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佬駕到

――我是造了什麽孽?前有英招後有如花,一天一個死亡挑戰,此等水逆我應該拜菩薩還是拜上帝?

江酒看着畫風別具一格的如花猙獰着對他下死手,一時不知是該吐還是該害怕死亡。

下一秒他決定先吐,為自己被辣到的眼睛默哀――因為生命威脅已解除,一股熟悉力量突然出現,他再次被罩在了那個球形結界內。

“別動。”

低沉清冷的聲音雪花一樣冷冽。

是故傾!

“故傾救命!”

江酒同志眼含熱淚撕心裂肺――這個球形結界快被他吐滿了!他不想被淹死在自己的嘔吐物裏!龍傲天的劇本裏不該有這種死法!!!

瞬息之間結界破碎成星屑消失,污穢物落了如花一手。

別說如花受不了,江酒自己都有點受不住。

可如花面目再如何猙獰,他都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

故傾仍舊是一身白衣,外穿月白寬袖大袍,擡步向他走來。

他擡手,對江酒說:“來。”

“呃……謝了啊,但是我現在挺磕碜的,咱就別……”

故傾把手往前遞了遞,用行動表示他不介意。

江酒十分感動,靈機一動,往如花護腕上蹭了蹭,然後愉悅地竄到故傾手心裏盤了起來。

――啊,故傾真是個靠譜的大好人吶!

故傾并不知道自己梅開二度好人卡,但這不妨礙大佬辦事。

英招麻溜地把如花從上首椅子裏薅出來,順手連椅子也扔了出去,從自己的随身空間中拿出了一把嶄新的椅子,恭敬地請故傾上座,又掏出一應茶具殷勤倒水,甚至還拿出一把扇子在這三九天裏打風。

一番操作看的江酒沈先生李掌櫃等人目瞪口呆,江酒咂舌,心想道:“英招這小子馬仔技能精二專三了吧!”

“我去,這小夥子簡直居家旅行必備裝逼神器啊!”

沈先生好似沒忍住般嘀嘀咕咕,江酒贊同地點了點頭,又突然頓住,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先生。

江酒的反應印證了沈先生的猜想,他心中五味陳雜,竟微微紅了眼眶。

故傾輕瞥一眼對視的兩人,手指收攏阻隔了江酒視線,轉身坐下,不看如花,先對英招低聲道:“你還是回山上去吧。”

英招也低聲道:“不行啊師伯,師父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我把排場做足,不然就直接去戒堂領罰!”

故傾微皺了眉,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英招立于故傾左首,挺胸擡頭,擡了擡下巴,冷冷道:“歡喜谷堂主如花,你可知罪!”

如花被摔到地上時也沒有掙紮一下,仿佛身體都成了脫離大腦控制的木頭。他咬牙切齒道:“我認得你,槐江山山長的大弟子英招!”

“呵,我卻不認得你。勸你少說廢話,老實交代!”

如花畏懼地往故傾那裏看了一眼,他甚至沒敢擡頭,視線觸及故傾的鞋尖便迅速收了回去,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滿是不敢呈于人前的怨毒與不甘。

故傾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但他不在意。

“故仙尊。”如花忍着戰栗一字一句道:“不知我所犯何事,竟能讓故仙尊屈尊駕臨?”

不等回應,如花又急急說道:“我們押送的貨物只是普通的藥酒;這裏雖是靠近槐江山,但我為壓貨而來不曾惹是生非;若是,若是為了沈先生,這次可是他自己主動來我面前的!還有,還有這條蛇,我并不知道他與仙尊相識,而且他毫無靈力波動,先前又不曾開口說話,分明就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寵物蛇,沒有哪條規矩說不許對普通的蛇出手,不知者無罪!”

沈先生皺了皺眉頭,但如花所說屬實,他不敢在鼎鼎大名的故仙尊面前放肆,而且如花想對他下手,偏偏當年他放浪時曾到處撩撥,其中甚至就包括了如花,嚴格算起來他和如花這算是私人恩怨,故仙尊不可能管。

如花一張口就把自己可能被冠上的罪名洗脫的幹淨,江酒這個差點被殺的苦主火冒三丈卻無從開口――如花說的是事實,他如今功力全無,不敢貿然說話引起他人矚目,事先又不知故傾會來,所以一直裝作一條平平無奇的蛇類伺機逃跑,如花殺他就如同人類殺未開智的牲口,就算是他上輩子生活的那個文明體系也不會判如花有罪。

呵呵,江酒心酸地想着,果然弱小即原罪,小蛇沒妖權呗。

篤篤――

輕叩桌面的聲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那根曲起的修長手指上。

“你可以動了。”

故傾輕輕一聲,這片空間中的規則似乎波動了一下,瞬息後如花突然找回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仿佛方才不能動的狀态只是他一時恍惚産生的幻覺。

江酒想到了故傾一開始說的那句“別動”和之後如花的表現。

――乖乖,言出法随,故傾是個巨佬啊!

