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說不清的感覺
最近,林葉秋對這裏的一種叫蘇慕糕的點心吃上了瘾,中日無所事事的他去問了這糕點的做法後,這天就忙活着忙幫收集起必備的原料之一蘇樹花來。想着萬一哪天流落街頭,也可有一門手藝糊口。
侍從都是些雌性,別看他們看上去似乎跟男人沒什麽不同,可相處下來才發現的确是有夠嬌弱的,簡直比一直說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柔弱,為此林葉秋真是十分不适應。
“公子,公子!小心呀!”樹底下幾個人追随着不斷往上的人影擔憂地喚着,除卻形貌是男子,舉止神态堪比女子。
林葉秋三兩下就爬上了樹,找了根堅固的樹枝坐了,開始采起周邊的花來,一邊大聲回道:“沒事!爬樹是我絕活!”
底下的人還在公子公子地叫個不停,林葉秋不由在心底嘆息一聲,突然想幸好沒被叫成小姐小姐……否則他不摔也要摔了。
先前看他們拿根小樹枝往蘇樹上一戳一戳的,戳個半天也沒戳下多少花來,實在是作孽,偏偏做個蘇慕糕還不能用凋謝的花,得是開到最盛時候的做出來才好,便自告奮勇接替了這個活。
太陽西斜,徐風陣陣,倘若坐在樹幹上看夕陽西下倒也惬意,但如果是在樹上從這棵枝頭移到那棵枝頭,再挺着腰辛辛苦苦采了小半天的花,那就只能用腰酸背疼來形容了。
林葉秋看看籃子裏滿滿一大片白中透紅的花瓣,大聲對着樹下問:“一籃子夠了嗎?”
侍從将手放到嘴邊回複過來:“公子,快下來吧,夠了!”
林葉秋将先前綁在手上的布條解下來系到籃子上,慢慢松着布條将籃子往下放去,底下的人忙上前守候着要接住籃子。
這時,萊曼斯從議事殿回來後到處都找不到人,問了殿裏的侍從就往院裏走,遠遠就看見一群人圍在蘇樹旁,一眼掃過,沒有要找的人,本也不在意,轉身就要去別處找,可花葉間一抹身影一現,他離去的步伐就頓住了,待要細看,身影卻又隐入了花葉裏,可就那一晃眼的映像,卻給他無比熟悉的感覺。
萊曼斯折回步子往蘇樹而去,走近了仰頭一看,臉色不由一黑:“小秋!”
林葉秋已經将籃子遞了下去,正要往下爬,聽到聲音,從花葉間探出了腦袋,望着底下的人笑:“你來啦!”
“別動,我來抱你下來。”萊曼斯說着就要躍上樹幹。
林葉秋一聽那“抱”字,眉頭就不可克制地抖了抖,連忙搖頭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下來!”
音未落,竟因他雙手一脫離枝幹,又搖頭擺腦地一時失去平衡感,身體一斜就往下傾倒,邊上侍從們驚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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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曼斯忙張大雙手,身形移動恰好将人接了個滿懷。
林葉秋老老實實呆在對方懷裏,不禁暗嘆,結果還是被抱了下來。
“怎麽這麽調皮,那麽高的地方,以後一個人不許去了!”
萊曼斯吓得面無血色,倒好像從樹上摔下來的是他自己般,心有餘悸下口氣也嚴厲了起來。
“怎麽是一個人,不是還有很多人麽?”林葉秋卻一點都沒怕,因為知道有這個人在,他就會沒事。事實也證明的确如此。
“以後我不在就不許去!”萊曼斯首次霸道了起來,又補了一句,“所有危險的地方和事情都不許!”
