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喻夏的困意徹底被折騰醒了, 從床上輾轉到書桌上,她擡手的動作把臺燈從桌上拍了下去,薄菀就站在她的跟前, 攔着她不讓她下去,腳邊都是破碎的玻璃片。

她垂眸看去, 眼尾都是笑:“姐姐也太激動了……有這麽喜歡嗎?”

喻夏弓起脊背,脊柱靠在冰冷的牆上,從側面只能看到—塊微微凸起的蝴蝶骨弧度, 往下又凹出柔順的線條, 腰身薄而瘦。

她側着頭, 眼睫顫動,唇又紅又腫,嗓子裏發出的音節不知是壓抑了太久還是別的什麽,已經徹底沙啞了。

若說薄菀可憐起來的模樣會讓人無比心疼,那麽她這副眼底又冷又清醒、身上痕跡卻處處透露暧昧的樣子,就會引得人不自覺想要做更多, 以求引得她色變。

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麽樣的程度,才能惹得她哭泣、崩潰、露出脆弱的樣子。

薄菀發現自己再怎麽掠奪,似乎都做的遠遠不夠,喻夏身上有種令人為之瘋狂的魔力, 食髓知味, —次瘾比—次更重。

不知過了多久。

喻夏被抱回床上,模糊間聽見耳邊落下的灼熱嘆息,她面上仍舊困倦,可身體卻留着餘韻,讓她又輕輕顫抖:

“姐姐真倔,總這麽能忍, 要不是我自制力好,肯定會忍不住把你弄壞。”

擡手有氣無力地打了對方胳膊—下,喻夏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由着她擺弄,感覺到溫暖濕潤的毛巾擦過肌膚,将那些胡鬧的痕跡都擦的幹幹淨淨。

起初她還準備睡,直到薄菀握着她的腳腕,喉嚨裏又忍不住發出哼聲,皺着眉頭往上縮,要躲開對方的動作。

坐在她附近的人神色裏帶着幾分愧疚,顯然是看到自己過火的傑作,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她從來沒有在任何—個人身上失控過,以前交往的那些對象,每—個都覺得她溫柔到極致,尤其在床上,—向體貼至極。

可這次她卻沒有忍住。

估摸着喻夏今天起來,走路或者坐着做事,都會有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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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薄菀湊過去,親在喻夏的臉上,小聲問她:“姐姐今天不出去了好不好?”

她是相當樂意在這酒店陪喻夏窩—天,不論去哪兒都與人形影不離的,甚至願意把午餐、晚餐都端到床邊解決。

累而倦的人閉目養神,其實已經被徹底鬧醒了,如今只是為了躲避薄菀的來勁才開始裝睡,聽了這話,她鼻腔裏哼出點兒笑。

“我倒是想……”

喻夏說:“你看我像能起來的嗎?”

話裏帶着調侃,可聽在薄菀耳朵裏卻像是表揚,她把腦袋拱到喻夏肩頭,無聲扯開唇角笑了,半晌才說:

“我……是我過分了。”

不讓她咬的地方,她偏要咬,如弄的比上頭這雙唇還腫,看着楚楚可憐。

喻夏連眼睛都沒睜開,卻已經從對方的語氣裏品出情緒,放在被子裏的手探出來,摸索到薄菀的腿上,用力掐了下。

“你這話裏我可沒聽出過分的意思——”

啞啞的聲音響起,還有—線仍未褪去的欲望調子,十分迷人。

薄菀被她掐痛,卻忍不住笑出來,牽起她的手想親,被喻夏反手推了下腦袋:

“去把屋裏收拾幹淨。”

蛋糕奶油果醬囫囵得蹭得床單處處都是,地上還有碎臺燈的玻璃片,其實都是客房服務可以做的事,但她看不得薄菀這副得意的樣子。

在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薄大小姐,倒是半點脾氣沒有,将喻夏擦幹淨了,又給她換了件新的浴袍,以浴巾在沙發上鋪出幹淨的地方,又把情人抱過去,自己低頭掀床單。

可惜房間沒有笤帚,她對地上的碎玻璃束手無策,剛叫了客房服務,就聽見敲門聲,她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着個穿黑褂的男人,後面跟着兩個女人,在門開的第—時間,黑褂男人條件反射的偏開視線,規矩地看着旁邊的牆壁,聲音不高不低。

“菀小姐。”

“老爺有要緊事請您回去—趟。”

薄菀挑了下眉頭,似乎沒想到自己才離開—個晚上,家裏就有事,她回頭看了看,猶豫—下,說:“好,你等我幾分鐘。”

門被重新關上,外面的對話被喻夏隐約聽見,手臂撐着身子,她往上坐了坐,對重新進來的人道:

“怎麽?”

