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關于學校在暗中培養異能生的事情，也許大一過來的新生。永遠都不會懂，還在按照傳統使勁跟異能生幹仗呢。也許等他們大二了，會有一點點輕微的懷疑，會聽到一點點流言蜚語。但是等他們在京都大讀書讀到大三和大四了，就沒有不對這件事情，內心有自己看法的了。

果然在林笑笑說到這個時，當了京都大計算機系三年班長，也一直在學生會工作的宋一凱便直接點了頭：“這個算是有所耳聞！”

這個世界的異能者畢竟太少了，京都大號稱是全國異能生的搖籃。每年其實也才能吸引到二三十個異能生，少的時候甚至才一二十個。因為這個，宋凱原本的35屆計算機系其實是一個異能者都沒有。到了後來，等他們大三了，他們才迎來了林笑笑這個異能交換生。

之前沒有她的時候，大家其實也沒有什麽感覺，宋一凱甚至感受不到什麽異常。但是等這人來了，導員見到她要跟她單獨談話。她在學校裏，導員也會專門的叮囑他這個班長要對她特殊照顧。

如果說上面的這些，可以用學校在特殊照顧從其他學校過來的交換生的話。那麽後來，讓她單獨的參加軍訓，後來又把她弄到精神辦那邊單獨軍訓。甚至因為這個，學校甚至允許她開學的第一個月不用過來上課，那就有些離譜了。所以從很早以前在發現，學校老師在上課點名時，幾乎從來都不會點到林笑笑時，宋一凱就深以為然了。更何況他是學生會的幹事，總能比別人多聽到一點，多知道一點的。

“學校是有刻意培養我們的，大一我們有專門軍訓。軍訓結束後，我們一直都有專門早練課，這些都是對我們的特殊訓練。甚至上次寒假，我們也沒有回家，也被學校組織着去參加特訓了。學校按照上面的要求，最後把我分到了咱們學校外面的派出所。現在我是那裏的實習生，當然我這樣的剛過去也不能負責什麽特別重要的工作。

最後因為我還在上學，派出所就把裏面最簡單的心理咨詢的工作交給了我。我現在是剛剛接手工作，剛好我之前的前輩，留下的咨詢人員名單裏面有你女朋友的名字和電話。我那天整理資料，剛好感覺這個名字耳熟，地點也對的上。我就打電話跟你确定了一下，這個班長你知道的？”

宋一凱點頭，林笑笑繼續道：“然後因為對方是你的女朋友，我就有點重視她的問題。所以在跟你女朋友聯系了一下，發現她并不排斥我後，我就直接過來見她了。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不幸，反正等我找到她家推開房門後，看到就是我剛才說的情景了。”

精神辦是怎麽培訓自己的自然不能說了，她還是一個學生就有軍籍警籍，這種也不好說。精神辦派他們這些異能者過去，是指望他們用異能處理事情，這個也不能說。

到了現在，宋一凱他們除了知道她是異能者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異能到底是什麽。這樣的情況下，林笑笑也不可能自爆。所以在如此的情況下，把自己說成一個被學校精神辦培訓了一段時間，然後安排到門口派出所實習的特殊實習生，這就有點靠譜了。

“你現在待在那個地方，是打算以後參軍或者考公務員嗎？”

林笑笑現在說的話，似乎都對的上自己的了解。所以在沉默了一下，宋一凱又問道。

“這個不一定，精神辦就是讓我們試試。如果可能就想讓我們向這個方向發展，畢竟異能者的智商情商甚至生理素質都比外面的普通人強一點點。在外面的時候，我們都是被人搶着要的。所以他們在我們還是學生時，就刻意的引導我們想讓我們進政府進部隊也是正常的。

但到現在，我還是一個學生。派出所也是因為跟學校的精神辦有點合作，所以才勉為其難讓我進去做實習生。裏面一些特別大的工作我做不了，剛好他們管這個的警員離職，他們就讓我試試這個了。”

林笑笑還在想，怎麽把這個話說的更通更合乎情理一點。結果坐在她對面小椅子上的宋一凱，就已經開始直奔主題：“那麽清清到底是因為什麽問題咨詢你們的？她這麽多年一直不願意見人和出門，到底是因為什麽？”