林葉秋還想反駁,擡眼朝對方望去,一愣之下,不由得閉了嘴巴,縮了縮脖子,道歉的話語就這麽出來了:“對不起……”看這人蒼白的臉色,竟真是被吓到了,心裏不禁百味雜陳了起來。
萊曼斯抱着他,抿緊了唇。
林葉秋動了動,示意将他放下來,侍從們雖然都低着頭,但分明都看見了這一幕,這一低頭讓他反而更覺得尴尬。
萊曼斯看着懷中的人,依言輕輕将人放了下來,轉身面對侍從們,還未言語,原本就垂首的人垂得更低了,細看下去有一個膽小的竟然還打起了哆嗦。
林葉秋拉住了萊曼斯的手臂,微微一笑:“我沒那麽弱。”觀察着對方的神色,轉而又對侍從們溫聲道,“快去把花處理了,否則就又不新鮮了。”
一個地位比較高的偷偷擡頭瞧了眼萊曼斯,見沒什麽表情,便忙帶着衆人揣着籃子低頭退了。
一時又只剩他們兩人。
林葉秋捶捶肩膀,去不遠處的石凳上坐了。
萊曼斯也跟了過來,體貼地替他揉捏起了肩背。
林葉秋舒服閉起了眼睛享受着,兩人都沒說話。
他們已經三天沒見了,最後一次還是大前天晚上,也就是激情火熱的那一晚。
事後第二天,他醒來後已經不記得究竟高潮了多少次,只知道前面那處疼了整整一天一夜,腳步虛浮得都走不動路,直到今天才算恢複過來。
那晚的經過,因藥力的關系有些細節不是很清楚,但高潮時的極致歡愉卻很深刻。
他也知道自始至終萊曼斯都沒真正做到最後一步,嚴格說來其實都是對方在全心服侍他,只到後來,他發洩過幾次後,神智清楚的時候便多了,記得萊曼斯也情動難以自制之際,便握着兩人的那根一起搓動……
若在以往,打死他都不會相信有朝一日會和個男人一起做這種事,肢體交纏,纏綿悱恻,更別說那男人都有的器官緊緊相偎着無比親密地跳動着一同攀登極樂,交融着彼此的濁液,那般淫亂又激烈,眩人耳目,焚燒神智。
這段空白的時間裏他想了很多,對這事也說不清究竟是何感覺:喜歡,談不上;厭惡,也談不上。
只是有些茫然。
唯一不可否認的是,高潮的快感,那麽鮮明。
他已經分不清究竟是藥物的關系,還是其他。但他卻知道,如果真的單單是藥物的原因,那麽跟一個同性做這種事,正常的反應,應該是惡心的吧……
他設想了一下,如果,幫助他的這個人不是萊曼斯,而是其他男人,結果他卻渾身惡寒地無法再想下去,胸腹間陣陣不适,雞皮疙瘩爬了滿身。
可一旦對象成了萊曼斯,卻似乎有的只是茫然?
如果,沒有排斥感,那說明了什麽問題?就像現在,對方的手碰觸着他的,他卻一點都不覺得惡心,甚至都不會想去誇張地拂開對方然後做出退避三舍的模樣。
如果是別人的話,他恐怕事後只會拳頭相見吧,哪還能這般淡定?
林葉秋有些傷腦筋了,不由地垂下了頭,嘆息一聲。
“還有哪裏不舒服?”
林葉秋聞言擡頭看向身側,輕聲道:“已經好多了。”猶豫會,微笑着,“你陪我坐會吧。”
除卻一開始的生氣,之後萊曼斯似乎一直都有些小心翼翼,就連适才想替他按摩時都是有顧忌的,這些林葉秋當然發現了,也知道他是在擔心那天晚上的事。
要是此刻他表現出一絲拒絕的意味,或者臉色稍微不霁些,這人想必就會傷心地退開了吧。
得了林葉秋的笑容和首肯,萊曼斯果然神情放松了許多,依言坐了,靜默一會,斟酌着開口:“小秋,那晚——”
林葉秋搖搖頭,換了話題,興致勃勃地:“對了,今天問了蘇慕糕的材料和做法,等以後做你吃吃看!”
“小秋,我不喜歡甜食……”
“嗯?什麽?”
“……”萊曼斯看着面前笑得一臉溫柔和氣的人,微微低了頭,改口道,“注意休息,別太辛苦了……”
“那是自然,你放一百個心,我是那種會虧待自己的人嗎!”
兩人天馬行空聊了會,氣氛依然還是以往那般自在和睦。
林葉秋說了很多這幾天裏他做的事,又問了很多對方的事,去了哪裏,狼王有沒有為難他等等,卻獨獨沒問一件事——與他切身攸關的那件事。
不久後,萊曼斯又被狼王請去了。
林葉秋微笑着讓他不用擔心自己,再坐會就回殿裏去。
萊曼斯尋思着出事後就已經做了必要的措施,應該不會再出現什麽問題,便也離開了。
直到最後,林葉秋也沒問是誰做的,因為不想給萊曼斯帶來壓力。
他相信他。
如果能懲罰的,萊曼斯定然已經給予了适當的處罰;如果不能處罰的,那也必定有他的理由。
而且,他深知,萊曼斯不是會濫殺的人。
目送着那抹挺拔的背影遠去,林葉秋收回了視線,側頭看向郁郁蔥蔥的高大蘇樹,一派繁花似錦,在餘晖下,粉白中染上了金輝點點,惹人炫目。
後來回殿的路上,他又想到一件事,那晚他們欲望勃發下,萊曼斯的熟稔舉動……
較之早先的純情無措樣,似乎反差很大啊……
林葉秋微微皺眉,繼而甩了甩頭,不做深思了。
至于萊曼斯到底是假裝還是真的領悟力非凡,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