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風雨欲來

第24章 風雨欲來

“督主--”

看着雨化田眉眼中帶着的笑,二檔頭欲言又止。

“何事?”雨化田看他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原本愉悅的心情也收了起來。

“據線報,那人,那人,”繼續吞吞吐吐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雖然他們都知道那個人就是當今聖上,他們也不敢直呼其名,盡管那只是一個化名。

“但說無妨,”只要知道了馬小琥的下落,他就不可能讓他繼續逍遙在外。

“據封千戶彙報,當時那人身邊跟着一個和督主長相極為相似的人。”二檔頭戰戰兢兢地據實彙報,唯恐雨化田會因他的話動怒,畢竟如果連誰是自己的主子都認錯,那就不只是夠不夠忠心的問題了。

“哦?有這等事?”雨化田摩挲着手中的戒指沉思。馬小琥在嘉峪關,而他身邊又有一個和自己長相極為相似的人,無論是馬小琥認錯了還是其他原因,作為正主,雨化田聽到這個消息不可能會高興得起來。

“真的有那麽像麽?”冷冽的眼眸斜睨着邊上那已經禁不住壓力而冒冷汗的二檔頭。

“屬下,屬下急着趕回來彙報,并未親眼見過。”二檔頭把黑鍋丢到那個在龍門客棧佯裝調戲馬小琥的封文千戶身上。

“封文千戶?他倒是見過咱家的。”雨化田沉吟着。

“立即起程去嘉峪關龍門客棧。”錦袍飛舞,雨化田人已經出了議事廳外上馬起程。

“督主。”如影随形的大檔頭騎着馬跟在雨化田身邊。

“進良,此番咱家出去,那東廠的曹少欽必有動作。咱家事先去嘉峪關,你在後面攔着他。”雨化田交代大檔頭。他之所以這麽急着趕去嘉峪關,一方面是要立即抓馬小琥回來,另一方面則是那個與他長得極為相似的人。他沒有那份悠閑心思去考究什麽雙胞胎兄或者弟,歸根結底仍舊是因為馬小琥,馬小琥若是錯認了別人是他,那等他将他抓回來之後會好好地認真教導他一番,若不是認錯了還與長相與他相似的人一起,那麽---雨化田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蔓延開去的冷凝氣場愈演盛大。

“屬下領命。”大檔頭即使再想跟着雨化田,對于雨化田的命令他從來都言聽命從,叫他往東他從來不會往西。

“只需要拖着他的進程,不可正面沖突,咱家要看到活生生不缺一根指頭的大檔頭來龍門客棧恭迎聖駕回宮。”交代完之後就快馬加鞭絕塵而去。

“是。”大檔頭無情白眼旁邊的嚴肅黑眸微微動了動。

……

“擦,擦擦,我擦擦擦。”龍門客棧那邊,馬小琥還在擦着布滿刀劍痕跡的黃楊木桌面,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風雨欲來的緊迫感。

“噓,噓。”三天打魚兩天篩網的風裏刀示意馬小琥。

“沒事幹就擦桌子。”馬小琥沒好氣地将手中的抹布甩他手上,自己搬了新條凳出來擺放好。昨天兩夥人在客棧裏打架把條凳都給砍斷了,害他只能把舊條凳拿去燒火。

“真對人家沒意思哪?”風裏刀湊了過來擦那張已經被馬小琥擦幹淨的桌子。

“我不是你的同夥嘛。”皮笑肉不笑地從牙縫裏擠出涼飕飕的笑容。

“可人家布嚕嘟公主還讓手下護着你哪,要真對你死心,昨天就由得你被人調戲了。”龍門客棧裏漢人也有,鞑靼人也有,魚龍混雜得很。只要是那幾個鞑靼人在店裏吃喝,都會呼呼喝喝地把馬小琥支使得團團轉,雖然把馬小琥忙得死去活來,但也避免了他被其他人摸小手。

“嘴巴嚴實點,小二哥。”雖然現在店裏沒有其他外人,但不代表着就能随便透露他們和鞑靼人的關系。将風裏刀手裏那塊抹布抽了回來,馬小琥轉身丢給風裏刀一個華麗麗的後腦勺就進去裏頭了,不過他既沒有上樓整理客房也沒有進廚房去幫忙加工兩腳羊而是左瞧瞧右瞧瞧發現沒有什麽人跟着他就連蠟燭也不點就直接往地窖那邊走去。

這個龍門客棧是在被燒毀的龍門客棧舊址上重建的,據馬小琥了解,這地窖底下可還有一層天然地洞,電影裏的淩雁秋就是憑借這個地洞躲過官兵的搜索。

馬小琥要找進地洞的入口并不為什麽,只因為他那很會鑽地的老祖宗就在龍門客棧附近而已,但因為龍門客棧表層沙石底下是堅硬的戈壁岩石,想要找到這莫名其妙鑽進去的老祖宗還真有點兒難度。

地洞的入口有兩個,一個是外頭沙漠掩蓋着的逃生洞,一個則在龍門客棧下面,這幾天馬小琥都在找這入口,無奈當初那一把火把入口燒塌了以至于他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

“唉,老祖宗,你好鑽不鑽,鑽地洞裏幹嘛呢?你以為自己是穿山甲還是土行孫?土行孫鑽到石頭還滿頭包呢。要不你呆裏面睡覺算了,反正你別的不擅長,就擅長睡覺。”馬小琥隔着一米多厚的岩石層和裏頭的老祖宗說話。老祖宗爆發的時候能夠掙斷寒鐵鏈,但他傻帽的時候就只會繞圈圈瞎轉,要它穿透岩石牆,等月圓吧!