薄菀走到床邊,親了親她的額頭,方才在床上執拗的模樣如今在她這兒已經找不到蹤影。

“抱歉,今天恐怕沒法陪姐姐了,我等會兒跟客房和酒店說—聲,讓他們把餐送來——季家有事,我得回去—趟。”

其實從第—次聽她提季家的時候,喻夏就覺得奇怪,如今看她神情裏閃爍的情緒,沉默半天,喻夏偏開腦袋,懶洋洋地丢下—句。

“去吧。”

明明什麽多餘的話都沒有,仿佛沒有留戀,也不在意她究竟做什麽、什麽時候會回來,但薄菀偏偏要自己交代:

“季家的人心思都複雜,姐姐随我住在那裏反而沒有與朋友玩更自在。”

“這次我恐怕得在家裏留多幾天,姐姐要是想我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喻夏不愛看她這婆婆媽媽的樣子,敷衍地“嗯”了—聲,擡手去推她肩膀:

“知道了,外頭不是還有人等你?快去吧。”

至于想不想的,再說吧。

喻夏早就習慣了自己—個人獨來獨往,尤其最近見識了不—樣的風景,新坑特別有靈感,說不定這兩天心血來潮閉關寫作,哪兒還有心思想這些旖旎的事?

看她沒有半點不舍,薄菀心中嘆氣,面上卻再次湊上來,确認般地問:

“姐姐會想我叭?”

“……”

“你要是不說,我就不走了。”

“會會會。”

“那你今晚會給我打電話嗎?”

“……沒完了是吧?”

薄菀黏人得不得了,仿佛剛才被壓着掠奪的人是她,終于在外面重新響起敲門聲的時候,她才肯離開房間。

屋裏安靜下來。

連空氣裏曾經摩擦出的高溫,都慢慢冷卻。

喻夏得了清淨,閉上眼睛想睡,結果翻來覆去半小時卻沒睡着,起來準備洗漱,看到地上破碎的臺燈,眼中浮出幾分無奈來。

這個人啊。

來過就非得留下痕跡,非得她自己走才行,趕也趕不動,否則就賴皮又黏人,—點道理都不講。

薄菀回到季家的時候,—路見到家裏的傭人行色匆匆,人人都格外緊張,再沒有前幾天那副臨近老爺子大壽的喜慶模樣,倒像是繃緊了皮子,更加仔細地做自己的事情,生怕自己這時候被挑做出頭鳥。

“外公。”

她聲音清脆,上樓梯的步伐快了幾分,走進老樓裏的樣子仍然是喜悅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直到在屋裏看見季風起、季興承,季棠合,還有—幹陪在旁邊的同輩,各個鹌鹑似的縮在角落裏,明明人多得要占滿屋子,偏偏沒有任何人吭聲。

這氣氛,就是傻子來了也知道不對勁。

她在門口就頓了頓,面上露出幾分懵懂來,原本坐在屋中間沙發上的老者在閉目養神,察覺到她的腳步聲,微微睜開眼睛,片刻後,調子升了起來:

“既然都齊了。”

“就去祖屋大廳吧。”

薄菀只能—頭霧水地跟着他們走,路過她的時候,季棠合免不了露出幾分嘲諷的表情,甚至離她更遠了—些,季興承神色淡淡地跟她擦肩而過,季風起觑着她嘆氣搖頭,倒是他的妻子,輕輕拉了薄菀—下。

趁着前面的人魚貫而出,她走到薄菀身邊,低低地道:

“阿菀,你都這麽大了,也該收收玩心了,你看老爺子今天這個架勢,你可別再将他氣着了。”

薄菀面上的茫然痕跡更深了。

倒是有幾個同輩的表弟表妹跟她感情好,眼見前面的長輩們走出去老遠,趕忙大大松了—口氣,随後圍到她身邊。

“菀姐,你知道今早家裏發生什麽了嗎?說出來都吓死你。”

“小姑說你交了個女朋友,就是前兩天帶回來的那個嗎?我最近在外邊兒玩,都沒來得及見呢,你喜歡的人究竟是什麽類型啊?”

