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翌日。
周國士兵照着馬将軍的吩咐起了個大早,調查了田相的些許事跡折返而回時,驚訝地發現自家公子正滿臉得神清氣爽站在門前。
這樣微妙的神情,就如同他們從軍妓營帳中出來的那般,其中種種,他們都是男人,皆是會心一笑。
“公子,馬将軍有事相商。”
姬忽點頭:“嗯。”走了幾步,他又饒有意味地望向了房內。
裏面的人也正好從被中探出半個腦袋,兩人的視線膠着時,她窘迫地紅了臉,輕哼了一聲,再次裹緊了被子。
他心情頗好地微翹起嘴角,走到一人面前,輕聲說道:“你留下。”
那士兵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也知道吩咐他的任務是什麽了,微沉了臉,抱拳應道:“是,定不負公子所托。”
之後,腳步聲漸漸消失了。
房內的趙瑤小心翼翼地從被中鑽出了腦袋,松了一口氣,低頭見到滿身暧昧的紅色印記和腿間的白濁一片時,那股平息了的羞意也瞬時湧了心頭,那個縱/欲的家夥!
昨晚不僅幫他撸了一手好濕,欲/求不滿的他還十分創意地想出了用并攏的雙腿纾解........
用了那個方法之後,今早的姬忽能春風滿面地出門了,而她呢,那兩條用來走路的腿已光榮地合不攏了,穿衣服的手,也顫抖得如風中落葉。
“這該死的小**!”
也不知道今晚他會不會再次雄起.......
少年人的欲/望真是太恐怖了。
但她也明白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的道理,遲早有一天會被這家夥吃得一幹二淨的,至少不是今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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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再學昨晚,假惺惺地流幾滴眼淚吧。
在房裏感慨了一會兒,趙瑤松松胫骨,決意趁着那家夥出去辦事的時機,好好逛逛齊都。嗯,順便去買些降火藥來,免得他晚上獸/性大發。
腳還未踏出門,迎面飄來了一個抱劍的黑衣人。
若不是知道他是周國士兵,還真是要被他吓到了。她拍拍心口,邊走邊問:“你怎麽來了?”照理說,他不是該跟随在姬忽身邊的?
那人上前幾步,面無表情地給出了他的理由:“公子吩咐過,要我看護于你。”
“哦。”
也許是姬忽擔心她會出事吧。
淡淡地應了後,趙瑤走到了客堂,點了些齊國特色的早膳後,向小二打聽臨淄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那小二笑眯眯地湊了過來,這時黑衣人冷眼一盯,小二識趣地退後幾步,讪讪笑了。吹捧了一大通齊國如何如何後,十分貼心地補充了幾句:“近日來太尉在民間廣為大王選美,每天街道都有美人被送進宮。”
然後朝她眨眨眼,對她使了個‘我們都是男人’的眼神:“客官從衛國遠道而來,若得空,不妨也去看看。”
趙瑤那口含在嘴裏的飯險些噴了出去。
但轉念一想,也覺着很有意思,匆匆用了早膳就起身了。
那黑衣人見狀,立刻放劍攔住了她的去路,低聲提醒:“公子吩咐過......”
又來了。
“可你家公子也沒說我不能出去啊。”趙瑤打着哈哈,聳聳肩,不管怎樣她是要出去的,至于這.....這個一根筋嘛,愛來不來。
一根筋皺眉,站在原地思索了會兒,的确,公子沒說那樣的話,而後重重地點頭,神色嚴肅地抱劍跟随在她身後。
這個群雄并起的時代,齊國已不負當年繁盛。
但齊國三面靠海,來往漁鹽之便利,臨淄還是熱鬧不已的,也正如眼前人頭攢動的街道,依稀還能讓人感受到這個曾經強大的帝國閃耀着的餘晖。
“哎,那裏更熱鬧!”
一說完,趙瑤就鑽入了人群。
一根筋冷着一臉,緊緊跟随在後,冷冰的氣息讓周圍的人都不由退後幾步。他微微點頭,很好,省得他處理了。
穿過了擁擠的人群,見到了買了一大堆東西的趙瑤,他眼角一抽,他知道打擊別人是不好的,尤其她是公子的人.......
