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哦, 不是單詞成精。
哦,原來是學長的媽媽。
哦,真好, 她這個假女友跟學長媽媽單獨見面了呢。
呵呵,呵呵呵......
擠破腦袋的法語單詞沒了,沒有實戰經驗甚至連理論知識都沒有預習過的桑念現在滿腦子都是一千萬一千萬一千萬。
無限複制粘貼。
怎麽辦?!!!!
萬一阿姨真的甩出一千萬,她是接受還是不接受?!!
接受的話是不是有騙錢嫌疑,她又不是學長正牌女朋友。
可是不接受的話按照流程是不是要說一長段感人肺腑的真愛念白?
那種念白好像都很長, 還得真情實感, 字句铿锵, 聲淚俱下。
救命!她不會啊!!!
“真好。”紀夫人慈愛的目光在桑念臉上久久停留:“硯硯總算出息一會了,竟然能有念念這麽好的姑娘看上他。”
早知道就提前問問學長這種情況該怎麽應付了!
她随機應變的能力真的很差啊完蛋!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要說點什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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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夫人:“之前總擔心他脾氣太差長得太醜工作太忙沒人要, 現在你們在一起,我心裏頭這塊大石頭總算能放下了。”
她現在表情是不是很糟糕???
可是莫得辦法她一緊張就控制不住啊!
要死要死要死,阿姨肯定覺得她高冷脾氣怪又不好相處!
紀夫人:“硯硯平時經常陪你嗎, 有沒有總是忙着工作忽視你?要是有念念你千萬不要忍着, 一定告訴阿姨, 阿姨肯定會幫你好好教訓他。”
要不要找借口上廁所偷偷給學長發消息等學長再說?
可是從學長公司趕回來也要時間, 她要怎麽——
诶???
等等!
桑念終于從無休止的頭腦風暴中艱難接收到外界信息。
眼底浮出茫然:“阿姨, 您......說什麽?”
怎麽好像跟她想象中不大一樣?
紀夫人笑眯眯把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又補充道:“硯硯就是這樣,他也嘴笨不會說話逗你開心吧?怪我們從小對他教育不夠全面, 他都研究生畢業了,在你之前還從來沒談過戀愛, 你忍忍,回頭我就讓他趕緊學去。”
是什麽家庭教育要全面到談戀愛也要囊括到......
桑念人都傻了,卻還清楚記得自己的使命, 既然一千萬的情節被跳過了,她就要支棱起來,不能辜負學長的期望。
“阿姨您誤會了,學長他對我很好,也沒有因為工作忽視我,不忙的時候所有時間都在陪我,我喜歡什麽想做什麽都很支持我......”
桑念掏空心思地去想這個時候可以用上的彩虹屁臺詞,電光火石間又反應過來什麽,兩眼微微睜大:“阿姨,您說學長之前,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是呀。”紀夫人也驚訝:“你們都在一起了,他居然沒有告訴過你嗎?啧,真是不懂事。”
“沒有沒有!”桑念按捺住滿心竊喜,護犢子的架勢拿出了十成十:“我想起來了,學長有說過的,只是我記性太差忘記了。”
“我兒子什麽德行我最清楚,愣頭青一個,念念你就別幫他說話了。”紀夫人說着,又想到什麽:“怎麽念念你還叫硯硯學長呢,這是不是太見外了,還是小情侶的情趣?”
“......”
不止于至于。
情趣什麽的,真是太過獎了。
桑念飛快眨了兩下眼睛:“沒有,我就第一次見到阿姨,有些緊張,其實平時我和學......和硯硯在一起時,也是叫小名的。”
兩個字在舌尖繞了幾圈才吐出來,桑念真是心尖尖都在發抖。
心虛。
紀夫人聞言笑容更深,拍拍她的手背:“是硯硯告訴你這是他的小名的嗎?”
