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龍應臺說:“過期後的父母再怎麽努力, 也比不過10年前來得有效了。”

自從那天被葉小荷訓話之後,無論寧康怎麽死皮賴臉耍花招,易萱一下班就堅持去易家接一一回家。

雖說夫妻關系高于親子關系,可也有“十年偷懶, 終生後悔”的說法。易萱可不想因為忽略了陪伴一一, 而讓他缺乏安全感。

再說了,她跟寧康比起其他夫妻, 相處的時間多了不少。每天一起上下班, 有時候她中午去NK陪他吃午飯哄哄他,即使晚上有一一這個小電燈泡在, 兩人也是膩歪在一起, 寧康是絕對不允許一一睡在兩人中間的。

傍晚回到家,寧康去廚房忙活, 易萱就陪着一一在客廳玩玩具。晚上睡覺的時候,兩人還躺在床上聊一會兒一一當天在幼兒園發生的事情。

總而言之,只要有一一在, 易萱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抛棄”自己的老公。

寧康對此很有意見,但易萱不接受上訴,還認真嚴肅地批評他,“你作為爸爸,不應該只顧着賺錢,也應該抽出時間回歸家庭生活。”

“老婆,我知道錯了。”寧康沒有反駁,一副受教的模樣, 讓易萱有種自己說話太重的錯覺,她清咳了一聲,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聲說:“我也知道你賺錢不容易,但我要求不多,錢夠花就行了,最重要是家庭和睦。”

話音剛落,易萱已經被翻身壓在大床上。

寧康居高臨下地盯着她,目光灼熱得似是要燙傷她的臉一般。易萱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危機感,她本能地想逃,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按了回去,他聲線低緩地說:“老婆,看來我最近不夠努力,才會讓你覺得我放在家庭生活上面的時間不夠。”

“你理解錯了,我所知的家庭生活不是夫妻……嗚嗚……”

“生活”二字還未說出口,易萱的唇就已經被狠狠地堵住。

在寧教授的認知裏,家庭生活約等于夫/妻生活。

隔日傍晚回易家去接一一的時候,葉小荷問起是否安排寧夏天跟那男人見面的事情,易萱才想起這茬。

“媽,寧康說還是算了。他說夏天這幅樣子其實半點想找老公的意思都沒有,估計看了也是白看。另外,雖說男方沒有婚史沒有孩子這事擱這裏好像對夏天有利。可要是真成了,對方要求夏天生孩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你也知道,夏天生小石頭的時候在鬼門關裏繞了一圈,再生育實在是一件太冒險的事情。”

葉小荷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像夏天這種情況,倒不如像《家有兒女》裏面,各自帶着孩子組成新家庭更好。

“行吧,我明天就把這事給推掉。”葉小荷點了點頭。

“那媽你就多操心一點。”易萱說完又補充道:“媽,明晚我們可能要晚些過來接一一,NK中标了一個大項目,辦慶功宴,寧康讓我也過去。”

“好,要是結束的時候太晚了,一一就在我這邊睡吧。”

“謝謝媽,不過你放心,我盡量早點把一一接走。”

……

林若雲今天又加班了,回到目前租住的小公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新買的大平層還沒交房,不過真到交房那天,她也不一定會搬過去住。

其實,大平層除了給父母長臉撐腰之外,她另外一個購買的原因是投資。說實話,那麽大個房子,一個人住,嘆聲氣都會有回音,她半點住進去的欲望都沒有。

而租住的小公寓雖然樓齡有些老了,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她搬進來之前又花了些錢收拾了一下,溫馨簡單,她住着很舒服。

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安全系數比較低,外人可以随便出入小區,只是進不了樓裏。

她把車停好,然後一邊從包包裏面挖鑰匙,一邊往自己所住的那棟樓走。

“若雲。”

林若雲還沒走到大門前,一聲熟悉的呼喚在黑夜中響起,她擡起頭,借着昏黃的燈光,隐約辨出了前方的男人是蘇有恒。

他原本斜靠在老舊斑駁的牆上,此刻正艱難地把自己撐站起來,吃力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喝了不少。

對于他喝成這樣,林若雲大概知道當中的原因。

易萱今天打電話跟她說了,翠宜居彙龍灣的智能家居工程,NK中标,而原本以為自己必中無疑的蘇有恒不僅錯失了這個大項目,而且還提前進了一大批原材料。現在沒有項目,光是處理這批原材料已經讓他夠嗆了。

