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補償 孤的身子你稀不稀罕?
“表妹, 祖母她情況如何?”衛璃一見葉寒枝從國公夫人的院子裏出來,便滿臉焦急地迎上來低聲問道。
葉寒枝搖了搖頭:“大夫說,是氣急攻心才暈倒了, 并無大礙。”
衛璃臉上浮現出愧疚難安的表情,他猶豫着望向葉寒枝:“表妹, 咱們是不是不該這麽合起來騙祖母……實在是太不孝了……”
“沒辦法,”葉寒枝臉色一沉:“就算是你把自己和梨霜的事情挑明, 外祖母少不得也是要大氣一場, 不會比今日好多少。而且就算她勉強松了口讓梨霜姐進門, 心底裏終歸是埋下了怨氣心結,以後時不時便會翻老賬出來。”
緊接着她便低低地輕嘆了一聲, 轉瞬消失在風中:“人性總是喜歡調和折中的。外祖母被陳舊的思想束縛了多年,不會輕易松口準許你娶曾經嫁人生子的梨霜姐, 可若是當她得知你是個斷袖要找男人, 她在此時便會覺得只要你能娶個女的就是謝天謝地。”
就在這時, 有小厮來禀告說:“老夫人醒了。”葉寒枝點了點頭, 她走了幾步,又像是想起了什麽, 連忙附耳到衛璃耳側再三囑托:“這幾日你再裝裝, 演得壯烈一些,甚至可以來個絕食上吊。你這幾日越是演得死心眼, 梨霜姐以後進門的日子便越會好過一些。”
葉寒枝進屋的時候, 幾個童子正提着藥箱出來, 大夫正在提筆開藥,國公夫人捂住額頭倚靠在啵啵床上,一副頭疼的樣子。
“外祖母,您身子還不舒服得很嗎?”葉寒枝柔聲問道, 給國公夫人揉了揉太陽穴。國公夫人雙唇蠕動了一番,話還沒說出來,卻又是老淚縱橫:“枝兒,你表哥這個孽障,真的是要氣死老身啊。”
“外祖母,您先別動氣,”葉寒枝接過侍女端來的參湯,吹了吹熱氣,用湯匙送到國公夫人的唇邊:“其實也并非全無法子了。”
“當真?”國公夫人眼露狂喜,露出半信半疑的模樣,喝了下去:“可你看看你表哥那副非他不可的樣子,當真是鐵了心的模樣。”
葉寒枝搖了搖頭,故作高深道:“外祖母,其實表哥他之前多年不娶,是有原因的,但并不是為着今日的這個男人。”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國公夫人掀開被子,一臉困惑。
“其實表哥他之前一直深愛一個女子,但因着許多陰差陽錯,那女子已經嫁為人婦,甚至有了孩子。”葉寒枝緩緩起身,見外祖母正聽得認真,便将參湯放在桌上,繼續說道:“表哥也是一直忘不了她,這麽多年才未曾娶親。現在麽,我覺得表哥也不是真的成了個斷袖,只是因為太受打擊,一直走不出來,才帶了今日這個男人進府。”
國公夫人對葉寒枝的胡扯一通卻是深信不疑,頻頻點頭:“那枝兒,你的意思是你表哥其實并無龍陽之好,還是喜歡女人的?”
“孫女正是這個意思。”葉寒枝坐到國公夫人的身邊去挽着她的手:“對了,我正巧聽說表哥之前心儀的那名女子的丈夫在幾個月前遭了飛來橫禍,現在就剩那女子一人苦苦支撐着,孤兒寡母,好不可憐。”
國公夫人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沉吟許久:“枝兒,難不成你想撮合你表哥和那女子?”她頓了頓,終究還是搖了搖頭:“可是,咱們堂堂衛氏嫡子,竟然娶個寡婦,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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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葉寒枝打斷她,少有的小女兒姿态一般搖了搖了她的手臂:“寡婦又如何,總比表哥喜歡男人的好吧。何況那女子出身官宦人家,是正統的名門淑女,雖然後來家裏出了一些事……不過她是個極其溫柔賢淑的女子,蕙質蘭心,鐘靈毓秀,您見了一定會喜歡。”
“噢?你對這女子的評價竟然這麽高?”國公夫人臉上浮現出猶豫糾結,沉默了許久:“……若是你表哥和這女子還有緣分,那老身也不會阻攔。”
葉寒枝強忍住笑意,一臉深沉地點頭:“既然您都這麽說了,那我這就去勸勸表哥,您放心便是,可千萬別再怄氣了,說不定過不了幾天的光景,您便能抱上曾孫了。”
葉寒枝推開聽雪樓的院門,只瞅見江塵正撸起袖子搓着皂角在洗手,一臉執着,認真的勁甚至比他批奏折還嚴肅。
“枝枝,”江塵一見她便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可惡心死孤了,現在這陣孤胃裏還翻江倒海的。”
“哪有這麽嚴重,”葉寒枝失笑:“又不是真的讓你和衛璃好上,不過做戲一番罷了。”
江塵癟了癟嘴巴,滿臉不快:“孤不管,枝枝你說,怎麽補償補償孤?”
“……你想我怎麽補償?”葉寒枝用手撐着下巴,一臉好整以暇地望向江塵那世無其二的絕色容貌,目光漸漸控制不住地下移,似乎透過江塵包裹嚴實的層層衣衫看到了那軀玉骨冰肌,皓如凝脂,滑膩似酥。她忍不住心頭一動,沉聲道:“怪不得這麽多人錯認你是女子……”她頓了頓,心底頓生一個奇妙的想法:“阿塵,你穿次女裝給我看看。”
江塵被她這如虎似狼的眼神盯的一抖,總覺得枝枝在饞他的身子……他吶吶道:“枝枝,你、你這是什麽眼神?怪、怪可怕的………女裝?不可能的,絕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孤再怎麽說,都是個男人。”他下意識地裹緊了衣衫,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葉寒枝:“枝枝你可別打岔,孤說的補償,是要你嫁給孤,做孤的帝後。”
“豈有這樣劃算的買賣?”葉寒枝氣極反笑:“我難不成便因為這件區區小事賣了我的終身?”
“這怎能叫賣呢?”江塵委屈極了,連聲反駁:“孤只是想娶你,想可以明面上對你肆無忌憚地好。枝枝,你便嫁給孤好不好,孤每天夜裏一個人在宮裏睡覺都好冷,好害怕……”他見葉寒枝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澀聲道:“你若是願意做孤的帝後,萬裏江山,孤都拱手獻上。”
葉寒枝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嗤笑一聲:“誰稀罕?”
江塵一噎,澀聲道:“那你稀罕什麽?”他沉默了一會兒,不甘心地咬了咬唇:“那孤的身子你稀不稀罕?”
江塵面上一副委委屈屈無辜可憐的模樣,眼底卻是精光畢現,他微微低頭,湊到葉寒枝身側啓唇低語,聲音低沉,如同志怪裏面的狐妖一般蠱惑人心,令人神魂颠倒:“你若是肯嫁給孤,不就是女裝麽,也不是不行……當然,只給枝枝你一人看。”
葉寒枝:“…………”可惡,竟然有點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