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人?又有何目的?”白蓮冷冷的透過幻象看着臉色慘白的纏纏。
“他是纏纏,纏纏沒有死。”事到如今,小薄荷仍然以為面前的纏纏還是那個誤闖薄荷山,陪伴了他幾百年的善良纏纏。
小薄荷聲落,白蓮不禁重新打量一番畫面中的纏纏,心中一驚,纏纏的妖氣過盛,應已墜魔。
“來~看看你心目中的仙君都幹了什麽?”是纏纏戲谑的聲音驟然響起。
聲落,又一個畫面出現在現有影像中的旁邊,是白蓮進了一間間的屋子,抱了摟了一個個美麗的妖精,一層一層,更有與狐貍精親到一起的畫面。
小薄荷愣了神,一雙眼珠好像被畫面中的影像吸了住怎麽都移不開,滿心滿腦只想着一件事情,大眼睛眨巴眨巴着。
仙君親了別人,仙君抱了別人………
可是仙君說,不許小薄荷親別人抱別人,小薄荷做到了,不對,不對不對,一定是哪裏不對了,小薄荷覺得心窩裏疼,不舒服,不舒服不舒服。
傻傻的小薄荷看得落了淚,白蓮的吼聲他沒有聽見畫面就被纏纏中斷了,仙君要小薄荷乖乖的在天庭等他,仙君說等着他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仙君沒有帶上小薄荷,仙君來了這裏……………
纏纏的臉上溢滿了喜色,緩緩湊近小薄荷,輕柔地将小家夥攬入懷中:“大王,這就是男人,霸占過後就是抛棄甚至是毀滅,可是我不你,因為我喜歡你”
“可是仙君沒有抛棄荷荷,只是、只是” 小薄荷說不好只是什麽,聳拉着尖尖的狗耳趴在纏纏的肩頭低聲喃呢着。
“那是因為他沒有得到你”纏纏垂首在小薄荷的耳邊蠱惑着有些茫然無措的小東西。
“那是什麽意思?我不懂” 還在想着白蓮擁抱別人的畫面,小薄荷一下子就沒了氣勢。
“霸占你的身體,占有它,就像剛才你看到那樣,兩個人在一起擁抱”纏纏繼續煽風點火。
“仙君也親過荷荷,并沒有不要我” 小薄荷沮喪的扭着頭垂眼看着地面,他不願意承認什麽。
“可是他不是也背着你來到這裏和別的小妖偷歡嗎?你有背着他去和別人這樣嗎?”他知道,善良天真的狐狐大王其實很好騙,他就是要大王對那個該死的白蓮死心,他就是要刺激那個該死的白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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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小薄荷忽然變得激動起來,喊過之後又低下頭喃呢着問纏纏:“那纏纏也是這樣的人嗎?占有我的身體後就不要我了?”
纏纏的動作溫柔細膩,輕輕推開懷裏受了傷還不自知的小薄荷,攤開手掌捧起小狗妖那張幾乎可以掐出水來的臉頰,男人笑的迷惑:“我不會的大王,你相信纏纏嗎?”
小家夥無精打采,扭着臉也不去看纏纏,令纏纏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在聽他深情的告白。
“你在懷疑我是嗎?大王不是也喜歡我嗎?你有多喜歡我就多喜歡你甚至比你還多”
“對不起纏纏,我好亂”不願多說的小薄荷扭身拉開被子鑽了進去,把腦袋深深的埋在自己的雙臂間,似乎是想把自己悶死一般,不想說話、不想見人,只想這麽安靜的呆一會。
105不想嫁了,可以嗎?
