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風流王爺(十九)

姜亂洗完澡出來,趙掣就不見了蹤影。

姜亂不知道他去了何處,就托着下巴,坐在臺階上等着。

趙掣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看到臺階上有一抹小小的身影,看起來格外乖巧。

趙掣看到了姜亂的身影,只當沒看到,從旁邊的臺階上走了上去。

姜亂臉皮厚,跟在趙掣的身後。

趙掣進了房間,姜亂要跟着,趙掣一個冷眼掃過來,姜亂的腳就頓住了。

那眼神分別在說:‘你跟進來作甚?’

姜亂道:“貼身伺候,自然是要跟在王爺身側。”

趙掣的嘴唇抿了抿:“你在外面守夜。”

趙掣不喜身邊有人,所以沒有貼身奴仆。

門關上,姜亂便在門口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

姜亂沒覺得有奇怪和不忿的地方,趙掣是晉王高高在上,而自己的身份就是個奴仆,趙掣對自己的态度很正常。

夜逐漸深了。

本是冬日,天寒地凍,姜亂只能裹緊了衣服,縮成一團。

白日裏實在太辛苦了,姜亂只覺得困意襲來,很快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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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漆黑一片。

趙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閉上眼睛,聽着門外的冷風,莫名覺得煩躁。

趙掣一個翻身起床,推開房門就走了出去。

他常年習武,身強力壯,但是只着單衣,剛打開門,一陣冷風吹來,他還是感到一股寒意。

趙掣的目光落在了角落的那抹身影身上。

姜亂縮成一團,手抱着膝蓋,小臉緊緊貼着膝蓋,露出的一半臉凍得慘白,小巧的鼻頭發紅,睡得有些不安,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趙掣的眉頭微微皺起。

要是把人凍死了,那桑貴妃那邊又有話說,說他濫殺無辜……

翌日,姜亂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塌上。

姜亂的眼眸裏透出一些迷糊,然後突然睜大了眼睛。

他不是在外面守夜嗎?怎麽躺到房間裏來了。

姜亂四處看了看,這房間很整潔,貴而不奢,牆上挂着筆墨和弓箭,再往裏間一看,裏面是卧房,很明顯,這就是趙掣的房間!

一股凜冽的冷意撲面而來,轉瞬間,趙掣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

趙掣身上只穿着中衣,腰帶随意地系着,氣質慵懶中透着一絲雍容華貴。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姜亂。

趙明宏和趙掣,一個二皇子,一個三皇子,前者的風評就是風度翩翩,而後者則是殘暴無情。

傳言果然不能盡信。

他陪伴趙明宏那麽久,最後被扔進那破舊的小屋,差點凍死。而趙掣,兩人不過幾面之緣,卻怕他冷寒,讓他住在房中。

姜亂心中溫暖,真心感激道:“多謝王爺。”

趙掣的嘴角挂着一抹嘲諷:“感謝本王的不殺之恩?”

姜亂:啥?

“你夢游入本王的房間,睡着本王休息的卧榻,本王不該殺了你嗎?”

夢游?

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有夢游的習慣。

不過他一直獨居,沒發現也有可能。

他還以為是趙掣将他弄進來的。

也對,趙掣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怎麽可能擔心自己冷不冷?

嗯,收回剛剛的感激。

“不過今日不宜見血,算你命大。”趙掣輕哼一聲。

姜亂:感謝黃歷。

不過,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夢游進來?難道趙掣睡覺的時候不鎖門的嗎?

姜亂心中疑惑,但是看着趙掣棱角分明、近乎無情的臉,不敢問出口。

趙掣站在那裏,朝着他張開了手臂。

姜亂還沒有反應過來。

趙掣挑眉:“貼身伺候?”

