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渣攻淮安來投宿

第32章 渣攻淮安來投宿

“起霧了?”

當龍門客棧的人打開大門準備迎接新一天的生意時,看到外頭濃密得像牛奶、不出五步路就不見蹤影擡頭更看不到天空的白霧,個個詫異得很,若不是因為腳下踩着的還是黃沙,他們會以為自己身處南方水鄉之中。

“怎麽會這樣?我在這片沙漠裏生活了一輩子,都沒見過沙漠會起大霧啊。不祥之兆,不祥之兆……”一個滿臉滄桑的半百老妪像神婆一樣惶恐着雙眼,那缺了門牙的癟嘴碎叨個不停。

其他人一聽老太婆說什麽不祥之兆也不敢在龍門客棧裏逗留下去,全都收拾行李想趁着太陽升起之後濃霧散去趕緊上路。

“這位客官,不吃個早飯再走?”天還沒亮就起來擦桌子的馬小琥就近跟旁邊趕着要離店的旅客來個例行問話。他那對濃霧出現完全沒有驚異的泰然,作為最熟悉馬小琥的雨化田全都看在了眼裏,不過雨化田并未說些什麽,他那雙裝飾着不安擔憂的眼睛與顧少棠他們差不了多少,就好像是被旅客惶恐不安的情緒所感染了似的。

“小琥,還不趕緊去幫客人們的馬匹備好糧草帶上路。今天濃霧太大,我們就不做生意了。”旅客要急着走,體諒他們忌諱的老掌櫃并未多加阻攔而是讓馬小琥趕緊去綁多幾捆幹草給馬匹在路途上吃。

“好嘞!”不做生意意味着可以白領工資休息的馬小琥響亮應聲。

唉,別人要出去送死,他也沒辦法攔着,被掌櫃催促着的馬小琥只好快手快腳出去幹活。因為擔憂着濃霧外層的曹少欽大部隊,這面對白霧過于淡定的馬小琥才沒有露出破綻。

“店家,店家!”正當此時院子的外門傳來一陣陣急促的叫喚和拍門聲。

“今天不做生意,你投別家去吧!”馬小琥奉旨拒客。在這敏感時刻,外頭那幾個人是敵是友還不知道,所以馬小琥又怎麽可能放他們進來。

“店家,這外頭霧太大,我在外面轉悠了一晚上都沒轉出去,你就大發慈悲讓我進來喝口水吧。”外面那人說什麽都不肯離去。

“要死你還攔着他。”那神神叨叨的老太婆越過馬小琥自己摘了門栓推開大院門急急腳出去,随後那些住客也一并魚湧而出趕緊離開這被詭霧籠罩的鬼地方,或者他們其中多少有人對昨晚的事情有所知曉,再加上今天早上的詭異濃霧,現在是沒有一個人敢在龍門客棧裏待下去了。

而門外那三個一身風沙和被濃霧打濕衣服的俠客則趁機擠了進來大院,讓馬小琥想敢他走也沒辦法了。

“不祥之兆,不祥之兆,這哪是霧氣,這是屍氣啊……”老太婆碎叨着走進濃霧裏,很快就看不見她佝偻的背影。

“小二哥,打攪了。我哥仨喝口水歇歇腳就走。”那人往馬小琥手裏塞了點錢。

“不是我,是我們掌櫃的,他說今天不做生意。”拿不了主意的馬小琥回頭看老掌櫃,當然那點兒被他攢在手裏的小費就不還回去了。

“這位大俠,怎麽稱呼?”老掌櫃的先是看領頭那人的武器,然後才拱手請教之。

“老大哥,我姓趙,這兩位是我兄弟。”

一聽到那人自稱姓趙,馬小琥條件反射地擡頭看他的臉,然後又轉頭看看那在裏堂擺着桌子的雨化田,如此看了幾眼,他心裏面就有結果了。既然素慧容MM和淩雁秋都來了,那渣攻趙懷安不來龍門客棧報道豈不是太對不起人家淩雁秋三年來的癡纏。

