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郡主找後路

硬要說起來,再遇此人确實詫異,但那種奇怪卻全然敵不過他那句話,難道他說的“你們”,指的就是蕭遲和自己?

心澄有些困惑地看向身邊人,卻見他嘴角抽着要笑不笑,心中更覺蹊跷,忙拉拉他的袖子,道:“你們相熟?”

聞言,蕭遲終于破了功,別過頭捂嘴笑了起來,邊笑邊調侃道:“爹,您這扮相太土了。”

爹?他叫的是爹?!

心澄頓時吓了一跳,頭來回轉了好幾趟,顯然是難以置信。不過也難怪,那麽個境遇下,要她如何能料到這個侍衛打扮的人就是蕭遲的父親,愣愣道:“是……蕭伯伯?”

侍衛算是默認,不過被自家兒子說土,面上還真有些挂不住,礙于心澄在場,只好故作嚴肅道:“現在到是學會笑話你爹了。”話到一半,他忽朝心澄躬身一拜,一板一眼道:“郡主有禮,在下蕭隽書。”

“蕭伯伯,您別這樣。”見人如此恭敬,心澄不說受寵若驚也多少有點慚愧,讪然道:“昨日真是多虧有您在。”

果然如此。一想昨日種種,蕭遲便也明白了大概,抽出懷裏的帕子遞給他,頗為感激道:“多謝爹出手相助。”

“要謝就謝你娘吧。”蕭隽書無奈,夫人要他幫個小忙,說是為了這兩個孩子,誰知竟是這等偷龍轉鳳之事,幸好沒出什麽差池,唯一意外的是心澄和那皇子都被人下了催情粉,不過這麽一來卻是歪打正着,待到那皇子醒來發現自己與那侍女已成事,該也無法抵賴了。

當然腹诽歸腹诽,蕭隽書卻相當佩服兒子,這回截人即便他不出手,他兒子也早有打算,先前沒動作恐怕多半是在等時機潛入。可說到底這是違抗皇命之事,無論是他還是蕭遲,都冒着相當大的危險,他暫且不論,這孩子卻這樣執着且毫無顧忌,看來是真的非她不可。

想到這裏,蕭隽書突然笑了,不知是因為贊許還是其他,接過那帕子收好,轉身道:“一同回毓瓷瞧瞧吧,若是安排得好,早先他們就該啓程了。”

蕭遲點頭,與心澄相視一眼,見心澄也沒異議,便拉上她乖乖跟在人身後。本來他們就有這打算,這會兒長輩發話,當然再好不過。

說是回去,三人都知道并不是光明正大的回去,而是暗中偷偷溜回去。轉移期間,蕭隽書自是把剩下的事一五一十相告,好讓二人清楚來龍去脈,巧的是三人想法不謀而合,一致認為找人冒名頂替相對安全可行,之後便有了一系列的謀劃,只是不知如今是否一切順利。

三人心中多少藏着忐忑,卻是那看似一本正經的蕭隽書攪亂了緊張的氣氛。

“遲兒,易容之事是你娘給操持的,剛才你這樣說,可不是诋毀你娘的手藝嗎。”

蕭遲聽了朝他眨眨眼,連帶着心澄也眨眨眼,二人眼神一交換,各自有了一番思量,不過想的倒是差不多,大抵是奇怪怎麽他還惦記着這事,以及這個和品味有什麽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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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遲抓了抓腦袋,覺得他爹那妻奴本質又開始作怪,小心翼翼地回答:“我的意思是娘生了一雙巧手,想來您的面容大家都熟,不弄得土一些,多半會叫人認出來。”

蕭隽書一聽,覺得在理,于是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卻又擔憂起來,“遲兒,這帕子弄上了藥粉,你說你娘會不會生氣,這可是她親手繡的。”

蕭遲一滴冷汗,心澄卻是在偷笑。沒法,做兒子的只好甩個眼神給一臉樂呵的郡主,意思大概是:“我爹就這樣”,随即又答:“爹,你也是為救心澄為之,娘不會這麽小心眼的。”

