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包廂裏三人吃了飯，也到了熄燈的時間了。曲笑去了一次廁所，把華雲送到空間，她不用睡覺，正好繼續做事。他最近幾日沒有好好休息，今個在火車上也做不了什麽，還是好好睡一覺吧。

邱奕三人也去了廁所，回來時看到曲笑已經躺下了。莫非上了對面上鋪，他的手铐被打開，左手重新被拷在上鋪的欄杆上。鄭國住在曲笑的上鋪，邱奕坐在莫非下邊，他也不準備睡，雖說這裏很封閉可也要警醒點，一宿不睡也不算什麽。

包廂門關着，屋子裏除了幾個人的呼吸靜悄悄的。火車運作的聲音特別的清晰，不過還好這是一輛新運行的快車聲音比老式車小多了，而且這規律的聲音反而給人一種催眠的感覺。這趟列車到B市只停四站，這會子也不知道到哪了。

“啊——”一聲尖叫打破了車廂中的平衡，随即而來的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叫鬧，包廂中四人迅速反應過來，上鋪的兩個人一下坐起來，邱奕卻是站到門口，看向上鋪的莫非。曲笑只是睜開眼睛，其他人沒有發現，他的瞳孔幾乎擴大到整個眼仁，帶着一絲驚恐，緊接着眨了眨眼眼仁一下豎成一條線，跟貓眼無二，包廂中的情景清晰的映入他的眼簾。

鄭國跟邱奕兩人掏出槍，鄭國耳朵貼在門上，叫聲更加清晰，“我出去看看。”他回頭看了一眼邱奕，眼睛斜了一眼莫非，這次出來就他們倆人，可不能出事。

“別處去。”曲笑提醒道。

鄭國看了看他，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倒是邱奕提醒鄭國一聲“小心點。”

“放心吧。”鄭國打開門，他們的包廂在最頂頭，因為大家都在睡覺，包廂門多數都關着，他一出門只看到隔壁門口有個人蹲在那裏，露出半個身子。前面有個包廂有個女人的手露在外面。

“快回來，車廂裏的人都感染病毒了。有危險。”曲笑不能眼看着鄭國去送死，就算暴露他精神力也沒有辦法。

邱奕臉色一邊，“鄭國回來。”說不出來為什麽，他一下相信了這個大男孩的話。

車廂之間的距離很近，鄭國兩步就走到前面包廂門口了，聽到邱奕的話，應了一聲，不過沒回來反而往那包廂裏看了去，“啊——”這一眼看的他也叫了一聲，現在包廂中鮮血淋漓的，門口這人正啃着一個人的大腿，屋子裏還有一個人肚子都被掏開了，嘴裏還吃着肉。簡直人間地獄。

他的叫聲把蹲在那人驚醒，他回過頭來，露出一張滿臉是血青黑色的臉，“嗷——”一下子就撲了過來。

鄭國反應還算快，身體快速後撤，擡手就打了一槍。子彈一下打在那人胸口，任何正常人被打中這一槍都會倒地不起，那人卻連停頓都沒有，繼續撲來。

“打他頭部。”曲笑看到這個情景突然想到什麽叫了一聲。

“嘭——”這一槍卻是邱奕打的。

呼呼——鄭國看着倒下的人，忍不住喘着粗氣，槍聲吸引了更多的人，開着的包廂中出來一個又一個渾身帶血臉色青黑，行動僵硬如同僵屍的怪物，有的手上還抓着手臂或者肉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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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了？”鄭國叫罵了一句，身體快速退回包廂。

邱奕迅速關上了門。

“能說明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嗎？”包廂外面傳來一陣陣拍門生，頂着門的鄭國和邱奕感覺一股股強力傳來，這門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撞掉了。邱奕轉頭問曲笑，或許這裏只有他能給出答案。

