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籃球賽開始了，林易也不是特別懂籃球，只是知道基本規則了，看見楚餘和隊友們走進球場。
楚餘站在裏面有種鎮場子的效果，面無表情的樣子有種誰都沒放在眼裏的橫氣。
開球，楚餘和對面主力跳球，一個鍋蓋就有了提神醒腦的效果，對面驚了，開始迅速反攻。
林易作為旁觀者，看出是楚餘在掌控全場的節奏，他節奏打得非常快，和隊友磨練出來的配合度也不錯，隊友的球都給他，他就負責快速上籃，一個一個的進球，打得對面全員慌張。
林易聽見背後的兩個中年大叔也驚了：“那小孩誰啊？第一次見！”
“這種身體素質？國家隊的吧？？？”
對面叫停了比賽，要求暫停休息，對面教練焦頭爛額把人叫下了場看樣子要調整策略。
楚餘下場拿起兩瓶礦泉水，走到觀衆席前，手穿過欄杆，那瓶水就在林易面前，接過水，楚餘擰開蓋子，咕咚喝了一口水，捋了捋汗濕的短發，仰頭看觀衆席上呆呆抱着礦泉水的林易：“我打得好嗎？”
“打得很好。”林易怕他沒聽見，順帶朝他豎起大拇指。
楚餘控制不住的笑了一下，他盡力控制了笑的弧度，但沒控制住眼裏的驕傲，低下頭拳頭擦了擦鼻尖，再看向林易笑容已經消失了：“我還能打得更好。”
“那你最好認真一點了。”林易忍不住想笑，也沒忘記用眼神提醒他，身後的女經理和教練已經一臉不開心了。
“楚餘！回來！”周莉娜走近了幾步，對着他的背影下命令。
“快回去。”林易覺得這小孩确實有點難管，教練和經理平時不知道有多頭疼。
楚餘颌首，給了他一個類似讓他安心的眼神，轉身走向周莉娜。
“林易？你是楚餘的爹吧？他怎麽這麽聽你話啊？”趙一奇驚了，他第一次見楚餘這麽沒脾氣的樣子，連氣場都緩了下來，哦不對，不是第一次，第一次是籃球館那次。
“我……？”林易想了想：“我是他哥啊，他當然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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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楚餘還挺傳統，是個看重長幼次序的人。
“我們贏定了，一起去慶功宴不？”重新開賽，楚餘在對面的包圍針對中又入一球，趙一奇感覺自己已經看見晉級賽門票了。
“我就不去了吧。”畢竟不是林易的領域，這樣也太越界了吧？
對面雖然已經做好了全力針對楚餘的策略，但也只是略微壓緩了楚餘的節奏，之前拿出的比分填不平，後期又追不上，花了那麽多努力最多只是比分輸得不會太難看。
一場結束，在結束音中楚餘踩在三分線外又中了一個空心球，對面輸得沒有任何體面可言。
球賽結束，第一場的旗開得勝，周莉娜在一衆球員中興奮的宣布：“為了慶祝我們旗開得勝，我定了XXXX，我們去大吃一頓！”
教練抱着手，沉默的看着這群人的興奮，最終嘆了一口氣。
“楚餘，和他們去吃飯嗎？”教練的嗓音啞又慢悠悠的，有種說不出的滄桑。
“我就不……”楚餘的話被教練強行截斷。
“帶上你的朋友一起去吧。”教練算是看出來了，楚餘直到現在，也沒把他們球隊放在眼裏過，他們整個球隊都比不上他在朋友面前的面子。
楚餘楞了一下，想林易會願意去這麽無聊的場合嗎？和一群興奮的陌生人載歌載舞？
走到觀衆席下面，他仰頭看着依然還握着那瓶水的林易：“我們聚餐，你要去嗎？”
林易猶豫了一下：“不了吧，你去玩吧。”
“那我們一起回去。”楚餘沒給林易反應的機會，轉頭就去向教練道別去了。
周莉娜在抱怨：“不是吧楚餘？這麽開心的時候你陪陪我們又怎麽樣，你又沒有女朋友要陪。”
“你和他們去吧，我在家裏等你。”林易看他們一群人朝氣蓬勃喜笑顏開的樣子，心裏也為他們高興，楚餘現在是他們的核心人物，應該一起高興的。
林易覺得自己莫名有點老父親心态了。
“我有要陪的人。”楚餘回頭看向林易，那目光突然投過來，林易一下心怦怦跳有種不詳的預感。
“林易是我對象。”楚餘的話沒留半點轉寰的餘地，就這樣出口了。
在一衆人的震驚和沒回神中，楚餘走到林易身旁，握住他的手，把人帶出了籃球館。
外面冷風一撲，林易被楚餘的熱情沖得發熱的腦子暫時降溫，手還緊緊的被握在楚餘的手裏，溫暖的掌心包裹着他被風吹得發冷的指尖。
楚餘這是……在對外宣布他倆的關系？或者說，公開出櫃？
