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擇新皇,三歲傻子

因着皇上是突然薨了并未留下遺诏文書,新皇之位便有了争議。

此事又趕上大朝會,便連張皓靈這樣的六品文官,都被關在宮內聽候差遣不得歸家。

好在宋嬌被堵在店裏倒是不怕,店裏備有鋪蓋并不急這幾日的隔離,只是面對這緊張嚴肅的氛圍,皆是心驚膽戰怕亂起來,只敢輪流看着不敢睡實了。

天明後兵士們又令城裏的百姓各回各家靜待朝廷命令,城門依舊緊閉不開。

皇宮裏文武大臣與皇親國戚們正在日夜争論不休,主要分成太子和燕王兩派。

燕王一派道:往日皇上最寵愛燕王殿下,出游都要帶着燕王,更是手把手帶在身邊教着政務,連政事房也是自由出入,這是皇上有意在培養燕王為儲君。

“豈有此理,若是能出入政事房就是皇上有意,太子早些年便被皇上允許代批奏章了!那不正是在交接過渡皇位?”

“話不能這樣說,這皇上親自帶在身邊教養的皇子,與那占着嫡長子名分才成的太子,是不同的,皇位的繼承不就是以皇帝的意願為準嗎?”

“荒天下之大缪!若是立太子是兒戲,那歷朝歷代立太子為了什麽,不就是法定繼承嗎?”

寵妃期期艾艾地哭訴:我曾聽皇帝說過不是很滿意太子,不然太子怎麽還在東宮,沒有太子府!

太子一派義正言辭地斥責:太子繼承皇位那是天經地義!自古以來沒聽過太子還在位,兄弟們就搶皇位的!你們這是明目張膽的想叛國想造反嗎?

燕王一黨又找事譏諷道:太子至今沒有子嗣,難不成百年後還要靠過繼來繼承皇位?

太子妃挺着肚子扶着玖姿嬷嬷的手,急匆匆的趕到前朝,面對衆臣的诽謗出來恨聲道:本宮已經懷孕四個月啦。

兩方都有理有據的争論不休,誰也不服誰,更有那皇家近脈的王爺們熱切等着兩派鹬蚌相争自家也好漁翁得利。

太子在東宮召緊急召集朝臣前來議事,衆臣也顧不得會暴露太子黨的身份了。

張皓靈這是第一次進入東宮,黑夜中宮燈缥缈,一路行來亭臺樓閣朱漆華彩,貴胄森宏。

宮燈照不見的地方,似有猛獸潛伏其中,正在侍機擇人而噬。

東宮議事殿裏人影重重,此時殿內殿外燈火輝煌。

殿裏人聲鼎沸,宮人們穿插其中給正在焦急辯論的幕僚與衆臣端茶遞水。

主戰派揮拳激憤地吼:直接武力鎮壓,反正自家太子是正統!

沉穩派深思遠慮地道:不可,萬一有其他狼子野心的趁機亂起來,渾水摸魚,不好。

求和派委婉勸說:不如與燕王好好商議勸他放棄許皇位,許他個肥碩的封地。

三派争議不下,便都盯着太子求拿個主意,只見他悠悠的嘆口氣道。

“若是燕王真有能力,我便是将皇位讓給他也不是不可,可是他完全是個傀儡,他那母妃的母家還有他手下的那班蛀蟲,若是他們掌管朝廷,怕是大秦的江山不久都要完了!”

太子見張皓靈立在一旁靜靜的觀察着衆人,屢次張口似有話想說又不敢說的。

“張皓靈,有何想法便也說說,這般時刻無需多慮。”太子嘴角帶着一絲自嘲的苦笑。

“臣前些日子夜觀天象,有危燕沖月之兆!”張皓靈躬身作揖脆聲道。

“當真?”太子猛然一驚,直直地站起來!

“欽天監也有察覺當時便禀告了皇上!皇上如今已賓天,可是這星像并未解除!反正沖撞更加險危!”

太子沉默良久咬咬牙道:“既然你發現這天象,定然也有自己的見解,你便大膽說來。”

“臣确實有個大膽想法,只是我想先見見我娘子,我不在家她總是睡不安穩。”張皓靈說到此處臉上帶着一絲不自覺得溫柔。

衆幕僚見眼下都這般慌亂境況了,玉米探花危急關頭還要兒女情長見娘子!便都嗤之以鼻紛紛鄙視叱責不已,可是張皓靈鎮靜自若不為所動。

于是太子見他這幅堅定的神态,便命人拿着腰牌夜闖宮門去把宋嬌帶來。

“嬌娘,我記得你說過雷電可以被人引來,只要有金屬媒介物,此事是如何具體操作的?”

