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重回撒拉爾

因為之前所說的種種,于是淩蕭兄妹倆外帶在逃犯李铮,一共三只見不得人的貨便不得不在金陵境內,距離商業中心點寧康城不遠的蓮塘縣上落腳。

即便是西北戰事吃緊,赤日河的這邊,金陵繁華安定依舊。

官兵全城搜捕之後,接着便封鎖了城門,卻沒能抓住逃犯,随即,通緝令貼得滿城都是。淩非便是在這麽一張畫得十分的抽象的紙上,得知了李铮究竟犯了什麽事。

那日,憤怒的踢開了客棧的門,指着李铮的鼻子在言語上發洩了一通之後,便懶得再管他,拖着淩蕭逛街去了。

很巧的,逛到街上的某處時,見一堆人圍在一面牆前邊,吵吵嚷嚷的。

“這貼的是什麽啊?”

“還有畫像呢,是個年輕男子。”

“有識得字的人,麻煩給念念吧。”

淩非從來都不是那種愛湊熱鬧的人,自然不會關注這個,拖着淩蕭準備繼續去逛街,卻在聽到那告示的內容後停下了腳步。

念告示的,聽聲音是一個年輕男子,那聲音并非有多好聽,但是咬字清晰停頓恰當。待他念完之後,淩非沉默了。

那告示的大致內容,是說有一個江洋大盜闖進了本縣,那賊人兇殘之極,殺人放火不說,還禍害良家婦女,種種惡行一一列舉,不拉出去淩遲個十遍八遍的,簡直對不起人民群衆。

當然,這種消息對做慣了缺德生意的淩非來說,并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反正她又不是受害人,真正的重點在後邊。

告示上簡單的描述了一下此人的相貌,說是長得十分俊美,且受了重傷。并且不小心暴露了官府的無能,說官差之前全城搜捕卻還是沒能找到地蹤跡,警告百姓不許私自收留身份不明的人士,若是被官府抓到,以同罪論處。

淩非一聽,頓時知道告示所說的是誰了,那個在客棧挾持了她的死妖孽!

憤恨是有的,卻不是為告示上所說的那些“受害”的人,而是為她自己,本就是攤上了一副破身子,治病的行程被耽誤就算了,還被人家給喂了毒,各種苦逼不解釋。

殺人放火這一點,因為沒有親眼所見,淩非不敢下定論,但禍害良家婦女這一點,她嗤之以鼻。就憑那死妖孽那副勾死人不償命的相貌,一般的良家婦女他能看得上就又貴了,至于不一般的良家婦女……不禍害他就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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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淩非改變了前進的方向,拖着淩蕭朝人堆裏擠進去,湊過去要看看那不靠譜的告示。這人堆裏,便是男女老少皆有,各行各業人士不限,淩非雖然開道的功夫不錯,卻也避免不了被人擠到。淩蕭一手被她牽着,另一只手卻是環到了她身側,替她擋住了人群的擁擠碰撞。

費了老大的勁兒,終于擠到了告示前邊兒,看到了畫像的瞬間,淩非只覺得不斷有黑線從頭上劃下來。

雖然心理上厭惡那個死妖孽,但從這稱呼上,也能看得出來,她對那人的容貌是十分的肯定的,但這告示的畫的人,抽象得讓她只覺得心裏有千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俊美什麽的完全看不出來,只能勉強分辨去那是一個男的。

一瞬間,她不由得想到了他們兄妹倆的事兒,便拖着淩蕭擠了出來。

“哥哥。”尋了個人少的角落停了下來,淩非擡起頭來,看着淩蕭。

即便剛從擁擠的人群裏走了一遭,少年依舊是氣定神閑的,唇畔挂着慣有的溫潤笑容,在她的注視下,眼底多了些許寵溺的情緒。

“阿非想問何事?”淩蕭道。

聽他連氣都不帶喘一下的說着話,淩非不由得嘟起嘴,微微有些嫉妒,有一具好身體就是不一樣啊,做嘛都方便,哪兒像她,這會兒已經是在喘氣了。

“那群被韓家雇傭來殺我們的人,得到的也是方才告示上那樣的畫像麽?”抽象得如此的神奇。

淩蕭頓了一下,然後搖頭,“那個告示上的畫像,怕是官府倉促之下畫出來的,因着那人容貌着實太過出色,倒也不必擔心認不出來。咱們的情況确是不同的,那些人既然舍得花重金雇殺手來殺我們,便不會舍不得錢請個好畫師的,出來的那些畫像,即便沒有七八分像,五六分總是有的。”