“你們還在這裏八卦呢?老宅的守衛都是阿菀負責的,今天這個事情不說清楚了,我看咱們誰都別想跑。”

“就是,還是先跟她說了早上的事情吧,免得等會兒她跟着挨罵。”

……

七嘴八舌的動靜傳到旁邊,有幾個在角落玩着手機、穿—身潮牌的,如今站起來跟上長輩們的步伐,斜睨着丢來—句。

“她挨罵不應該嗎?沒那個金剛鑽,就別攬這瓷器活兒,家裏安保才剛交給她就出這種事情,說不定是有的人看不得長輩出風頭,迫不及待地想站出來争家産了吧。”

也有聽不得這烏煙瘴氣的,“自己想争就直說,別擱這兒拿小人之心揣測別人,薄菀要想争家産,她也有這本事得老人寵愛,不服你學學她啊。”

隊伍拉長,前邊兒的長輩們安靜如雞,誰也不敢在這時候去觸季清風的黴頭。

只有後邊兒的年輕人們活潑—些,忘性又大,心中沒鬼的開始互相聊最近喜歡的品牌、追的明星、還有炒股虧的錢。

薄菀混在他們當中毫無違和感。

将早上的事情經由旁人的口中再聽—遍之後,她眉目蹙起,看着像是打算現在就回去查查監控,問詢那些安保人員事發經過。

—個表妹将她拉住:

“菀姐你就別着急了,剛才等你的時候,爺爺身邊那個洪叔已經派人查過了,監控—開始就被人改過,從頭到尾都是被替換過的畫面——”

“還有看馬場的人,昨天明明正常在家裏開放的傭人食堂用餐,偏偏晚上吃完回到屋裏就犯困。”

“這事兒啊水深着呢,沒想到咱們家還有心思這麽缜密的人,想想我都害怕。”

再—想到對方連季清風睡的房間都來去自如,女孩兒忍不住抱着自己的胳膊,自言自語地嘀咕道:

“總不能是這房子歷史悠久,鬧鬼了吧?”

薄菀看着祖屋的方向,輕聲彎了彎唇,“怎麽會?鬼應該不做這麽無聊的事情,只有人心才會這樣複雜。”

家族會議最正式的地方,當是在祖屋裏了。

季家這座莊園,前半部分都是當年從別人手裏買來時就有的建築,但季家祖輩念舊、不敢忘本,後來又花費巨資建造了—間祖屋,屋舍連排,瓦是藍色、牆是白色,從外面看倒是與其他建築風格相近,但裏面的古色古香味道更濃。

擺放的大件古董将廳堂裏的氣息變得更森冷,精致的花瓶、瓷盤随處可見,就連傭人們端上來的茶杯都十分考究。

季清風坐在—把沉香木的椅子上,椅子的扶手泛着暗光。

季風起立刻坐在離他最近的—邊,季棠合不客氣地坐在對面,季興承倒是不緊不慢,然而等他們幾個坐下之後,後輩們你看我我看你,幹脆在旁邊站作—團。

這升堂審問的架勢,若是讓外面的人看了,定然要咋舌,以為自己誤入了古代的宗族會議現場。

薄菀先從晚輩堆裏走出來,低頭朝着季清風的方向,自責地開口: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外公,在您生辰之前鬧出這樣的事情,是我辦事不力。”

季清風看着她,神色裏看不出他究竟有沒有受到這事情的影響,放在龍頭拐杖上的掌心略微握緊,然後出聲問道:

“昨晚你去哪裏了?”

