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郡主需逃走

為促國家之間的和諧共處和平發展,和親之事乃常有,不過對穆氏王朝而言這算是頭一遭,待之不可謂不隆重。

平靜的幾日過去,皇都上下迎來了如祭奠一般的喜慶,皇帝昭告天下心澄郡主的遠嫁,望百姓都能當要事看待。

剛經歷過霍家的喪事,這突如其來的喜嫁自然是叫人高興,百姓們無不好奇這郡主是什麽來頭,一聽是靈郡王爺的女兒,更是生足了湊熱鬧的心,大家知道靈郡王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那其女也當是美若天仙。

可惜這樣一位郡主的廬山真面目終是不能令人得見。這日送親的隊伍從皇宮一直延伸到了城門,街道上人聲鼎沸,侍衛宮女裏三層外三層,就連那坐着人的馬車都瞧不太見,更別說這傾城絕色的郡主,不過前頭這騎馬的瑜耀國皇子也生得英姿飒爽,風度翩翩,看看也算賞心悅目。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百姓湊個熱鬧也就過了,苦的是那些宮女,本來在宮裏呆的好好的,如今要不遠萬裏陪嫁去另一個國家,何況這陪嫁的人還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主,怎麽說也是她們吃虧。

“哎,你是哪宮的呀,難不成是娘娘把你扔來的?”

“我呀是禮合宮的,到不是娘娘扔了我,只是宮裏人太多,就硬是把資歷淺的我給派來了。”

“這樣啊,我也差不多,可憐我還有爹娘在這,這麽一走怕是回不來了吧。”

“妹子就別難過了,皇命不可違,誰讓咋們命不好呢。”

“哎……”

宮女們雖不至怨聲載道,但心裏頭也定是多有不願,垂着頭跟着馬車,神情恹恹。這時就見一位身姿挺拔溫雅男子走到人跟前,訓誡道:“走了有走了的好,指不定郡主就會賞識你,總比留在宮裏做苦力好。”

“哎?”兩個小宮女一愣,一看這侍衛衣着講究,該是個侍衛長兮兮的人物,便也将信将疑道:“軍爺,你說的可有什麽依據?”

那人笑了,儒雅的表情一點不像個當兵的,若不是這男人皮膚太黑還有條疤,恐怕也能叫人悸動幾分,但聽他道:“在下當了好些年的兵,兩位姑娘信便信,不信也無妨。”

說罷,也不多言,匆匆忙忙挪到隊伍前頭,跟着大部隊繼續行徑。

兩個姑娘雖是有些莫名,但瞧着周圍愈發的哄鬧,便也不再交談,心裏的小盤算自顧自地打了起來。

今日白雲厚積,遮了陽光也瞧不出碧藍的天,可是,天氣宜人。

Advertisement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離開了皇都,入夜之時總算是趕到了毓瓷。因着人實在太多,趕路的侍衛大多都在城外安營紮寨,只留一些人和宮女在客棧守着皇親國戚。

毓瓷這地也久未見過這麽大的排場,小小的客棧壓根安排不過來,掌櫃只能把好房間先騰給人家,好生伺候着,至于後續的客人怕是也住不上了。不過掌櫃到也不覺惋惜,心想能見到靈郡王爺的女兒也是種福分,可惜到頭來卻是事與願違,人郡主從進來就一直蒙着面紗,走過也是行色匆匆,那較好面容愣就是沒給他瞧見。

掌櫃暗自哀嘆着沒眼福,侍女就扶着人上了樓。

“郡主,小心些。”

“嗯,多謝。”

“郡主先歇息會兒,奴婢給您去打些水來。”

“有勞……”

“郡主可別這麽說。”說着,侍女勤勞的身影從就房裏閃了出去。

待人一離開,心澄起身沖到門口探了探頭,确定沒有人在外頭守着,這才籲了口氣,縮回來把房門關好。

太不習慣了,她生到現在也不是沒人伺候過,可從沒見過這麽殷勤的人,簡直把她當個沒手沒腳的,什麽都要人替她做,虧得她再三要求不讓人近身,不然指不定連沐浴都要來幫忙。

心澄把面紗拿下,又扯開厚重的禮衣,開始尋覓身上藏好的東西。

為了不叫那什麽皇子看到真面目,她也是費了些心思,婉拒再三,先是說自己略感風寒,後來又說于理不合,總之大費周章沒叫人在離開前看到自己的臉。蹊跷的是她父親也沒說什麽,甚至還幫着将人拒之門外,也不知他想到自己要逃走會是什麽感受。