“你在這裏幹什麽?”

背後突然一把呵斥聲讓蹲在地上的馬小琥跳了起來。

逆着光看清來人,馬小琥才發現那竟是顧少棠,她不是暫時離開去弄她的幫派生意了嗎?

“沒幹嘛。”有些心虛的馬小琥擔心裏頭那老祖宗突然叫了起來那就麻煩了。

“沒幹什麽?黑燈瞎火的蹲在地窖裏,你剛才和誰在說話?”舉着蠟燭的顧少棠明顯不信,狐疑着一雙眼四下搜索着可能藏人的角落。

“我……我這是在超度那些人。”馬小琥喏喏地說。

“超度?”顧少棠看着燭光中馬小琥那張慘白的臉,說他是鬼還更有可信度。

“這裏三天兩頭死人,我瞧着它們可憐,就燒點紙錢送它們一程。”馬小琥不知道顧少棠偷聽了多少,不懂武功就是吃虧在這點,身邊埋伏了會控制內息的武功高手也不知道,但若要讓人信自己先要誠,他事實上也經常清理龍門客棧這邊的冤魂所以并不介意讓春哥知道他懂點兒神棍知識,反正膽小怕事的人都信奉鬼神不是嗎?

“那你不怕?”一直盯着馬小琥眼睛看的顧少棠面容并未改變一分。

“能怕得了多少呢?活着的人比死去的鬼還可怕,也許死了會更幸福些。”馬小琥得慶幸地上還殘餘着一些灰燼,雖然那并不是燒的紙錢而是他用來驅散冤魂的符咒。

“你就以為死了之後不會被惡鬼欺負?以後別一個人呆着,你沒有武功,要是被人帶走了沒人來得及救你。”顧少棠拍了拍馬小琥的肩膀讓他跟着一起上去地面。

誠然,她對馬小琥的信任裏總保留那麽幾分懷疑,畢竟他們相識的開始她就在利用他。把他丢在龍門客棧裏一開始的确是在試探他,不過看着這細皮嫩肉的馬小琥漸漸把店小二的工作幹得有模有樣,這個對人對鬼都善心過度的人也并不是不值得信任的。

“哦哦,我哪裏都沒亂跑,不會惹事的,放心吧。反正哪只要他們一打起來就立即躲,我還等着存錢娶老婆呢。”馬小琥又學着風裏刀的痞子樣來調戲顧少棠了,要不是因為顧少棠性子太直沒有察覺到他的壞心眼,她肯定一刀劈了他。

“少跟倉舟粘太近。”顧少棠果然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個蔔倉舟就夠她受的了,現在還來一個?

“我們住一個房間哪?要是有多餘的員工房間,誰樂意和他擠。”馬小琥裝聽不懂。

“那你有福了,趕明兒倉舟就離開,沒人和你擠一個房間。”

“他幹嘛去?”沒了風裏刀幫他擋,那他豈不是要遭殃?要知道死道友不死貧道,風裏刀那張小白臉不出去被客人調戲娛樂大衆實在太浪費了,而沒得看雨化田的臉被人調戲也太可惜了,想當初電影裏萬貴妃喊雨化田心肝寶貝開心果兒時他那雖然是裝出來卻很妩媚的小受臉哦……并不知道死到臨頭的馬小琥還在妄圖留着風裏刀,沒有人幫他擋調戲,那他可怎麽辦吶!

明顯馬小琥那直白的凄慘反應逗樂了顧少棠,而顧少棠肯定是會袖手旁觀的。這片大漠太過貧瘠,讨生活的人們被艱苦歲月磨苦了總要找點兒樂子排解一下。

理所當然的,馬小琥人弱言輕,那風裏刀走了就是走了,整個客棧就只有馬小琥一個店小二忙裏忙外,擦桌子上菜打掃衛生喂馬倒夜香。盡管如此,馬小琥卻沒有什麽怨言,每天晚上都很積極主動地提了夜香到外頭的沙漠倒,當然他的目的是假借倒夜香在找着龍門客棧外頭通往地洞的入口。

“啊啊--”壓抑住喉嚨裏下意識的叫聲,腳脖子被抓着拖進沙裏去的馬小琥慶幸手裏的桶已經倒空了,要不然他肯定澆老祖宗一身的米田共。

“終于找到出路了啊,老祖宗。”咬牙切齒中。要靠馬小琥在茫茫沙海中找到那個被沙子掩蓋的地洞是不可能的,所以馬小琥每天晚上沒事出來倒夜香都是為了讓老祖宗他來找自己。

蓬頭垢臉還頂着一大坨沙子的老祖宗牽動臉皮沖馬小琥無聲笑了笑,直接露出兩個僵屍牙對馬小琥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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