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6 建議鼻子以上截肢……

沈知舟薄唇微動, 陰陽怪氣地吐出五個字,“不是叔叔麽?”

時翹頭皮一炸,瞬間就覺得懂了:這沈先生是閑着沒事, 專門來挑刺的嗎?

時翹幹笑, “沈勵叫您叔叔,我是他女朋友, 所以跟着叫, 如果您不喜歡,我不會那麽叫了。”

沈知舟玩味的神情瞬間斂住,目光冰冷地瞥她一眼,随即坐了回去,整個人也随之端了起來。

“我讓你勸沈勵去生日宴, 沒讓你也去。”

原來是這事。

“沈先生, 你聽我狡辯。”

沈知舟端茶的動作頓了下,看向她, 挺正經地點頭, “嗯,你開始狡辯,我聽着。”

時翹:“……不是, 是解釋。”

沈知舟端杯喝茶, 嘴角微動了一下,像是笑了笑?

時翹看在眼裏, 有點驚訝,這是端着杯子掩飾自己笑了???就跟她端着杯子掩飾自己撇嘴一樣?

但那個動作轉瞬即逝,時翹不敢确定。

“我跟着沈勵一起去,到了會場,我會找借口離開的。”

沈知舟淺淺品茶, 斜眼瞥她,“你借口倒是不少。”

時翹: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每句話都話裏有話?

“你把沈勵帶去蘇雅琪的生日宴,你自己找借口離開?”沈知舟重複了一遍,然後放下茶杯,一瞬不瞬地盯着時翹,“不難過?”

“難過,怎麽可能不難過。”時翹還記得,自己現在是沈勵女朋友,一秒入戲,“但是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就是因為太愛他,所以才希望他能更好。相對我來說,蘇雅琪顯然是更好的選擇,我的難受怎麽比得上沈勵以後的前程……”

沈知舟靜靜看着她演,還配合地點頭,但滿臉都是“你盡管演,我一個字都不信”。他氣定神閑地喝茶看戲,甚至還拍了鈴開始點菜了。

正演得自我感動的時翹:……多少有點不尊重演員了。

侍應生進門,詢問要點什麽菜。

沈知舟閑适地翻翻菜譜,一字一句道:“生蚝刺身。”

他話是說給侍應生聽的,但漆黑的眼卻死死看着時翹。

時翹:這個男人過于小氣!!!

雖然生蚝的事她真的沒有印象了,但她确定了一件事,沈知舟今天就是來挑刺的。估計覺得她配不上他侄子,沈勵親媽也不在,他就自覺主動的代入惡婆婆了吧?想要刁難她?

時翹什麽都怕,就是不怕故意找茬的。

她坦然地對上他的目光,不僅不心虛,還笑得格外真誠,對着侍應生伸出五根手指,清晰無比地咬字,“五份!這樣才夠先生吃,先生需要。”

侍應生雖然訓練有素,還是忍不住意味深長地快速看了沈知舟一眼。

沈先生的臉黑得一批,眯着眼看時翹,感覺随時就要暗殺她。

時翹非常無辜地翹着蘭花指斟了杯茶遞過去,笑得可無害了,“沈先生,喝茶。”

沈知舟沒好氣地接過茶杯,動作帶着粗魯,把茶都灑了出來。

時翹在心裏啧啧啧:真不禮貌。

沈知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香頓時溢滿口腔,又一寸寸侵占心房,整個人像被突然而至的茶香包裹,通體舒泰。

時翹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炸毛的樣子,不僅不會讓他生氣,反而有種隐秘的滿足。

五份生蚝,自然是吃不完的,時翹十分體貼的要求打包,讓沈知舟帶走,并且嘴上還振振有詞,“浪費是不好的,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秉着節省的原則而已。沈先生,您千萬不要多想,我絕對沒有隐喻什麽。”

她手腳麻利地裝好打包盒,貼心地遞到沈知舟面前,好像丈夫出門上班遞便當的妻子,目光溫柔又期待。

如果忽略她幾乎要寫在臉上的“我就是在隐喻你”幾個字的話,場景尚算溫馨。

沈知舟涼涼掃她一眼,再次沒好氣地拽過她手裏的袋子,聲音冷硬:“走!”

時翹笑得可甜,然後像個得勝的公雞,雄赳赳地邁着步子往前走,小身影嘚瑟的要飄起來。

她是過于飄了,就那麽自然又無知無畏地走到了沈知舟前面,大喇喇把沈先生當小弟了。

沈知舟一手拎着打包的四盒生蚝,一手插兜,姿态閑适地跟在她後面。看着她得意的幾乎要蹦起來的模樣,又垂眸看了眼手裏拎着的東西,居然勾了一下唇。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時翹覺得有點納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知舟确實脾氣不怎麽樣,對誰都很冷淡,說話都沒點人氣,而且還陰晴不定的,偶爾還陰陽怪氣,但是對她這種小作小鬧卻意外的包容度格外強。這讓時翹都有點難以置信。

而且不是對她的小作小鬧持不屑搭理的态度,而是一種“你随意鬧,我一直在看,偶爾配合”的态度。

時翹還在琢磨這件事,車突然停了下來。

“在想什麽?”

得勝的小公雞從上車開始,就一直出神,那股鮮活向上的精氣神都随之消失了。

時翹回過神,發現紅燈,奧迪停在了路口。

她還在琢磨着小作小鬧的事,擡眼卻看見了路口廣告牌。

這是一個珠寶廣告,碩大一行廣告語撞進時翹眼簾——

送XX珠寶,是最好的“我愛你”。

時翹瞬間垮了臉,扭頭期期艾艾看着沈知舟,“其實也沒想什麽,就是有點事,不知道怎麽說。”

沈知舟斜她一眼,“那就別說。”

時翹:……

“是這樣的,我最近老覺得有點眼花,擔心是不是得了什麽大病。”

沈知舟松開放向盤,側身閑閑靠着,就這麽看她演。

“沈先生,你看見那個廣告牌了嗎?我就不太看得清楚。”她開始裝模作樣,眯着眼努力辨認,“送XX珠寶,是最好的……最好的什麽?您能看清嗎?”