“能接受雇傭的,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大多都是本着寧可錯殺不能放過的原則,在做着生意。”

淩非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至少說明了他們改名換姓一事是有必要的,只要淩蕭一日不準備帶她回去,又或是強大到足以護住兄妹二人的安全,他們便會一直姓淩。

在這一點上,淩非有些固執,她就是想要淩蕭是她的哥哥,而非韓曦的。

……

碰上了這樣的事,淩非便沒了逛街的心情,神色怏怏的拖着淩蕭回了客棧。走到門口時,她忽然就覺得有些餓了,想吃千層糕,嘟着嘴望着淩蕭,讓他去街尾給她買。

淩蕭自然是不會拒了她的要求,笑着摸了摸她的頭,便又轉身出去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淩非馬上拉下了臉,微微眯起眼睛,上了二樓。

小二見她那副心情不好千萬別惹我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憂心,立馬跟在了她身後,見她擡腳想要踹門,便開口制止道:“公子,千萬別踹啊,門壞了是小事,別傷了您的腳。”話雖這麽說,但視線卻一直停留在門上。

淩非哪裏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十分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回道:“看看你那表情,弄得跟小爺賠不起你一扇破門似的!放心,壞了給你賠扇新的!現在,閃一邊兒去,別擋着小爺,不然別怪小爺拿你撒氣!”

韓氏的基因不錯,這身體容貌雖然不是什麽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卻長得很秀氣,皮膚很好,只是帶了病态的蒼白,一襲紫色交領長袍,陪上那一臉不爽的表情,活生生就是一大戶人家被嬌慣壞了的小公子。

小二不敢再說什麽,退了下去。

淩非這才掏了把鑰匙,将門鎖給打開了。心裏直樂呵,那傻小子,瞎緊張個什麽勁兒,居然都沒看到門上了鎖。

不過,門開了,她卻沒用手推開,而是擡腳去踢,因為她對某人的不滿,已經達到了一種和平相處會死的地步了。

踢開了門,進屋後,又踢上了門。

李铮的聲音從床那邊飄過來,充滿了諷刺的味道:“小家夥,你沒長手嗎?還是,在你看來,手跟腳,其實沒區別?”

淩非也不是什麽善茬,回道:“手跟腳沒區別的,似乎是你這種畜生,不,連畜生都不如的人的專利麽。殺人放火,糟蹋良家婦女,無惡不作的死妖孽,布告欄前邊那些百姓,可是覺得你連禽獸都不如,該拉出去砍了千萬遍呢。”

繞過畫屏,便見到在床上躺屍的某人。

李铮聽聞這話,頓了一下,微微挑眉,問道:“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殺人放火嘛,走江湖有幾個是幹淨的,至于該砍個千萬遍,這未免太嚴重了,淩遲幾次也就差不多了吧。但是糟蹋良家婦女,你覺得可能嗎?”

說完話,還微微擡起下巴,意思自然是說,公子我長得這般樣貌,會看得上什麽良家婦女嗎。

淩非頗為贊同的點頭,李铮正想誇獎她來着,就被她說出來的話給噎得那叫一個慘。

“的确沒可能,以妖孽你這般美貌,不是技不如人被人糟蹋了,就是對着鏡子自己糟蹋自己。”

蒼白的小小少年,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十分的嚴肅,仿佛在說什麽重要的事一般。

有那麽一瞬間,李铮恨不得跳起來直接掐死她,但顧忌着種種因素,最終咽下了這口氣。

“看看你那哥哥是怎麽教你的,小孩子家的,竟是不學好!”一副長輩訓晚輩的口氣。

淩非冷笑,“哼!再不好,也不至于淪落到被人追殺,成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癱在床上躺屍的某人強。”

李铮擡手指着她,道:“看看你這刻薄樣子,有本事亮給讓你哥哥看看!”

淩非沒有任何感覺,“我沒本事啊。不過,這樣的刻薄目前就只針對你一個人,你該覺得榮幸的。”

李铮懶得再跟她争論,一是争不過,二是覺得跟一個小孩子争,即使是贏了,也不見得有多光彩。

俗活說,打蛇打七寸,他正好田道淩非如今的痛處在哪兒,便道:”看你那張死人臉,本來還想替你治的,如今……”淩非順手操起身旁桌上的茶杯朝他扔了過去。”小爺我最讨厭人家說大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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