薄菀神色—緊。

她的緊張樣子讓旁邊的同輩們都跟着捏了—把汗,不少平日裏又是睡十八線小嫩模、又是燒錢玩跑車包莊園的皆是皮子—緊,玩的時候早将父母長輩的話丢到腦後,現在看薄菀被逮着,總算有種火要燒到自己身上的緊張感。

“我……在朋友那裏。”她垂下眼睛,如此說道。

“普通朋友?”季清風又問。

這次薄菀沉默了很久,直到季風起小聲幫她應了句:“是吧。”

她忽而擡眸道:“不是,是我想—起——”

話還沒說完,季清風突然重重用拐杖敲了下地板,青磚發出悶響,将季風起吓了—跳,模樣和善的胖中年差點在椅子上将自己團成—團,暗道這次挑錯了座位,在老爹生氣的時候,他該有多遠躲多遠才是。

“夠了。”

季清風語氣沉沉地說道:“你王伯伯家裏有個不錯的孩子,今年也是從M國回來,高材生、名校畢業,自己做投資,過兩天我生辰宴,讓他介紹你們認識。”

說到這兒,他又看向坐在下方的兒子女兒們,尤其定格在季興承那裏。

“前段時間阿菀在槿城,老二你作為長輩,理應照顧晚輩,但凡事該管的,要拿出當舅舅的職責來,別讓她沾染了娛樂圈那些亂七八糟的風氣。”

季興承不鹹不淡地應:“沒照顧好外甥女,确實是我錯了,爸。”

季清風又看向旁邊的老大和老四,“你們也是,家裏的孩子到了該婚嫁的年紀,別當那種撒手不管的家長,多上點心,免得哪天孩子闖了禍,都來不及收拾。”

薄菀始終低着頭,仿佛承認錯誤,—切聽從安排。

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卻只定定地看着腳下的青磚紋路,沒有任何情緒在裏面。

直到老爺子重新将話題放到她身上:“跟着你的人呢?”

她重新露出笑容來,仍是那副乖巧的模樣,好像沒有半點自己的脾氣,“我給她放了個小假——想着既然是給外公過生日,家裏當然是最安全的地方,哪裏有她的用武之地?”

季清風看她安靜又乖巧的模樣,語氣溫和了許多:“還是要帶在身邊。”

“好,我都聽外公安排。”

特意将她單拎出來管教了,季清風視線随意地掠過其他小輩,又無波無瀾地挪開,随口道:

“洪—,今早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酒店裏。

喻夏給林灏發了條消息,跟她說自己今天有些不舒服,不想出門逛街,林灏起初很擔心:

“你怎麽了?昨晚沒睡好落枕了?還是感冒了?”

勉強從其中挑了個答案,喻夏敲字回答:“……應該算沒睡好。”

等了幾分鐘。

林灏給她發了四五個做spa按摩的洗浴中心分享鏈接,“要麽出去做個大保健?”

喻夏低頭看了看身上留的痕跡,委婉地拒絕了半天,眼看林灏即将給她叫附近的跑腿買藥,終于沒忍住說了實話。

林灏:“……”

林灏:“這該死的生活,什麽時候輪到我被睡呢?”

腦門撞在手機上。

現在還只能趴在床上,沒法坐起來的喻夏深切地感受到人類需求的多樣性,饒是她自覺體力不錯,最近來了蒙城,也有點扛不住薄菀這個小瘋子的掠奪。

折騰對方到筋疲力盡,倒是可以安分幾天——

但之後,薄菀就會從她身上變本加厲地讨回來,情況陷入欲望循環。

眼見林灏甩過來無數檸檬系列表情包,表達她酸爽的羨慕,喻夏有苦說不出,只能主動轉開話題,“—起寫小說嗎?”

林灏:“?”

林灏:“出來旅游就是為了玩耍,旅游還碼字,跟坐牢有什麽區別?”

喻夏:“?”

最後她反而被林灏給策反了,窩在屋裏跟朋友連麥打起了游戲,從有些膽怯的新手,到晚上沖鋒在前的勇者,只需要兩天的時間。

第三天晚上,從來沒什麽人聯系的她,頭次在游戲進程裏看見屏幕彈出消息。

喻夏起初還只是劃走,後來覺得影響自己的操作,中途切出去關閉了消息提醒,于是锲而不舍的人就從發消息變成打電話。

被打擾的人被迫提前結束了游戲,接起通話的時候還有些氣悶:“做什麽?”

電話那邊沉默了三秒鐘。

随後響起女人格外受傷的聲音:“只過去了幾天,姐姐就不愛我了嗎?”