“好說好說,咱們客棧開在龍門這裏就是為了方便過往旅客,只是今天濃霧詭異恐會傷了三位的貴氣。”掌櫃的不愧是掌櫃的,連拒個客都能變着法子誇人。

“我們都是江湖上混口飯吃的,什麽天氣沒有見過,老大哥你就行個方便吧。”趙懷安左邊那大胡子出口說道。豪爽是豪爽,只是他話裏的威脅可沒少幾分。江湖裏混飯吃的人遵守着江湖規則,但江湖規則只有一條那就是以拳頭說話,誰能打就聽誰的。

“唉呀,既然三位客人不介意,那就請坐請坐吧。”老掌櫃趕緊支使馬小琥去給他們上茶。店裏的中原劍客顧少棠、鞑靼生意人布嚕嘟和哈剛都還沒離店,老掌櫃再三推辭的話也恐會引人懷疑,只能夠讓他們三個進來,若是有異常情況,像昨晚那樣來個清場就是了。

“掌櫃的,這外頭是怎麽回事?”起晚了的顧少棠下樓,嘴巴裏問着老掌櫃,眼睛卻不着痕跡地和樓下那三個人過了過目光試探。

“外頭起霧了,老朽活了幾十歲也沒見過這種霧。要不是因為這店是老朽的棺材本,老朽也丢下它回關內避避。”滿眼愁思的老掌櫃看着外頭至今還未散去的濃霧。

“不就是霧氣,怕它作甚。”顧少棠一拂衣擺坐了下來。給趙懷安倒完茶水的馬小琥很順便地也給顧少棠上了壺熱茶,至于那僞裝成風裏刀的雨化田則被餓慘了的大胡子拉住點菜。

“這霧氣,着實有點詭異。”那正在喝着熱茶暖身體的趙懷安嘎嘎舌尖。龍門這個地方方圓幾十裏就只有一家客棧,昨晚的濃霧讓他們分不清東西南北,無論怎麽走都無法走出濃霧範圍,今天早上能摸到客棧這裏已屬僥幸,雖然剛才威脅老掌櫃是有不妥,但也總比繼續在濃霧裏迷路來得好。

“不瞞你們說,昨晚我們三兄弟原本想在龍門客棧這裏落腳投宿,可就好像鬼打牆一般怎麽都走不到這裏,現在天明了才稍好些。咱們的幹糧和水都耗得差不多了,要是再不住店只怕會渴死在門口的沙子上。”

“這等奇怪?”顧少棠其實也感覺到了外頭霧氣的詭異,可親耳聽到他們三個昨晚的恐怖經歷才更加感覺到一種被濃霧籠罩着的粘稠不安。

“客官,早飯照舊?”和顧少棠上演着店小二和住客的對手戲,馬小琥一想到外頭的曹少欽,心裏調侃着吃完這頓早飯就該好上路了,只可憐了外頭的那些人只能餓着肚子上路。

“照舊吧。”

“小二哥,再給我們上壺茶!”看來趙懷安他們果真渴得很,一壺熱茶一下子就見底了。

“欸,來了!”

“小二哥,聽口音是南蠻那邊的人吧?你在這客棧裏做了多久了?”趙懷安看着馬小琥随口問道。

“客官好耳力。也不久,就這麽個把月的事情,我的貨被土匪劫了,老掌櫃見我可憐就讓我在這裏打工賺點路費回家。”馬小琥半真半假地回着他。因為馬小琥那張臉實在太過白嫩好看了,出門在外都留個心眼的人會懷疑也是正常的。不過這趙懷安看馬小琥的眼神卻又與常人的不太一樣。

“喲,又被人調戲了?叫你跟我回鞑靼又不回,硬邦邦的男人有什麽好,哪有女人來得柔軟。”人未到聲先到,只見布嚕嘟出現在二樓護欄邊上,腳踩着欄杆,手玩着垂落在胸前的小辮子,輕佻挑逗的眼神掃了眼長得不咋樣的趙懷安就把目光全落在馬小琥身上了,她這一開口可不得了,不僅調戲了馬小琥還讓趙懷安像吞了個蒼蠅似的臉色不自在得很。

“我什麽時候喜歡男的了!”馬小琥氣急敗壞地将抹布往肩上一甩就進廚房端菜去了。

“這……”大胡子看了看馬小琥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了看樓上那作風彪悍的鞑靼姑娘,他不由得對馬小琥深表同情。至于自己那位被誤認為有龍陽之好的兄弟趙懷安,因為錯失了辯解澄清的機會,他就只能夠悶坑在胸口假裝不在意地繼續喝茶。

“咦?客人指定早飯要吃的烤羊腿哪裏去了?”廚房裏做飯的廚子困惑不已。

“羊腿不見了?”正捧着素面要出去的馬小琥很順便地擡頭看窗戶。遙想當時那外面正有兩個姑娘在偷吃烤羊腿,該不會現在也在偷吃吧?

