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2013-5-6:29:本章字數:(1)

一看就讓人特麽血脈噴張,有流鼻血的沖動。

翻開來更不用,穿比基尼的美女,性~感奔放的妖嬈火辣的身材,越到後面,越是誇張。猛男裸~女齊亮相。

男男,女女,也不差。

更高級的3P4P也不缺……

秦洛盛怒合上那東西,暗罵一句小兔崽子,打開那人的書包仔細檢查了一番,看看到底是屬于該死的家夥的,結果大出所料,是他們隊裏最老實的一個小胖男生的,他們都管他叫二師兄,平時挺憨厚挺傻樂的一個人啊,結果居然随身攜帶這種違禁物品咫。

秦洛終于相信,男人果然沒一個是好東西的,哪怕他看起來再老實。男人的話要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她憤憤然将拉鏈拉好,當然,這本書沒收了。

**彡*

她将書包堆在篝火旁邊的空地上。那裏的燒烤已經香味十足。

男生們開始大快朵頤,餓狼似的,深怕動作慢了一步,那麽被烤的還在冒煙的肉十分的燙嘴,可他們絲毫不在意,依然吃的樂此不彼。

邱靜安快速的從他們手下搶了幾串下來:“喂,你們幾個,餓死鬼投胎啊,給秦老師留點兒。”

“謝謝啊。”秦洛走過去接了燒烤,味道果然不錯。

沈俊軒已經加入他們,但只管撿現成的吃,那些男生也奇怪,好像手下進獻山大王似的,好吃的先給他。

秦洛氣的發笑,但在心底認同,這男孩子,天生就有當領袖的氣質與魄力。

一個簡單的眼神,一個簡單的動作,便讓人心悅臣服。

他什麽都不用說,光是坐在那裏,就像個漂亮的小宇宙在不斷的旋轉,吸引人自己拱衛上去。

秦洛望着他的側臉,望着他不怒自威的模樣,竟隐隐覺得十分的熟悉。

跟那人,出奇的相似。

罷了。

邱靜安嘗了嘗,也十分的認同:“味道真不錯,看來我們這裏還有大廚呢。”

海風徐徐的吹,秦洛想起了《外婆的澎湖灣》,白浪逐沙灘,沒有椰林綴斜陽,只是一片海藍藍……

邱靜安突然站起來說:“興致這麽好,我給大家唱首歌吧。”

“好。”秦洛率先鼓掌。

男生們也加入了鼓噪的隊伍:“好,來一個,來一個。”

邱靜安十分的大方,她的身體站得筆直,目視前方,她的神情那麽專注而認真,收起了平時嬉笑的嘴臉,仿佛凝望着自己深情的母親。

小時候媽媽對我講

大海就是我故鄉

海邊出生海裏成長

大海啊大海

是我生長的地方

海風吹海浪湧

随我飄流四方

…………

她唱的是《大海啊,故鄉》,很深情飽滿的一首歌,在她的歌聲裏,秦洛聽出了她對大海的無限留戀之情,她将自己視為大海的女兒,那是她表達自己感情的一種方式。

原本熱鬧的場面突然有些沉默,誰也沒想到,邱靜安的感情會在這裏爆發,她唱着唱着,自己就哭了。

秦洛沒有動,任憑海風拂面,幾個男生也都安靜的坐着,直到一曲完畢,她自己擦了一把眼淚,又歡快的坐下來:“瞧我,這唱的什麽啊,最後都跑掉了。”

不,她唱的很好。秦洛想,自己只想到了《外婆的澎湖灣》,那是一首歡快而充滿思念的歌曲,如小溪,彙聚着脈脈親情。

可是在這片廣袤的大海面前,這份湧動的深情如鐵一般厚重深沉,秦洛不得不另眼相看這個高個子的女生。

見大家的目光都癡癡傻傻的,邱靜安用力在他們面前一揮:“嘿,都醒醒,都醒醒。都怎麽了。”

沈俊軒第一個獻上了掌聲,後面便掌聲雷動。

邱靜安笑着皺了皺鼻子:“幹嘛,都被我感動了啊。”

“是啊,靜安,真沒想到你唱的那麽好。”胖胖的二師兄說。

“一般,一般,”邱靜安倒是挺謙虛的,“只是有感而發罷了,我爸爸媽媽都是軍人,爸爸是海軍,媽媽是空軍,一個整天在天上飛,一個大半年在海裏跑,我就是跟着我爸爸在海邊長大的,就在那裏,我的童年都是在這裏度過的,所以我很喜歡潛水。”