“嗯……回去解釋一下,都好久不見她了。”蕭隽書一邊點頭,一邊又喃喃自語。外人一瞧興許會覺得他想太多,可蕭遲卻清楚,他爹是真的在仔細思考。

蕭遲看着他嘆了口氣,過後卻勾起了嘴角。從小他就羨慕爹娘感情好,他母親不像普通的女子那般柔情似水,照顧他的時候也總是咋咋呼呼,可他父親的眼神卻始終那麽寵溺和溫柔,仿佛再也沒有任何人值得他這樣對待。

那時候他就在想,這輩子也要找到這麽一個人,只要這麽一個人,值得他用那種眼神看過一生,不存半分悔恨。

而現在,他找到了。

眼底裏終究多了幾分柔軟,那是因為她在身邊。目光游離,但見他心愛的人微微笑起,沖着兀自懊惱的蕭隽書說:“蕭伯伯,心澄想做您兒媳婦,您可答應?”

說罷,便是緊了緊與蕭遲相扣的手。

掌心的溫度相應,蕭遲驚訝于她的直白,卻也打心眼裏高興,因為她同樣認定了自己,甚至願意與自己長相厮守。

蕭隽書一愣,雖是窩心,卻也只能如實答:“我自是不會不答應,不過郡主的事還要問過王爺,他興許早就知道你會出逃吧。”

“是嗎……”提起這個人,心澄終是斂了笑容,頓時心中百感交集。她相信蕭隽書說的多半是事實,然而想到自己還要面對他,不知怎的,就有些退縮。

記得走的前一天她進了宮,那個人親自送她去了宮內,什麽都沒有說,淡漠地就好像一切回到了從前,她試圖同他攀談,卻也一樣無果,僅僅得到了一句話:“心澄,保重。”

一句話,不痛不癢。

她不懂這個人究竟在想什麽,也弄不懂他為何如此善變,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被動地感受他的情緒,從沒一次真正走進過他的心,就算曾經走進過,也被一扇門擋在了外面,裏面是什麽她看不透。

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來決定她的婚事?

胡思亂想間,三人已是趕到了城外不遠,遙遙望去,一行大隊正在道上行徑,領頭的還是那意氣風發的瑜耀國皇子,面上平靜無異,而那隊伍也是車馬具備,侍衛如長龍一般看不到盡頭,看上去和出城時并無二致。

這群人就這麽走了?

心澄感到不可思議,剛想過去瞧個究竟,卻硬生生被蕭遲攔住,對着她搖頭道:“走吧,沒事了。”

他說的沒事,大概就是真的沒事了。心澄了然地點點頭,旋即朝後一退,同父子兩站在一起目送隊伍遠去。

“遲兒,我該回去看看你娘了。”不多時,蕭隽書開口道,“接下來怎麽做,你應當明白。”

蕭遲颔首,目光堅定且自信,“爹,過幾日我再回來看你們。”

“嗯。”此刻蕭隽書已是歸心似箭,于是看了兒子一眼便不再多說,繞開那長長的隊伍,獨自往毓瓷城裏奔去。

“蕭伯伯就這麽走了麽……”心澄好似有話忘記說,一臉後悔的拽着蕭遲,嘀咕道:“蕭遲,我們這算不算私奔?”

“嗯,算吧。”蕭遲側過頭摸了摸她額發,看着她沒頭沒腦的可愛模樣,又心生逗弄之意,于是道:“我記得半個月前郡主還最好我去死,如今卻要和我私奔了,這算不算是種打臉的行為?”

一看這人又開始管不住嘴,心澄羞惱地捶了他一拳,假裝生氣道:“貧嘴,那我現在就走,不理你。”

雖說是裝,但其實還是有些生氣的,氣的是自己竟然被他給吃定了,而且除了認栽,別無他法。

蕭遲把那鬧別扭的姑娘拽回扔到懷裏,柔聲道:“郡主別掙紮了,我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語畢,頓了頓,又道:“附近有廢置的農舍,我們可以暫時休息幾日,不過過了這一陣,還是要回天水交代,畢竟王爺可能很快會知道你的行蹤。”

心澄微微一怔,卻依舊窩在他懷裏,現在的她不想管那麽多,只是單純的想和他在一起,以後的事,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誰知,她連一步都沒法走。這日還未過,他們便得知了蕭夫人失蹤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變态君,咋們下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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