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男子那張布滿了絕望的臉一直留在岳瑤腦海裏無法揮散。
自己離開前廳的時候,男子那張臉上的血色更稀少了。
他似乎在恐懼着什麽,看着岳瑤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過了前廳後,夢玲告知岳瑤自己等直系親屬要在正廳開會,便給了個房間號碼讓她自己去後面的房間休息,之後并沒有她什麽事情,要做什麽都是她的自由,但是最好還是不要出房間為好。
沒能參加會議的人也不在少數,多是男子們帶來的女眷還有看着就年紀不大的男孩子們。這群人集合在一處,互相聊着向更深處走去。
她跟着這群人走到後面二樓安排的休息室裏。
這邊的休息室是每家都有一間,因為夢玲父母雙亡,本來也沒有兄弟姐妹,所以休息室裏只有岳瑤一個人。
關上門後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房間。
比起平日裏住的地方,這裏明顯陳舊了許多,岳瑤甚至有種穿越回古代的錯覺。她撫摸着紅木的椅子,猜測着這些東西的年代。
但好在雖然家具陳舊卻并不破敗,整潔有序地排放着,其他用具都是全新的,看着還是讓人很舒爽的。
岳瑤下車的時候以為很快就會結束,所以并沒有帶上包,現在手邊只有一個手包,放着手機、紙巾、粉餅和口紅而已。
她關了窗,補了點妝,把鑰匙和手包放在矮桌上,開了電扇,坐着看起了手機。
天氣炎熱,電扇呼啦呼啦吹着岳瑤臉上背上的汗水。
她感受着絲絲的涼意,才緩緩覺得松了口氣。
在前廳等着全員集合的時候她們也不能走開,所以她跟在夢玲身後看到許多人過來招呼。
雖然多是岳瑤聽不懂的話,但是結合身邊男子給自己的說明,她也能聽到許多人話語中的針鋒相對。但夢玲果然是她自己所說的“游刃有餘”,一一得體卻隐藏尖銳地回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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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看着好笑的時候卻見到那個與周遭氣氛格格不入的邋遢青年也走了過來。
青年和夢玲卻聊得很融洽,岳瑤隐隐聽着他們說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男子則在耳邊介紹:“這位是陶守哲少爺,是嫡系的長孫。雖然是嫡系的長孫,但是他對于家裏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去年從美術大學畢業,直到現在也沒有表明回家,也沒有找到工作,每天都在旅游寫生。”
明明看着應該是個自己會産生親近之心的青年,岳瑤卻總隐隐覺得有些不安。
陶守哲和陶夢羚正開心的聊着,突然朝她看了過來。
陶夢羚并沒有介紹岳瑤的意思,岳瑤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來參加這樣的聚會其實很尴尬,陶守哲見狀就轉回了視線。
陶夢羚和他聊了一會兒後就又被別的來問候的人纏上了。
陶守哲點頭離開。
岳瑤恍恍惚惚跟着陶夢羚,正熱的心煩氣躁的時候又見到了陶守哲。
他靠在前廳角落的牆壁上,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岳瑤和他對上了視線。
陶守哲露出了和之前所見形象完全不符的冷笑。
岳瑤的汗水順這脊背一顆顆往下滑。
她指尖冰涼。
毛骨悚然。
和那時候的夢玲——
一樣的——
她咽下口水,移開視線勉強維持着鎮定。
再擡眼時候,他已經不知道消失到哪裏去了。
然後沒過多久,家族成員到齊,會議開始,她就到了這個休息室裏。
她那時候感受到的對方的笑意——
毫無還手之力。
性命被捏在對方手上只得任殺任剮一般——
沒有任何根據,明明在他人眼中那大概是個人畜無害的美術畢業生,但岳瑤就是感覺到了無可言述的恐懼感蹿上了身體。
“果然還是陶家的人……”
百無聊賴中,天氣越發炎熱,手機上的電量去了一半,看着時間也快到了午餐時間。
岳瑤感覺到門外有點騷動,便開門看了一眼。
此時手機上發來了陶夢羚的短信。
“會議暫時告一段落了,你下樓跟着人群走,我在側廳二樓這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