻尖帶起的羽毛撓過似的癢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桑念用力閉上眼睛, 擡手緊緊捂住耳朵無聲尖叫。

尖叫完了再睜開眼迅速将幾個盲盒一捧全斂進抽屜, 萬惡之源,還是不看見得好,不看見得好。

多看兩次多想兩回, 她的小心髒就要超負荷運行了!

可是看不見了,好像也并不影響她心跳加速半夜失眠。

“......”白搭。

熬夜爆更兩萬字的後果就是隔天夢游似的上完一上午的課, 孤魂一樣回到家倒進沙發眼睛一閉就睜不開了。

稀裏糊塗睡了大半個下午,最後被蔻煙接二連三的微信刷屏吵醒,桑念半夢半醒了一會兒, 迷迷糊糊抓過手機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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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煙煙:【念念,幫你買的睡衣到了喲。】

豆蔻煙煙:【買的匆忙只記得改地址忘了改電話,短信剛剛發到我這裏來了。】

豆蔻煙煙:【取貨碼轉發給你啦,保管超過二十四小時是要收費的,記得早點去取。】

豆蔻煙煙:【表姐收到禮物後記得把感想傳達給我一下,嘻嘻~】

豆蔻煙煙:【如果不喜歡,我還有很多備選!】

睡衣?

桑念剛睡醒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坐着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自己親口拜托出去的事。

好吧,臨到頭了莫名還有點緊張。

看看時間,下午快三點了。

她睡覺沒開空調,還穿着外套,覺得好像是出了點汗不舒服,就先回房間洗了個澡随便換了一件居家穿的裙子,領口是有系帶的那種,随便系了個蝴蝶結後又打着哈欠回到客廳。

拖延症晚期沒救,加上覺沒睡飽,明明心裏想着要下樓取快遞,動作上卻一點也不着急,甚至縮進沙發沒事找事依次點進朋友圈,QQ空間,微博,螞蟻莊園......

——揍完三只雞,成功又把自己無聊到睡着。

外面天漸陰沉,很快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秋雨綿綿顫顫,下不大,但是勝在能賴,客廳陽臺的窗戶留了一扇沒有關,能聽見外面雨滴打在建築物上沙啦沙啦的輕響。

和着雨聲,桑念這一覺睡得比上一覺還要沉。

沒有聽見開門關門的動靜,也沒有聽見從玄關到客廳的細碎腳步聲,但是她能感覺到身上忽然變得暖和了些。

有道陰影遮住了光線,即便閉着眼睛也能明顯感受到視線變暗了。

睫毛無意識顫了顫,費力将沉重的眼皮半睜開。

剛睡醒的眼睛裏裝的全是睡意朦胧的迷茫,帶着困倦茫然的霧氣,不偏不倚,撞上另一雙垂眸時總是寫滿極致溫柔和深情的澄亮目光。

桑念更懵了。

又閉了閉眼再睜開,一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着,還是仍舊在做夢。

“還困麽,昨晚沒有睡好?”

她聽見這雙眼睛的主人在問她,似乎怕吓着她,聲音放得很輕,洋洋灑灑漂浮着不易察覺的縱容溺愛。

果然是做夢,她想。

“困啊,困死了。”某個姑娘仗着做夢為所欲為,黏軟的聲音放得慢慢悠悠,像小貓撒嬌。

紀硯白嘴角不覺勾起,眼神更柔了,語氣遷就得簡直像在哄小孩子:“那再睡會兒?不過下雨了客廳冷,要不要回房間睡?”

小孩兒雙手拉着身上薄毯的邊緣蓋住半張臉又半醒着眯了幾秒,才很乖地嗯了一聲說好,撐着沙發背努力坐起來。

紀硯白默默将這難得一見的畫面收入眼底,心裏已經不止是軟一塊那麽簡單,簡直堪比暴雨過後山體滑坡泥石流塌方。

艹。

這是普通人類可以承受的可愛嗎?

外面雨聲忽然大起來。

隔着一堵牆一扇窗,外面越是吵鬧,就顯得屋裏越是安靜。

于是,紀硯白的狗膽在安靜氣氛中逐漸膨脹。

桑念成功坐起來了,毯子順勢滑到腿上。

看見紀硯白傾身過來想要抱她,不禁歪了一下腦袋,正要伸手,忽覺肩膀一涼。

帶着雨汽的涼風從沒有關的窗戶縫狡猾擠進來,嚣張卷過正對窗戶的沙發上的人,随後躲藏一般飛快融進屋子裏的空氣,壞心眼地将整個客廳的溫度又降低了一分。

桑念皺起鼻子打了個冷噤,清醒大半。

似乎是聽到了一聲細細的抽氣聲,她下意識看向對方,卻并沒有從那張清隽的臉上看出什麽異樣。

然後才是綿軟的布料擦過肩膀的觸覺。

桑念眨了眨眼睛,偏過頭,正好看見一側滑下的布料被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拉上,重新遮擋住女孩兒小巧圓潤的肩頭。

紀硯白語氣依舊溫和,就是比方才多了兩分低啞:“好像降溫了,小心些,別感冒。”

桑念大腦空白地點了點腦袋。

點完了,才後知後覺發生了什麽。

“......”