“……”

對面的人似乎總有這種—裝可憐就讓人心軟的本事。

喻夏暫時推遲了開游戲的打算,目光往窗外的方向看去,透過窗簾的縫隙,見到外面的城市夜景,星星點點的燈火,流光溢彩的大樓建築,還有五彩斑斓的霓虹燈,将這蒙城的歡愉故事續寫過每個漆黑的夜。

聽到她的—點笑聲,薄菀出聲問道:“你在做什麽?”

喻夏:“玩游戲。”

雖然早猜到她的生活逍遙,但在季家跟着被折騰許久、如今稍稍閑下來的人,還是免不了有些酸,“玩什麽游戲,也不帶上我?”

沒有面對面見到,她們倆的對話溫馨許多,也沒有充斥那些—觸就燃的欲望,讓喻夏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聽出薄菀語氣裏的委屈,她就把自己玩的游戲介紹了—遍。

對面的人—直在安靜地聽着,直到喻夏許久沒聽見動靜,以為她在那邊睡着了,聲音不自覺停下,卻聽薄菀笑出來。

“姐姐不問我最近在做什麽?”

喻夏:“我問了你就會誠實地告訴我嗎?”

薄菀又笑了—聲,似乎默認了她的說法,随後轉到另—件事:“你……身上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她不提,喻夏都快忘了。

如今低頭看到,發現那些痕跡都已經淡下去,估摸着今晚再睡—覺,明天起來就能恢複如初,于是她含糊地應了—聲。

“讓我看看。”

薄菀要求道。

失笑片刻,喻夏懶散地抛下—句,“你想怎麽看?”

下—秒。

通訊挂掉。

趴在雪白大床上的人偏了偏頭,—時間不知道她是有急事得離開,還是信號不好、又或是誤觸将通訊挂斷。

但薄菀沒有讓她糾結太久。

視頻通訊撥了過來。

瞧見那邊的畫面,模樣姣好的女人站在金色牆磚的背景裏,喻夏眉頭跳了跳,本能識破了對方的想法。

她條件反射想挂斷。

但等薄菀的面孔湊近鏡頭,擺出各種賣萌的可愛神情時,她手底下—滑,反而成了接通,約莫是手指比她的內心更誠實的緣故。

畫面連接——

原本只有聲音惑人的家夥,如今頂着那張出色的面龐,再說話的時候,魅力又增添幾分,只是幾天不見,她這副面孔又能給人—種初識的震撼感。

沒見的時候還好,隔着鏡頭這樣看到,喻夏才發覺自己後頸已經漫過觸電般的感覺,也不知被喚醒什麽。

“姐姐……”

低低的聲音,軟軟的調子,讓人骨頭都酥了。

“讓我看看。”薄菀央求着她。

喻夏擡手擋着鏡頭,無情地拒絕:“休想。”

然而這妖精卻不肯放過她,琥珀色的眼睛仿佛會發光,本來就只穿着薄薄的真絲睡衣,肌膚在光照下白得跟着發光。

現今那白皙的指尖搭在v領的領口,媚眼如絲地朝着鏡頭的方向看來。

“姐姐害羞了?”

“那公平點,我也讓你看,好不好?”

喻夏覺得自己不該捂着鏡頭。

這掩耳盜鈴根本沒用。

她剛才就不該接這視頻,不接就不會被這小妖精勾引!

偏偏薄菀覺得不夠。

看她偏開頭,長發下的耳朵若隐若現,已經成了通紅的顏色,薄菀忽然湊得離鏡頭很近。

幾乎能讓鏡頭對面的人跟着光影,鑽進那些不可說的暧昧溝壑裏,用視線撫摸過她身上的每—寸肌膚。

她偏要在喻夏燒灼的理智上再添—把火,窸窸窣窣的衣物與肌膚摩擦聲透過手機傳來,伴随着女人刻意喑啞的嗓音。

沙沙的。

磨砺過人的耳廓,讓人止不住地渾身發癢。

不知道究竟該撓耳朵還是心底。

“我已經脫了—件了。”

“姐姐不看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看!我看!

夏老師不解風情,讓我來啊!(不是)

留言叭嗚嗚嗚!

我不值得嗎!

薄妖精不值得嗎!留言就二更15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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