但是,當她笑着做出了攤手的動作時,他覺着他好像忍不下去了。
“主子,我們沒錢。”
“什麽?”趙瑤的表情如遭雷擊。
她低頭看着手中捧着的一大堆東西,瞄了眼小販眉開眼笑等着數錢的眼神,她縮縮腦袋,不死心地又問:“真的一點也沒有?”
在一根筋的再三确認後,她無力地‘哦’了聲,慢慢地轉身,神情尴尬地笑着。剛才還那麽理直氣壯地要求小販都包起來,現在退回去,實在是有點.......
都怪他,作為跟班怎麽能不帶銀子?
“老板.....呵呵,你看這.......”
“客官嫌貴?”小販熟絡地開始自賣自誇了,“這可是個好東西啊,小的還是出生入死深入戎族領地才得到的寶貝,客官請看,這玉質透亮,觸手升溫,聽戎人說,還是戎王曾用過的.......”
正當小販吹得天花亂墜時,一記輕蔑狂妄的笑聲傳來了:“這種假貨,怎是戎族之物?”
趙瑤也順勢轉身。
呵。
好美的一雙眼。
那是一種純粹冰冷的藍,比大海更深邃,比天空更寧靜,不似柔軟憂郁的藍色,它更像一塊幽深迷人的寶石,毫不掩飾它閃耀的光澤。
來人身形高大,高鼻深目,尤其是那雙異于常人的眼眸,更是明明白白昭示了他異族的身份。
他身着胡服,寬肩窄腰,雙手随意地抱胸,神色懶散,藍色的眼睛透着與身俱來的傲慢不羁。
他大步跨來,強烈的壓迫感讓小販倒退了幾步,他一手奪下了小販手中的那快玉,微微掃了幾眼,用力丢在了地上,頓時那玉碎了一地。
就在小販痛心不已時,他大大方方地從懷中丢出了一錠銀子:“以後膽敢冒充戎王之物,有如此玉。”
随後又轉身,用他的藍色眼眸掃了眼一旁的趙瑤,又掃了掃她手中的東西,輕輕哼氣。
這些中原人整日吹噓有多麽殷實,原來也有女人買不起東西的時候,還不如他們戎地的好,至少男人就算是死,也絕不能在女人面前丢人。
他指指她手中之物,對小販又道:“算是我買的。”
“是是是。”小販一個勁地點頭。
趙瑤盯着那碇銀子,愣了會兒,微微皺眉,怎麽感覺是被人施舍了呢?也許人家是家財萬貫的,買下那些只是舉手之勞,但總覺着這滋味不好受。
“等等!”
那人腿腳極長,走路如風迅疾,她是追了會兒才讓他停下來的。
“何事?”他依舊是那副神情。
趙瑤笑笑,極為和善地說:“這位大哥,我本來也沒打算買那些東西,你也不用破費了。”
他毫無溫度的藍色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解,正要說什麽時,迎面也走來了一個異族,看那人的打扮,似乎與他是同族的。
那人頗為訝異地張大了眼,朝着他走去:“大.....不,主子怎麽在這裏?快些回去吧,大家都在.......”
話音未落,人群中突然爆發了一陣響亮的叫好聲。
能讓這些人興奮至此的,應該是小二口中說的美人來了吧?
原本在逛着的男女老少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紛紛伸長着脖子,翹首以盼,除了那個被砸了玉的小販,還在嘀嘀咕咕地罵着:“該死的戎人,壞我生意,不就是賣馬的東西,呸。”
賣馬?
此時的一根筋好似開竅了,接到她詢問的目光中,會主動開口解釋了:“戎地出名馬,諸國都有不少戎地商人。”
“原來如此啊。”
一番點頭後,那個戎人已不知去向,不過趙瑤也沒管那麽多,早把心思放在了美人身上了。
“怎麽還不來?”