畫面被切斷的瞬間,白蓮爆喝一聲,随即變出他的法器,将眼前的一切破壞得面目全非、一片狼藉。
然,怒發沖冠的男人卻怎麽都找尋不到通往五層塔的通道,不多時,四層塔開始微微顫動,随着振幅越來越大,牆體驟然斷裂,更有沙石随之震落,刺目極光四射,塔下湖水爆破而起,随後逆流而上。 “轟隆隆”一至四層的塔身瞬間崩塌,四色光束沖天而上,白蓮破窗而出直落湖島之上,而蘿莉塔上的四只面目猙獰的石獸正破石而出。
烏雲壓境、狂風四起。
“哈哈哈哈哈哈…….” 一團黑霧之中,女子妖冶狂放的笑聲傳來。
“說,擁有黃金簾的地方可是五層塔?” 白蓮疾聲厲色。
“呀,幹嘛這麽兇嘛,仙君大人?”紅衣女子嗲嗲的說道
随聲附和的還有黃衣女子:“可不是嘛,對女人要溫柔,這才有風度嘛”
“休得無禮,給本座正經點!” 氣急敗壞的白蓮顯得十分惱火,他關心的不是眼前的這些妖孽,而是通往五層的神秘之路,他要去救他的荷荷。
“哼~別以為你是天界的第一戰将我們四姐妹就怕了你”藍衣女子吼道。
“老娘可是吃軟不吃硬,死漢子” 黑衣女子也插嘴說道。
白蓮面目猙獰,一雙藍眸仍舊不斷打量着四周的地形,蘿莉塔一直四層已然塌崩,可那金光熠熠的五層塔卻鶴立于雲頂,實在玄極、秒極。
“要想過此路,除非踏過我們四妖的屍體,否則你休想看到我們地魔少爺。” 黑衣女子嗔怒的吼着
機警的男人将地魔少爺四個字聽進耳中,聰明如他,白蓮知道,這妖邪女子口中所說的地魔少爺定是劫持荷荷的纏纏。
半個時辰之後。
“啊~仙君饒命,我們四姐妹真的不知道五層塔怎麽去啊~”四女子最後那凄厲的嘶吼之聲也湮滅在血肉橫飛的爆破瞬間。
轟隆隆,山搖地動之後一切又恢複如初,白蓮仰頭望着懸浮在雲層之中,神秘詭異的五層蘿莉塔,眉頭糾起,這塔不過是折射而來的幻象而已。
白蓮飛上去很多次,一遍遍伸手去觸及那金光熠熠的神秘五層塔,虛影,身手可透。
白蓮凝視眼前這座富麗堂皇的虛影凝神思量, 莫非?這是通過地魔魂牽夢境借着鏡花晶水反射過來的?這莉塔根本就沒有五層,只是移花接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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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我們成親好嗎?”端坐在床邊的纏纏,掀開小薄荷蒙住腦袋被子的一角輕柔地說。
“什麽是成親?”半天,小薄荷的聲音才從蠶絲被子裏悶悶的發出來。
“成親就是兩個人形影不離、日夜在一起永不分開”看着把被子撐起一個鼓包的小腦瓜,纏纏眯着眼睛柔柔地說。
“哦” 小家夥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沮喪,尖尖的狗耳不經意的從被子裏支楞出來,纏纏并不知道小薄荷想起了七仙女與董永成親之日。
“那你願意嗎?和我在一起一輩子?” 纏纏小心翼翼的說着,一顆心竟抑制不住的忐忑起來,雖然不管小薄荷如何答應他都要定了他,不過,在男人的內心深處還是渴望小薄荷能親口說出來,先前的焦躁已然褪去,漸漸平靜下來的男人想要的一直都不是小家夥這具身體,男人貪婪,貪婪的還想要小家夥那顆純潔天真的心。
“我…….我….”悶在被子裏的小薄荷吱吱嗚嗚,眼淚早已撲簌簌地掉落下來。
心胸變得狹窄,他嫉妒七七姐姐的笑,嫉妒董永哥哥的開懷,纏纏說的成親就是那樣嗎?