“你為何想要引雷?”宋嬌驚訝的盯着張皓靈。

“我算到初九午時天有異像,屆時雷電大作,我想引來雷電借機讓天來抉擇新皇之選。”張皓靈自知是瞞不過她的,便硬着頭皮實話實說。

宋嬌想起以前有次雷雨天,兩人沒戴傘具又正在野外無遮無擋,張皓靈急忙拉着宋嬌去大樹下避雨。

宋嬌不肯前去,情願躲在山坡下,當時她把現代的雷電知識與他普及了一番,又讓他把随身的匕首和寶劍解開扔在一邊,就怕招來雷電。

張皓靈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嬌娘,我知你擔心我,可此事關乎國家安穩,百姓們繼續安居樂業還是面臨兵禍連連,無論成功與否,我都要試試。”

見宋嬌要出言反對,他便搶着說道:“我已與太子請旨,若是我失敗,他會安排你和爹娘他們去漠北藏起來。”

“你何必如此,又是不是沒有別的高個頂着這天!”宋嬌都快急哭了,哪裏有人玩雷電的!

“嬌娘你不懂,你以前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話我聽完覺得甚好!”

宋嬌見他一臉鄭重,誓要拯救天下蒼生的神态,便真恨自己幹嘛沒事顯擺念些金句!看吧,禍害到自己家了!

張皓靈本是計劃自己代表太子,燕王那裏也安排人這樣來賭一把,哪知太子竟要親自上陣。

幕僚們紛紛跪地勸告,太子一臉決然的道:“此次機會只有一次,唯有我出場,燕王才會站出來與我一起面對這場賭局!若是老天選擇了我,便是一勞永逸!若是大業不成,那也是天命所歸,我絕不後悔!”

旭日東升之時,一臉決然的太子面帶鄭重之色,胸有成竹的大步朝着前殿走去。

只見太子身着太子大典朝服立在皇位寶座前,與那些各懷神色的文武衆臣大聲宣讀:既然你們都不服氣,燕王也是我親弟弟,我不忍心讓國家動亂,百姓遭殃,便由上天來決定吧!

“我夢到父皇告知我,後日初九午時會有天獻異像,那時便由上天來抉擇新皇!”

初九午時将到,太子一身白色粗麻布衣,身無配飾,唯有頭頂竄着一只銅制長長的管狀發箍。

燕王一身黑袍,頭頂銀冠和腰帶在烈日下閃閃發光,兩人一東一西站立在廣場中央。

面對着太陽,二人都是躬身拜了拜,又轉頭互相對視一笑,便不約而同的轉身對拜最後一次。

午時一到,剛才還是悶熱無風的天氣,突然間狂風大作,夾雜着土腥味劈面而來。

天上的黑雲陣陣壓來,好似要把這宮殿吞沒。

陣陣響雷裹挾着漫天的閃電從天邊突襲而至。

突然天黑壓壓的只瞧得見人影,四下黑幕一般靜谧,唯有閃電像樹杈倒下一般撕裂開蒼穹。

滿朝大臣吓的都擠在大殿裏內,便是那身披盔甲手拿武器的兵士也在是戰戰兢兢地立在廊下。

衆人都睜圓眼睛盯着空曠的廣場上那一黑一白的兩個人。

突然間黑雲散去,天猛的亮了起來!

那本立着的兩個人一個倒下,一個站立着,站着的人身着白衣。

衆人驚呆了,不知過了多久,暴雨突然而至,驚醒的衆人對着天選之子高呼萬歲,萬萬歲!

太子閉着眼睛嘆息道:我也不願兄弟自相殘殺,可若是殺一人能救萬民,便讓我承擔這罪惡吧!

燕王倒在了濕漉漉的地面,雖然沒死卻成了傻子,準确說是一個智商三歲的孩子。

這個結局滿朝文武都很滿意,兵不血刃的更換王朝是最好了。

太子回到東宮直接先去到側殿,遣退衆人後将白麻布衣脫下遞與李良娣。

李良娣親自拿剪刀将順着衣襟封進去的銅絲挑出來,全部拽出足足三米長!

她又将這些銅絲剪成斷線藏起來,對着燭燈将這麻布衣服重新縫好。

“殿下,燕王的配飾?”李良娣擔心地問道。

“我已命太醫看病時偷換下來了。”語氣帶着大勢已定的淡然。

誰也不知道燕王的發冠和佩戴的腰帶竟然是銀包鐵的!

便是張皓靈和宋嬌也不知,他們設計的是金屬引來雷電經過太子衣襟裏的銅絲引流到地面,賭這少量電應該不會傷人。

大國一日不可無君,新皇在朝臣的三跪九叩中立即登基,頭道聖旨便是風光操辦先皇的葬禮。

欽天監與新皇商議後,定年號為天賜元年。

可不是天賜嗎,老天爺定的皇帝呀。

張皓靈因為從龍之功,三個月時間連連升職,官至四品成為吏部侍郎兼國子監祭酒。

至于原來的寵妃,已經升級為太妃,新皇并未為難她,只是命她出宮與燕王一家住在敕造的燕王府裏,厚賜她安享晚年,只是燕王一脈圈禁終生,無赦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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