曲笑深吸幾口氣，“前幾天隕石降落帶來一種病毒，這種病毒在空氣中傳播，現在這種病毒爆發了。”曲笑皺了皺眉頭，“這幾天全世界都有流感疫情發生，并不是偶然，是身體素質弱的人無法接受病毒，身體有了異常反應。病毒的特性無法确認，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們在剛才爆發了，情況很嚴重。”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知道這些？為什麽不将情況上報？”鄭國這會看曲笑不順眼，剛才他可是被吓着了。

曲笑眼睛眯了眯，“你以為國家不知道嗎？可又有什麽用呢。”他不想聽別人質問，“我們現在要面對的是外面的人。”他根本沒有想到病毒會這樣嚴重以目前來看，病毒爆發的人并不光是老弱病殘，就連一些身體強健的年輕人都沒有逃過，他現在根本無法歸納出病毒的特性，這種感覺糟透了，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邱奕和莫非都能感覺出這個叫曲笑的大男孩身上有什麽秘密，而且他似乎對這種病毒有些研究，只是這個時候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逃出去才是正理。

“我們必須出去。我看這些人的速度不快。你有什麽建議？”邱奕又問了一遍曲笑。

曲笑看了看他，“這些人的身體應該沒有痛覺，身體應該已經死亡，所以打擊身體是不會讓他們死去的，所以一定要攻擊頭部，另外他們的體液以及手上病毒更強，所以一定小心不要被抓到或者咬到。”因為看到有人被咬後感染，加上看到他們的手上呈黑色，所以才提出這個建議。

邱奕點了點頭，轉頭拿出鑰匙把莫非的手铐打開。

莫非挑了挑眉頭沒有說話，只是從上鋪跳下來。

曲笑将自己的小包裹帶在身上，做好出去的準備。三人都沒有注意到，頂着門的鄭國聽到曲笑的話臉色白了白，腿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在他的腳裸處有一處抓痕，傷口已經黑了。

“等會莫非你将門拉開，鄭國我們直接打頭部，走道比較窄，同時進來的不會多。”

“我們是不是尋找一些別的武器，你們槍裏的子彈不多吧。”莫非皺着眉頭說“這一節車廂裏的人還是不少的。”如果把門打開，外面的人一湧而進，子彈打光了，他們不就甕中捉鼈了。

“給。”曲笑從自己随身帶着的包裏掏出一個短劍遞給莫非。

邱奕看到他手上的短劍，臉上有點抽抽，“你怎麽帶進來的。”他們都應該經過安檢吧。

“就這麽進來的呗，沒有人管。”總不能說是在空間裏拿出來的。這種短劍長劍的他有一些，放在空間城堡中做裝飾，因為背包不大，所以只能拿出這種短劍，不過他記得這柄短劍是老爸用心煉法煉的，雖然不能算是法器，可也算是利器，不會差的。

莫非把短劍從劍鞘裏掏出來，看起來像青銅劍，似乎都沒開封，目測三十多厘米長，握柄和劍身是一體的，上面有繁複的花紋，看起來像工藝品更多些。

“這個恐怕不好用，都沒開封呢。而且也短了點。”莫非摸了摸劍身，冰涼刺骨。

曲笑聽了拿過那柄短劍，輕輕的往上鋪的欄杆上一揮，唰-咔——欄杆竟然折了。看得莫非三人眼睛都直了，這真是肖鐵如泥呀。

“再來一下。”莫非興奮的指了指欄杆另一頭。

曲笑伸手又一揮，可啦啦——欄杆掉了下來。莫非撿了起來揮了揮，“這個好用。”