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林若雲原以為自己會很開心,但事實上沒有。但她也沒有感到傷心,心情就像聽到一條社會新聞一樣,內心毫無波瀾。

她想,蘇有恒這根刺,真的被她從心裏拔掉了。

既然是個毫無相關的人,林若雲當然不想跟他過多的接觸,更何況他現在喝醉了。她一個女人,即使這些年為了保護自己,學了防狼術,但男女力量懸殊,她不會蠢到往前湊。

她假裝沒聽見,快速越過蘇有恒,卻被他牢牢地抓住了。

“你放開我。”

林若雲用力一甩,沒甩掉,蘇有恒趁機朝她撲過來,林若雲正想擡腳踢過去,有人卻先一步捏住他抓住自己的手。

“啊啊啊啊啊……”蘇有恒痛苦地喊着,最後不得已,只能放開林若雲的手。

“你他媽誰呀?”蘇有恒一臉痛苦地抓着自己的手,雙眼兇狠地瞪着林若雲旁邊的男人。

葉嘉銘伸手把林若雲勾入他的懷裏,一字一頓地對蘇有恒說:“我、是、林、若、雲、的、枕、邊、人。”

林若雲對葉嘉銘賦予自己“枕邊人”這麽高大上的稱呼,內心是嗤之以鼻的,但面上還得裝作平靜無波。

可蘇有恒聽到“枕邊人”三個字,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整個人都呆滞了,最後整個人頹然地坐在了地上,原本揣在褲兜裏面的手機滑了出來。

林若雲原本還想處理一下蘇有恒,但看到他突然亮起來的手機屏幕上閃爍着“老婆”兩個字,她覺得自己還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她開了公寓樓最外面的大門,葉嘉銘也跟着進去。

等進了她租在二樓的小公寓,林若雲就開始趕人了,“你先呆一會兒,等會蘇有恒走了,你就走吧。”

葉嘉銘一聽就炸毛了,“林若雲,不帶你這麽過橋拆河的。我幫你甩了這麽大個麻煩,你很應該……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四個字剛落,林若雲就已經被帶入一個男性氣息極強的懷抱,緊接着,急切又熱情的吻如數落下。

“喂,葉嘉銘,你最近精/蟲上腦是不是?昨天……不是剛……做過……了嗎?”

林若雲說完這句話,等氣順平和地說第二句話時,已經是一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你趕緊洗個澡就滾了。”林若雲用手肘撞了撞黏在她身後的男人。

葉嘉銘卻黏得更厲害了,兩人之間半點縫隙都沒有,他略帶幽怨地開口,“林若雲,你不能每次吃完就翻臉不認人行不行,明明剛才享受得不行。”

林若雲卻不以為然,看都懶得看他一眼,“pao友不都是這樣的嗎?難不成你還想我對你死纏爛打?”

她略帶嘲諷的語氣,讓葉嘉銘的臉越來越黑,“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緊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再接着,是“嘭”的一聲大門被甩上的巨響。

林若雲不知葉嘉銘為何突然暴怒,她也不想深究。一個跟她互相解決生/理需求的男人,她只想跟他保持簡單利落的關系。

不過,她還是得感謝葉嘉銘。因為他,蘇有恒在她身上落下的記憶,好像被連根拔起了。

葉嘉銘那句話說得挺對的,她原本以為自己的念念不忘,只不過是她沒有跟其他男人做過而已。

Xing,真是一件基本有奇妙的事情。

蘇有恒被黃娜娜帶回了家,她看着他一臉失意,她的心就疼得不行。

她伸手撫上他的臉,眸光專注而深情,“有恒,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吧。”無論是你這次事業上的失意,還是你心裏一直藏着的女人。

蘇有恒目光呆滞地看着她,混沌了好一會兒,他嘴巴微張,“若雲……”

黃娜娜的心像是被狠狠地用刀子劃開一道口子一樣,疼得發麻,她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滴了下來。

“你怎麽哭了?若雲,我哪裏惹你不高興了?”蘇有恒一臉緊張地問。

黃娜娜的眼淚越來越兇了,她伸手攀上他的脖頸,仰起頭,看着他,“有恒,跟我生個孩子,好不好?”