仙君……………仙君………
“大王……你?不願意嗎?”被子外面纏纏的聲音,聽起來凄楚悲涼。
小家夥蒙在頭上的被子被人抽離開來,亂糟糟的發絲糾纏在一起,兩只小狗耳一個豎立着一個聳拉着,小薄荷忙不疊的扭過頭去,不想被纏纏看見他在想着仙君偷偷哭。
可是半天纏纏都沒有動作也沒有聲音,抽噎了幾聲的小薄荷悄悄的扭過臉來,小家夥怔住。
絲絲哀傷在纏纏的臉上浮動,那悲怆之色宛如小薄荷當初取得三葉晶花治好纏纏的瘋疾之前的樣子,憂郁、落寞、孤寂,哀傷得快要灰飛煙滅,從此消失于世。
一段段和纏纏在一起的歡樂時光湧上小薄荷心頭,他們的歡聲笑語在耳邊回蕩如初。
腦中蕩起的影像是纏纏呆頭呆腦的模樣,是纏纏拉扯着小薄荷子奔上薄荷山頂一起去看飛火流星,是纏纏盤纏在千年古樹上遙望遠空,是纏纏被羚羊獸他們抓着首尾當做繩子來搖,是纏纏化作了秋千給小薄荷蕩漾,是纏纏為了給小薄荷尋冰晶骨髓而生死未蔔……
纏纏,你在傷心嗎?淚痕未消的小薄荷在心中問着。
可是小薄荷舍不得仙君。
纏纏。
仙君。
猛的,那蕩漾着狐貍精媚笑的畫面在小薄荷的腦中炸開,小狗妖一怔,絲毫沒有發現纏纏嘴角揚起的邪笑。
“我、我願意和纏纏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不分離”揮之不去的是仙君欺騙了他,有個聲音一直在這麽對他說着。
“真的嗎?....大王?哈哈” 纏纏像得到了玩具的孩子般興奮不已,猛地,擁還有些猶豫的小薄荷入懷。
“那,那我們回薄荷山好嗎纏纏?”別扭的小薄荷忙的推開緊緊摟着他的纏纏岔開話題道,內心------隐隐的覺得似乎不該在剛才一時沖動就答應了纏纏的要求,若是、若是不能辦到,那麽會更加傷害纏纏的。
“好好好,我什麽都答應你,我們立刻就回去”纏纏笑的合不攏嘴,就算這是他使計騙來的,男人此刻的開心卻是真真切切的。
纏纏對小薄荷千依百順,幾乎什麽事情都答應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小薄荷。
重返薄荷山令小薄荷原本低落的情緒好了很多,羚羊獸、花花他們整日在小薄荷身邊叽叽喳喳,食人花妖則對小薄荷千恩萬謝,這使小薄荷更加內疚,似乎覺得,不管怎樣,能把完完整整的纏纏給食人花妖帶回來也是一件善事,看着哭得昏天暗地的食人花妖,小薄荷會心的笑了,大家高興,他就高興。
随即纏纏就宣布了他與小薄荷成親的喜訊,令小薄荷意外的是,似乎整座薄荷山上住着的妖獸們都十分的贊同這門親事,而且大家都說他們是天生的一對,說小薄荷一定會幸福。
小薄荷也會笑,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還是會偷偷窩在被窩裏哭,白蓮擁抱別人的畫面就像在他腦中生根發芽的種子,每天都會時不時的冒出來騷擾小薄荷一番。
也許,整座薄荷山都沉醉在大婚的喜慶中,可只有小狗妖終日悶悶不樂,跟着白蓮成長了的小薄荷學會了強顏歡笑,他總是在人前嘻嘻哈哈,看起來還像以前那樣沒頭沒腦,雖然也精明不到哪裏去,但是他學會了隐藏,學會了不會要他自己糟糕的心情而影響到大家的心情。
