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雙胞

“當然是來和吾弟你把酒言歡啊……”坐在木椅上的少年淺笑着,卻絲毫不能讓人感受到笑意,“我倒是想知道十四你這麽晚究竟是去了何處……”

“與你無關。”少年神色冷淡,明顯不想多說。

尹深卻緊抓着不放,慢悠悠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自己的同胞弟弟,說:“怎地與我無關了?別忘了,最初是誰想要那個位子的,現下我們不僅是從一個娘胎裏出來,還坐在一條船上,可能過不了多久,還同抱一個女人……”

“……”十四的身形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随即眸底瞬間乍現出駭人的陰狠,不耐的說,“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怎麽做!”

尹深似是習慣了眼前少年暴露出來的狠戾,笑道:“這就對了,不然我可沒什麽興趣做這些麻煩事,你還是這個樣子我比較習慣。”

“別被其他的事情纏住了,弄得你越來越不像自己。”

“對了,今天皇帝好像是有把右相女兒許給我的意思。”尹深随口說着,濃密睫毛下的眼卻定定的看着眼前站着的人,一張同對方完全相同的臉上隐約顯着輕漫,“你覺得如何?”

尹十四背脊挺的筆直,寬肩窄腰,黑色的勁裝只是平凡而又常見的布料,卻怎麽也掩不住那天生的貴氣和內斂的寒意,他毫不示弱的看着尹深,說:“那是你的事,不用問我。”

“為何不問你?”尹深冷笑道,“別忘了,在外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本來就是不該存在于世的,我要娶那女人,便是你要娶,別到時候大喜之日跑出幾個大肚婆,說懷了我的種,而我卻毫不知情。”

“不必擔心。”尹十四總歸是冷靜的,他慢慢走到桌前,走到與尹深相對的位置坐下,盯着桌上那緩緩滴着蠟油的白燭,似乎從那黃紅色的火光中看到了什麽似的,半晌,才冷硬的說,“你只管辦好自己的事,不會有任何人阻止。”

“若真有呢?”尹深說,“比如說你的小情人?”

“……”

“藏的真是深啊……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能讓你這麽上心。”

“他不會。”尹十四說着,好像他這麽說,男人就真的不會在意某些事一樣。

“不會就不會吧……也沒什麽,礙事的話做掉不就好了。你以前不就是這麽做的麽?”尹深提醒着自己的同胞弟弟,說出的那些讓人不寒而栗的話,卻是随意的不行,“想要得到想要的,就必須失去同等代價的東西,這還是你告訴我的……弟弟。”

房間裏頓時靜悄悄的,仿佛連兩人呼吸的聲音都消失掉了,不知何時,從窗外飛入的飛蛾扇動着鋪滿粉的翅,沖到蠟燭發出的火光上,卻一下子被燒了起來,一瞬間發出灼眼的光,墜落在桌面上,散着令人焦躁的難聞氣味,最後撲騰了幾下,掙紮了幾下,終于還是不動了。

與此同時,尹十四冷漠說:“我知道。”

尹深聽到了想要聽的話,又在這明顯不符合他身份的小客棧坐了一會兒,才準備動身回去,離開前,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問道:“說起來,我三年前畫的一幅畫不見了……”

尹十四說:“大概是被那些書蟲吃了。”

“是這樣啊……”尹深看了尹十四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一邊離開,一邊說,“那還真是可惜,我可是最喜歡那副畫了……算了,明天去見見畫中人也不錯……”

……

翌日。

天氣大好,寧王爺去城郊騎馬圍獵,除去一直跟着他的暗衛,寧王爺并未帶上其他人,一身紅底白色邊的精致服飾,綁腿長靴,再加上輕飄飄的白色銀絲的發帶。在看見不遠處等着他的少年後,立即彎了眼睛,唇角翹起,甩了馬鞭幾下,便随着那馬蹄聲去到少年跟前。

“等久了?”寧竟瑤說。

少年搖搖頭,幫男人把肩上散着的發絲撩去身後,滿目溫柔,說:“沒有,我剛到。”

陷入兩人世界的人,光是說些在別人聽來無聊至極的話,都會覺着心中滿滿的,就這樣聊上一天,或者一天都不說話,都覺得充實而滿足。

待在寧竟瑤的示意下,尹十四飛身到男人身後,和男人共騎一馬,在山林間迅速的甩掉那些暗衛,然後才慢悠悠的一人在另一人的耳邊低語,一人淺笑着,回到了繁華的城中。

在城內騎馬太過顯眼,于是兩人便從馬背上下來,由尹十四牽着,而寧王爺則走在前面,時不時的回頭看對方。

因為城中認識寧竟瑤的人太多,于是兩人并未太過親密,可尹十四多多少少已經了解寧竟瑤喜歡民間小吃的小秘密,自覺的每走一段路,看到什麽好看的,好吃的,都給男人買。而寧竟瑤則什麽都不說的任由對方對自己好,偶爾故意将吃了一半的東西塞到尹十四的手中,說什麽‘吃不完了’。于是少年便又自覺的把剩下的吃光。

