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安家是個大家族,不僅國內包括某些發達國中知名度都頗高,随之而來的當任家主安宸的名字也變得衆所周知起來。但可惜的是比起這個名字,安宸在各類媒體上面露臉的次數完全沒有,這也就導致了很多人都對此刻安宸的名字保持懷疑,後有人回想起此安宸坐的是經濟艙後,衆人心中暗道一聲果然如此,也只是同名罷了。

會如此輕易就認定只是同名或者甚至直接認為是假名,這并不是這群人的腦子構造太簡單,只是因為他們的潛意識想讓他們如此認為而已,這種潛意識無關其他也不是安宸動了手腳,只是一種廣為人知的嫉妒因子在作祟。

對于站在自己無法企及高度的人,除了羨慕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因為不甘而衍生的嫉妒,但這種嫉妒往往只是單純性的情緒反應,産生的後果也只有心中隐隐生出的排斥。就如同現在這般,好像把眼前這個安宸的身份否定掉了,他們嫉妒的那個安宸就從雲端掉落泥地,再也不會高高在上的讓他們只能仰望。

對于此,安宸沒有半絲感覺,依舊端着一副和行為完全不符合的冷臉坐在沙灘之上,冷眼旁觀着孫剛劃分小組。站在那裏的人都被劃好了八·九人到十一二人不等的小組,最後,只剩下了坐着的幾人沒有分組。

站着的人不願意和安溪他們一起,就好像僅靠着姿勢就劃出了一個圈子,站着的和坐着的不是同一國的,他們無法相互融合相互接納。這是一種淺層心理暗示,就和上學時班級中總喜歡孤立那些喜歡獨自坐在角落不參與話題的人是相同的原理。

而和安溪等人坐着的原因完全不同的正副機長,衆人的目光逃避似得閃躲了過去,由于位置關系,這兩人的傷是最重的,而現在這種情況下,無人願意在等待未知的救援時還要花費力氣來照顧病患。

最後,孫剛大氣凜然的拍案,直接把安溪幾人定為一個小組,因為這個小組有兩個傷員而照顧一下,只讓他們在島上四處查看一下地形即可回來,柴火什麽的過會兒會有人去拾取。

聽着孫剛安排的任務,衆人連連點頭,心中也暗自籲了一口氣。雖然這個小組人數最少而且還有兩個傷員,但是任務最輕,只需要到處走走什麽都不用幹,而且傷員的傷也不算很重,也算是很優待他們了。

把衆人松口氣的表情都看在眼底,幾人什麽都沒有說,只是除安溪之外最年輕的迪爾眼中明顯滑過了一抹嘲諷之色。爾後就站起來拍了拍衣褲上的沙子,勸住了相互攙扶着想要站起來的正副機長讓他們在原地休息,自己則是跟上了一語不發就已經進入叢林的于正等人。随後,安溪和安宸也不急不緩的跟了過去。

在五人進入叢林之後,各自的沉默讓叢林中偶爾響起的窸窸窣窣聲變得陰森可怖起來。走在最中間的迪爾心裏發毛的想要找人說說話,只是向前看看:一冷冰冰的整個人都像塊花崗岩,一笑的特假的怪人。抖了抖,最後還是決定自己聊天第一人找身後的安溪,也是現場唯一一個年齡比他小的,看着可親些。

“你說你叫暗喜?很奇怪的名字。”操着一口不标準的普通話,迪爾的發音讓安溪的名字朝着奇怪的方向發展,但随即,迪爾又發覺自己這樣不禮貌,連連解釋了起來,“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覺得你們的名字和我們一點都不一樣!”

安溪冷淡的看了一眼迪爾,并沒有回話,迪爾也不以為意,他現在也只是想要說說話打破這股讓人心底發悚的死寂罷了。

“你可以叫我迪爾,我媽咪是Z國人,爹地是J國人。”迪爾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後,頓了頓緩了口氣,目光偷瞄了一眼跟在安溪身後比最前面那個花崗岩還要冷的男人,壓低了聲音開口,略帶好奇,“他叫暗沉,你們都姓暗,是兄弟?”

安溪終于給出了些反應,只是是不好的反應,他的整張臉都冷了下去,聲音更冷,還夾帶着冰錐般的銳利,“我和他沒關系。”

他最不滿意的就是自己的長相太偏于安宸而不是像媽媽,他寧願女氣一點都不願意像這男人半分。但偏偏事與願違,随着年齡增長,一雙眼就像了個十足十,每次在鏡子中看見時都在提醒着他和安宸無法斬斷的關系。

後面的安宸聽了也不反駁,只是讓人無法探清的眸中隐隐的湧動起什麽,一閃而逝無法琢磨。

饒是迪爾才認識安溪也看出了安溪此刻的不喜,有些失措的抓了把頭發,看了看安宸,瞅了眼安溪,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什麽。他總是這樣,自從媽咪爹地離開他去了天堂就再也無法會耐心的教他怎樣去和別人交流,漸漸的他沉迷在計算機的世界中不可自拔就愈發的不懂如何發展人際關系了,而且太多人的嘴臉虛僞的讓他作嘔,比起與別人虛以委蛇他更喜歡和計算機打交道。

而現在,難得主動開口卻又說錯了話,迪爾感到萬分挫敗,最讓他悶悶不樂的是他不知道究竟錯在了哪裏,連補救都不行。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只是在安溪的面無表情之中,迪爾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不再說話,悶着頭跟着前面的人一路前行,無精打采,整個人有半邊都陷入了陰影之中。

可以說,物以類聚,這五個人本質上都是比較喜歡獨自行動的,就算現在都走在一條道上也好像每人一個世界,除去了迪爾和安溪那無疾而終的對話之外,沒人開口說一句話,一直沉默到在叢林大致轉了一圈後回到沙灘之上。

沒有人歡迎他們的歸來,甚至除了正副機長外沒人注意到他們已經回來了。剛剛還慌亂無措的人們在有人引導之後似乎自信滿滿了起來,哪怕發現手機沒訊號都沒有影響到他們的信心,他們相信航空局會找到飛機定位的,現在他們要做的是放松心态找到足夠水和食物就可以了。

從飛機上取來行李箱為自己準備換洗衣服,冒着寒冷借着海水清洗了身體後,每個人都覺得恍若新生般的輕松,臉上都洋溢着快樂的笑容。用搜刮的一些有用器具搭建了簡易爐竈,把海水蒸餾,幹糧堆放在一旁,有人甚至還制作了魚竿悠閑釣魚,瞬間,飛機失事現場成為了野營地。

終于,有人發現了回到沙灘已經再次分居而立的五人,心情變得愉快的他們不再去計較這種疏離感,笑的很和氣的打着招呼,“你們回來了啊,怎麽樣?這叢林看着就沒任何危險,裏面應該有很多水果可以充饑吧?真好……好熱!”

那個說話的人突的臉色大變,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只覺得身體好像火燒似得熱的渾身滾燙,皮膚撕裂一般痛苦不堪,他甚至聞見了空氣中肉被烤熟的香味。

“啊——”

短暫的沉寂之後,其中一名二十五六裝扮時髦的女子捧着因為恐懼而扭曲到變形的臉發出一聲尖叫,劃破了天際刺入了衆人的耳膜,那種尖銳就好似被實質化一般刺得他們渾身發痛,盯着那個無火自燃的人,滿目駭然。

瞬間,沙灘上悠閑的氣氛一掃而空,緊張和恐懼再一次的蔓延,就好似情緒在剎那間就有了具體的重量,沉甸甸的壓下來,使人透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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