一時之間,薄荷山上人聲鼎沸、張燈結彩,小薄荷與纏纏原有的廂房被羚羊獸他們打通整合成一間大套房,對于婚宴的操辦、購置以及裝飾小薄荷一點都不上心,似乎結婚的根本不是他一樣。
然,當這一天纏纏牽着小薄荷的手來看他們的婚房時,小薄荷還是被挂在房梁上的紅色絨球感動得熱淚盈眶,說不出的滋味,小薄荷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不想騙纏纏的,他的心裏還在想着白蓮,期待着白蓮可以來這裏把他偷走,然後他假裝不知道,這樣就不會面對傷害纏纏這種兩難的尴尬境地了。
纏纏,纏纏,小薄荷說不出口,小薄荷不想和你成親了……
“怎麽了?”纏纏明知故問,蛇妖的語調柔和,眼中卻有陰霾閃過。
“嗯”小薄荷愣是憋住要哭出來的眼淚破涕為笑:“沒,我好喜歡,謝謝你纏纏”
纏纏沒有做聲,小薄荷那毛茸茸卻毫無氣勢垂落在地面上的尾巴刺激到了他,那藍色的珠片蝴蝶結就像一根紮進他咽喉的魚刺,不會死,卻疼得要你有口難言。
小薄荷似乎發現了纏纏的異樣,他順着纏纏兇煞的目光看了過來,陡然收起尾巴,随即咧開嘴巴笑着大步跑過去扯起纏纏的手腕指着角落中的搖籃問道:“纏纏,纏纏這個是什麽?看起來好像很有趣。”
纏纏并沒有動作,而小薄荷虛假的動作也是點到即止,見纏纏沒有随他跑過去的意思,小薄荷則自己跑了過去。
男人的拳緊緊握起,大王,大王,你竟然學會了曲意逢迎?哈,白蓮你果然高啊。
“睡吧”不願在把小薄荷那膚淺的演技看下去,纏纏迫使自己冷靜的說出這幾個字:“明日就大婚了,大王早點休息”
小人兒的身子一顫,心驚的神色沒有逃過蛇妖的法眼,恨,恨意足以滔天,骨節泛白,咯吱作響,但,大王既然喜歡,纏纏就陪你演完這出戲。
106掩耳盜鈴之态
“睡吧”看着站在搖籃旁手足無所的小薄荷,纏纏再次重複了一遍他剛剛說過話,只是,這一次的溫柔之中卻帶着不容小人拒絕的狠厲:“我哄你睡去再走”蛇妖絲毫不給小薄荷任何開口的機會。
大步走了過去,帶着一股子壓迫感直撲小薄荷的眉眼,令小家夥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咯吱咯吱,藤條編織的搖籃被小薄荷撞得搖動起來,下一刻,小人便被纏纏打橫抱了起來。
“纏纏,花花說要洞房之後才可以親親”蛇妖懷中的小人忙不疊的解釋着,生怕纏纏不知道,待會兒就對他動手動腳。
小薄荷不說還好,一說反而令纏纏愠怒,言外之意是什麽他不是不知,大王也還學會了自欺欺人?難道你不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嗎?今日與明日又有何差?
“怕什麽?”蛇妖的雙手一松,小薄荷就叽裏咕嚕的滾到了床榻的最裏面:“反正明日我們就要拜堂成親了,呵”蛇妖的腔調玩味,眼中有流光閃動。
本是想吓他一下,卻未料到耍小聰明的小薄荷竟然砰的一聲顯出了真身,纏纏怒極反笑,瞪着小薄荷問道:“怎麽?莫非大王喜歡以真身與纏纏交合?”蛇妖見小薄荷傻呆呆,似乎不懂交合之意,便又說得通俗了些:“交合就是親親、摸摸,大王懂了?”
