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聯誼
說兩件聚會上發生的趣事。
那是一次班級新年聚餐,因為是學期末複習月,又從聖誕節到元旦一路喧嚣下來,冰火兩重天,學習的也學累了,過節的還過的方興未艾,班幹發起新年聚餐,大家都給面子,認真籌備。
2寝的人大多無意仕途,(實際上是被排擠在幹部隊伍之外。)只有萬福河是支書,忙于籌備工作。
某天他興致勃勃帶回來一個“好消息”——隔壁英語學院友誼班也要聚餐,他們班男多女少,對方女多男少,兩班班長最近一合計,不妨把兩餐并做一餐,來場超級聯誼什麽的。
各個幹部回到自己寝室宣布的時候都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隔壁不時傳來鑼鼓喧天夾雜着雄性興奮的嘶吼聲,只有2寝的人連個P都沒放,淡定地各幹各的。
兜頭一盆冷水澆下來,萬福河冷靜了,反省自己真是被喜悅之情沖昏頭腦了,和一群異性聯誼這種事情對一群GAY來說有什麽值得興奮的?
興奮的就只有他一個而已,他和班級裏其他正常雄性一樣,想着如果能趁機在英語系找到個漂亮……不,今時今日他也不挑了,只要是個女的,什麽胖點醜點啊,同意在大學畢業之前和他發展處一段超過友誼的關系,他做夢都要笑醒。
說起來,萬福河對談戀愛這件事情暗自耿耿于懷,眼看着自己的室友們一個個起幺蛾子,連茍邑明的暗的都沒少折騰,偏偏自己這個闖進同志地盤的異性戀卻無緣情愛。在這個倒錯的世界裏沒有他的舞臺!
現在正是個難得的機會,萬福河決定自己要更加積極一點參與活動策劃什麽的,要讓那些美麗的外語系女生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然而,現實總是和理想背道而馳,現況不是很樂觀。那些女生倒是向他打聽“在校舞蹈大賽上跳肚皮舞的妖精一樣的男生,”或者“神棍一樣存在的王子樣”,甚至連胖萌也有人關注,稱他是“穿着寬大嘻哈風格衣服長着娃娃臉的小哥”。
萬福河有點腹黑地不告訴她們,說:“你們打聽這些人也沒用,他們不是為你們準備的,實話說他們是喜歡男生的。”
那些女生叽叽喳喳後好像更加興奮了,紛紛要求讓他多說點。
萬福河就上升了個高度,表示沒什麽好說的,GAY也是人,是男人,別的男人啥樣他們啥樣,一點也不多一點也不少。
他想起邵浪有一天卧談會上曾經給女人做過分析。據邵浪說女恩分為三種:一種是性別女,愛好男;另一種是性別女,愛好男男;最後一種是性別女,愛好難。
邵浪暗自嘆息,自己是性別男,也愛好男,不,愛好難。
心裏正不是滋味,一個女生突然很大聲地說:“唉,我認識你!”
萬福河心裏竊喜,終于有個識貨的認得他了,于是做出淡定的樣子,看是哪位天使大姐。那女生雖然相貌平平,還有點小胖,不過齊劉海還挺可愛的,看起來福氣。
他謙虛地說:“我這個人很低調的……”
那女生就沒容他空,繼續喊出來:“你不就是上次做兼職當充氣娃娃掙錢的那個人!我看過你摘下過頭套!還有戴着頭套用眼眶窟窿喝酒!”
充氣娃娃,充氣娃娃……兩個班的所有幹部都轉過頭來審視他有沒有啊!前後左右都是人啊!她還渾然不知他忍受着衆人的目光啊!
大姐啊,人套着大玩偶的衣服那個不叫充氣娃娃啊,不叫啊……你這樣還叫人家怎麽找對象啊!萬福河臉青紅皂白地說不清楚啊!
