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斬斷,吃醋

——人們都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可我卻發現,時間根本無法沖走我對你的思念。

河本也是帶着光環長大的,崇拜他的學弟學妹們很多,其實,無非就是愛慕暧昧愛情那點破事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生活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盡管,家裏沒有受什麽損失,但他,已經不再是長輩們喜歡的繼承人了。

靜下心的時候,他自己想過,反思過,為什麽自己當初會抱有惡毒的想法,為什麽一向溫和的自己會出口諷刺一個,自己明明特別在意的人。

這就是所謂的,心亂,則更亂麽?

有些事情,他真是錯的離譜。

現在的河本,似乎整個人都看起來沉寂了不少。

不是消沉,而是沉寂,仿佛一夜之間變得穩重又內斂了。

他說,“池內,能和我到外面走走麽。”

他聽見了亞也這樣回答,“好,那學長可要等等我。”

亞也起身找鞋子,河本靜靜的觀察着病房內的一切。僅僅是一門相隔,卻如同是天地兩個世界。

外面,是一片慘白的顏色。

裏面,是溫馨又寬敞的舒适套房。

防滑的地面,被好看的碎花布包起的桌角,櫃子角,還有随處可見的緊急按鈕,本應該是每間病房一個的,可這裏他卻至少發現了十多個。

一切都是為病人專門準備的,這裏,看起來像是個小家。

他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誰為誰精心準備,當年被自己麻痹的頭腦和神經,現在看來是多麽的可笑。

明明,池內亞也才是被帶入這樣世界的人。

亞也認真的穿好鞋子,如果走半路上鞋的帶子松了,那麽遭殃的就會是自己,所以半點馬虎不得。

自從幸村忙碌起來沒人叫自己出門了,他已經有好幾天是窩在病房裏的,除了固定的複健外,一步都不願意多走動。

盡管今年是暖冬,但陽光照在身上的時候,還是會讓人感覺困困倦倦的,好像随時随地都能閉眼睡過去似的。

摸了摸自己已經基本沒多餘肉肉的臉蛋,也許……是被類傳染了?

病房內雖然寬敞,可真一和西門都是純純大活人,如果河本和亞也說點什麽,他倆也總不能把自己耳朵給切了。

這裏的格局是完全通透的,當時設計的時候,大少爺亞也沒考慮過有什麽事需要背着亞也。

“走吧,學長。”

“啊……”‘好’字還沒有說出口,河本嘴角一僵,望着走路緩慢又怪異的亞也,一時竟呆在了原地。

“嗯?人呢?”蹭了好幾步才發現那人沒了,亞也回頭看了看,就發現了某個傻在原地,一臉不知所措樣的河本。

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倒是看起來真實了不少。

“池內,你……”

河本抿唇沒有說完,倒是亞也,順了順自己有些長的劉海,“我能走,沒什麽事。”

這時河本佑二才知道,為什麽剛剛亞也會說——那學長你可要等等我。

亞也沒有帶河本去醫院後的小園子,而是去了另一個自己比較喜歡的地方,天臺,每天晚上來這裏和幸村磨牙聊天,兩只一人捧一罐保健飲料,誰也沒有再提過那次的碳酸汽水。

現在,亞也也習慣的在去天臺之前買一罐飲料,當然,沒有忘記給河本也帶了一份。

聽着零錢嘩啦嘩啦的掉入自動販賣機,看着亞也熟練的找到自己喜歡的飲品,按下……

當河本手握着暖暖的熱飲時,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青春的一些東西,又有誰能全部弄懂?我的心,連我自己都搞不懂了。

“你不去看看麽?”西門戳了戳真一不太好看的小包子臉。

真一搖頭,“總二郎,你知道麽,我對人發脾氣最多是兇着臉噴人,亞也要是真火了,那才叫可怕。”

秒殺人于無形之中,亞也總是擅長弄死人不見血這事。

所以,與其去擔心亞也,不如該同情同情,河本如果敢對亞也不軌,将會受到怎樣的‘待遇’。

天臺,有藍天,有微風,每次站在這裏眺望遠處,亞也都會覺得心情不錯。

藍天白雲是鳥兒們的向往,如果有一天徹底不能走了,那是不是也可以學鳥兒們一樣,向往着揮動翅膀飛向蔚藍的天空?