“其他不論。我接到一封陳情書。”

故傾朝虛空擡手,一張信書便憑空出現在他手掌。

此話一出,如花和李掌櫃皆變了臉色。如花是驚,李掌櫃是喜。

書信先是飛到了李掌櫃手裏,故傾道:“仔細辨認。可是你的?”

李掌櫃不敢不從,十二萬分恭敬謹慎地從頭看了一遍,最後對故傾俯首道:“的确是小人親筆所寫!這信原本被如花截住了,沒想到最後還能傳到仙尊手中,求,求仙尊救我啊!”

在故傾的默許下,在場衆人皆看到了那封信。

那的确是李掌櫃的信,信中詳細說明了他早年時耽于享樂,加入歡喜谷後更是放縱欲望,不孝父母不事兄弟,十年前偶得一女才知父母恩重,浪子回頭迷途知返,欲脫離歡喜谷。

“我不是個東西!十年前歸家知道父母兄弟逝去多年我才悔悟,如今說什麽都晚了,只是小人的女兒,十歲幼童不知世事,子不教父之過,小人不想她以後也成為小人這樣的人!小人多年前便想離開歡喜谷,可是如花處處阻攔,小人實在沒辦法了,求求仙尊救我啊!”

李掌櫃跪伏在地哀哀痛哭,英招卻聽的直皺眉頭。

一飲一啄皆有前因,李掌櫃如今處境皆是他自作自受,誰也怨不得,再說這是他們歡喜谷內部的事,他居然向師伯求救,師伯若不管,就是冷漠無情,師伯若管,便是手伸太長!居然敢陷師伯于兩難,這個李掌櫃果真不是好東西!

……不過,他負責長留峰的大小事務,師伯最近又不曾下山,這個李掌櫃是怎麽給師伯傳書的?

如花顯然也知道這事兒故傾不好管,看着李掌櫃嗤笑道:“故仙尊日理萬機,哪能去管我們歡喜谷內部的事,按照規矩,谷中弟子由其所屬堂主負責,你是我堂下弟子……”

如花嘴角彎起露出一個十分陰森的笑來,看到李掌櫃抖如篩糠才稍稍滿意,垂首對故傾低聲道:“讓故仙尊見笑了,我一定好好處理這個惡心的叛徒,讓他再也不能給仙尊添麻煩。”

如花在叛徒二字上咬的極重,想來李掌櫃下場不會怎麽好。

“我無意插手歡喜谷事務。”故傾制止了想動手的英招,淡淡道:“李掌櫃的女兒可是歡喜谷弟子?”

如花狐疑,但不明白故傾用意,迫于壓力還是老實道:“不是,前幾年他女兒測過體質,靈質很差,所以沒有入谷。”

故傾點頭,對李掌櫃道:“讓你的女兒來這裏。”

如花臉色稍變。

李掌櫃也摸不清故傾想幹嘛了,但他下意識就拒絕了,即使故傾很有可能是來幫他的。

“故仙尊,小女年幼無知,頗為頑皮,恐怕沖撞了貴人。”

“無妨,讓她來。”

故傾仍是淡淡的,語氣一成不變。他确實是不會計較小孩子的懵懂無知,可李掌櫃心中的抵觸卻越來越大。

“這……小女前些日偷拿了別的孩子的玩具,小人立身不正也沒有資格去教導她,所以把她送到了教書先生家中暫住,那先生住處距離此處頗遠,實在,實在是不方便。”

李掌櫃用袖子擦了擦滿是肥肉的臉上的汗,頭更低了。如花心中略有疑惑,但想想李掌櫃平日裏愛女如命,此時在場之人沒一個省油的燈,他不想女兒出現似乎也說的過去,而且這還順了他的意……

在場其他人對此猜測基本一致,尤其是沈先生,他與李掌櫃可說是難兄難弟,倒也有幾分感情,可他這些年也從沒見過李掌櫃的女兒,愛護之心可見一斑。

“帶我去那教書先生處。”故傾道。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愕。

故傾這般隐世的大人物輕易不會出面,如今卻不顧其生父阻攔,執意要見一個普通的女娃,奇怪,實在奇怪。

李掌櫃額頭抵到了地上,不再開口,仍是拒絕的意思。

如花也不想讓李掌櫃的女兒來,剛要開口,扭頭便對上了故傾的視線,只一眼便渾身冷汗直冒,再不敢開口,只心中希望李掌櫃能堅持住。

“老李啊,仙尊自有決斷,你就讓人把女兒帶來吧。再說仙尊高山仰止,你女兒若能得他指點一二,不失為一份大機緣吶。”

沈先生擔心李掌櫃的固執會惹怒故傾,連忙明着勸老李暗着捧故傾。

可李掌櫃仍舊沉默拒絕。

這下衆人都心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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