桑念硬着頭皮點頭:“是呀,呵呵。”
“臭小子,還知道給自己補面子。”
紀夫人笑呵呵道:“念念,阿姨偷偷告訴你,其實硯硯第一個小名可不是硯硯,在他五歲之前,家裏人可都是叫他紀姑娘的。”
“啊?”桑念實在無法把這嬌滴滴三個字套在紀硯白身上:“紀姑娘?”
“現在是肯定不合适了,不過那個時候硯硯小,長得又漂亮,帶着花小帽誰誰看都得認成姑娘,叫一聲紀姑娘可再合适不過了......”
紀夫人太和藹可親了,無論是一身的氣質還是笑容都讓人忍不住想要放松親近。
在這樣有意思的拉家常談話中,桑念漸漸也不緊張了,聽紀夫人抖兒子幼年趣事聽得入神,代入感太強,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桑念都以為自己真的就是紀硯白的女朋友。
以至于當紀硯白趕回來走近客廳時,桑念出戲不及,就着翹起的嘴角扭頭就叫了一聲“硯硯”。
“......”
“......”
看見對方微愣的表情,才迅速反應過來。
硯硯,硯硯......
woc!!!
可惜為時已晚,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桑念笑容頓收,騰起從沙發站起來面目緊張瞪着紀硯白,像極了一只受驚的小鹿。
好在紀硯白反應快,很快揚起笑,走過來極其自然地擡手摸摸她的腦袋,帶着很明顯的安撫的意味,同時一臉無奈看向紀夫人:“媽,您怎麽搞突襲,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紀夫人:“我來看念念的,又不是找你的,幹嘛跟你打招呼?不過現在不是還沒到五點麽,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公司沒事?”
“念念她怕生,你們第一次見面,我不得回來陪着?萬一念念被您吓到,那我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了。”
“算你有眼力見,還知道寶貝媳婦兒。”
“好不容易才追到的,能不寶貝麽?”
桑念:“......”
學長就是學長,跟她果然不在一個level。
桑念覺得自己不能多聽,再聽就真的要自燃了,明明知道是假的還是按捺不住怦怦直跳的小心髒,只能找借口溜去廚房,留他們母子倆在客廳慢慢聊。
“媽,您怎麽突然過來了。”桑念離場,紀硯白再次看向紀夫人:“虧得我姐給我打電話,您也真是穩得住。”
“我覺得你靠不住,不親自過來幫幫你,誰知道你這要追到哪年哪月去?”
紀夫人來了一趟見了真人,更喜歡了:“你動作是不是太慢了,我都恨不得明天就能幫你把人娶到手。”
“媽,欲速則不達。”紀硯白拿他媽沒轍:“你兒子現在還在單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娶也得別人願意嫁啊。”
“所以說你沒用,這麽久還單戀,你爸跟你一樣大的時候都已經會整天蹬個二八自行車抱着玫瑰花在我家樓底下鬼叫了。”
“......”紀硯白詞窮。
紀夫人拐了他一下,往廚房擡了擡下巴:“你還讓人家姑娘給你做飯?有臉?”
“......”
在學了在學了,這不是沒有天賦麽。
紀夫人白眼一翻,很想優雅地踹他一腳:“還傻站着幹什麽,趕緊進去幫忙啊。”
桑念自己做的時候井井有條,紀硯白忽然主動說要來幫忙她反而不知道要交給他點兒什麽。
鑒于某人上次進廚房幫倒忙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桑念認真斟酌後挑了一個出錯概率最低的任務——洗土豆。
還是不大放心。
每過幾秒鐘就扭頭瞟一眼,幾次過後紀硯白都被她防熊孩子的架勢逗笑了,舉起洗幹淨的一顆土豆揚了揚:“這樣可以嗎?沒問題的話我就要繼續洗下一個了哦?”