姜亂明白了,這是要讓他給穿衣服呢。

姜亂從卧榻上下來,穿上了鞋,走到了趙掣的身邊。

貴族便是繁文缛節,尤其趙掣是王爺,衣服更是複雜。姜亂只能憑着感覺,一件一件給趙掣套上。

趙掣低下頭,少年只高到他的腋下,頭頂上睡出幾根呆毛,伴随着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他的手很軟,偶爾貼着他的身體,那種觸感很明顯。

少年的動作很笨拙,頭上都冒汗了,才将趙掣的衣服穿好。

一點都不像很熟練能伺候人的模樣。

但是這般,趙掣的心情反而莫名的好,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等梳洗好了來書房找本王。”

趙掣說着,就轉身離去了。

等到了沒人的地方,他看着腰帶歪歪扭扭的模樣,嘴角不禁抽了抽,又将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重新穿了一遍。

姜亂擔負起推輪椅的職責。

只說這王府分為內院和外院,內院之中,趙掣經常不坐輪椅,而去外院,從來不下輪椅。

由此可見,這內院全是晉王的人,戒備森嚴,絕對安全。

姜亂推着輪椅,不禁看向趙掣的背。

趙掣的背十分寬厚,給人一種很堅硬很可靠的感覺。

便是這背,扛起了這大齊的天下啊。

姜亂難得抒情。

“王爺,去何處?”

“練武場。”趙掣道。

練武場便在內院中。

姜亂推着輪椅到練武場,趙掣就直接下了輪椅,一躍就落在了練武場上,身姿飄逸、潇灑。

姜亂:好個靈活的瘸子!

趙掣就屬于穿衣顯瘦、脫衣顯肉的類型,他脫去了外袍,腰身強勁,手臂有力,手中拿劍,劍招靈力,殺氣騰騰。

很快,他那俊朗無雙的臉上就冒出了汗,順着臉部的線條滑落下來,冷酷而性感。

姜亂默默欣賞了一下,就找了一塊石頭,躺下曬着太陽。

冬日裏的暖陽十分舒服,曬得人昏昏欲睡。

姜亂躺在石頭的背面,其他人一時注意不到他,只能看到晉王在練劍。

近一個時辰,練劍聲才停,趙掣朝着這邊走來,伴随着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一人匆匆趕來。

“王爺,您将那姜亂從軍營中帶回來,還讓他進了內院?”鄭洪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昨天還覺得王爺不可能喜歡一個男寵,結果今天就刷新了三觀,“那姜亂與別人不同,他與煜王少年相識,對煜王一片癡心,早就忘了自己是個男人,與一衆女子争風吃醋,他與王爺一起,是玷辱了王爺啊!”

就在這時,石頭後面發出一聲輕咳聲。

鄭洪熹順着聲音看去,就看到一個小腦袋從石頭後伸了出來。

姜亂的表情十分無語,這位大哥,你說我壞話,就不能挑我不在的時候說嗎?

鄭洪熹看着少年那幹淨的小臉,只見他的眼眸澄澈漂亮,被那雙眼睛盯着,頓時覺得十分尴尬。

趙掣已經脫去上半身的衣物,露出古銅色的健壯身軀,只見肌肉線條十分完美,密布着一層汗水。

姜亂爬了起來,将一塊毛巾遞給了趙掣。

趙掣拿着毛巾擦汗水,也不說話。

鄭洪熹左看看右看看,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趙掣擦幹了身上的汗水,看了姜亂一眼:“你說。”

姜亂表态,語氣堅定:“往事已矣,我現在的身和心都是王爺的!”

身……和心?

鄭洪熹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短短的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姜亂的這句話,他仔細分析了一下,應該是這樣的:姜亂的身給了王爺,然後心也給了王爺……再簡潔一些,就是王爺睡服了姜亂。

姜亂跟了趙明宏這麽多年,結果被自家王爺一睡就變心,可見自家王爺的雄風多盛!

鄭洪熹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朝着王爺的下半身看去,心中想着,要是王爺能把那孟澤鶴睡服了就好了,那樣這皇位就坐穩了……

這比苦思冥想計謀、苦心經營可簡單多了。

趙掣被鄭洪熹掃着,總覺得下半身涼飕飕的。

他的面色一黑,看了姜亂一眼:“你下去吧。”

姜亂乖乖離開了。

趙掣往輪椅上一坐,身體微微前傾,終于擋住了鄭洪熹的視線。

“王……王爺……”

“若是他敢背叛本王,本王便殺了他。”趙掣的聲音淡淡的,眼眸裏透出一絲冷酷。

鄭洪熹感覺到一股寒意。

對,這才是自己效忠的主子。

行事果斷、雷厲風行、深不可測。

王爺說到做到,将姜亂放在身邊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是自己多慮了。

姜亂走出了很遠的距離,忍不住打開控制面板。

怨氣值:4800。

生命值:2。

姜亂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

不錯不錯,都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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