曲笑幹脆用同樣的辦法将另一側的欄杆也弄下來，交給邱奕，這麽着他們就有兩個長武器了。短劍被莫非那去用床單纏在鋼棍上，這武器可鋒利多了。

“等會跟在我後邊，小心一點。”莫非認真叮囑他一聲。

“鄭國，我和莫非動手你看仔細了，需要的情況下開槍，盡量節省子彈。”邱奕說了一聲，讓鄭國後退，将門拉開。

門一打開，一股腐臭的氣味撲面而來。三個僵屍一樣的人就往裏面撲，只是他們似乎失去了智慧，只是傻傻的往裏擠，莫非和邱奕兩人看到他們的樣子，心中僅剩的猶豫消失不見，他們二人身手都挺好的，瞬間消滅了三人，緊接着停也不停，往外打去。

這些人跟僵屍有些像，身體僵硬，口中發出絲絲嚎叫聲，臉色白中泛青，有幾個肢體殘缺的，身上還帶有石斑，眼睛紅彤彤的，帶着對食物的渴望，他們動作不快，肢體僵硬，不過因為身體并不怕創傷，只要認定目标就一直向前，如果不是在車廂中，換一個廣闊的地方，被圍住就麻煩了。

曲笑看着兩人，伸手都很不錯，在這種環境下，不會有什麽問題。想了想并沒有上前，蹲下身，掏出一副醫用手套，從死去的屍體上取一些樣本。這些死亡的屍體腐壞的特別快。

他們這車廂一共有三十二個人，八個包廂，這些僵屍聽到聲音都移動到他們包廂附近，他們并沒有走多遠，就解決了問題，壞消息是車廂裏已經沒有活人了。

莫非和邱奕鄭國三人巡視了一下八個包廂确定他們這節車廂已經沒有那種怪物，也沒有活人了，轉身回來，就看見米樂帶着口罩手套，在屍體上翻檢着什麽，看着他的樣子三人突然有點違和感。

“這車廂三十二人，除了我們四個剩下的二十八人中有十七人在病毒爆發的時候就成為僵屍了，剩下的四人是被咬過再成為僵屍的，七人是直接被咬死了。”曲笑查看完全部僵屍得到這樣的結論。

三人沉默了，前方車廂似乎安靜了許多“如果全世界都被感染了會怎麽樣？”邱奕暗啞着聲音問。莫非拿着餐桌上的布擦了擦短劍，眼睛裏也是疑問。

“那麽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成為這樣的人。”曲笑皺了皺眉頭，“記得曾經有巫毒教記載，由活人轉化或者被藥物控制，沒有徹底死亡的屍體叫做喪屍，他們或許也能這樣稱呼，身體死亡大腦還有一些小動物似地思考，比如對食物的渴望。他們應該是被病毒侵蝕，身體已經死亡，大腦也遭到破壞，可小腦還保留一些功能，動作遲緩，無疼痛感，無恐懼，他們一切遵循本能。”曲笑越說聲音越低，他想到之前跟華雲說過的話，這種病毒對人體有一定進化的作用，這一點通過他已經可以證實，他的身體強度有所增加，不過病毒最後侵蝕的是大腦，這些人的大腦被破壞，甚至沒有得到進化反而産生退化。他們的行為可以說是生物本能。尋找食物或者清除異己。只是從變成喪屍的人來看，之前所說的身體素質好的人能挺過去，這就有些不對了，至少剛才看過的那些變成喪屍的人中有一部分是身體強健的年輕人。而被直接咬死的人中還有兩個是小孩子，他們沒有變成喪屍，這中間或許有他所不知道的原因。

“也就是說全世界爆發病毒，那麽人類只能剩下二十多億？”邱奕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曲笑搖了搖頭“不，如果全世界同時爆發這種病毒，那麽剩下的人不會很多，我們國家能有一億幸存者就是萬幸了。”嘆了口氣，“病毒爆發的時間是在十一點四十六分，這個時間是夜間很多人都睡着了，身邊沒有人還好說，如果有人，又變成喪屍，結果——”不容樂觀吶。他現在也挺無力的，原本回家就已經萬分困難了，現在又這樣的情況。