她可憐巴巴看向沈知舟。

沈知舟淡眼看她,姿态格外悠閑,甚至還很有閑情逸致地用手指一下下扣着方向盤,慢條斯理道:“眼睛不好,就去就醫。一直拖延,有病不治,說不定要鼻子以上全截肢。”

所以您老人家的意思是,腦子沒用就截掉是嗎?

時翹一口氣堵在胸口,莫名就想打人。

看來沈霸天也不是很能包容她的小作小鬧,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呢。

時翹回到家,已經将近十點。她到小區門口下車,剛走幾步,就被不遠處的兩人吸引了目光。

那幾乎要纏在一起的兩人,應該是沈勵和時柔沒錯吧?

男女主就在一起了?這書要完結了?

時翹好奇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目不斜視地朝門口走。

然而還沒進門,就被抓住了手臂,一股力道将她拽到了一邊。

沈勵的怒氣幾乎要噴薄而出了。這個時胖胖膽兒比身材還肥,居然敢放他鴿子。

籃球賽前半場,他一直分心看時胖胖來沒來,導致發揮失常,輸了半場。下半場更慘,他幾乎都在發火,完全沒狀态,隊友都被整懵了。

他确實可以發信息問問,但他沈勵是那種低聲下氣的人?

看來是這幾天給了時胖胖好臉,她有點飄,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了!

沈勵帶着一腔的怒火來堵人,遇上了時柔,還是時柔溫柔乖巧,幾句話就讓他的火氣小了一點。

本來有時柔哄着,沈勵的火氣差不多都滅了,可時翹卻在這時出現,并且還好像看不見他一樣,沒事人似的就那麽走了?!

沈勵再度氣懵。

“你他媽放老子鴿子,現在還假裝沒事是嗎?”

沈勵用力甩她手,差點沒把時翹摔地上。

時翹這才想起來,答應了沈勵周末下午看他打籃球。

不管多不喜歡沈勵,這事确實是她食言了,她抱着被拽疼的手臂,有些心虛道:“我忘了。”

“你他媽居然能忘了?你幹什麽去了?”

時翹自然不能說見沈知舟去了,只能認栽,“反正這事是我的問題,你想怎麽樣都行。”

她這種無所謂的認罰态度更讓沈勵生氣,他簡直暴跳如雷了,“我他媽就問你幹什麽去了?你跟着打什麽太極呢?說!幹什麽去了!”

沈勵一急,直接揪住她衣領,将人拖到了眼前。

時翹被勒得難受,也有點上頭,“我認罰不就行了?你管我幹什麽去了?”

“你他媽的還犟嘴是嗎?忘了怎麽跟我說的了?現在你是老子女朋友,你就得交代清楚去哪兒鬼混了!”

時翹:我沒當真,你倒是挺上頭了。

剛才還跟沈勵你侬我侬的時柔此時呆在了原地。剛才沈勵甩開她,跑過來找時翹時,她就滿心難受了,但還是想表現的大度得體,所以沒出聲,只默默跟了過來。

現在,她怎麽都忍不住了,“翹翹,沈勵,你們在一起了?”

沈勵側頭,看見時柔委屈的神情和泛紅的眼眶,瞬間就煩得無所适從。

沈勵一把甩開時翹,轉身就走,同時吼道:“都他媽滾!”

眼前這種混亂的情況,時翹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她頭疼地捏捏眉心,丢下一句,“我沒跟沈勵在一起,愛信不信。”

說完,自己轉身回了小區。

時翹已經離開,時柔卻沒有進去。

不管時翹說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沈勵沒有跟她在一起,但他對時翹似乎已經有了超乎尋常的在意。

時柔掩藏在心底的危機感逐漸萌芽,并迅速成長。她外表柔弱單純,其實比誰都理智。時翹在農村,雖然貧窮,但比她的生活環境單純多了。時商是半路暴富,對于金錢地位的渴望幾乎到了瘋狂的地步,為了利益可以六親不認,時柔耳濡目染,很明白自己的處境。

而且時柔心底還藏着一個秘密,她知道自己在時家的好日子也沒多久了,如果不抓住一切機會,就很可能落到跟張懷舍那種人聯姻的境地。

她追上了不遠處的沈勵,淚流滿面地攔住了他,揚着小臉,固執問:“你很在意翹翹?”

沈勵心裏躁得慌,一時也不知怎麽說了,滿腔的火氣沒處撒。

他只遲疑片刻,時柔就覺得自己心疼得揪成了一團,她大口喘息,聲音顫抖,“我、我知道翹翹、翹翹去哪兒了。”

“哪兒?”

時柔擡着濕漉漉的眸子看他,“她現在跟D班那個叫張懷舍的走得很近,今天應該是去見他了,而且他們還約好了周二見面。”

沈勵冷笑一聲,神情陰沉,“時胖胖可以啊,敢跟老子玩兒這套?是不是想死了?把時間地址給我。”

時柔雖然嘴裏問着“你想幹什麽”,但行動很誠實,很快把地點和時間發給了沈勵。

不過她把時間從七點改成了八點半。因為她知道張懷舍是沖着她去的,所以不敢保證,沈勵去的時候,張懷舍跟時翹在一起,但時間調後了,沈勵過去前,她可以找個借口出去避一會兒,就能保證沈勵到場時,看見的是張懷舍跟時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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