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謠言二

這張府必定是那三人說的富商家,可是張府在哪呢,還得問路。環視一周,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得趁着完全天黑之前問清張府怎麽走。

溪雲看到前方有一戶人家亮着昏黃的燭光,想必是有人在家的。

“暮蒼,我們去他家問問。”溪雲快步上前,輕叩大門。“篤篤篤。”剛敲了三下,那燭光就滅了,屋內也沒人回應,看此情形,應該是不想理睬。

溪雲悻悻然回頭對暮蒼攤了攤手,表示無奈。只能繼續往前走,看看還有沒有在家的人。

無獨有偶,那些人家一聽到敲門聲不是和第一戶人家一樣吹滅燭火不理睬,就是大罵出聲,總之就是不開門,似乎怕一打開門就有邪祟出現将他們殺害。

還好溪雲心态好,依舊锲而不舍地繼續敲門繼續問,暮蒼也沒有說任何,只是護在他身後,警惕有邪祟出沒。

又走了一會兒看到有光亮的人家,溪雲再一次上前,再一次敲門“篤篤篤。”

屋內立馬響起一個女人的罵聲,“誰呀?現在什麽時辰了還到處跑!”

“姐姐,打擾了。我們不是和睦鎮人,想問問張府怎麽走?”這個女子的聲音一聽就很兇,溪雲盡量讓自己的說話聲顯得很溫柔,不至于讓人家吹滅燭火不理睬。

“張府?”女人聽到張府二字立刻警惕起來,“你們去張府幹什麽?”

“我們看到告示牆貼着的懸賞告示,我們想去除祟。”話落,門“吱扭”一聲被打開,女人小心翼翼地從屋內探出頭,審視屋外二人。見二人一表人才,看上去不像壞人的樣子,才将門打開,“進來吧。”

得到主人的同意,二人才走入屋內。

待二人進屋後,女主人重新将門關的緊緊地,生怕有邪祟進來。然後才招呼二人坐下。

“你們剛才說要去張府除祟?”婦人坐定詢問二人,眼神帶着懷疑。

“正是。”溪雲聽到婦人問話立馬回道。

“你們可知那妖邪有多厲害?”婦人發問。

“不知。”溪雲回道。

“不知!”婦人聲音陡然大了幾分,“那邪祟恐怖如斯,普通符咒傷不了她,之前張府請了一名法力高強的道士前來降服,不想邪祟發怒,将道士與張老爺一同殺害,臨走時邪祟還放言還會再回來尋仇,讓張夫人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感覺,她的怨氣極深,你們是制服不了的。”婦人說起這個邪祟滿臉驚恐。

“尋仇?這邪祟與張府有何冤仇?”溪雲繼續發問,二人一齊看着婦人,等待婦人的回答。

婦人又看了看二人,猶豫了片刻繼而說道:“這事在我們鎮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了,說給你們聽也無妨。”

“洗耳恭聽。”溪雲說道,聽故事他倒是很感興趣。

婦人端起桌上了茶盞,拿起蓋子吹了吹茶盞內的熱茶,喝了一口,然後放下茶盞講起了這件事情的緣由。

“那齊秀秀嫌貧愛富,勾搭張府張老爺,被張夫人發現趕出張府,吳秀才得知自己的妻子行為不檢,出手教訓,卻不小心誤傷了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孩子因為重傷早夭。事後齊秀秀傷心欲絕,上吊而死,死後竟變成厲鬼,前來尋仇,第一個就是殺了與自己多年同床共枕的丈夫,然後是幫她介紹活計的王婆子。張府張老爺因為害怕請了一名法力高強的道士前去降服,在她的家中貼滿了符咒,她竟發怒了,将二人殺害,還放言要将張家獨子殺了,讓他們也體會一下失子之痛。現在張夫人驚恐萬狀,到處張貼懸賞告示,求道士、修仙之人能前去除祟。”講到這裏婦人感到口幹舌燥,又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

“原來是這樣。”溪雲坐在那裏若有所思。

“所以啊,她是來尋仇來了,她自己的孩子死了,便也讓別人也體會一下失子之痛。”婦人頓了頓繼續說:“要我說她也是自食惡果,誰讓她嫌貧愛富,忘記自己是有夫之婦,勾搭張老爺,貪圖榮華富貴,被張夫人發現趕出張府,這也是罪有應得。只是可憐那孩子,還那麽小就夭折了。”

婦人說完嘆了一口氣,“她死的那天穿了一身紅衣,那衣服還是她成親時穿的嫁衣,然後一尺白绫,吊死在家中,那吳秀才回來看到這個場景吓得屁滾尿流,連家都不敢回。相傳這樣死的女子陰氣很重,怨念極深,果然死後她便來複仇了,而且怨念越深,越厲害,一般人制服不了她。”

“竟是這樣死的。”上吊之前還特意換上出嫁時穿的紅嫁衣,想必是痛恨至極,想着死後能化作厲鬼前來尋仇,溪雲手指不經意間輕叩桌面,發出輕微的敲擊聲,引起暮蒼的注意,朝着他看。