纏纏笑的陰森,指尖不知道什麽時候戳上了小薄荷的尾椎骨,酥麻之感登時遍布小薄荷的四肢百脈,尾巴……尾巴……
纏纏斜靠在床頭,歪着頭将小薄荷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抓在手中把玩起來,眼中兇光四射,嘴角卻邪肆的勾起。
小狗妖麻痹了,完全慌了神,抖着身軀一動不動的任由纏纏恣意撫摸他那條毛茸茸的尾巴。
“唔…”一聲悶呼,小薄荷雙眼一黑,登時暈死過去。
纏纏的身後冰潮翻湧,整間婚房登時如冰凍,纏纏并未驚慌,即刻為暈死過去的小薄荷下了一個護體結界,轉身之時綠衣女子隔牆而入,纏纏氣定神閑,但眼中的一絲詫異還是出賣了他。
“哼~怎麽難道見到鬼了不成?” 綠衣女子殺氣騰騰。
瞧了瞧窩在床鋪中的小薄荷,纏纏冷臉道:“随我走。”說罷便率先破窗而出。
薄荷山頂,三尺寒潭。
“………………” 纏纏負手而立,靜默不語。
“你真的要娶他嗎?” 半晌,綠衣女子急切的聲音劃破了這夜的寂靜。
“還有事?” 蛇妖悠悠轉身,冷漠的注視着眼前足以驚豔四座的傾城女妖。
“書盟你…..你好大的膽,竟敢違背我母妃和父王的話,背棄我們之間的婚約,你難道不怕嗎?”在精致的容顏都無法怔住女子此刻猙獰的面色。
“不怕” 蛇妖斬釘截鐵。
“如果被我父王知道,你的下場有多慘,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女子恩威并施:“不要忘了是誰救了你”
“你,可以走了”無情的言辭,絕情的背影。
“書盟,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竟為了那狗妖利用我?是誰?是誰懇求父王收留氣若游絲的你?是誰要你有今天的地位?是誰幫你報了殺父之仇?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綠衣女妖情緒激動,氣極而泣。
“可我---不愛你”纏纏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這夜,沒有月,蛇妖的話宛如一支從黑暗中射出的暗器,崩裂了綠衣女子的心。
“別走,別走書盟,可我愛你,可我愛你呀”綠衣女子的眼淚濕透了纏纏背脊的衣衫,可女人的追逐與低聲下氣也沒有換來男人的一絲動容。
纏纏的雙手宛如兩把鉗子,狠勁的搬開女子纏繞住他腰身的雙手,沒有任何的解釋甩袖離去,那毅然決然的背影,那不曾放緩一秒的步伐,都說明了男人心意已決,女人被激怒了。
“書盟,我綠絲竹寧可玉碎不為瓦全,我說到做到,哈哈 哈哈哈哈” 綠絲竹狂态百出,瘋魔吶喊,一掌擊碎三尺寒潭後憤然離去。
纏纏雖無情,綠絲竹卻愛到不可自拔,此番變故她根本不敢告訴她的父王地魔黑葵,她了解纏纏的脾氣秉性更了解她的父王,怪不得纏纏,自始自終都是她心甘情願的。
但,縱然這般,綠絲竹仍因纏纏的薄情寡義而痛心,就算是假的,過河拆橋也太決絕了。
妖女眼中殺氣升騰,很快,她将一切的過錯全部歸功于小薄荷的身上。
不知何時,發洩之後的妖女邪笑起來,随即整理略微散亂的鬓發,朝着仙君廟飛奔而去。
“大王?大王?醒醒了快醒醒,” 是花花搖醒了還在睡大覺的小薄荷,惹得小家夥黑着臉不高興。
“什麽了?我還要繼續睡,不要拉我了”小薄荷抖抖狗耳,就像在轟趕一只煩人的蚊子。
“不行大王,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必須現在起來梳妝打扮啦”不知是誰給花花吃了雄心豹子,竟大着膽子上前掀開小薄荷的被子,死活不依的把賴床的小薄荷從暖暖的被窩中給硬扯了出來。
好吧好吧,随便你折騰,無精打采的小薄荷坐在梳妝臺前繼續閉着眼睛睡大覺,才不管花花在他臉上如何改造呢。
片刻功夫過去。
“呼ZZZZZZZZZZZZZZZ”
打扮的侍女妖和花花: “………………. - -!呃”
反正小薄荷是想好了,打死也不起,沒睡醒就不起,哈哈,自己怎麽可以這麽聰明呢?這個理由簡直太天衣無縫了,這樣就可以不用和纏纏成親了,哈哈哈。
處于休眠狀态的小薄荷身體軟得像一灘泥,活像一只無脊椎動物,軟綿綿地靠在椅子上,只是小薄荷未料到花花他們居然技高一籌,即使他歪來倒去,仍舊不耽誤各位妖姐姐們将他翻過來掉過去的折騰。
不過,兩個時辰就能搞定的新娘妝,被小薄荷這麽一瞎攪和,整整用了一上午的時辰,是氣壞了小薄荷累壞了大家。
“大王,形象,注意形象,您忘了花花昨晚告訴你的儒雅形象了嗎?”
