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孤只是想換個口味 你為何如此驚訝?……

侍衛隐約察覺到太子殿下語氣有些不對,但這時候他也只能如實禀報了,回道:“殿下交代屬下找的東西,有消息了。伍大人在一支南陽郡商隊那裏打聽到了風聲,說是有人正好收藏此物,原本伍大人化名以重金求材,但沒有成功。”

蕭知珩默默地聽着,開門問道:“為什麽?”

侍衛:“本來是商量妥當了,但臨了買主忽然改口不賣。”

蕭知珩神情自若,慢騰騰地說道:“伍一海不會舍不得砸錢。不是錢的問題,那就身份的問題,買主臨時變卦少有,所以是有人截胡了?”

“是。”

侍衛就立刻說明了來意,謹慎問道:“所以伍大人讓屬下來請示殿下,要不要直接挑明了,說是太子府求藥?”

畢竟是東宮道明了求藥,總沒有哪個利欲熏心的商賈敢不賣太子的面子。

“那多不體面?強買強賣,有傷和氣。”蕭知珩語氣從容溫和,随後他看了眼外面的天,淡淡道:“今日天不錯,孤出去走走,帶孤去見見他吧。”

“是。”

侍衛走後,他轉身看向眼巴巴的葉葶,姿态優雅,溫聲問:“想出去瞧瞧你翻出來的東西是真是假嗎?”

葉葶想都不想就點頭:“想。”

她可太想确認自己憑殘缺記憶收羅的信息靠不靠譜了,而這草要是真家夥,那可能就是特效救命藥了。

就這樣,一心只想搞藥的葉葶被太子殿下帶出去見世面了。

所謂見世面,也真的是見世面。畢竟他們要去的地方,名為柳音館。顧名思義,這是個聽曲尋樂的地方。

到了地方後,蕭知珩瞧了眼牌匾,輕笑,“京城最好樂訪也就這麽一兩處,此人來路不小,好雅致。”

葉葶看到了柳音館那幾個字後,臉上的表情也不怎麽好了,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她隐約記得這地方是四皇子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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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了。

她忘了還有蕭知珂這塊無時無刻不在搞事的深井冰。

葉葶興奮的心瞬間歇了一半,她艱難地說道:“殿下,這地方看起來不像是正經商賈談生意的地方,不如我們回去吧?”

蕭知珩卻偏偏跟她唱反調,搖頭道:“恰恰相反,京城難得的風雅之所,是商賈乃至文人墨客的首選。走吧。”

他一副風輕雲淡卻不容拒絕的樣子。

葉葶要說的話都被堵回去了。

接着,蕭知珩就順勢給她戴上了一頂帷帽,帶着她下馬車。前面有侍衛帶路,兩人便很順利地進去了。

蕭知珩今日穿了件冰藍色的錦緞長袍,束着錦帶玉冠,氣質清貴文雅,看上去跟京城的世家公子一般無二。

葉葶看他安然若素、絲毫不怯場的樣子,都差點以為他是經常出入這種地方的纨绔子弟了。

當然了,這個柳音館也并沒有像那些煙花柳巷一樣弄得到處都烏煙瘴氣。相反,這裏布置講究,絲竹管弦樂聲動聽,而這個地方的樓閣建造也頗為雅致。

這樣看來,這也确實是談生意的好去處。

然而這地方再怎麽美麗,也吸引不了葉葶的注意。她一直留意着周圍,就擔心四皇子那個蛇精病會突然出現。

侍衛小聲道:“公子。這是柳音館最好的雅間,沒有閑雜人等,屬下這就請那人來見您。”

蕭知珩:“嗯。”

随後,侍衛就退出去了。人一走,雅間裏就只有蕭知珩和葉葶兩個了。

葉葶正襟危坐,後背繃得直挺挺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蕭知珩看了她一眼,眼神幽然,卻也沒有管束她,徑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只是他倒了茶,沒能喝下去,就被攔下了。葉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殿下別喝這裏的茶。”

蕭知珩輕微地挑了下眉,将杯盞放下了,“怎麽?”

葉葶:“外面的水不幹淨。”

其實主要是怕有毒。

蕭知珩輕聲笑了,道:“不喝茶,不喝酒,不聽曲。那你說,讓孤做什麽?”

這話聽起來有點像是在逗她。

葉葶一時有些費解,道:“殿下不是在聽曲嗎?”外頭是有傳來若隐若現的絲竹聲的。

“這裏曲不是這樣聽的,”太子殿下的語調始終是輕輕柔柔的,令人如沐春風,所以他說起風月雅事時,也顯得一本正經:“指名名伶佳人來彈,紅袖風塵最動人。聽說蘇成淵說,這裏的琴曲伶戲是不錯,值得一聽。你身旁那把琴或許是綠绮,你來試試?”

葉葶聽得眼角直抽搐。

這等地方都來竄過,無秀大師你特麽還敢再浪一點嗎?她總算是知道之前那些信裏他那些行文浮誇、贊美起人時假的一批的華麗詞藻是怎麽來的了,可不就是在這種地方取材的嗎?

所以她一聽太子殿下說你試試,表情就很僵硬。她矜持地推拒道:“這就不了吧……”

話音剛落,她就聽到了他內心幽幽的心聲——

【不會彈麽。有趣,擅琴也是假的。】

【還有什麽?】

葉葶舌尖一轉,立馬換了話頭,正色道:“主要是天太冷了。我手都僵了,彈不動。”

手不僵也不會彈的。

她不會。

适時,窗外有一陣冷風吹了進來,蕭知珩低低地咳了一聲,他‘嗯’了一聲,沒有再深究葉葶的琴藝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掃了眼桌上精致的紅字木牌,眉目間帶了點百無聊賴的淡漠,緩聲道:“等人枯燥乏味。此道你懂得比孤多,點一曲吧。”

?你又在試探我什麽?