出師不利,萬福河雖然先下手了,可是并沒有為強,無端低人一頭,并把這種劣勢保持到了最後。
然而,這并不是高潮。
終于到了聚會當天,地點是校內某個小餐廳的禮堂,還曾經有人在此舉辦過婚禮,空間闊綽,飯菜可口實惠,是個不錯的地方。
聚會當天場面十分熱鬧,兩班都準備充分,帶了若幹節目,還有若幹游戲環節。
其中一個是互動猜詞。
規則是從兩班各派選手組成男女搭檔小組,每組兩名成員各有分工,一位負責猜的背對屏幕站着,另一位面對屏幕負責演的,不能用語言,這能用肢體動作。在這個環節中出了大風頭的是茍邑這個游戲是要講究配合和默契的,誤會什麽的也會産生良好的笑果,場面熱烈,參加者踴躍。
茍邑按捺不住愛湊熱鬧的心了,于是沖上去非要攪一腿不可。
他面對着女生和屏幕,是負責演的那個。
前面出現的“貓”啊、“狗”啊、哭泣啊、憤怒啊、什麽的還比較好演,倆人過關斬将也猜出不少項目,贏得了陣陣好評,直到屏幕上出現一個詞組,徹底難道了茍邑。
那個詞赫然是——“自宮”。
茍邑暗想這是誰出的題?!自宮!自宮不就是割JJ麽?!這不是欺負人麽!……虧得是自己負責演的,還有個JJ可以割,要是輪到女生那邊可怎麽辦!
他覺得這個詞要表現起來還是很有難度的,難度在于他想破頭也沒想出來如何既體現主題又動作文雅。
臺下的觀衆見他一臉為難抓耳撓腮的半天不動,就紛紛催促他快點,提醒他時間緊迫,要為後面的題節省時間什麽的,不會就過好了。
然而茍邑是個認真的人,覺得這麽簡單的題目過的話就太可惜了。時間緊任務重,他豁出去了!
于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毅然決然地右手成刀劈狀,朝着裆部一陣狂砍!
所有人都驚呆了,妹紙也猜不來了。
茍邑見無效,疑心自己做的不夠形象,于是又耐心地再次演繹了一遍。
他做了一個扒下想象中的小褲褲的動作,然後手虛握着一個想象中的柱狀物,臉上表情猙獰而堅毅,手起刀落地咔嚓一下給切掉,然後裝作血流成河體力不支的樣子,捂着傷處踉跄幾步啥的。
衆人終于反應過來,哄笑做一團了。可是偏那妹紙不知道是真笨還是假笨,紅着臉,眨着無無辜的眼睛就是說不出來。
茍邑急了,頻頻挺胯切送,甚至随着時間的流逝而加大了動作的幅度和頻率,主持人笑得在癱在地上站不起來,無法阻止什麽的。
妹紙捂住了臉,搖頭說:“我猜不出來啊!”
茍邑生氣了,吼出來,“白癡啊!是自宮啊!”
一只手搭在茍邑的肩膀他,他回頭,竟然是很少出手的蕭月見。
蕭月見指指屏幕說:“你看錯了。”
茍邑驚恐地望去,揉揉眼,咦?!怎麽上面的字變了模樣,赫然寫的是——白宮!
換茍邑捂臉,嬌羞地說:“好羞恥!”
聯誼餐會到了最後一個階段就是分小組進行了,仍舊是男女搭配着玩。
萬福河這組玩的是參加的是大冒險,并且這一輪他不幸和另一位女生被罰。
愛起哄的人在他們面前擺了兩瓶啤酒,然後衆人起勁地大喊:“幹了它!幹了它!幹了它!”
萬福河自诩是個随緣從份好脾氣的人,這個時候也略感到尴尬,并且随着起哄聲的高漲而越發地不自在起來。
他想,他們是什麽意思?他們大城市的人聚會就玩這個?難道是欺負我是農村出來的,所以格外刁難?就想看我在這種狀況下會如何反應?幹?還是不幹?這是個問題——答案當然是不能幹啊!要不然那成了什麽了!
他看了眼對面的女生,笑嘻嘻的。
他又有點心驚,覺得自己果真不夠大方,看人家女生就是開得起玩笑的。相比較之下,自己确實扭捏了……是了,這個時候是不能指望女生解圍的,就要看男生的表現和反應了。
既要符合歡樂的氣氛,不掃了大家的興,又要抱住自己和女孩的顏面,讓大家都下得了臺。
要找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化解這場尴尬。
他憋紅了臉,半晌不懂,最後有點無奈地對起哄的人宣布說:“還是、別幹了……我、我今天沒帶套……”
這組人頓時嘎一下滅了,集體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