算了,還是別想了。心澄對自己說,反正想了只會越發忐忑而已。

禮衣雖然寬大,但裏面藏不了大東西,只放了一些銀子和一把匕首。至于逃走時穿的衣服,心澄也是弄了件緊身的夜行服,直接穿好裹在禮衣裏頭,臃腫是臃腫了些,不過幸好沒人看出來。

想了半天,終究還是要逃走,萬幸沒人看到她那封沖動的遺書,不然她也是百口莫辯。那日一時沖動,後果也尚未考慮全,直到聽見蕭夫人和蕭遲的談話,她才發現自己需要解決的問題絕不僅僅是自己的婚事那麽簡單。

除了這些,還有蕭遲那個失控的吻……

此刻窗外萬籁俱寂,好似細微的動靜也能變得無比清晰。

黛眉微颦,雙頰飄紅,心澄攏了攏衣襟,抿唇嘟囔道:“什麽一路順風……”

“郡主,您歇息了嗎?”喃喃自語的當口,外頭傳來了姑娘的聲音。

心澄倏地拉好衣服,四周一望,端坐起來道:“進來吧。”

“是。”侍女應聲而入,手裏端着水盆,樣子甚為恭敬,心澄以為她要伺候自己洗漱,便自然地拆下頭飾,将頭發微微松開。誰知那姑娘剛走近身邊,竟然一仰頭,把那盆水往心澄頭上澆去。

“嘩——”地一聲,水傾盆而下,盡數灑在心澄身上,随即,剛還是端莊秀麗的郡主立馬變成了十足的落湯雞,渾身濕淋淋的,發梢還淌着水滴。

“你……”心澄還真是傻眼了,她何嘗會料到這種事,本來還計劃着逃走,這會兒竟是被人潑了一盆子水……還是涼水?!

心澄心生惱意,暗自腹诽間,卻見那侍女急急忙忙地往後跑,頭一伸還帶了個人進來,那人看面容有些年紀,面色偏黑臉頰有疤,從打扮來看,好像是此次一同出行的侍衛。

這還真是一團亂,心澄望着二人,不由惱怒道:“你們做什麽?!”

侍女整個人都在抖,戰戰兢兢地不敢說話,而那侍衛卻是鎮定自若,站在人身後推了把,道:“姑娘,這樣便好。”

話音剛落,那侍女的身子瞬間倒了下來。

心澄一看,也顧不得多想,掏出衣服裏的匕首舉在身前,警惕道:“你想做什麽?”

侍衛不答話,兀自把侍女搬到可以靠的地方,旋即掏出一塊帕子遞到心澄面前,道:“他們給你下了毒,水只能暫時壓制,這帕子裏塗了藥粉,若是覺得頭暈就吸一些,馬廄裏最裏頭那匹腳程快也不怕生,快去找了走吧,向北。”

一番話心澄自是震驚,讷讷想要開口,不想卻被此人攔住,急急忙忙把她往外推,“快走!”

心澄終是迷惑,邁着步子說:“你究竟是誰?”

“過後你便知道了。”

侍衛把她推了出去,然後将門緊緊合上。

房門外依舊沒有人,上房之內一般人自是不會來打擾,而那所謂的皇子更是相隔老遠。如今的心澄仍是有一絲猶豫在,但轉念一想,她的确需要盡快離開這裏,而馬也是最好的代步之物。

瞧了瞧狼狽的衣衫,心澄決定向馬廄那裏去碰碰運氣,一路沖下無人的階梯和大廳,不多時便來到了馬廄之內。

馬廄裏只有一匹馬,其他的已不知去向。

心澄皺了皺眉,環視一周後,便褪下衣衫上馬,操起缰繩朝北面而行。

凜冽之風随着馬蹄聲在耳畔拂過,對心澄而言,縱馬之感也是久違,握着缰繩的手略有生疏,而這風這麽吹,更是叫她有些頭暈。

頭暈?對了,那人說她中毒了!

想起此事,心澄趕忙拿出那帕子吸了口,頓時,一股刺鼻的味道沖進了鼻子,嗆得她不住地咳嗽起來,便是這麽一個不留神,把着的手便脫開了馬缰。

剎那間,駿馬有些失控起來。

“等等!慢些!”心澄略微慌了神。

她已經出了毓瓷城,林間小路就在眼前,若是這馬再這樣奔馳,她恐怕會有危險!

要停住它才行……

“跳上去!”

驀地,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