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師……”蕭晚晚有些無語。

“!”

李清風有些不太明白蕭晚晚為什麽會變了臉色,不過他到底是老師,還是要保護好自己的體面的,便道:“蕭晚晚同學,你先看看,老師身上的黑氣……還在嗎?”

雖然他知道蕭晚晚同學可以看到那些東西,可是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他不想把蕭晚晚也牽扯進來的。

這本來就是他自己的事情,而且還是因為他個人的原因,才會變成這樣子,如果再傷害到自己的學生——教了一輩子書,桃李滿天下的李教授他做不到。

“老師,把那幾枚五帝錢拿出來給我看看吧!”因為這兩天她都有在運轉心法修煉,體內也積攢了一些靈力,雖然不多,到底什麽讓她有了底氣。

“啊?”李清風愣了一下,下意識搖頭。

“那怎麽可以?那東西不幹淨……”

他只是想讓蕭晚晚幫他看看身上還有沒有不幹淨的東西,那五帝錢那麽邪門,他都收起來了。

“李老師!”眼看李清風還在墨跡,蕭晚晚也懶得再多說廢話。

“你早年家境富裕,曾經遠渡重洋出國留學,後來回國後一心報效祖國,教了一輩子書,育人無數。”她說到這裏頓了頓,見李教授見了鬼一樣的看着自己,也懶得去理會。

“你在二十五歲的時候成親,只可惜後來在你二十八歲的時候喪妻喪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妻難産,子亦活了不足三個月。”

“你……”李清風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蕭晚晚。

她說的事情很多認識他多年的人都知道,這樣的話從那些人嘴裏說出來,他也不會這麽驚訝。可是眼前的蕭晚晚是他的學生,今年還不到十歲呀!

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李老師,你現在,能把五帝錢拿出來了嘛?”蕭晚晚其實挺想自己直接去拿的,畢竟整個房間裏就是他床底下那個地方陰氣最重,可是她又覺得還是不要吓到李老師比較好,所以才忍到了現在。

Advertisement

“啊?哦!”李清風愣了好久,回過神來後急忙往他床鋪那個位置走過去,可能是因為心急,他中途還差點摔了一跤。

只是等他把五帝錢擺在桌上,看着眼前身高才到他桌子的小女孩正蹙眉看着那些五帝錢的時候,他整個人還是有些懵懵的。

他這個學生……怎麽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一個才幾歲大的孩子呀?

他最初注意到蕭晚晚,也是因為她對數學的天賦,可是後來得知她能看到那些不幹淨的東西的時候,他還曾經告誡她不要輕易告訴別人這件事。

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自嘲。

看人家這架勢,哪裏是需要他來擔心的?

只不過……

他來到這個怒河村也有幾年了,怎麽不知道這蕭家還有這樣一個孩子?

李清風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蕭晚晚會懂這些。

他在怒河村住了三年了,也沒聽說過周圍有什麽厲害的大師呀!

更何況,蕭家他也是知道的。

畢竟這整個怒河村,差不多八成的村民都姓蕭,蕭在村子裏算是大姓了。可是這蕭大虎家的孩子,他也都是見過的,他還教過蕭晚晚的堂哥蕭正義呢!

可是……他沒在他們身上看到什麽不同之處呀?

這個蕭晚晚……

蕭晚晚卻是沒功夫理會李教授。

當裝着五帝錢的盒子在她面前打開的時候,她就發現,五帝錢上的陰氣,果然比她前兩天看到的還要濃郁的多。

在陰陽交替的時候在太陽下暴曬後,五帝錢上的陰氣更濃,吸收到的陽氣也都轉變成了陰氣。

不過好在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她只要化解了這股陰氣就好了。

想到這裏,她不禁有些無語。

這樣的五帝錢她從前是沒見過的。在她所在的那個時代,她們占蔔都是用扶乩之術或者利用龜甲。像她從前都是直接扶乩的,倒不是說龜甲不如扶乩,而是術業有專攻,她們門派正好擅長于扶乩。

而蕭晚晚,更是精于此術。

可惜她現在靈力不足,如果是她鼎盛時期,這樣的陰氣她只要一揮手就可以祛除。

蕭晚晚伸手拿起一枚五帝錢,指尖剛觸碰到錢幣,就感覺到一股極其陰冷的陰氣試圖順着她的指尖流向她的全身。

她催動體內的靈力,将這股陰氣包圍,消除。

然後繼續消除下一枚錢幣上的陰氣。

李清風雖然看不見五帝錢上的陰氣,也知道蕭晚晚一定是在做什麽。因為他感覺到,随着蕭晚晚每放下一枚錢幣,他周身的寒氣就少了一些。

前幾天他還以為是因為冬天到了,他的體質太虛弱,所以才會畏寒,現在看來,也是這些五帝錢的問題?

蕭晚晚足足花了十分鐘,才将五帝錢上的陰氣都祛除幹淨。她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所剩不多,便收了手,然後靜靜地看着盒子裏最後一枚銅錢。

那是一枚青銅鑄造的錢幣,卻和其他的錢幣不太一樣。

那枚錢幣的正面,刻着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而它的背面,則是一行小字。

李清風看蕭晚晚盯着盒子裏的最後一枚銅錢不動,想了想,便要去拿起來查看。

“別動!”蕭晚晚回過神來,急忙阻止。

“什麽?”不是都祛除完了嗎?

李清風有些茫然的看着蕭晚晚,他見蕭晚晚半天不動,還以為結束了呢!