當時還是宋一凱自己看到了，學校随處張貼的派出所心理咨詢科的求助電話。所以才把它發給自己的女朋友，建議讓她打電話咨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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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了電話後，劉清對他的态度依舊忽冷忽熱的。那個時候他回家專門去看她後，對方依舊選擇不見他。所以漸漸的宋一凱就忘記了自己發的那個求助電話，就以為對方完全沒有打。但此刻在得知對方不僅打了，并且還願意跟林笑笑見面後。宋一凱就有點急切的想知道，她到底怎麽了，到底在咨詢什麽。

因為急切，宋一凱的身子下意識的向前傾斜着。一雙黑眼圈極重的眼睛裏，現在也全是毫不掩飾的着急和急迫。

“對啊，我的女兒到底是為什麽抑郁的？她為什麽會抑郁呢？”

在旁邊的一直沒有說話，表情一直木木的劉勇也終于恢複了過來。自己的女兒剛剛上班沒多久，剛剛離開學校沒幾個月就開始反常了。有一天，她突然的就開始莫名其妙的在屋子裏大哭大鬧，死活不願意出門，也死活不願意出去上班了。

他起先以為女兒是工作上受到了什麽打擊，或者上班時被人排擠了。見她不願意出去工作，并且大哭大鬧，他就暫時的由着她了。他最開始以為，她只是短暫的需要休息。但是等一個月過後，等兩個月以後，甚至三個月以後。見她還是不願意出門，還是不願意出去工作。他就生氣了，就開始發脾氣把她硬生生的把她從屋子裏拉了出來。

“這位同學，你告訴我，我家清清她到底怎麽了？當時她不願意出門，沒有辦法，我就拿着斧頭，直接把她反鎖的房門給劈開了。就那樣的情況，她還是霸着大門不願意出門。當時我就生氣了，我就，我就，我就狠狠的一斧頭把我家的防盜門砍壞了。

我還，我還狠狠的打了她兩巴掌，然後我把她趕出了家門。晚上，晚上，見她一直不下樓，也不願意進來，還一直在樓道哭。最後是我老婆下床，親自把她帶進來的。結果那個晚上，我半夜醒來去查看她的情況，就發現她割腕了，我，我——”

遭受了太多打擊的老頭，想着當時的情況，再次拍着大腿大哭了起來。

劉勇他今年還不到退休的年齡，過兩年他才退休才到六十的，他其實還不算真正的老頭。但是看到他幹癟異常的身材，以及滿頭的白發，別人就很難不把他跟上了年紀的老人聯系起來。

“我，劉叔你先別哭，你先冷靜一下——”

林笑笑本來想說點什麽的，但看對方激動，最後她便只能下意識的找起了紙巾。

“我去醫院，我帶着我家閨女去醫院，醫生才跟我說她得了抑郁症。我不知道，她好端端的為什麽得抑郁症。我問她，她不說，醫生問她，她也不說話了。那個時候，我也不敢問了。那個時候，我就想着，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就算一輩子不出屋子，我也可以養她的。但養她也需要錢，她跟她媽媽看病也需要錢，我就想多省一點點的。所以我才計較那點醫院報銷的醫療費的，才不想呂廠長斷了我家社保的。”

找到紙巾的林笑笑，趕快把手上的紙巾遞了過去。

拿着紙巾的老人，擦着眼睛，鼻涕橫流的說着。

林笑笑安慰了對方幾句，随後轉頭就發現：原本安安靜靜坐在小板凳上的班長，此刻也是握緊了雙拳，臉上全是淚水了。

見對方這樣，林笑笑也默默的給對方扯了一些紙巾過去。接過紙巾的宋一凱表情有些意外，但即便這樣。他也沒有擦，只是下意識的把手上的東西捏的緊緊的。

“這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給我們派出所打了電話。派出所的那個前輩，标注她的情況有點危險，所以我才特別重視她的。加上，我意外得知，她就是我們班長的女朋友，所以我才想把她當成我第一個救助對象的。我想辦一點對她好，也對班長好的事情。我想幫人的時候，先幫一下自己的朋友。但我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關于劉清疑似遭受性侵的事情，在沒有确鑿的證據之前，林笑笑永遠都不會對外人說的。

想要知道一些關于劉清的更多事情，所以林笑笑便不動聲色打聽道：“對了叔叔，清清她第一次不去上班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的時間，你大概記得嗎？就是她第一次反常的時間？這個你有印象嗎？”

“這個——”

哭的不能自已的老人暫時沒有回答出，宋一凱聞言終于伸手重重的擦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然後悶聲道：“是三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五號左右，那個時候我剛上大一。聖誕節的時候，我們本來約好了要一起去爬山看電影的。當時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機票電影票都買了。但就在二十四號平安夜的晚上，她突然三更半夜的給我打電話。說讓我第二天不用過來了，說她不想出門了。