“已經出來了,河本學長。”

亞也說完,河本卻沒有立刻說話。他只是靜靜凝望着亞也的側顏,想要伸出的手又僵又硬,就如同他此刻的心,忐忑無措。

“你的身體還好麽?”問完,河本恨不能抽自己幾下。

竟然一開口就問了這麽個欠扁的問題,明明已經見到了亞也如何行動不便,明明……

亞也卻不在意的說,“還行,沒什麽大事,不疼也不難受,就是有時候不太方便。”

但其實,也習慣了。

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習慣了有人照顧,習慣了住在醫院,艱難用力的邁步走路……總之,這段日子習慣了很多事。

沒有人一開始就存在什麽習慣,習慣都是後天養成的,日複一日,終究還是成為習慣。

“池內,我……對不起。”河本突然開口,顯得有些激動。

相比起他,亞也就平靜多了,只是淡淡道,“學長,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你知道的,過去的事,總是沒有辦法再重來了。”

“過去了麽……”河本苦笑,原來沉浸在過去回憶的人只有自己麽,“可是,總覺得有些不甘心,還有……不舍……”

與過去徹底揮手,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做到的。

“學長,你知道吧,我患了病。”

河本點頭。

“無法醫治的病。”

河本渾身一僵。

“可是,我覺得我現在也很幸福。雖然不是健康的身體了,甚至無法行動自如,可我卻感受到了許多溫暖,可以給足我鼓勵的溫暖。”

“池內……”

“學長。”亞也打斷他,望着他的眼,笑着眯起了眼睛,襯着陽光的色彩,臉上多了一抹空靈的金黃輪廓。他說,“我比任何人都想回到過去,回到那沒有疾病的快樂日子裏,回到那健健康康,可以與朋友恣意玩鬧的日子了。可是,沒有時光機,我回不到過去。現在這一切也是我無法選擇,無法逃避的。”

沉浸在過去,只是躲避着真相的短暫平靜。國中的日子,回不去了,永遠回不去了。

曾經,池內亞也喜歡過你,而現在的池內亞也,只愛着他心中的那個人。

話說得夠明白了,亞也也在天臺待夠了。

河本一路沉默着送亞也回去,然而,在亞也即将進病房的時候,伸手緊緊拉住了他。

“學長?”

“我……”我想說,我真的喜歡你,池內亞也。

可是,能接受這樣的他麽?步履蹒跚,走路比老年人都吃力;無法醫治,這四個字來得比千金還要重。

他能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戀愛麽?

答案自己是,不能的。

再喜歡有什麽用的,現實擺在眼前,情愛在這時候有用麽?沒用,就算他說愛他病也不會立刻好了。

所以他又慢慢松開了亞也的手。

“還有事麽,學長?”亞也眨了眨大眼睛,那灼然的視線,仿佛瞬間洞悉了你的一切。

“沒有。”河本試着扯了扯嘴角未果,最後,只有面無表情的走掉了。

沒有再見,那就不要再見了。

亞也轉身,手剛撫上門把手,卻又被一人拉住了。

他以為是真一,卻發現,這個人竟是多天不見的忍足侑士?

“亞也。”

“侑士?”

“我,訓練回來了。”聽角聽了半天的忍足小狼沒有對上亞也的視線,雙手插兜,假裝不在意的把視線瞥向了別處。

冰帝去輕井澤合宿,與青學打了一場友誼賽,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現在的青學比冰帝強,現在的青學,要與立海大對決關東大賽的冠軍之戰。

心情有些低落的忍足不知怎麽就走到了醫院,在好心的護士小姐提醒下,走到了天臺,準備去找亞也一起下樓轉轉。

的确,醫院三樓的人基本都知道了,只要是看到幸村或者亞也買飲料,就知道他們會固定去天臺,然而忍足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聽到了那樣一段對話。

那段毫無頭緒,卻令他透不過氣的對話。

回到過去,其實是一個無比沉重的話題。

“我帶了輕井澤的特産。”忍足說完,從兜裏拿出了一小罐子果醬,遞給了亞也。

“呵呵,輕井澤特産。”亞也笑着接過,突然想到了請柬的問題,便說道,“等我一下,我有點東西要給你。”