有感而發的,又何止她一個人。

秦洛的目光帶着無限的悵惘。

二師兄突然說:“靜安,那你應該去參加陸軍。”

“為什麽。”

“這樣你們家海陸空全齊了啊,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啊。”

秦洛沒忍住,笑出來,邱靜安也哈了一聲:“我打你啊。”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時間不早了,都快進去休息,明兒一早下水,抓緊時間啊。”

“是,老師。”

男生們陸續回帳,沈俊軒也走了,秦洛依舊坐在火堆旁,二師兄又跑出來問:“老師,你看到我掉的一本書了嗎?”

“嗯?”秦洛挑眉,不解的看着他,“什麽書啊。”

他抓了抓頭:“漫畫。”

秦洛再次追問:“什麽漫畫。”

“……《犬夜叉》。”

“……”這下秦洛老實的回答了,“沒看到。”

“那好吧。”他抓着腦袋回了帳篷,也許是在狐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帶來。

秦洛的嘴角輕溢出一聲笑意,這些年輕的孩子啊。

邱靜安撥動了一下火苗,舒展了一下四肢:“老師,我們也進去睡吧。”

秦洛道:“你先去吧,我再坐一會兒,好久沒有這麽安靜的看看海看看天了。”

“那好吧,別太晚了,我先去了。”

“嗯。”秦洛看她進了睡袋,便抱着雙膝坐在海邊默默的凝神。

往事如浮雲般幽幽晃過她的眼前,她的第一次下水,她的第一次潛游,都與他息息相關。

他是個很好的教練,把她這個旱鴨子也教的這麽棒。

徐徐海風,滿天星鬥,讓她不舍得進去睡覺。

“阿嚏——”數小時後,她猛然驚醒。

整個海岸都像是沉睡了,遠處高地上的帳篷也沒了燈火,而她一低頭,裸露的肌膚上似乎找不出一處沒有被蚊蟲叮咬的好肌膚。

她吸了吸鼻子,感覺有些受涼,上次的感冒還沒好利索,她不敢輕忽,立刻進了帳篷。

****早上五點。

邱靜安将大夥兒從睡夢中叫醒,迎來一天中最美麗的日出。

從絢麗的從海平線升起的紅日,氣勢磅礴,光芒萬丈。

蠢蠢欲動的男生開始準備熱身運動,秦洛從帳篷裏爬出,有些頭暈目眩,身體也有些發冷。

昨夜貪歡,她果然是着涼了。

“秦老師,你沒事吧。”細心的邱靜安發現了秦洛的不對勁。

秦洛搖搖頭:“不礙事,有點傷風,大家趕緊速度的做早飯。”

今日天清氣朗,正是下水的好日子。

“得令。”這些半大不小的男孩子,果然氣壯山河。

邱靜安對沈俊軒說:“沈俊軒,時隔多年,老天竟然讓我們相遇了,又這麽巧有這個活動,肯定是要我們分個高低,到時候我跟你一組,你別跟我客氣。”

“我男的,你女的,勝之不武。”

“什麽男不男女不女的,我告訴你,你要是男的,就給我全力以赴接受我的挑戰,聽到沒有,我不需要你讓,哼,那年要不是我晚上拉肚子,你以為你能贏我?別搞笑了。”

男女怎麽會分到一起去比賽這個問題秦洛一直沒想通,不過也無從追究了。

飯後,秦洛分派下水人員,因為裝備有限,所以兩人一組下水,這樣在水下也好有個照應。

他們人數不多,正好分成三組。

時間還算充裕。

當然,邱靜安和沈俊軒一組。

白苗為他們送來了出海的船只。

一艘白色的帆船,樣子極新,她從船上跳下來,靜安立刻跑過去獻笑:“白阿姨,太感謝你了。”

“不客氣,首長讓我告訴你注意安全,別貪玩。”

“知道了,你回去告訴他,自己注意身體。”

“嗯。”白苗被另一艘随來的船接走了。

秦洛随他們出海。

大海上白帆點點,海鷗盤旋,碧海藍天。

邱靜安讓其他同學先下,她與沈俊軒最後一組。她一直用挑釁的目光看着沈俊軒,戰火開始慢慢燃燒起來。

秦洛站在船上卡表,看着水下的學生一點點下潛,十米,二十米……

這些學生的素質還是不錯的,雖然與專業的運動員水準差很多,可是已經很不錯了。

五十米。

這是他們的底線。在潛下去心肺都會受到水壓的強大沖擊力。

第二組同學也上來了,大呼好爽。

邱靜安已經按耐不住,将人一把拽了上來,然後對沈俊軒道:“來吧,到咱們了,是爺們你就別給我留情!”