“什麽乳鴨乳鴿的?我要吃骨頭!!!” 小薄荷故意在這裝傻充愣,小狗妖內心覺得拖一分是一分,心底期盼着白蓮仙君能來把他偷走。
“大王,骨頭晚點會有,你?沒有忘記花花交你的行房之事吧?”花花的臉有些紅,這事兒若不是纏纏逼着她來,怕是她羞于開口。
“不就是告訴我不管纏纏對我幹什麽,無論如何也不要動嘛?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耳邊煩我了?”小薄荷黑着臉:“我要吃骨頭,我餓!”
“不許吃,現在要接親”
“接親?是什麽?”
“就是你的纏纏郎君要去你住的地方接你去他住的地方。”
“那還接個屁啊?我住在薄荷山,纏纏也住在這呀?”
郁悶的花花花費了半個時辰向不願意成親的小薄荷一頓解釋,噴得小薄荷滿臉吐沫星子,聽得小薄荷雲山霧繞的,什麽走形式,一會要去山腳下在走到半山腰,再從後山繞下去,然後繞到前方,在上到山頂.
等花花說完,小薄荷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哦,那可以多繞繞嗎?”
“耽誤了吉時就不好了,現在出發。”花花對小薄荷早就習慣如常,大大的白了一眼旋即拉着小薄荷往出走。
“哎呀急什麽?我飛下去就好了,很快的嘛。”小薄荷還吱吱扭扭。
“不行,不能用飛的,要坐在大紅花轎裏,乖~出來” 花花簡直是一反常态,居然命令了起來。
于是小薄荷心不甘情不願的被花花一行人推上了大花轎,烈日當空,曬得小薄荷汗流浃背,坐在轎子裏颠來颠去的小薄荷十分緊張,一直在心裏思量着等下沒人的時候見到纏纏就對他坦白,可是,到底要如何開口如何說起再次把小薄荷難道。
想着想着,小薄荷就在大花轎裏迷糊了過去,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薄荷山繞了多少圈,等小薄荷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夕陽斜下,大地一片昏紅,薄荷山的美麗景色都被籠罩在迷人的光團之中.
“大王,快把蓋頭蓋好,纏纏大人可要掀花轎了。”轎簾外面傳來如意的聲音。
話音剛落,纏纏就挑起了轎簾子,小薄荷則被花花慢慢地攙出了花轎,然後由纏纏一把将他橫抱在懷裏進了喜堂,只聽旁邊掌聲雷動,祝福不斷。
被纏纏放落在喜堂中央的小薄荷,透過薄紗蓋頭偷偷窺望一旁四周,發現纏纏今天穿了一身紅袍,發暨梳得利落,一頭墨綠的頭發和火紅的袍子正好成為鮮明對比,極其的惹人注目。
小薄荷又看了看他與纏纏手中相握的紅花繡球,望着從石榴裙裏露出的秀花紅鞋,望着纏纏一臉的喜悅,望着四周人們開心的笑臉,小薄荷硬生把吐到嘴邊的話噎了回去。
“一拜天地…….二拜………夫妻對拜”旋即,堂上有人高喝唱詞。
小薄荷被纏纏拉着行了三個大禮,之後再次掌聲雷動,仍是堂上那人喊了一聲禮成。
然後一群一群、一波一波的的妖魔鬼怪向小薄荷輪番攻擊,手裏拿着花花綠綠的液體。
小薄荷似乎記得花花說今日特殊,若是別人來敬酒,那麽他就一定要全部接受。
又瞄了瞄四周,偷偷看了看一味替他擋酒的纏纏,不忍心的小薄荷也掂量着接過敬酒喝了幾杯。