桑念聽出他語氣裏的玩笑,雖然有些讪讪,嘴角還是忍不住輕輕勾起來:“可以了,學長還挺有洗土豆的天賦。”
“老師教得好。”
天性使然,她笑的時候很少,大多時候都表現得像是高傲的小天鵝,雖然也很可愛,但是遠不如笑起來這般給人的沖擊力強。
紀硯白短時間內有幸見了兩次,還有那一聲讓他當即就想上蓉錦三環繞城跑三圈的“硯硯”,第一次覺得他家太後娘娘這一趟來得過于優秀。
“我媽沒有吓到你吧?”
桑念搖頭,真心道:“阿姨很好,一點也不吓人。”
“因為她很喜歡你。”紀硯白笑道:“我在她眼裏渾身都是缺點,難得誇我一句都是說‘能娶到念念這樣的姑娘是你最大的幸運’。”
“如果學長這樣還是渾身缺點,那我們豈不是連或者都是罪過了?”桑念一本正經禮尚往來:“我倒是覺得能嫁給學長才是最大的幸運。”
“這麽說,那我們豈不是又撞了?”
“嗯?”桑念疑惑回頭:“什麽撞了?”
“娶你很幸運,嫁我也很幸運,我們加起來豈不就是幸上加幸?”紀硯白地将洗幹淨的土豆撈出來,水滴落得輕快:“這樣看來,好像還挺般配,是麽?”
桑念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囫囵唔了一聲轉身繼續忙自己的,就是動作忽然亂了,睫毛顫動也失去了節奏。
阿姨是真的謙虛。
這也叫不會說好聽的嗎?
那她可能真的是個啞巴吧。
紀阿姨沒有留太久,吃了晚飯很快離開了。
紀硯白雖然回來得匆忙,也沒忘記帶上出差需要的文件,收拾好廚房後就叫上桑念一起進了書房,給她看自己帶回來的那些法語工作文件。
确實沒有桑念想象中那麽難。
常用詞句居多,桑念大概看了一遍,翻一下來并不困難。
“到時候可能會有文件以外的談論內容出現,但是也不會很多,我相信你可以勝任。”
拿到文件,桑念心裏也有了底。
出差在即,她就趁這個時間把文件迅速過了一遍,看到一半時牆上時鐘指針恰好翻過十一點。
桑念一不小心歪樓了,不知怎麽就想起來下午做飯時在廚房無意發現的幾本菜譜,擡頭偷偷看了正在發郵件的紀硯白兩眼,有點想問,又不太好意思問。
第三眼就被逮了個正着。
“是文件有哪裏有問題麽?”紀硯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不是。”桑念定了定神:“就是我下午時在廚房看見了幾本菜譜,是學長想吃的新菜色嗎?”
她順手翻了幾下,大多都是家常的,做起來也不難。
紀硯白有些愕然她會這樣以為,很快失笑,搖頭解釋:“不不,那些是給我自己準備的,想學學怎麽做菜,就是書上看着簡單,沒想到真的實踐起來時那麽難。”
“學長,想學做菜?”桑念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心情有點複雜:“為什麽會忽然有這樣的想法,要不學長再好好考慮一下?”
她有預感,如果放紀硯白一個人在廚房呆幾個小時,結果很可能是她不能承受的糟糕。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紀家家訓嗎?”紀硯白坦誠道:“其實在我們家,男人不止得會洗碗還得做飯。”他嘆口氣,一攤手:“像我這樣已經拖了後腿了。”
桑念:“......”
這樣子,嗎?
“冒昧問一句,那紀家的女孩兒都應該幹些什麽呢?”
紀硯白嘶了一聲:“應該就我媽平時幹的那些吧?”
他認真回想,耐着性子一個個數:“和小姐妹逛街,買衣服,買珠寶,旅游,看電影,偶爾無聊了跟我爸撒撒嬌逗他,不過大多時候都是在罵我爸解悶。”
啊,這......
好像很無聊,但是又莫名令人向往是怎麽回事?
紀硯白看她眼睛發亮,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問:“或許你想體驗一下嗎?我脾氣遺傳我爸,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玩笑的語氣,卻莫名似乎夾雜着一點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