邱靜安先下水,快的秦洛來不及交代幾句,她只好囑咐沈俊軒:“靜安求勝心切,你多看着他一點。”

她這才發現,這個男孩子的個頭比她高出一個頭不止。他絕對是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

他如一尾矯健雄壯的鯨魚,縱身而下。

秦洛一看手上的表跳的飛快,就知道有問題。

邱靜安這個毛躁的姑娘啊,潛的太快了。

身後的沈俊軒卻不急不躁的,平穩下潛。

秦洛最後看邱靜安停留在七十米的深度,怕是再下去就危險了。

幸好沒再動了。

而沈俊軒停留在六十五米,便不再下潛了。

秦洛按了指示燈,示意他們上升,可是表上的深度突然再次下降,是邱靜安!

竟然突破了七十五米!而且還在不斷的往下潛。

九十米!秦洛知道那是她的極限!就算重裝再好,也無法抵禦水下的強壓。

她不停的按燈讓他們上來,其他學生也開始着急起來。可是她現在根本無法下水。

然後,她看到沈俊軒也以飛快的速度下潛,秦洛猜測,他是去拽她的!

“邱靜安,你這個臭丫頭,存心的是吧。”秦洛着急的罵人。

“老師,你別急,靜安從小在這片海域長大的,肯定沒事的。”

“是啊,老師,你看,他們不動了,沈俊軒追到了靜安。”

秦洛松了一口氣,可是那表,卻像是壞了,再也沒有任何的上升或者下潛。

“怎麽回事啊。”

又等了好長時間還是沒動靜,秦洛急的想自己下水,二師兄卻突然喊:“老師,快看,表動了,他們上來了。”

雖然速度很慢,可是确實,在上來了。

秦洛的心慢慢落回肚子裏。

然而,後面的意外卻讓人始料未及……

****

海軍基地出動了兩名戰士幫忙将沈俊軒擡上救護車,邱靜安還穿着潛水服渾身濕漉漉的在旁邊落淚,她跟着上了車,嘴裏不停的念着:“沈俊軒,你可千萬不要死啊,沈俊軒,是我對不起你,沈俊軒,你醒醒啊……”

秦洛驚出了一身冷汗,手忙腳亂的跟着上車,這事兒最後還驚動了邱靜安的父親,海軍基地的最高首長。

來不及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秦洛跟着救護車來到了軍區總院。

沈俊軒被送進去搶救,邱靜安渾身濕噠噠的在哭,秦洛忙着通知沈俊軒的家人。

她将電話打到了宋詩穎那裏,讓宋詩穎聯系他的家人,等一切搞定之後,這才得以幫邱靜安擦去臉上的淚水,好言相問:“靜安,別哭了,你還告訴我你們在海底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邱靜安的父親來了,一個穿海軍軍裝的高大魁梧的男人。

他站在秦洛面前,如一座大山,秦洛感覺壓力重重。

他喝止了自己的女兒:“靜安,不許哭了,先解釋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飽含威嚴的聲音終于止住了邱靜安的眼淚,她如一個戰士,站的筆直,接受着首長的責罵:“是!”她說,“是我的錯,在六十米的時候其實我們就不應該下去了,但我跟他較勁,非得下去,他不動,我就管自己下去了,然後我到九十米的時候,在水下抽搐了,沈俊軒下來救我——”

說到這裏,她的眼淚就忍不住往外冒。

秦洛也終于明白了,短短的時間裏,他們究竟發生了何事。如此的驚心動魄。

但是為何,最後是沈俊軒被邱靜安抱出水面的?