瞳孔驟縮,上一秒吸入的一口氣在肺裏暴風呼嘯了半天也沒能吐出來。

艹......

艹艹艹!!!

不是夢,不是夢。

她在幹嘛啊啊啊啊啊啊啊!

差點就抱上了...就差一點...

啊啊啊桑念你在想什麽啊!

這是重點嗎?!

完了完了,紀學長會不會誤會我在勾引他?

救命,為什麽又是想死的一天!

對視的時間慢到離譜。

好像是忘了,又好像是傻了,兩個人就這麽看着對方,誰也沒有移開視線。

直到桑念終于将那口氣吐出來。

她面無表情哦了一聲,在紀硯白紳士後退小半時又幹巴巴哦了一聲,淡定低頭穿上鞋站起來,嘴巴有它自己的意識,完全可以脫離大腦控制:“還沒有到五點吧,學長這麽早就下班了麽?”

紀硯白說:“今天工作不多。”

桑念又哦了一聲:“我先回房洗把臉,學長回見。”

紀硯白好脾氣地笑:“回見。”

“嗯。”

淡定的背影和淡定的步伐只維持到走進房間。

房門一關上,桑念表情霎時從麻木轉變為一言難盡。

原地呆立兩秒鐘後快步沖進浴室,盯着鏡子裏的女孩用力咽下一口唾沫,緩慢嘗試着重現了一下放在在客廳的場景——将不知何時松開的衣領緩緩拉下。

鏡子裏的人長發有些淩亂,臉上還帶着未消的水痕,雙眼濕漉,肌膚雪白,細膩的皮膚因為垮下的衣領露出大片......

嘶——

一言難盡收回目光,桑念默默将衣服拉上,打開水龍頭,徒勞捧起一捧涼水用力潑在臉上,試圖将不斷上漲的溫度降下。

這就是傳說中的社死現場嗎?

體會到了。

啊,就,好他嗎想換個星球生活啊!!!

客廳裏,紀硯白目送桑念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笑容漸斂。

低頭盯着自己右手多看了好多眼,情緒膨脹得飛快,僅存的冷靜理智維持不到回房了,啧了一聲閉上眼睛,抵住額頭原地蹲下。

過了半晌,又挪了地方用力捂住鼻子。

一雙耳朵和從指縫暴露的臉頰一片通紅。

桑念沒臉出房間了,洗完臉就晃到電腦前坐下開始懷疑人生。

懷疑着懷疑着又覺得這樣浪費時間不太好,有這個功夫追悔莫及,不如努力工作轉移一下注意力。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後悔也沒有用。

難不成她還能沖到紀學長面前義正言辭告訴他剛剛差一點所以沒抱到要不我們再來一次......嗎?

不對!

啊啊啊為什麽她在想這個啊!

果然閑的發慌就是孕育魔鬼的溫床,為了不讓自己繼續被魔鬼控制,桑念迅速打開電腦登入密碼打開文檔準備一口氣碼他個二十萬字跟沖動的魔鬼正面對抗。

可惜禍不單行。

文檔裏聊聊多出二百五十個字時,電腦黑屏了。

“......”

強制重啓不管用,猛敲鍵盤也不管用,桑念兩眼放空盯着漆黑一片的屏幕,總覺得最後顯示的字數統計是在嘲笑她。

人類對突發事件的反應往往是從第一時間的懵逼為圓心開始向四下擴散,具體表現為意識到突發事件帶來的難以承受的糟糕後果而漸漸覺醒。

比如此刻的桑念。

在用盡辦法也沒辦法讓電腦重新開機後,想到裏面還存着的未發表的十萬字存稿,她真情實感地慌了。

顧不得什麽臉面不臉面,抱着電腦慌慌張張敲開書房的門,向萬能的房東先生求助:“我的電腦好像壞了,開不了機。”

一想到辛辛苦苦攢出來的十萬存稿可能打水漂,桑念急得完全不能控制情緒,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學長,你可不可以幫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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