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聊了一會兒, 嗜睡的季希不知不覺就睡熟了。
“季希，季希，你睡了嗎？”王涵小聲的叫了兩聲, 見季希沒有回應, 便坐起身拉了拉自己的床鋪, 依偎在季希身邊很快也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間, 季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裏他看到一個長發女人, 敲開了一個男人的房門，那個男人看上去很驚訝, 不過很快便将女人拉進房間, 在女人的刻意引誘下, 男人如狼似虎的撲了過去, 親吻着女人的身體。這樣香豔的畫面, 季希看的一陣陣尴尬, 他剛想移開視線, 卻看到一雙特別的眼睛, 那個女人的瞳孔不似常人的黑色, 還是藍色, 非常淺的藍色, 就像他一開始變異時一樣, 眼睛的顏色很淺。
季希一怔, 他想提醒那個男人，可是他說不出話, 只能看着那個女人露出長長的獠牙，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脖頸，男人慘叫一聲, 想要掙紮，卻被一股力量禁锢住，只能一動不動的任由女人将他全身的血液抽幹。男人的皮膚變得幹癟，眼球外凸，顯然已經失去生機，他的屍體被女人猶如扔垃圾般，扔到了地上。女人餍足的舔了舔嘴唇，看了男人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季希下意識的跟上女人，看着她走出房間，離開小區，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飛快的奔跑着，直到她走進一個名叫明美的小區，看着面前的門牌號，季希默默的記在了心裏，剛想進去，就感覺突然有一股吸力強行将自己抽離，緊接着季希就從睡夢中清醒。
看着周圍模糊一片，季希不禁松了口氣，小聲嘀咕道：“原來是個夢啊。”
季希這邊的動靜吵醒了王涵，他揉揉眼睛，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季希，你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季希回神，這才發現王涵居然靠自己那麽近，兩個人幾乎是緊挨着，他的心裏直犯嘀咕，難道真的因為身體變異，變得睡覺不老實了？
“季希，你說什麽？我沒聽清。”王涵再次靠近季希，幾乎貼在他身上。
季希伸手推開王涵，說：“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奇怪的夢。現在幾點了？”
“剛剛淩晨兩點。你做了什麽夢？夢到誰了？”
季希努力的回想着夢中女人的模樣，說：“夢到一個女人，頭發很長，身材很好，長得很漂亮，眼睛是淺藍色的。”
“女人？”王涵眼神閃爍，随即伸手去掀季希的被子，說：“季希，你該不會是做春夢了吧？”
想到夢裏香豔的畫面，季希只覺得臉上一陣發燙，緊接着又感覺到王涵的動作，他不禁惱羞成怒，一巴掌拍開王涵的手，沒好氣的說：“你小子腦子裏整天都想些什麽？如果是春夢，我能被吓醒嗎？”
“嘶”，王涵連忙抽回手，委屈巴巴的說：“真的沒有嗎？打我這麽使勁兒，我怎麽感覺你是在心虛啊？”
“沒有就是沒有，誰讓你小子思想不正經，打你也是活該。”雖然嘴上說的兇巴巴，但季希還是忍不住心軟，說：“手怎麽樣，很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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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涵把手伸過去，說：“你自己看，都被打青了。”
季希靠近王涵的手，仔細看了看，果然手背上一片淤青，他眉頭皺緊，愧疚的說：“我最近的力氣好像又大了一些，力道掌握不好，沒想到把你打傷了，對不起。”
“沒關系，就是有點淤青，你給我揉揉，明天就好。”
季希試探着力道，給王涵揉着手，說：“下次別靠我這麽近，省的我再傷了你。”
察覺到季希語氣裏的不對，王涵連忙說：“季希，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莽撞了，跟你沒關系，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季希笑了笑說：“我沒胡思亂想，原本我就是個病原體，離我越遠，你們才能越安全。”
“季希，你別說這種話，我聽着心裏難受。我們說好的相依為命，難道你現在又想推開我嗎？”
季希動作頓了頓，苦笑着說：“我的身體每天都在發生變化，雖然很緩慢，但我能感覺的到。我怕哪一天自己也無法掌控自己，傷了你怎麽辦？”
“不會的，我相信你。最初的時候，你都沒有失去理智，以後更不會。”王涵認真的說：“季希，我不怕死，我怕一個人孤單的活着。”