因為她突然的出爾反爾，我還跟她小吵了一架。當時我除了生氣外，其他的事情都沒有注意到。當時我是真的以為，她是突然心情不好不想去的。然後過了幾天，等我元旦再過去，她就開始不理我了。到了春節的時候，她就已經不願意出門，也不願意回複我信息了。我當時打電話多追問了她幾句，之後她就跟我分手了。”

在林笑笑跟宋一凱，在醫院裏互相交流劉清的事情時。周語琳正坐在完美的最大會議室裏，聽取這次事情的所有調查結果。

完美是一個占地幾萬平的服裝大廠大公司，因為廠子建在房價并不貴的稍偏遠萬峰。所以這裏的廠子和公司辦公大樓，便建的特別的大。因為這個原因，這裏的這個最大員工會議室，猛看着規模都趕上周氏總公司的最大會議室了。

此刻因為周語琳親自過來，完美這個幾萬人大廠的上百個所有重要大小領導，一個都不差的全部都坐在裏面。甚至丈夫被關起來，但自己暫時沒有扣押的呂廠長夫人都立馬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而周語琳在這裏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保安把原本的廠長夫人兼財務部總經理楊經理給“請”了出去。

因為這件事情，大家也意識到了她的心情。所以大家便在彙報呂廠長的事情以及劉家的事情時，變得格外謹慎了。

“什麽疑似，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還給我疑似！！我讓你們等查出呂安有問題了，就趕快跟派出所檢察院交涉，你們就是這麽給我交涉的？還有劉勇家的事情，我當時有沒有說過，到時讓你們不光看着劉勇，也把他的家裏人也看着？現在你們就是這麽看着的？現在人死了，別人懷疑到我們頭上，你們開心了嗎？”

十年的工作經驗，周語琳一直以為自己現在已經變得波瀾不驚了。已經能達到她父親的說的，不管碰到什麽事情都能沉着應對泰然自若了。

但一想到今天那個朝自己飛快砸過來的酸奶盒子，想到那些險些拍到自己出醜的記者媒體。想到那個檢舉人劉勇的嘶聲詛咒和悲憤哭泣，以及林笑笑那個黏黏的她怎麽擦都沒有擦幹淨的馬尾辮。她就有點怒不可遏了，而後在她反應過來時。她就已經把手中的彙報文件，直接砸向了正在向她彙報工作的馮岐山。

被裝訂在一個大文件夾裏的十幾份調查材料，全部都在辦公室漫天飛舞起來。空着的藍色文件夾重重的砸在了馮岐山的眼鏡邊上，差點真的砸到他。

在十幾份文件，全部都落在前面的暗紅色實木大會議桌上時。

戴着眼鏡，穿着深藍色西裝。不管是相貌還是舉止都特別文雅特別儒雅的馮岐山，伸手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被砸歪的眼鏡，然後又立馬的低下了頭。

而在他低頭時，整個會議室密密麻麻坐着的其他完美領導人，也全部都下意識的垂下了眼睛低下了頭顱。

完美在整個萬峰市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但在整個周氏來說，卻只能算中等偏下的企業。

作為周氏的下屬企業，他們中只有極少一部分人。在去周氏總部開年會，參加銷售和培訓會議時，才有幸見過周語琳。

而因為之前的完美并不屬于周語琳直接管轄，所以之前的很多年，周語琳也沒有來周氏視察過。連之前的董事長，也只是來完美兩三次而已。這樣的情況下，大家就真的有點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意思了。而此刻等真正的霸王龍母老虎真正的到達，并且一出手就打了廠子的第一把手後。大家就以為這是周語琳平時的工作作風，便再也不敢真正的說什麽或者反對反應什麽了。

如果周語琳今天拿文件夾砸的是一位普通的大學生，是一個血氣方剛只賺幾千快，甚至一兩萬的年輕人。對方可能會暴怒，可能會立馬霸氣的直接炒了老板鱿魚，甚至還可能同樣甩上面周語琳一個文件夾。

但是此刻能坐在這個桌子上的大家，工資最少的是一個月五萬。像經理級別的，則是十來萬。在最上面的幾位，尤其是站着的馮岐山月工資都是百萬打底。所以此刻在被突然的羞辱後，大家的下意識的反應，也是忍着，而不是奮起開幹。