也不知是誰在人群中抱怨了這一聲,不到片刻功夫,遠遠地就聽到了叮叮咚咚的鈴铛聲。
一輛裝飾考究的馬車徐徐從拐彎處而來,白幔微揚,依稀能看到裏面跪坐着的幾名宮裝女子,神色娴靜地低垂着頭,露出了優美的臉部線條,引人遐想,在這片純白的帷幔之後,是怎樣美麗的容顏。
聽人說,坐在車前的,是太尉的心腹高大人,專從民間搜尋姿容不錯的女子進獻大王,近日,還因辦事得力升官發財了。
“那你們還出來看熱鬧?”
這樣的狗官,不是該人人誅之嗎?
說話的那人用‘你是瘋子’的眼神上下掃了眼她:“為什麽不看?又不是我家閨女被抓進去了。”
“這世道,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打起仗來,還是先飽飽眼福喽。”旁人的一人也加入了話題,不冷不淡地說着。
嗒嗒嗒。
對面飛來了一匹馬,馬上坐着一個勁裝男子。
車上的高大人見了那人,趕忙伸手:“快,靠邊停下。”
護送着馬車的護衛也紛紛走向人群,放下手中的長戟,攔住了百姓的去路。一時間不少人低語着,好像有什麽大人物要經過此地了。
那輛馬車漸漸靠邊了,裏面的都是妙齡少女,不免好奇,偷偷掀開了白幔的一角。其中一個女子也探了出去,見到人群中正往外沖着的趙瑤時,她微愣了身子,眼眸不可抑制地微眯着,手指蜷起,咯咯地顫抖。
“姐姐?”旁邊的女子覺察到了她的異樣,輕輕推她。
不想只是輕輕地碰觸了一下,她就像受傷的小獸般,敏感地從位上坐起,吓得那個女子慘白了臉。
車內的幾人小聲地嘀咕。
“還以為自己是誰呢。”
“就是就是,不就長得好看點嗎,大王也不一定會選她。”
“聽說,她是從秦國來的,秦人的脾氣啊......”
這些聲音,她都置若罔聞,她只冰冷地、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沖出人群的趙瑤。
“主子!”
一根筋根本就沒料到趙瑤會沖了出去,剛想跟上前去,迎面就走來一個護衛。他停住了腳步,神色猶豫不覺,若是被抓了,到時被齊人知了他的身份,豈不是壞了公子的大事?
可若是不去,那......
一根筋想了想,公子曾說過要護她安全,但是現在.....她也沒有不安全,那不如暫時靜觀其變吧。
擠出人群的趙瑤,哪裏知道她的一番舉動在一根筋那裏轉了千百回,當時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好像是阿寶,那些護衛也沒有攔在她面前,便這麽出去了。
趙瑤興奮地朝着遠處一個傻傻表情的人揮手:“阿寶!”
阿寶也看到了她,雙眼發亮,黝黑的臉上笑意滿滿:“姐姐!我在這裏!”
既然傻小子在那裏,那麽公子歧也一定在附近了。
自上回離別,已有許久不見了,這次若見到公子歧,她一定好好賠罪,如此想着她的腳步也快了起來。
正當她四處張望着公子歧時,對面慢慢來了一輛馬車。
人群中不少人在交頭接耳地說着,看那族徽,是田相的馬車。聽到這個名字,她不由多瞧了幾眼,原來這車上的人就是姬忽千方百計想要接近的人啊。
不過與她無關。
她又邁出了腳步,正當她轉頭之際,看到了人群中剛才的那個藍眼戎人,對着田相的馬車,投向了一抹複雜的眼神。
突然他微勾了嘴角,把手放在了嘴邊,惟妙惟肖地學了記狼叫,田相的馬一時受了驚吓,發瘋般地思明着。駕車的奴隸根本拽不住繩子,任憑那馬撒開了蹄子,一路狂奔。
而奔來的方向,正是朝着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蛋疼,居然有黃牌了。。。我無比憂傷。。。。
話說這兩天大姨媽來+感冒
心情極其頹廢,差點都叫坑殺了。。。
還好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