季希伸手揉了揉王涵的頭發，說：“嗯，手還疼嗎？”
王涵搖搖頭，說：“不疼了。季希，沒想到你還會按摩。”
“小時候給人捏過腳。”季希松開王涵的手，說：“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再睡會吧。”
“好。”
王涵随着季希躺下，往季希的身邊靠了靠，見他沒有反對，心裏一陣喜悅，說：“季希，你還沒說你做的什麽夢呢。”
季希若有所思的說：“這個夢很真實，就像正在發生的一樣。”
“那你到底夢到了什麽？”王涵被勾起了好奇心。
“夢到一個女人就像吸血鬼一樣，把一個男人的血全部吸幹，現場沒留下一滴血跡，那個男人的死狀也跟你描述的一樣。”
王涵眉頭緊皺，沉默了一會兒，說：“可能是因為我跟你說過這起案子，所以你才會做了噩夢。”
“但願吧。不說這些了，趕緊睡覺吧。”
王涵應聲，說：“好。”
季希躺在床上，卻沒有絲毫睡意，眼前是一片漆黑，思緒卻越飄越遠。他夢裏發生的事是那麽真實，在夢裏他的眼睛是好的，所有的東西都清晰的出現在他視線中，包括那場兇案的全過程，他隐隐覺得這絕對不只是一個夢這麽簡單。
王涵側着身子，依偎在季希身邊，看着季希的側臉，眼睛裏閃過複雜的情緒，不過很快便被他很好的掩藏下來，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早，一直沒睡的季希輕輕推開王涵起了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外面的天氣很好，朝陽已經升起，天上萬裏無雲，他伸展四肢深吸一口氣，清涼又新鮮的空氣，讓他精神一振。他拿着牙缸在桶裏舀了些水，走到懸崖邊開始刷牙。
“季希，你怎麽起這裏早？”王涵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
“早睡早起身體好，你這賴床的毛病要改改了。”
王涵小聲的嘀咕道：“賴床可是年輕人的通病。”
“怎麽着，你這意思是我老了呗。”季希的視力不行，但聽力卻非常敏銳，只要他願意，十米之內，就算你說的在小聲，只要發出了聲音，他都能聽得清。
王涵連忙讨好的說：“哪有，你怎麽可能老呢？就你這長相，妥妥的小鮮肉，看上去比我還年輕。”
“算你小子識相。趕緊過來洗漱，吃完早飯跟我去小溪邊抓魚。”
王涵從背包裏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接了水擠了牙膏，就蹭到季希身邊，開始刷牙，一邊刷一邊說：“山裏的空氣真好啊，而且還能看到這麽好的風景，這裏還真是養老的好地方。”
“養老？”季希漱了漱口，聲音裏帶着威脅。
王涵連忙改口，說：“不是，我嘴瓢了，應該是旅游的好地方。”
兩人嘻嘻鬧鬧吃完早飯，拎着水桶就來到小溪邊，因為氣溫上升，小溪上結的冰已經融化，溪水嘩啦啦的流着，聲音非常好聽。
看着面前清澈見底的溪水，王涵忍不住捧起水喝了一口，冰涼的溪水順着口腔一直往下，涼的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說：“這水好涼啊，我終于明白透心涼的感覺了。”
季希好笑的說：“你是傻了嗎？大冬天的喝溪水，不涼才怪。”
“涼是涼，但這兒的溪水是甜的，跟我們喝的自來水不一樣。”
“這倒是，我吃的都是從小溪打的水。如果有茶的話，煮開溪水泡一壺，肯定非常香醇。”
“季希，你喜歡喝茶嗎？”
“嗯，喜歡。雖然之前在咖啡館上班，但我就是喝不慣咖啡的味道，還是喜歡喝茶。”
“那你喜歡喝什麽茶？”
“我一般夏天喝綠茶，冬天喝紅茶。不過平時喝白水多，好茶實在太貴，買不起。”
“我家有啊。我爸就特別喜歡喝茶，家裏存了不少，只是不知道過去這麽久還能不能喝。”
“只要保存好，茶的保質期很長，如果你不喜歡，那下次你再來，就給我帶來吧。”
“好，我家裏還有整套的茶具，到時候我全部打包給你帶來。”
“那感情好。喝喝茶，聊聊天，這才是隐士的田園生活。”
“季希，我們要怎麽抓魚？這也沒有魚竿，難不成我們要向電視裏那樣，拿個磨尖的樹枝插魚嗎？”
“不，直接下水抓。”季希邊說邊脫起了衣服，直脫得只剩一條短褲。
看着季希完美的身材，王涵不禁吞了吞口水，目光瞬間不會動了，他臉紅的說：“季希，你這樣不會冷嗎？感冒了怎麽辦？”
“沒事，我又不是人類，不會生病，也不會感冒。你在岸上等着，我待會兒抓到魚就扔上岸，你把它們弄進水桶就行。”
“好……”王涵再次吞了吞口水。
季希完全沒有自己被看光的覺悟，赤着腳，摸索着下了水。看着美好的風景沒入水面，王涵眼底閃過失望，目光終于從季希身上移開。
身體很快适應了水裏的溫度，季希開始在水裏跟魚兒嬉戲，烏黑的長發遮住了他半個身子，不時的有調皮的魚兒從發間穿過。玩了好一會兒，季希才一把抓住身邊的魚兒，猛地沖出水面，陽光照在季希的身上，濺起的水珠發着七彩的光，将季希整個人籠罩，美的讓人窒息！
王涵看着季希，輕聲呢喃着：“季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