“繼續。”

“是,”邱靜安只好繼續講,“後來,我被沈俊軒救了上來,可是還剩三十米的時候,他突然就不行了……”邱靜安想起那個情形還剩受了十分大的震動。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這樣……”情急之下的邱靜安是帶着自己的抽搐将沈俊軒拖上岸的。

秦洛不勝唏噓,卻也心驚不已,若是再晚個幾秒,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邱靜安,我平時都是怎麽教你的!”邱首長聲如洪鐘,直接将邱靜安吼成了柔弱的小貓。

“對不起,爸……”

宋詩穎給秦洛打來電話,說聯系到沈俊軒的家人了,他們很快就會趕來,但是她也告訴秦洛一個十分不好的消息。

“什麽?你說沈俊軒有心髒病?”

秦洛真的無法冷靜了,邱靜安的身體不安的瑟縮了一下。

有心髒病的人怎麽能潛水,水下的強壓會把他那顆脆弱的心髒給擊碎的!

秦洛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趕到後悔不疊,同時也為邱靜安的莽撞感到揪心,真的再晚一步恐怕就……

“對不起,秦老師,我真的不知道,他……他……”她泣不成聲。

秦洛無法再責怪這個孩子,只好安慰她:“好了,別哭了,沒事的,沒事的,你先随你爸爸去換身衣服吧,我在這裏等着。”

醫生出來詢問病情,秦洛飛快交代了他過往的病史,宋詩穎說的每一句話她都重複了兩遍。

手術室外只有她一個人,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一次,她難辭其咎,可是只要沈俊軒沒事,她願意承擔所有的後果。

老天爺啊,求求你,保佑這個孩子啊。

四個小時過去了,搶救還在繼續。

秦洛的心也跟着一點點冰冷。

她的身體僵硬的無法動彈,邱靜安受了很大的刺激,被強行拉去挂點滴了。

又過了很長時間,秦洛恍惚不知道具體多久。

直到空曠的走廊上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停在秦洛的身邊。

她木然的轉頭,呆呆的仰望着這個突然出現在這裏如神邸的男人。

他一身肅殺寒氣,面容冷酷如宙斯。

她的身體在發抖,卻無法動作。

他将她從椅子上拉起,話還沒出口,秦洛已經道歉:“對不起。”她的身體那麽瘦弱,顫抖的讓人憐惜。

沈少川臉上的憂心與憤怒來不及退去,此刻,又換了一聲無奈的嘆息,然後将她輕攬入懷。

她一個人堅持了這麽久,她太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結實而溫暖的懷抱,來撫平她脆弱的不安。

此時此刻,她忘了他們前日還那樣劇烈的争吵過,她甚至不惜痛下殺手。

他搓揉着她的肩膀:“好了,沒事的,不用太自責,我了解那家夥,不幹你的事,鎮定下來,乖,洛洛,鎮定一些,沒事的,相信我。”

他還親了親她的頭發,他沒有責備她,秦洛的意識慢慢回籠,好像肩頭的千斤重擔一下子被卸去一半。

他溫暖着她的手,她的身體,然後震驚:“秦洛,你竟然在發燒?”

是嗎,她發燒了嗎?可是她沒覺得熱啊,她只是覺得好冷,好怕,像是被浸在海水裏一樣,呼吸困難,眼睛模糊一片……

她一直強撐着等到沈俊軒的家人趕到,可是他的懷抱那麽溫暖,溫暖的讓她想要睡過去。

“洛洛,洛洛……”

****

秦洛是被驚醒的。

猛地從床上坐起,結果牽扯到手上的吊瓶針頭,疼得她直吸氣。

一邊的沈少川按住了她的肩膀,沉臉道:“躺回去。”

他像個黑面神,對秦洛板着臉,她暈厥前受到的溫柔對待更像是她自己杜撰的美夢。

他當真翻臉比翻書還快。

“沈俊軒怎麽樣了。”

“他沒事。”沈少川幫她調了調床的高度,又拿了杯水給她,“你發燒了,多喝水吧。”

“謝謝。”秦洛的心,終于慢慢落回了肚子裏。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她的身體一直在反反複複的糾纏她,感冒好了又發發了又好,其實,跟她的身體素質還有心情都有關系。

恐怕沒有一個人活在水生火熱的瑣碎繁雜中還能保持心情愉悅身體健康。

喝了水,幹澀的嗓子好了很多,她正色面前的沈少川,她記得宋詩穎與她說過沈俊軒有個叔叔是省委的,有個舅舅是市政府的,想必:“你是沈俊軒的舅舅?”