很快,小薄荷就感覺渾身發熱、汗流浃背,而且看什麽都覺得美好,一切都好朦胧,眼前居然出現無數個會跳舞的骨棒兒,沒人發現小薄荷腳脖子上的紅繩漸現,紅光閃爍,形勢越發兇猛。
107掠奪新娘。
“哈哈,骨頭別跑啊,回來呀” 小薄荷有了騰雲駕霧般的感覺,整個身體都輕飄飄的猶如一團棉花。
“纏纏,你看,呵呵,看我的腳上,有根紅繩子在發光,好亮哦。”依靠在小窗前的小薄荷猛地跳了起來,垂着頭,踢着腳,興高采烈的叫嚷着。
“哪有?大王你喝多了,別鬧了,乖,”纏纏将婚房的門闩插上,随即牽起小薄荷的手欲望床鋪而去。
“真的有嘛,你看多亮啊?” 小薄荷一把推開纏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指着他的腳脖說。
月老的紅繩,只有被綁着的兩個人才能相互看到,愛人離的越近,繩子就閃得越亮,其他的人誰也看不到,纏纏當然也不會看到小薄荷腳脖子上閃光的紅繩。
自始自終都認為小薄荷喝多酒的纏纏有些糾結,似乎不想在小薄荷的心裏留下什麽不好的壞印象,這才默許衆人向他灌酒,纏纏嘆氣,耐着性子哄勸道:“漂亮,漂亮,我們休息吧,大王,乖!”
小薄荷被纏纏輕輕的放倒在床榻上,酒勁十足的小薄荷感覺好像躺在了厚厚的棉花上,後背好柔軟。
一直不停的傻笑着,踢打着四肢,感覺身邊全是好吃的骨棒包圍了他,每根好吃的骨棒兒都觸手可及。
暈暈忽忽中,小薄荷恍惚的聽到一個磁性的聲音,纏纏撫摩着小薄荷的長發說: “大王..你的頭發好香。”
是纏纏嗎?小薄荷已經分辨不清,蛇妖在湊近他,貪戀的嗅着他的味道。
小薄荷努力的睜開他的眼睛,想看清楚身邊動作的人,纏纏的臉卻突然變成了白蓮臉。
沉浮在酒興之中的小薄荷眉開眼笑: “仙君….仙君….你是來偷小薄荷的嗎?呵呵.”
蛇妖的眼瞳冷得可以凝成冰,忍多麽憤怒的火焰都無法将其澆熄融化,纏纏險些咬碎牙關,硬生對眼前不知在對誰意亂情迷的小狗妖擠出一句話來:“你看清楚我是誰!”
不料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小薄荷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你是仙君呵呵,我知道你沒有騙荷荷對不對?你來偷我走了是不是?這樣荷荷就不會覺得為難了。”
“你,你到現在都還想着他?”失控的蛇妖恨不得焚燒一切。
“你弄疼我了纏纏。”被纏纏突兀捏住下巴的小薄荷登時驚醒,看清眼前的人是誰。
“我們剛已拜過天地喝過交杯酒,你就是我的人,是我自己的,只有我能擁有你。” 纏纏面色凄楚,像在威脅又像在祈求,滿目的絕望之色。
拜天地,交杯酒?小薄荷突然又想到了七仙女和董永,難道纏纏說的永遠在一起是那樣嗎?荷荷不想,不要和纏纏做那種事,荷荷喜歡被仙君親親,被仙君水水,不要被纏纏。
有些後知後覺的小薄荷忙不疊的扭過腦袋,想要避開纏纏如火如荼的狂吻:“纏纏,我說過和你永遠在一起,可不是這樣的,是像以前在薄荷山那樣,我聽你講故事,你給我當秋千,就是……就是……反正就不是這樣。” 小薄荷神色激動,颠三倒四的解釋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他想表達的意思,然,蛇妖卻理解透徹,怎會不知小薄荷心中所想。