“不見就不見了,沒貨的話我到地窖裏拖兩頭上來。”不見了也就意味着素慧容MM和淩雁秋還安在,馬小琥随口安慰一下廚子就捧着素面出去上菜。不過細想一下,素慧容MM至少還是自己人,給她吃兩腳羊似乎不夠仗義。而且搞不好素慧容MM此時就已經喜歡上了淩雁秋了,那淩雁秋可是認得兩腳羊和四腳羊區別的,想想害心上人餓肚子這筆賬最後也可能會算到自己頭上,馬小琥決定還是對素慧容MM好一點兒,畢竟素慧容僞小白兔可是出了名的彪悍。

“客官,你的素面和烙餅。”看來這趙懷安也是相當了解黑店潛規則的嘛,竟然都不敢點帶肉的東西,原本他還想給他加點菜來着,看他臉頰都消瘦了,得多吃點肉補補才行。一向都是配角控的馬小琥一邊上菜一邊繼續研究着趙懷安的臉。

“我的臉有什麽嗎?”趙懷安以為自己臉上有髒東西,畢竟他們昨晚在外頭狼狽了一晚上,風塵仆仆也是難免的。

“這位大俠長得好生眼熟,跟我一個李姓兄弟蠻像的。”其實也不是那麽像,起碼沒有第一眼就認出他是‘黃飛鴻’,只是輪廓有點兒相似而已,一樣的渣。被柳曉曉影響得太多,他會的專業術語一個也沒少。

想到可能會變成敵人,身為為富不仁的頭頭馬小琥并未和趙懷安牽扯太多,給客人上好菜之後就又退至地窖裏瞎鼓搗去了。

地窖裏很多死屍,敢這麽大咧咧毫不避忌往地窖跑的也就只有馬小琥了。可當一條胳膊将他拉進角落裏,馬小琥還是被吓了一大跳,整張臉白得像張紙。

“原來是你,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馬小琥把叫聲壓抑在喉嚨裏。

“和那人認識?”在摸魚也順便減少暴露機會的雨化田此時摸的是馬小琥白得像紙的臉頰,不怕鬼卻怕人的馬小琥。

“不認識。”馬小琥認識的是屏幕裏的李連傑可不是上面那個渣淮安。

“就是長得有些像以前認識的人,不過我和那人也不熟。”馬小琥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很有交代清楚的自覺了。

“是麽。”聲音輕得不像是在問馬小琥而是在低語呢喃。

“你的武器是絲線?”感覺到臉頰上的手指腹有些粗糙,馬小琥将他的手掰下來攤開一看發覺上次的傷口竟然還在。想起雨化田以前替自己塗藥消痕的過往,馬小琥不知道他為何就不在意自己手上的傷口,明明平時就把自己收拾得挺幹淨的,難道是為了男人味麽……想到昨天晚上他還幫自己提馬桶來着,馬小琥此刻的心情很奇怪,卻又不想仔細去撥開裏頭的紛雜。

糟糕,昨晚還邀他一起尿尿來着,雨化田要是記仇怎麽辦?

“猜得出?”雨化田的眼眸卻是在看馬小琥那眼睑半垂的黑眸。

“青霞姐姐也是用絲線的。”小心肝吊起來的馬小琥半開玩笑地說,殊不知這聲親昵的青霞姐姐在某人耳朵裏有些刺耳。

“那這個東西還你吧,要有個趁手的武器才好。”馬小琥從懷裏掏出打素慧容MM那兒半搶半要回來的削雲戒。

“呃,應該是戴這個手指吧。”後知後覺戴上去的指環太松,馬小琥尴尬地将它從無名指的位置摘下來往拇指上塞最終落戶到食指上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