沈少川呵了一聲:“堂舅,他是我堂姐的兒子。我堂姐招的上門女婿。”

“原來如此。”

都姓沈。必定是有淵源的。

她望了望外頭的天色,又看了看鏡子裏的點滴,她說:“帶我去看看沈俊軒吧,我不放心。”

沈少川不讓她動,平靜的眼神下是不容拒絕的強硬:“你最好還是別亂動的好,而且他在監護病房,你看不到。”

“什麽?”

“他有先天性心髒病,前幾年動過手術,一直恢複的挺好,這次玩的太過分了,新的心髒難以負荷,跟他産生了反應。”

“怎麽這麽嚴重!”

“這次是他自己太玩命了,應該受點教訓。”

秦洛不滿:“他是你侄子,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呢。”

沈少川眼神淡然的釘在她的臉上:“不這麽說,還怎麽說,罵你?說你這個老師辦事不利自作主張,結果把人害成這樣?你要負責任嗎?可是你拿什麽負責呢。”

秦洛頓時無言以對,被說的擡起不頭來。

沈少川字字句句正中靶心,說的全部是事實。

她唯有喃喃的重複着:“對不起。”

“算了,不用說對不起,其實錯的人是我,是我幫你們從體育局借的裝備,哪裏知道最後用在了他的身上,所以始作俑者是我,跟你也沒什麽關系。”

他說的輕描淡寫,秦洛卻感覺五內俱焚:“沈少川,你剛才說什麽?裝備是你從體育局借的?”

“不然你以為呢。”他的表情如斯篤定,令她一口去抵在那裏,“這不是振光……”

沈少川好意接話:“是啊,是他求我幫的忙。”

呵,繞了這麽一大圈,結果還是求到了他的頭上。

是老天跟他們開的惡意的玩笑嗎?最後推波助瀾的人竟還是他。

見她面色陰晴不定的,沈少川嘆了一口氣:“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那事吧,沒什麽,不用不好意思,現在出了事關鍵也在我身上,你也不用自責。”

他的寬慰只是令她更加的難過。他那麽輕輕的,輕輕的,不着痕跡的幫她擋去了所有的責難。

她眼眶微紅,怔然擡頭仰望站着的他,白熾的燈光下,他俊逸卓然,清貴而溫和,他又是一聲嘆息,溫暖的指腹摸上她略顯憔悴的面龐:“洛洛,別哭啊。”

洛洛,別哭啊。洛洛,我錯了,你別哭啊。

遙遠的記憶裏,那一聲聲低聲而真切的懇求,如螞蟻,又萬箭穿心般啃噬她傷痕累累的心,它們重新在她的耳畔回響,她想不哭,卻逼出了她更多的眼淚。

是不是人在生病的時候免疫力與抵抗力都特別低下,情感也會更加脆弱,心房那麽不堪一擊。

只希望得到一點點的關心與憐憫。

她真的不想哭,拼命的想把眼淚壓回去,可是他的掌心那麽溫暖,他越是擦,她的眼淚偏偏掉的越兇。

他捧着她的臉,真是溫柔而無奈呢:“哎,洛洛,你這是想幹嘛呢。”

幹嘛,她什麽也不想幹,她只是覺得,這些年,這段時間,委屈了,眼淚就這麽不自覺的流下來了,淌失了他的手掌,淌痛了他的心。

他的吻出其不意的,輕輕落在她的眉間,她的眼睫,如撲扇的翅膀,振奮而顫抖,撲扇了兩下,最終靜默的停住。

她坐在那裏,半閉着眼,半張着唇,他輕叫着她的名字,洛洛洛洛,如羽毛,落在她柔軟的心扉上。

只有從他嘴裏喊出來的洛洛,才能讓她感覺幸福和心痛。

她冰涼的唇瓣被他慢慢吻住,她渾身怔忪,但沒有如以往的那些時候那般逃避,沒有推開他,她甚至主動回應了他。

極其的細微,但沈少川發現了!