“可我說的在一起不是那樣,是要得到你,完完整整的從裏到外都屬于我” 幽暗的燭火把本該喜慶的氛圍照耀得有些詭異甚至是恐怖,纏纏臉上的暗影來回搖曳,就像重新有了生命的幽靈在那裏來回晃動。
“纏纏對不起,我明白到底是怎麽了?我知道一定是我做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好嗎?不穿這個紅袍子,不戴這個金閃閃的鳳冠好嗎?”小薄荷一面急急的說着,一面脫下鳳冠解開衣帶,把紅色秀有龍鳳呈祥鴛鴦戲水的紅袍子脫了下來,全身只剩一件薄薄的亵衣松松垮垮的套在白淨的身子上。
小狗妖傻傻的眨了眨眼睛與纏纏對視着,小人眼中的纏纏好像一頭餓狼,一頭在草原上行尋覓三天三夜之後終于發現獵物的饑餓豺狼,滿臉的貪婪,一副吃人的嘴臉。
什麽也不要解釋,面前無心引誘的小人已經與他拜過天地,便是他書盟今生今世的摯愛。
蛇妖的吻并不溫柔,卻也不粗魯,只是帶着一種渴望,一種渴望這天地間只剩他與小薄荷兩人的希翼。
蛇妖口中的獠牙銜住小狗妖左面高高豎起的尖耳朵,嗜血的戳破那粉嫩的皮肉,要血絲染化那白色的皮毛,勾動隐現出來的冷血本性。
蛇妖的吻并不濃烈,卻有些纏綿,只是一種自我救贖,彷如那昙花一現,哪怕只有今夜,也要愛得轟轟烈烈、人神共憤。
“大王,從了我,不要動,我會輕輕的不弄疼你。”良久,只是緊緊摟住小薄荷耳鬓厮磨的纏纏似懇求般的說了出來,聲音緊得快要斷掉,在這靜谧的夜裏,聽着格外的刺耳。
蛇妖已然發現異常,那個人,正日行千裏的趕了來……
“纏纏荷荷害怕,纏纏你快松開我好不好?”懷裏的小人并不安分,想要逃離卻又不敢生硬的扭動,似乎在擔心會傷害到纏纏。
“大王……大王……別怕…別怕,看啊……看着纏纏的眼睛,呵呵好看麽?”擁着小薄荷的雙肩,纏纏淺笑着對上了小狗妖的藍眸。
蛇妖的瞳孔流光溢彩,忽明忽暗,就像一汪被人激起漣漪的平靜湖面。
眼睛眨巴眨巴,小薄荷看的入了迷,看得不知道身上松松垮垮的亵衣被蛇妖褪了下去。
看得被蛇妖輕緩地按壓在床,看得被人打開了那雙雪白的大腿,看得把自我迷失在纏纏的那雙蛇瞳之中。
“大王……大王……難道纏纏去找冰晶骨髓錯了嗎?”覆着鱗片的大掌落在小人兒光裸的大腿內側暧昧至極地緩緩摩擦着,暴戾之氣緩緩在蛇妖的周身炸開。
噼~名貴的瓷器無聲碎裂,咯吱,鋪着大紅桌布的圓桌無聲碎裂,鑲着喜字的簾幔宛如落英缤紛,忽地,在床榻邊緣飛起。
紅燭落淚,纏纏旋身而起,正面迎上白蓮的一擊,身後閃出的常昊則一把撈起床榻上的小薄荷,用大紅的喜被将小人卷起飛了出去。
火光沖天、沸反連天。
“仙君?哈?”被常昊卷在喜被裏的小薄荷滿目驚喜。
“纏纏?”眼中的驚喜散去,化作了絲絲心痛。
一紅一白的身影交錯飛落,惹得小薄荷滿目焦急:“幹什麽幹什麽?放開我,你快放開我,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小薄荷聲落,食人花妖等人已然聞聲趕來,忽聽桎梏他的常昊大喝: “想活命的都快滾,否則別怪我家仙君殺紅了眼。”
一聽此話,衆妖紛紛逃竄,卑微的下界妖誰敢得罪天界的第一戰将,又有誰能與争風?
哪個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