“姐姐可知那齊秀秀死了多久?”溪雲又露出那招牌式的笑容問道,這樣人畜無害的模樣,看到的人只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已有一月有餘。”婦人有問必答。

“一月有餘?”溪雲自言自語,手指又輕叩起桌面。這麽短的時間,竟如此厲害,必有蹊跷。

“暮蒼,你可有什麽看法?”溪雲轉頭問道。

此前暮蒼一直默不作聲,只是靜靜聽着二人交談,見二人都注視着他,等待他的回答,暮蒼回道:“去看看便知。”

話落二人便起身向婦人辭別,溪雲向婦人辭行,“姐姐,如此我們便告辭了,請告知去張府該如何走。”

“兩位公子确定要去張府除祟?”婦人再一次發問。

溪雲看婦人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為了讓她放寬心便回道:“姐姐莫要擔心,我們二人乃是留仙山弟子,成年累月地修煉,一般邪祟不在話下。”

“原來是仙君。”婦人似松了一口氣,看這白衣仙君,仙氣飄飄,黑衣仙君,英姿飒爽,婦人懸着的心便放了下來。

“正是。”溪雲笑答道,臉上沒有半分說謊的神色,讓人無法不相信,暮蒼只是筆挺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我來給二位仙君指路。”婦人連忙走向前,打開大門門栓,她小心翼翼地只開了一條小縫,然後探出頭朝外面環視一周,見沒有什麽異常,才将門開大,将暮蒼溪雲二人迎處門外,并向他們指了指路,她手指着前方一條路,“兩位仙君一直朝着這條路往前走,就能看到張宅,門口有兩座石獅子的便是,那張家是我們這兒富甲一方的富商,那府邸也是建的金碧輝煌,兩位仙君一看便知。”

“多謝!”二人朝婦人作揖告辭,迎着月光就向前走去。

看着兩個仙風道骨的背影,婦人內心感嘆,默默期許能盡早除掉這邪祟,讓小鎮早日恢複平靜,不再過這樣每天閉門不出,人心惶惶的日子。

兩人走了一段路,離婦人的家已經隔開很遠了,溪雲擡頭看看月光,月兒一下躲在雲中,一下又躍出雲層,忽明忽亮,他伸手憑空變出燈籠拿在手中,照亮前方的路。

“你看這燈籠是不是很亮?”溪雲将燈籠提到暮蒼的臉前,昏黃的燭光映在他的臉上,把他的眉目照的分外清晰,直入鬓邊的劍眉,眉毛如墨一般濃密,伶俐的雙眸,讓人有壓迫感但又忍不住被吸引,緊抿的薄唇,更添一分淡漠。

溪雲就這樣直愣愣地看着,他長得真好看,這是他此時能想到的唯一形容詞。在無悠谷沒有長成他這般模樣的妖怪,以前從未仔細看,今天這樣一細看真是驚為天人。

被這樣的眼神一直看着,暮蒼感到有些許不自在,輕咳出聲打破此時的安靜。

此時噤若寒蟬,二人都沒有說話,一時不知該如何打破這怪異的安靜,就這樣一刻不停地一直往前走,內心希望能盡快走到張府,趕快打破這種尴尬。

“啊!”前方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二人聽到立馬施法迅速現身于張府大門口。此時的張府大門緊閉,門口貼滿了各色各樣的符咒,想必是為了能讓邪祟害怕,不敢進宅子。這符咒也不是全無用處,一般鬼怪不敢近身。

屋內傳出一名女子的聲音,她歇斯底裏地大叫:“你要複仇,殺了我就行,別傷害我的孩兒!”

“哈哈哈……”屋內響起恐怖的笑聲,環繞這張宅,聽的人毛骨悚然。

不由分說二人直接施法現身于屋內。只見一名華服女子,手拿匕首,四下揮舞,想要刺中什麽,但每刺一下,就撲了個空,重重地摔倒在地,她又爬起來,锲而不舍地再刺,在她身後,一個老婦人懷裏抱着一個嬰孩,對此時的危險全然不知,依然天真爛漫,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想必這個女子就是張夫人,那老婦人懷中嬰孩就是她的孩子。

眼前突然憑空變出兩個人,衆人更加吓壞了,丫鬟和小厮們都躲的極遠,只留下那幾近發瘋的張夫人和抱着嬰孩的老婦人。

“莫要害怕。”溪雲走向前,那張夫人停了下來,“我們是留仙山的弟子,來到貴地,看到貴府的懸賞告示,我們是前來除祟的。”說着溪雲從懷中拿出那張懸賞告示給張夫人看。

張夫人一雙手止不住的發抖,匕首“叮”地一聲掉在地上,她顫巍巍地接過溪雲手中的懸賞告示,打開看了看。待看清楚之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求仙君幫我除掉那邪祟。小女子必有重謝!”她不停地磕頭,向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溪雲連忙将她扶起,再磕下去,必定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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