想想他們車廂裏的情況，很多人都是在睡夢中被咬到的，他們四人沒有一個變成喪屍，已經是很幸運了。

“現在我們怎麽辦？”鄭國臉色蒼白的問，他額頭有些汗，臉色白裏泛青，腿上被抓傷的地方沒有什麽知覺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感染了，卻下意識的将這事隐瞞下來，車廂裏本來就有些黑暗，幾人臉色都不太好，所以大家并沒有發現這一狀況。

“我想往前面車廂走一走，也許還有幸存者呢。”邱奕下意識的提議，不過說完看了看莫非和曲笑。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可是他的多年的職責告訴他不能就這麽走了。

莫非沒有說話，只是将手上的短劍再次綁緊，不能說他有多少正義感，當年的事情已經打破了一切，他現在做事只憑本心。對邱奕的提議不置可否，要說這個時候快點離開火車才對，不過大家一起走的話也沒什麽。

曲笑想了想點了點頭，前面會有更多的喪屍，也許有些新的發現。這個時候單獨離開并不是什麽明智的事。

四人統一目标，四人一起離開，邱奕在死去的乘務員身上掏出鑰匙，打開了兩節車廂之間的門。前面是硬卧車廂，這裏人比他們軟卧要多，不過這裏更亂。

“看來卧鋪這幾個車廂怕是沒有什麽活人了。”邱奕說完嘆息了一聲。

莫非皺着眉頭将短劍再次綁緊“這麽看前面的幸存者也不會很多。”殺過這個車廂，他的胳膊都有些酸了，前面喪屍只能更多，他們是殺不完的。

“你在做什麽？”邱奕皺着眉頭看着曲笑将一個屍體頭部打開，帶着手套的手在裏面掏啊掏，讓他有點惡心的感覺。

“我看看這個喪屍跟其他喪屍有什麽不同，剛才他的速度比其他喪屍要快。”剛說完手上就碰到一個硬的東西，一掏，是一個米粒大小的晶石。口罩下的鼻子皺了皺，這事可真不是他應該做的，要是貓兒在身邊就好了，他對這方面拿手。

随手拿着地上滾着的礦泉水沖洗了一下，晶石是透明的，太小了竟然有點鑽石的感覺。

換掉髒兮兮的手套，帶上新的，細細體會了一下晶石給他的感覺“這些喪屍也許會進化。”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莫非手拄着鐵管說“我們還接着走下去嗎？”

邱奕已經不能說再走下去的話了，再走下去他們只有一個結果。

“準備跳車吧。”

莫非發現鄭國已經好一會沒說話了，據他了解，這位警官是個很愛說的人。怪異的看了一眼，卻發現他的眼神不對。

“小心。”莫非發現鄭國看着離他最近的曲笑，嘴上發出嘶嘶的聲，神情也有些呆滞。忍不住伸手把曲笑拉到身後。

“鄭國？”邱奕愣了一下，緊接着反應過來鄭國也變成喪屍了。

“嗷——”鄭國雙手跟利爪一樣像莫非伸去。眼睛通紅看起來跟喪屍一樣，不過他的速度更快，幾乎一眨眼間就跳到莫非身前。

“鄭國——”邱奕上前擋住兩人。一腳将鄭國踢飛坐在地上。

他根本感受不到疼痛，雙腿一蹬，整個人竟然跳到卧鋪上層，張着大嘴露出尖細的牙齒，沖着三人吼叫。整個人也開始發生變化，他的大腦從後面分裂開來，血紅色的腦體露出來，身上肌肉也開始隆起，整個人膨脹三倍。突然舌頭伸出好長，竟然在這麽一會功夫進化了。

“嗷——”鄭國使勁嚎了一下，緊接着前面車廂裏的喪屍也跟着嚎叫，聲勢浩大。

“他進化了。快點打死他。”曲笑說着撿起他扔下的手槍，對着鄭國的頭部打去。嘭嘭嘭——連續三槍打出去，驚醒了邱奕和莫非。

鄭國的速度很快，他只打中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