“好。”鼻音有些重的關西腔,似乎與平時毫無差別的忍足狼。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插在兜裏的手已經握出了汗。

推開病房們,亞也發現大少爺已經從談判桌上的殺回來了,正跟沙發上的西門說些什麽。可見亞也進屋了,卻立刻丢下了講話講到一半的朋友,拔腿就朝小貓奔了過來。

“亞也!累了麽?”說完,就攔腰抱起了亞也,把人抱到了大床上,一時卻不舍得松手了。

亞也把果醬罐子放在床邊,捏了捏大少爺的肥臉,有些好笑的說道,“忍足家主的兒子還在外面等着呢,讓我先去把請柬給他……嗯?”

大少爺立刻點頭,“那行,我去給他送,你等會兒,我這就去!”說完,立刻抓起床旁邊櫃子上的一疊東西,快步朝大門走去。

亞也笑着目送他離開,沒過一分鐘呢,大少爺又快步趕回來了,脫了純黑的風衣,撲到了屬于他們的床上,小心的錯開了亞也的位置,然後,再次把小貓摟在懷裏,鼻子在亞也的身上亂蹭,到處嗅來嗅去。

“你幹什麽呢?”亞也龇牙推開他,這動作弄得他好癢,癢到想踹人。

大少爺頓住了動作,翻身把亞也壓在下面,大手用力一扯,病服的紐扣應聲而落。

肌膚雪白,紅珠迷人。

大少爺埋頭對着亞也的鎖骨就是一陣猛吻,連啃帶咬,順勢向下,亞也的胸膛很快就被他故意弄得斑斑駁駁的,看起來又旖旎又暧昧。

小貓很溫順,乖乖任蹂躏的模樣倒是令大少爺的動作溫柔了不少,反複啃咬着亞也胸前的小果子,兩只大手游走在溫暖的身體上。屋內的另兩只早在大少爺撕開亞也的衣服時,快速撤退走人鳥。

“唔嗚……”亞也被撩撥得身體直顫,兩手無力的抓着床單,只能微微發出小貓樣的細小嗚咽聲。

聽到這,大少爺終于停嘴了,意猶未盡的又舔了幾下,這才悶悶的對上亞也早已聚滿水汽的大眼睛。

“我吃醋了。”忠犬桑表情很臭很哀怨。

“你把我衣服扯壞了。”小貓的表情很淡定,就是臉還泛着些紅。

大少爺一龇牙,腦袋埋在亞也胸口就不起來了,“不許心疼衣服,我吃醋了,你要多心疼心疼我。”

“乖,心疼你。”亞也一下一下的順着阿肥的毛,又有誰能想到,現在耍無賴說吃醋的人,是上午剛剛奪走這次最大競标的大集團總裁。

大少爺還是很悶,盡管知道河本那厮不能對亞也造成什麽影響,但……看到亞也拿着的果醬,還是忍不住心裏泛了酸。

天殺的,不僅送花,還送吃的想讨好?

所以,河本那厮躺着也中槍了。

花已經在亞也回屋前就處理好了。

眼睛怒瞪着那罐無辜的果醬,大少爺心想了無數方法把那東西無聲無息消滅了。亞也見他如此,撲哧一笑,随即解釋道,“那是忍足侑士從輕井澤帶回來的土特産。”

原來是自己多想了,大少爺咧開嘴角,朝亞也傻傻的笑。

亂吃飛醋,沒想到他道明寺司也有一天會被扣上這樣的帽子。本來還要跟亞也說說煙火祭的流程,可看到雪白泛紅的胸膛,還帶着他制造的暧昧痕跡,大少爺心馬上犯癢癢了,哪裏還顧着說其他的?

先吃個夠本再說!

忍足辦公室內

忍足侑士跑來找自家狼爹,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剛把請柬給自己的人是……

“父親,能不能和我說說亞也的事情?”

正在鼓搗電腦的忍足瑛士臉色一變,“侑士,你真的這麽喜歡亞也?”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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