她無聲的鼓勵,令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狂喜,而後,更加深入的擁吻她。

是的,他們接吻了。

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投入,都要深入,更加真心而缱绻。

沒有強迫沒有推卻與逃避,只剩了想要這一瞬便是一生一世的念頭。

秦洛的配合是一劑強心劑,植入了沈少川的心裏,他坐了下來,托着她的後腦勺,抱着她的身體,用力的汲取她嘴裏甜美的津~液。

秦洛恍然,仿佛他們又回到了那麽多年以前,他愛着她,她愛着他,那麽無憂無慮,肆無忌憚。

他的手慢慢在她身上滑行,撫摸,灼熱的溫度熨帖了她的身心,她呼吸急促,微喘,胸腔內的氧氣一點點被抽離。

她模糊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直到門口傳來幾聲輕微的咳嗽以及敲門聲,秦洛的意識清醒,手一揚,牽動手上的針頭,也驚動了沈少川。

他離開她的嘴,她吃痛的看着自己的手背,同時紅潮溢滿臉龐。

白苗又在門口咳嗽兩聲,這才進來:“不好意思,我來看看秦老師,好些了嗎?”

“好多了。”

白苗的身後跟着小護士。

小護士進來幫秦洛量體溫,做檢查,好似十分的尴尬,年輕的護士啊,竟也跟着臉紅。

倒是白苗,一臉的平靜毫無異常。她是見過了大風大浪大場面的人,即使泰山崩于面前也能面不改色。

沈少川一直站在旁邊,也絲毫沒當場被撞到的羞愧感。

他問護士:“她怎麽樣了。”

“病人的體溫還是有些偏高,臉也有些紅,不知道是因為在發燒還是因為剛才……我等會兒再過來量一次吧。”

她的話,令秦洛更加擡不起頭來。

一時的意亂情迷,似乎造成了十分嚴重的後果。

白苗揮手,讓她先出去了。

而後又對他們說:“你們的學生還需要在監護病人觀察兩天,首長的意思是就讓他住在軍區總院吧,這裏的條件設備都比較好,另外,讓我代替他向你們表示十二萬分的歉意,是靜安那孩子太莽撞了,這裏的醫藥費我們也會一力承擔的,沈秘書,費心了。”

白苗微微欠身,溫和有禮,落落大方,真心實意。

沈少川沒有無理的胡亂指責,他也表達了自己的歉意:“潛水裝備是我幫忙借出來的,也是我們沒有管好孩子,幫我回去告訴邱首長,不必介懷,孩子之間的游戲而已,誰也不想出這個意外的。”

白苗對沈少川的通情達理很滿意:“務必麻煩沈秘書回去還要向孩子父母解釋解釋,疏通一下,他們有任何的要去都可以提,我們也會盡量滿足的。”

沈少川點頭:“多謝白教官。”

“不客氣,”白苗又将話語對準了秦洛,“秦老師,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會派專車送你們回去的,你們那幾個學生,已經先送走了。”

秦洛萬分感激:“真是太麻煩你們了。”

“應該的,靜安那孩子闖的禍,我們難辭其咎,好了,你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再見。”

“再見。”

白苗态度謹慎不卑不亢,對剛才的事情也絕口不提,可待她一走,病房裏只剩了秦洛與沈少川,她的臉無法自控的紅起來。

活動自如的右手抓着被角,她顯得微微緊張。

如果不是白苗的意外出現,她不知道後面究竟會怎樣。

她不願但必須承認,她出軌了!她的身心都背叛了何振光,所有情感的天平都倒向了沈少川,所有的砝碼都在這一刻失去平衡。

是因為今夜外面海潮聲聲,讓她想起了過往,所以放肆的想要掙脫現在的牢籠?

還是因為他的手掌寬厚而溫暖,上面有她眷戀的溫度,才會如此不可自拔的深陷其中。

原來,她所謂的逃避也不過是如此自欺欺人。

她坦誠,她的心,根本不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她做那麽多事說那麽多話,其實,只是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沈少川的突然出現,勾起了她曾經極力淡忘的甜蜜過往,也勾起了婚姻家庭不順帶給她的厭倦與無力。

她的眼睛很迷蒙,像是蒙了一層輕輕的薄紗,如風似霧。

她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裏,高興的,不愉快的,表情才會那麽細致而生動。

她的臉色過于蒼白,可是頰邊兩抹病态的嫣紅,又仿佛是在蒼白羸弱的底色上,看出了一朵淡雅豔麗的花,美麗又喜人。無聲的氣息交換在空氣中流動着,他們的目光膠着而癡纏,秦洛深吸一口氣,脫離他的對視,半垂着頭,無奈的現實湧上心頭。

他幹淨的掌心撫摸着她柔順的秀發,語氣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洛洛,有什麽事,你可以告訴我,別一個死撐着。”

告訴他,有用嗎?告訴他,就能改變這婚姻的現狀嗎?