蘇有恒突然笑得像個孩子一般,“好。”

彙龍灣項目成功中标的慶功宴在山湖居舉行,提議的是王朝,他卧薪藏膽這麽些天,當然得狠狠宰寧康一頓。

NK創立至今已經四個年頭了,也從當年十來人的隊伍,發張成為接近一百人的公司。

慶功宴正式開始,當然是寧康這個NK老板發表講話。

寧康在NK一直沒什麽架子,這大概是他也是學技術出身,特別能跟下屬打成一片,即使他的臉看上去有些冷。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開場白這些場面話,只是簡單地分析目前機器人産業的市場,NK的機遇跟挑戰。

樸素的話語,沒有華麗的修飾詞,卻依舊讓人聽了內心澎湃。

易萱雙手撐在臉上,像個小迷妹一般地盯着自己的老公在上面講話,一時竟聽得有些陶醉。直至他從講臺下走下來,慢慢朝她踱步而來,她才反應過來,羞澀地收起自己的花癡樣。

寧康在她的身邊坐下,側過頭,在她耳邊低語,“在這裏還是得保持點老板娘的矜持,你想看我的話,我回家脫guangguang給你看都行。”

本來就已經有些害臊了,聽到他後面那句耍流氓的話,易萱的臉驀地染上了一層胭脂。她轉過頭,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兩人旁若無人地交頭接耳、眉目傳情,惹得同桌的單身狗汪汪大叫,“老大、大嫂,求你們倆低調一些,我們這種苦逼的單身汪天天加班沒有女朋友就已經夠慘了。好不容易今天要吃鮑參翅肚了,你們卻強行給我們喂狗糧。”

易萱被鬧得老臉直接紅到了耳根,寧康一向護短,掃了衆人一眼,說:“你們不想連周六日都沒了,就別再欺負你們嫂子。”

頓時,大家都安分了。

雖然一時礙于寧康的yin威,大夥暫時忍氣吞聲,但到了敬酒的時候,才是他們報仇的時候。

大家三五成群地過來敬酒,熱情朝天,寧康今天也是來者不拒。

易萱看着一杯杯的紅酒被他灌進肚子裏,額頭都冒汗了,但在這麽多人面前不想拂他的面前,愣是強忍着沒勸他別喝那麽多。

九點半的時候,葉小荷打電話過來,問一一今天留在易家還是他們接回去。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坐在一旁的寧康倒是對大夥說了,“我跟你嫂子得先回去了,一一在等着我倆呢。”

就這樣,老板跟老板娘提前離席了。

由于寧康喝了酒,回去的路上,當然是易萱開車。

他從山湖居出來的時候還挺精氣神的,一手牽着她,腳步穩健、方向明确地帶她找到了車子。

可等他坐上副駕駛之後,整個人就昏睡過去了。

等把一一接上,三人一起回到家時,寧康還是醉醺醺的,易萱把他從副駕駛弄下來之後,他站都站不穩了。

易萱只能艱難地扶着他,一一走在前頭按電梯,最後折騰了一番,總算把寧康弄到大床上。

看着寧康毫無形象,“大”字形地睡在床上,一一忍不住笑了,“媽媽,爸爸現在好像一只烏龜。”

醉死在大床上的人,眉頭突然皺成了“川”字。

對于寧康把自己喝成這樣,易萱是又氣又惱,只能對一一說:“一一,現在十點鐘了,媽媽先陪你在兒童房睡覺好嗎?”

一一有些嫌棄爸爸身上一股臭味,當然不想跟他一起睡,點頭應下了。

易萱給一一講了睡前故事,等到他睡着之後,她才回到主卧照顧自家老公。

她先去浴室打了盆水,然後走到床沿,把毛巾打濕又擰幹,張開之後往寧康臉上擦了擦。

明明還閉着眼睛的男人突然伸手把她一拉,然後一翻身就把她壓在身下。

易萱一頓吃驚之後,睜開眼開着眼前的男人,他雙眸清明,哪裏還有半點喝醉的樣子。

“你裝醉。”易萱嘟着嘴去捶這個壞心眼的男人。

寧康任由她給自己撓癢癢,笑得一臉春風,“不裝醉,怎麽換來今晚的二人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更新不定時,但小仙女也不能因為這樣不給小蜜留言呀?好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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