兩人都很少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街上,或者同時出現在街上,這次,給男人的感覺就像是許久以前他們在花燈節的那幾天相處一樣,若是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大概,就叫做‘約會’。

寧竟瑤隐約察覺得到尹十四似乎有心事,剛開始的時候總是會看着他,不知道想些什麽,最後才漸漸抛去那些雜念,乖乖的陪他。

到了快要晚上的時候,寧王爺才在寧王府前面的客棧邊和尹十四分開,就像很久前的一樣,尹十四等着男人走遠了,走到拐角處,再看不見了,才轉身離開。

而寧王爺則了然的又走回了拐角處,看到尹十四才轉身,便笑着搖搖頭,也不知是在笑尹十四傻乎乎的,還是在笑自己也傻。

初夏的太陽并不毒辣,反而懶洋洋的曬的人困乏,集市上的人随着太陽漸漸西斜也開始減少,每戶人家的屋裏都燃氣了炊煙,四處彌漫着飯菜的香氣,男人卻沒有急着回去王府,反而方才和尹十四在一起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漸漸平緩下來,然後想起王府裏還有個殷仇……

他今天還是特意避開殷仇才出來的,如今回去,若是殷仇問起來,他到底是改如實回答還是找個借口,寧王爺着實頭疼。

可這個樣子,總讓他覺得自己是背着家裏相公,紅杏出牆的空虛少婦人。

這樣的比喻聽起來別扭至極,可又真真是恰到好處,無論寧王爺如何安慰自己,自己除了對殷仇失信外,并沒有對不起對方,可他為何還是覺得自己莫名的心虛啊……

大概是殷仇每次說話時的眼,都認真的可怕吧。

寧竟瑤這樣想着,慢悠悠的又在晚市上逛了一圈,好一會兒,才回去王府,結果将那馬交給管家,回去換了一身衣裳,便聽管家說十四皇子在櫻花園同殷少将軍下棋,詫異之下,便走過去,發現殷仇果真在和尹十四下棋。

尹十四似乎也換了一身衣裳,穿的低調卻華貴,玉雕的黑子映的白皙的手顯得更加純粹漂亮;而與尹十四對面坐着的人則糅合了一身的狂狷,那雙總是追随着寧竟瑤的眼,此刻沉靜的看着棋盤,叫男人不忍打擾。

可寧王爺不出聲,卻不代表另兩位看不見他!

殷仇在男人來的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連棋子都懶于落下,走過去嗅了嗅男人的發跡,惹得寧竟瑤莫名其妙,可接下來聽到殷仇說的話,便頗有些哭笑不得。

殷仇道:“寧王叔……你去了郊外圍獵也不叫我。”

男人無奈,不知少年竟是嗅嗅就知道自己去了何處,說:“和人約好了的。”頓了一下,又道,“下次叫你一起。”

後來去用晚餐的路上,一直都是殷仇拉着寧竟瑤說着什麽,而尹十四默默的跟在後面,沒有做聲。

等後來用餐過後,寧竟瑤才從殷仇那裏得知,十四皇子是專程過來看看他的,說是許久不見。

哪裏的許久不見,分明才見過罷。

可寧竟瑤知道,在外人看來,他和尹十四卻是沒有任何交集,可不正是許久未見麽。

于是在月上初華時,作為主人的寧王爺親自送尹深上馬車,然後自己也上去了。

寧王爺沒有注意到尹深眸底閃過的詫異,将那簾幔放下後,男人纖長的手指便抵上了尹深的唇瓣,小聲說:“不是剛分開,又來我府上幹什麽?”

“……”尹深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男人,眸底似乎有着促狹的笑意。

“對了。”男人忽然笑着,只見從少年的唇間移開,自己主動湊上去,舌尖也輕輕的舔過對方的唇瓣,然後紅着耳尖迅速離開,黑色的眸子裏有着讓人恨不得據為己有的亮色,說,“這是你今天陪我的獎勵。”說完,就要下車,結果卻一個猛力的被原本還愣了一會兒的少年拉了回去!

下一秒,帶着強勢而充滿情欲的吻便卷席了寧竟瑤的唇齒!

忘情之時,寧王爺都絲毫沒有注意到少年的一只手已然移到了他的臀上,輕緩的揉捏着,而後隔着那柔軟絲滑的絲綢,緩緩向雙腿間那處密地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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