他站定在原地，複雜又澎湃的心情全堵在了心口。
楚餘回頭看他，冷風吹得臉色唇色都發白，垂着頭感動又難過的樣子。
“沒經過你的同意就這樣說，你不高興了？”楚餘捧着面前人發冷的臉頰：“可我說我是你男朋友的時候你沒反駁，那我就是你的男朋友，現在反駁來不及了。”
“我沒答應過，我沒回應過，你就這麽死心眼，你是不是傻啊？”林易很生氣，非常生氣，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為什麽這世上會有這樣傻的孩子。
“你就這樣出櫃了，對你以後的人生會有影響知不知道啊？”林易仰頭皺着眉頭，想把眼淚憋回去，他成年之後就沒哭過了，看再催淚的電影感覺都淡淡的，可是現在像被人戳了淚腺一樣，鼻腔莫名發酸。
“那你現在回應我吧。”楚餘笑起來會露出一線雪白的牙齒，他眉眼是桀骜的，但因為見到林易就會變溫順，所以林易至今都沒發現他是個蠻橫的人。
這個蠻橫的人現在微低下頭，下颌微微向前擡，已經做好被吻的準備了。
林易一下沒憋住，嗤的笑了出來，果然年輕人的思維跳躍得很快，他心酸的眼淚都還在打轉，現在一下就破功了。
他有着幹淨的小麥色皮膚，嘴唇薄而飽滿，平淡的弧度抿在一起，滿是健康的少年氣息和無法抗拒的男性荷爾蒙。
這是人來人往的體育館外，街道兩旁不斷有車輛經過，林易想自己究竟要在哪個時機下嘴，能顯得不太引人注意。
身旁剛好有兩個挽着手的小姑娘經過。
時機很不好……
面前的人突然靠近，毫不講道理的觸碰上來，他嘴唇幹燥，柔軟溫熱的剎那接觸，林易像老式火車一樣，耳朵開始嗚的往外冒蒸汽。
一觸即分後，某人的臉依然近在咫尺，腼腆的笑了一下，眼眸亮晶晶：“我錯了，應該我主動的才對。”
“你……！”林易弱弱的爆發了一下，然後手被楚餘抓住塞進了衣兜裏，衣物的溫度和他掌心的溫度都包裹着他的手，這些林易徹底沒脾氣了。
楚餘表示：“為了慶祝我贏球賽，請你吃飯。”
“喂，是不是搞反了？”林易還想着待會請他吃頓好的呢。
衣兜裏的手握緊的一下，楚餘捏了捏他手指，指尖帶着戲谑摸着他的指腹：“要給男朋友表現的機會。”
“……”林易一下語結，胸腔裏一片暖意不受控制的開始擴散，他是當哥的人，但現在，好像真的沒有任何立場可以反駁楚餘的話，只能亦步亦趨的跟着楚餘走。
楚餘是下血本了，搞得林易都有點不安，他只好笑着安撫林易：“打贏球賽會有錢的，錢要花掉才行，不然我年紀輕輕存款太多，會變懶的。”
“行吧，你說什麽都有理。”林易不試圖說服他了，他想如果自己作為戀愛對象還總是用哥哥的立場訓他，楚餘會受不了吧。
兩人吃完飯回到家天已經黑了，現在冬天黑得格外早，到了晚上寒氣就涼飕飕的直透骨。
打開空調室溫升高後脫掉外衣，呼吸道又覺得很幹燥，咕咚咕咚喝掉一杯水後，林易咕哝着：“今年要用加濕器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
不愛運動的社畜就是這麽悲催。
“你的運動強度要加強，現在的運動量只會讓你手腳覺得暖和點。”
“怎麽加強？”難道現在除了早上跑步，晚上也得跑步嗎？林易心情悲催。
楚餘忍不住笑了，不過他還是盡力在忍，雖然他在運動方面很專業，但他的林易真的是個非常柔弱的男人。
擡手喝水，用水杯擋住笑意：“少休息點就好了。”比如由休息五次，變成休息兩次，強度自然要高上一些。
“不行，不休息會死的，根本喘不上來氣。”林易發誓，每次到達極限的時候那種感覺都像被勒住了脖子一樣。
這個有争議的小讨論點到為止，到了睡覺的時間點，楚餘又端着水杯溜達到他房間裏來了，看着那床蓬松的厚被子，目光幽幽。
“現在睡覺還冷嗎？”
“不冷了。”林易覺得自己買的這個被子真的是慧眼如炬，比起去年的被子真的謎之暖和，且蓬松又柔軟。
楚餘放下水杯，摸上了床，對林易手中的手機下了毒手，屏幕被熄滅，林易很喜歡這個靠過來的熱源，連他衣衫上的淺淡香氣都很喜歡，側頭看楚餘正把下巴放在他肩上。
“可是我一個人睡會冷。”楚餘發出極其厚臉皮的言論。
“和你睡一起的時候感覺特別好，醒過來的時候一睜眼就能看到你那種心情，我從沒有過那麽好的感覺。”
楚餘樸實的講述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會有這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