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第31章…

賴二摔得倒不算慘,我估計他平衡能力還不錯,在下滑的瞬間保護了自己,所以就我蹭過去看到的,他似乎也沒什麽大礙,身邊也沒血跡,胳膊腿也都在呢。

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大概是被摔暈了,此時正爬在地上,那姿勢太難看了,就跟狗啃泥似的,臉還是沖下的。

我有點擔心他把自己憋死,我忙湊過去用手碰了碰他,不知道是我害怕摸到死人,還是他被雨淋的渾身濕透了。

我手摸到的地方涼涼的,我一下緊張起來,又大着膽子摸了摸他的耳朵,耳朵倒是還有個溫度。

我松了口氣知道他是沒死呢,只是這麽滑的地方要想給他弄上去,不等于是找死嗎,萬一再給他摔一下,還不如不救呢。

司方圓在上面打着手電筒,擔心的沖我喊話:“寶平,寶平你沒事吧?”

我回喊着:“沒事,我看見賴二了,他還活着呢。”

“那你怎麽辦?”司方圓一點沒問賴二的情況,只提心吊膽的用手電照着我,別看這手電不大,可光還挺強的,打出去的光柱能照老遠。

我猶豫了下,既然找到賴二了,就得想個辦法幫幫賴二。

可是怎麽幫啊,雨這個時候雖是小了不少,可現在挪動他,也是挺危險的,可是要這麽放着他在這兒淋雨,我估計到了不明天他也就半死不活的了。

我也就踅摸了一棵樹冠挺大的樹,雖然在下面還是會被淋個一滴兩滴的,但總歸是可以幫我們擋不少雨了。

我也就又拉又拽的,使出吃奶的勁終于給賴二半摟半抱的弄了過去,只是賴二跟攤爛泥似的,不管我怎麽努力把他的上身往樹上靠,他還是能滑溜到地上去。

地上可都是泥水,肯定是不能讓他這麽泡着。

我想了想,反正我現在跟泥猴似的了,也不在乎那點了。

我也就索性坐在地上,半摟着賴二的避雨。

Advertisement

他的身體可真冷,剛摟過來的時候,冷的我都跟着打了個哆嗦。

他起初身上還是涼涼的,大概是我身上的溫度傳給他一些,過了一會兒後,我再摸的臉,倒是有點溫了,只是胳膊手還是冰涼的。

“你這真是倒黴催的,給自己搭裏了吧?”我看他眉頭緊鎖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了知覺。

不過既然要救他,自然就要給他弄舒服了,我也就伸出手去給他把胳膊腿的都擺了個舒服點的姿勢。

漸漸的賴二的眉頭就沒那麽緊鎖着了,唯一的問題就是湯寶平的身體不成,太矮小了,此時抱着賴二那是嚴重的貨不對板,我最後只得靠在樹上,才勉強支撐住我跟賴二。

耳邊是綿綿的雨聲,雨是不大,可是山林間雨落在樹葉上的聲音不斷回響着,聽起來雨聲竟像是連成了一片。

黑漆漆的世界,什麽都看不清楚,我也不想再睜眼了,主要是雨水落到眼睛裏太難受。

我以為上面的司方圓見我這裏跟賴二都躲起雨來了,大概也會找個地方躲雨,結果沒過多久,我就聽見有腳步聲從上面傳來。

司方圓跟我可不一樣,我分量多輕啊,他這種噸位的人,在這種滑坡走絕對比我危險的多。

我一看見他小心翼翼的往我這走,當下就擔心的直問他:“你怎麽過來了,雨一會兒就停,你這會兒過來多危險啊。”

“我不放心你。”司方圓用手電照着我這,一看見我正半摟着賴二呢,他臉色瞬時就變的別扭起來。

我以為他想多了,畢竟湯寶平名聲太臭,我也就趕緊的解釋說:“他暈過去了,我怕他被淋病了,就給他扶着待會兒。”

“哦。”司方圓聲音悶悶的,有點沒精打采的意思,他終于是走到我身邊。

司方圓顯然是很想跟我擠一起取暖,只是我背後靠着大樹,前面摟着賴二。

司方圓無處下嘴,最後只得把手硬插到我跟賴二中間,大概是覺着不過瘾,他又把手伸到我衣服裏,一路摸到我的肚子上。

我靠,他手也挺涼的,涼的我直打顫,我氣的直罵他:“你別摸我肚子,你再給我摸着涼了,我靠你手別亂摸……”

他捏了兩把我肚子上的肉,我氣的直瞪他:“別TM亂摸!”