葉葶表情麻木地說道:“哦,那請幾個人唱一首麻姑獻壽吧,喜慶,熱鬧。它雖不合時宜,但其實我最欣賞它了。”

“……”

葉葶口味獨特的奇葩安利,矜貴的太子殿下終究還是沒有吃下去。沒點曲,也沒叫人。

不過他們不叫人,不代表別人不會來。

沒過多久,外面就有人來了。

葉葶一看到來人,心就有點想死了。

這是什麽狗.屎運氣?她總共就出了兩趟門,結果都碰上難搞的前雇主了。

只見渾身都是風流韻氣的蕭知珂,一身貴氣華服,他緩步而來,笑着說:“我還以為上了雲月閣不點人不聽曲的人是誰呢?原來是太子殿下,稀客啊。”

說話時,他看了眼杵着一動不動的葉葶。

葉葶起身行了個禮,反正沒露臉,就光明正大地當起了透明人。

蕭知珩面色如常,淡道:“久不出門,算不得稀罕。聽說這裏聽曲極好,孤來坐坐。”

兩人的關系在明面上都算不上親厚,一開口,客套又疏離。

蕭知珂聞言,也從容地應對,主動道:“臣弟正好尋到了位妙音佳人,太子想聽曲,不如請她為太子撫琴一曲?”

這麽巧?

不可能。

葉葶覺得四皇子心裏在憋着什麽壞。

蕭知珩一聽後,似乎來了一些興致,說道:“是嗎?”

蕭知珂讓身後那個用面紗縛臉的女子走到人前,笑道:“去,替太子彈一曲。”

面紗女子盈步上前,眸含秋水,聲音柔婉得能掐出水來,“民女白露,見過太子殿下。”

這聲音嬌柔多情,不必伸手撫琴,這佳人的絕妙音色就堪比繞梁琴音。

太子本人聽酥了沒有葉葶不知道。

反正她聽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而讓她吃驚的是,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正若有所思地盯着這位白露姑娘看,準确的來說他是盯着對方柔情似水的眼睛看,似乎有些感興趣。

葉葶沉默了。

同時她內心也很無語。

四皇子你除了一手蛇蠍美人計,還會玩別的套路嗎?你真的太惡趣味了。

白露很聰敏,她立刻就察覺到了太子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眉心微動。

白露大概是想要順勢上前奉茶,但葉葶面無表情地擋住了她的靠近。在老前輩面耍花招?不存在的。哪礙眼,她就在哪裏。

蕭知珂臉都黑了。

葉葶的小動作,蕭知珩自然是看在眼裏了。他笑了一下,不輕不重地捏了下她的手,有點像漫不經心的懲罰,又有點像古怪的親昵。

葉葶手指一僵,瞬間就老實了。

蕭知珩對白露說:“不必了。你下去吧。”

白露下意識看了眼四皇子。

蕭知珂默了默,便揮揮手:“下去。”

他深幽的目光在葉葶和太子身上來回,最後兀自笑了,索性就開門見山道:“太子不品酒不賞美,不聽曲,可是在等人?”

蕭知珩也不遮掩,笑容斯文,直白道:“嗯。等一個販珍奇草藥的商人,他手裏有孤想要的東西。四弟見笑了,孤打算重金求藥。”

蕭知珂被重金求藥這幾個字噎了一下,看向蕭知珩略顯蒼白的面色,神色有些陰郁。

好礙眼。

真的太礙眼了。

這廢物都成了這副一天離不開湯藥的鬼樣子了,怎麽還撐着不死呢?

他在心底泛起一絲嘲諷的冷意,面上卻懶懶地笑道:“太子想要什麽東西,還用得着求嗎?父皇整個太醫院都能送到東宮去。呵,看來是太醫不中用,竟讓太子親自求藥。”

這話說深了說就重了。

診治太子的禦醫是宣帝親自下派的,醫術自是不必多言,不信太醫院反而偏信民間的野路子,無疑于質疑聖上。

葉葶心想這四皇子不是省油的燈,句句陰陽怪氣同時話裏還帶暗刺。

“那倒不至于,”蕭知珩笑意淡淡,用一種極其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十多年的藥孤喝膩了,換換口味。你有推薦嗎?”

“……”

“……”

葉葶簡直耳朵都要聽麻了。

要不要那麽抽風?

還問死對頭有沒有推薦?殿下您是嫌命太長,平淡地活得不夠快樂了嗎?

她試圖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沉默,滞澀道:“那個殿下……”

蕭知珂在短暫的沉默後,涼幽幽地開口說道:“那還真是巧了。說不定臣弟有太子要的東西。”

蕭知珩擡眸。

蕭知珂:“實不相瞞。前日臣弟不慎染了風寒,正好下面的人獻了一味怪異的藥上來,名為火蓮子,稍取用便如有神效——不知太子可是要尋它?”

葉葶眼睛亮了起來,雖然名字只差了一個字,但應該是錯不了了。

蕭知珩當然是分辨不了什麽真假,但他能觀察葉葶的反應,他看出了她的蠢蠢欲動。

實際上他從頭聽到尾內心始終是淡然的,興致并不高。比起這個,他更感興趣的是留意葉葶的一舉一動,不動聲色地觀察着。

蕭知珩點頭,沒什麽感情地說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四弟可否割愛?金銀財帛不在話下。”

“太子談錢就生分了……”

“那孤恭敬不如從命,”太子殿下毫無負擔地出言打斷,并順着杆子往上爬,“東西呢?”

蕭知珂:“……”

你他娘的就直接伸手要嗎?

當炮灰擁有了讀心術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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