“怎麽我說錯了嗎？完美現在出事，馮總馮經理難道您以為你沒有責任嗎？還有在座的各位，不要以為你們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今天能查一個呂安，也就能辦了在座的各位。”

一不小心砸到別人，周語琳的心裏先是連自己都有點意外，最後是有點心虛抱歉。但是後來在發現馮岐山沒事後，她心裏的那一點點內疚就迅速的消失了。然後看着低頭的大家，周語琳心裏的怒氣又蹭蹭蹭的上來了。

然後她便指着在場的各位，繼續厲聲道：“至于我為什麽沒有讓審計科和檢察院的人查你們，那是我給你們留面子，是給我們周氏留了一點點的臉面。要是把我惹急了，我過兩天就能把這個破廠子關了，讓在座各位都出去重新找工作，你們信不信？

一個一個的在公司領着那麽高的工資，卻不知道好好回報，你們好意思？讓呂安那樣的人，克扣下面一線員工的辛苦錢，你們怎麽好意思做到完全不聞不問的？也對，反正他扣的不是你們的工資，斷的也不是你們這些領導人的社保。所以你們一個一個就開始裝聾作啞，就把自己當成啞巴當成聾子了，是吧？”

不好的情緒，就像那突然開閘放出來的洪水那樣，一下子就漫延到了周語琳的周身。

所以周語琳也不控制情緒了，便在這個大會議裏，好好的開了一個彙報會議。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直到發現會場有一些上了年紀員工和體弱Omega表現出快不行的樣子。最後周語琳才留下馮岐山，然後讓其他人都出去吃午飯了。

時間已經到下午兩點，即便心裏有些急躁。但作為完美的執行總裁和公司總經理，等大家都離開後，馮岐山還是一動不動畢恭畢敬的看着周語琳。

完美的其他員工，可能只見過周語琳一次兩次。但馮岐山是五年前才調到完美的，在這之前，他一直都在總部，算是一直都知道周語琳的行事作風的。所以此刻即便被周語琳突然的在人前落了面子，但他還是沒有露出任何的不快，但是小心的伺候應對着。

“大小姐——”

“去約一下這邊的趙市長，我需要當面跟他談一下。我想親自見見呂安，也需要這邊的檢察院趕快把呂安的事情處理了。他的電話你應該有吧？有的話，你趕快去聯系。如果沒有的話，你也趕快去聯系。”

上次的時候，周語琳其實找別人要過這邊市長的電話，也跟對方通過話。但這種事情她自己當面聯系畢竟不好，所以周語琳便看着自己的手指立馬對馮岐山吩咐起來。

“我有，我現在就打，周總您稍等一下。”

作為完美的一把手，馮岐山怎麽可能沒有這邊市長的電話。

低頭迅速的從自己座位的包包裏拿出手機，又從裏面拿出一包濕巾。等把濕巾輕輕的放到周語琳的那側後，馮岐山便立馬轉身打起電話，安排起飯局。

低頭看着對方遞過來的濕巾，周語琳抽出一張，輕輕的擦拭着自己被弄髒的手指。

直到稍後馮岐山告訴她，已經把飯局安排到下午五點，而且趙市長也同意她現在就去派出所見被扣押的呂安後，周語琳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氣。

“……”

對着遠處的保镖做了一個看手機的動作，等自己的保镖把她的電話遞了過來。周語琳才拿着電話，在這個大會議室裏給林笑笑發了信息：“笑笑吃中午飯了嗎？如果沒有吃的話，跟我一起去外面吃吧。等吃完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到時你稍微的幫我一下忙。”

林笑笑的異能中催眠和安撫，是最重要的本事。而讓人信服，不知不覺就透露實情，也是她這個異能的最大的優勢。這樣的情況下，劉家的那兩個人到底是不是呂安派人殺得，林笑笑一試便應該能試出來的。而到了現在，周語琳便希望那個她見過幾次的呂廠長，能僅存一點點的良知和人性，能不要讓她太失望了。

“我還沒吃呢，剛才派出所給我打電話，說讓我過去一趟。我現在正在跟班長，一起在派出所錄口供呢。所以我們約在派出所的外面見面好不好？就是龍縣距離你們完美廠子最大的那個派出所，離你應該挺近的。要是你到了，我還沒有出來。你也可以先吃，不用等我的。”

林笑笑的信息回的很快，現在只是看到班長兩個字，周語琳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但盡管如此，周語琳還是拿着手機，正常的給林笑笑回複了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