“我也冷。”司方圓悶悶的嘀咕一句,随後就跟我并排着靠在了樹上。

迷迷糊糊過了一晚上,中間冷的我跟司方圓都睡不着,別說司方圓了,就算我是陳家威的時候也沒受過這個罪啊。

我們有時候受不住了,就會嘀咕個幾句給彼此打氣。

早上太陽一出來,山裏的氣溫終于是提高了一些。

我趕緊跟司方圓從地上坐起來。

雨昨天半夜的時候就停了。

我跟司方圓把衣服脫了,把衣服上的水都擰了擰,也沒可以換的衣服,只能穿着濕衣服等風幹。

而且我跟司方圓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很快又發現個讓人鬧心的事。

我倆實在是沒經驗,下雨的時候都忘記口袋裏還裝着手機呢,現在泡了一晚上的手機,別說打電話了,就是開機都是個問題。

我跟司方圓郁悶的直想抽自己嘴巴。

現在所有的希望就只有這個不着調的賴二了,希望他是真的知道路,看在昨天我們那麽幫他的份上,給我們早點帶出去。

結果更郁悶的事發生了,等賴二醒過來的時候,居然都不認識我跟司方圓了。

那副茫然的樣子,就跟大腦失憶了一樣!!

而且我摸了摸他的腦袋,還真在後腦勺那摸到個撞出來的包。

我嚓,我很快就想起我上大學時的一哥們,那人就是打籃球的時候被球砸到了頭,當時就暈乎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了,吓得我們夠嗆,差點沒給那小子送醫院去,後來過了十幾分鐘那人才又想起來的。

這個時候賴二顯然也是有點那個暫時性失憶的症狀。

我跟司方圓面面相觑,一時間急的都要抓頭了。

賴二卻跟個缺魂似的,一臉迷惑的看了我好一會兒,忽然的問了我一句:“你誰啊?”

那口氣可夠不客氣的,老子更跟司方圓費力的給丫從滑坡提上來,現在他就這個态度的,我就很不高興,跟賭氣似的我就回了一句:“我是你爸!”

結果他還真就接了一句:“爸,你是我爸?”

我本以為他聽了我的話後會生氣呢,沒想到他居然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我納悶的看他一眼,他的表情也跟以前不一樣,我忙跟身邊的司方圓對視一眼。

我擦,這小子不會是碰成傻子了吧?!

看他那個呆呆傻傻的樣子,再聯想起他吊兒郎當給我起膩的樣子,我忽然就起了促狹的心思,故意逗他說:“哎,乖兒子,我真是你爸。”

司方圓一個勁的對我使眼神,小聲給我說:“你別逗他,小心一會兒他想起來跟你急眼。”

我倒不太怕那個,賴二這人就算不得罪他,他也沒對我好到哪去啊,再說我就占他點口頭便宜,又沒怎麽他,開個玩笑而已嘛。

再來賴二自從當我兒子後,那個乖啊,跟前跟後的,一路上他都沒背個包,這個時候居然學會替我們分擔一個包了。

只是沒個向導,我跟司方圓也不知道往哪走。

我們随便找了一會兒,找了個相對地勢好點的地方,就坐了下來。

剩下的時間賴二就一直膩在我身邊,問長問短的。

他那人以前總喜歡似笑非笑的,笑的特別膈應人,我忽然就有點好奇,他要正經八百的笑會是個什麽樣子,我也就對他說:“哦,兒子給爹笑一個。

賴二真就笑了,笑的還挺燦爛的。

我也跟着笑了,我這一笑,他很快就湊到我跟前,臉跟臉間就只有一公分的距離,近的我連他臉上的汗毛都能看清。

最近兩天我們都沒刮胡子,湯寶平天賦異禀,居然都沒怎麽長胡子,賴二可就不一樣了,胡茬都長出來一圈。

他看着我的眼睛,那副樣子就跟小孩看見什麽有趣的東西一樣。

我被他看的心裏直打鼓,正想說個什麽轉移他注意力呢,他倒突然的問了我一句:“我媽呢?”

“你媽啊……”我心慌意亂的胡謅着:“她買菜去了。”

“我媽對我好,不打我。”他眼睛閃爍着,這時倒不那麽直盯盯的看着我了。

我莫名其妙的很,看他慢慢的把身體縮回去,跟個球似的,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手腳都蜷縮着,頭也是耷拉的,嘴裏不斷的嘀咕着亂七八糟的話,就跟呓語一樣。

沒想到他還能來自言自語這套。

不過聽着聽着我臉色就變了,我很快就明白賴二小時候發生的事了,其實想來也是這樣,人要是長期生活在暴力下,很容易也變得神經質,就跟暴力會傳遞一樣,有些心理有變化的受虐者就會去虐待比自己弱小的小東西來發洩,賴二的媽估計也摸不着別人虐待,身邊唯一能被她虐待的也就只有這個賴二了。

真沒到賴二這種官二代還跟小白菜似的,這整個就是一處活生生的知音體啊,什麽父親虐待母親,孩子又被虐待,然後心裏變态啥啥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