這一次她沒有淚眼婆娑,她只是有些灰心喪氣:“我知道。”

沈少川整理她帶來的衣物,忽然,從裏面掉落一本雜志。

秦洛眼巴巴的看着他撿起來,看着他發笑,看着他慢慢翻開幾頁,而後,表情輕微的扭曲,他說:“秦洛,我真沒看出來你還要這愛好呢,啧啧,猛男啊,八塊腹肌啊。”

秦洛的臉倏然紅起:“沈少川,你給我放下!這不是我的!”這是她從二師兄那裏繳獲來的,哪能算是她的!

他哪裏肯放,随意的翻動着,結果一不小心還從裏面掉出來幾張夾雜的照片。

他好奇的撿起來,秦洛也好奇的看過去,然後他大喝一聲,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冤屈!

“秦洛啊秦洛,我真是小看你了,這年頭你連這種東西都涉獵了。”

他放在她的面前,她如炸彈般扔掉,但僅是一眼,已是相當難忘。

那是一些日本***裸~露的照片,以及和男性同伴XXOO的姿勢——

該死的小胖子!秦洛幾乎咬碎銀牙,臉上都滴出血來,沈少川看她意味不明的目光令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看看津津有味,啧啧出聲。

末了,還搬個凳子坐在她一邊,好好的欣賞起來。

他臉不紅氣不喘,還時不時的與秦洛讨論究竟哪個姿勢好。

秦洛一腦子充血,幾乎暈過去。

她實在聽不下去了,作勢撲過去,想奪下來,動作太大,超乎她的預計,出了床的邊緣,差點從床上滾下去,是沈少川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她整個落入他的懷裏。

她顧不得自己的姿勢到底如何,一把奪了他手上的心,塞進被子裏,她紅着臉怒吼:“不許看了不許看了,沈少川,你不許看了!”

她那麽激動,上氣不接下氣的,沈少川看了心疼:“不看就不看吧。”

等秦洛呼吸稍微順一點兒,他又說,“反正我的身材比上面的這些都要好,哪天你得空,我脫給你看看。”

秦洛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順口接了一句:“行啊,你要脫就現在脫,我現在就得空!”

沈少川眉毛微挑:“你說真的?”

他的樣子,不像是玩笑。

“我——”秦洛臉紅脖子粗,“你要脫就脫,哪來那麽多廢話。”

她的臉,已是不正常的緋色,她氣急敗壞的樣子,令沈少川心疼,他疼惜的摸摸她,又親了親:“下次吧,洛洛,下次脫給你看,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乖。”

此刻,她是他捧在手心裏的珍寶,珍貴而小心。

秦洛是真的累了,這麽一鬧,又耗費她不好力氣,在他猶如催眠曲一般溫柔的疼惜中,倦意快速的湧上來。

他一直沒有離開,就這麽抱着她,和衣而眠,與她擠在這張不大的單人病床上。

她默認了他的舉動。

她的頭枕在他的胳膊上,就像是偷來的一個安寧的夢,她是真舍不得睡去,可眼皮不争氣,千斤重,終是閉上。

就容許她脆弱一晚上吧,就一個晚上。

她的愛人,是沈少川。

*****

離開軍區醫院前,秦洛去監護病房看了沈俊軒。

那麽年輕好看的一個孩子,前幾日還飛揚跋扈,與她鬥智鬥勇,今天卻躺在這無菌而幽靜的病房內,身上插了不少管子,看的有些觸目驚心。

但他還是很漂亮,除了唇色有些發青外,安靜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秦洛的手指輕輕的撓在外面的玻璃牆上,發出輕微刺耳的聲音,沈少川按下她的手,平靜的說:“走吧,他不會有事的。”

“他的父母呢?”病房外只有一個看護和怎麽都不願意離開的邱靜安守護着,并不見他其他的家人。

“都出國了,沒敢告訴他們,醫生也說了,只是輕微排斥,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看看情況再說吧。”

秦洛又是道歉:“都是我的錯,真是抱歉。”

沈少川身上那冷漠的氣息陡然散開:“都說了與你無關,別把所有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扛。”

“是啊,秦老師。”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邱靜安此時也上前來勸慰,“是我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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