蕭晚晚有些無語。

她都不知道該說這個心大的老師什麽好了。

這樣一看就是從地底下出來的東西,他就随意的帶回來了。而且什麽都不懂就敢把這些東西拿出去曬,還貼身放在床底下……他晚上不做噩夢才有鬼!

蕭晚晚看到李清風的臉色也不是特別的好,嘆了口氣,從懷裏取出一顆小石子,在上面畫了一道符,又往裏面輸入了一些靈力,才遞給李清風。

“老師,這顆石頭你先随身帶着,等石頭變紅了之後,就扔了。”

雖然她将五帝錢上的陰氣都祛除了,可是李老師接觸這些五帝錢也有一段時間了,陰氣已經入體,自然也是需要化解的。

她在石頭上畫了一道驅魔符,又注入靈力激活,只要戴在身上一段時間,陰氣祛除幹淨後自然就好了。

“這是……”李清風接過那顆石頭,只覺得入手的石子看起來很平凡,卻帶有一絲溫暖,而且這股暖意順着他的手心,往他身上游走,驅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他拿起那顆石頭仔細看了看,也沒看出它有什麽不同,便有些好奇的問:“這是護身符嘛?”

蕭晚晚搖搖頭。

這只是她在河邊撿來的石子,上面刻着的也不過是簡單的驅魔符,屬于一次性消耗品,等他體內的陰氣祛除幹淨了就沒用了。

“不是呀?”李清風拿着石子,摸了半天,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都想用牙咬一咬。

剛才他分明看到蕭晚晚現場畫的符,關鍵是這東西看起來質地挺硬的,有點像他們經常在河邊看到的那些小石頭。

不得不說,李老師真相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石頭,怎麽蕭晚晚用手指就能在上面畫符?

這肯定是什麽很稀奇的東西,他可得收好了。

蕭晚晚自然是不可能知道李教授腦補了這麽多,還以為她從河邊撿來的石子是什麽神奇的寶貝。

如果她知道李教授在想什麽,她一定會告訴他他真的想多了。

這真的就是她和姐姐一起去河邊撿回來的,要多少……還真沒太多。

沒辦法,她大姐不讓她去太靠近河邊的地方,她的活動範圍有限,只能撿一點。

李清風握着“寶物”,猶豫了一下,才忍不住又問:“可是蕭晚晚同學,我要怎麽随身帶呀?”

這顆“寶物”看起來圓不溜秋的,上面也沒個孔,他也不方便挂起來,難道只能放在口袋裏?

“哎呀,是我忘記了!”蕭晚晚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問:“李老師,您這裏有針嘛?”

“針?”李清風懵了。

要針幹嘛?

不過雖然他心底裏覺得奇怪,還是從抽屜裏取出來一個小布包。

他們這樣的被下放下來的人裏面,他的待遇已經算是很好的了。可是他無兒無女,就孤身一人,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自己做的。

比如說吃飯問題呀,還有就是穿衣了。

他雖然不會做衣服,可是他還是可以縫個紐扣什麽的,因此他這裏還真的是有針線的。

他雖然不會做衣服,可是他還是可以縫個紐扣什麽的,因此他這裏還真的是有針線的。

李教授打開自己放針線的小布包,就見蕭晚晚從中取出一根針,然後又從他手中拿回那顆“寶物”,針對着“寶物”,直接紮了過去。

李清風:?!

他看到了什麽?

眼睜睜看着蕭晚晚用一根普通的繡花鞋紮穿了那個“寶物”,李教授呆住了。

他這是在做夢嘛?

“好啦!”蕭晚晚用針紮了孔,然後又在李教授的小布包裏挑了一根黑色的繩子,對着石頭上的孔穿了過去。

留夠長度,然後打個結,大功告成。

蕭晚晚将制作好的石頭遞給了李教授。

這個時候,李教授總算是接受了,自己這個學生雖然年紀小,可是可能是一個很厲害的“大師”了。

或許她有什麽不一樣的際遇?或許她有一個很厲害的師傅?

想到這裏,他心神一振。

雖然他只是個普通人,可是也知道這一行的行規。那些大師幫人化解災難,都是要收費的。

李教授為難了。

他被下放到這個地方,身上真心沒有多少錢。他有的,也就是一些四處求人弄回來的書罷了。

蕭晚晚看到了李教授的神情不對,心裏也多少猜到了他的為難,便笑着道:“李老師,這枚銅錢可以送我嘛?”

她指的就是之前盒子裏剩下的最後那一枚蝴蝶圖案的銅錢。

“你要這個?”李清風愣了一下。

雖然蕭晚晚說這些錢幣上的陰氣都祛除幹淨了,可是他也不打算拿去送朋友了。

畢竟他送朋友是因為他的好友生辰快到了,他是送禮,可不是送仇的。

想到這裏李教授心底裏也是一陣後怕。

如果他拿到這些五帝錢後沒遇到蕭晚晚,說不定就直接托人郵寄回京城了,如果他的好友真的收下了這份禮物,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可是蕭晚晚要這枚銅錢做什麽?

雖然心底裏有些好奇,不過李教授到底是活了半輩子的人,他也知道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行規,有些事情他不該問出口。

“這枚銅錢,便送給你吧。”

蕭晚晚點點頭,正好這個時候上課鈴聲響了起來,她急忙一把抓起那枚銅錢,然後道了聲謝謝,就急急忙忙的回教室去了。

這一節本來是數學課,可是早上小林老師沒來,所以是李教授頂上的。所以現在這一節課,就被換成了語文課,當然,是蕭國強代課的。

蕭晚晚用靈力将這枚銅錢上的陰氣祛除後,将它收進了口袋裏。

一整節課,她都有點心不在焉。

這樣的銅錢,她曾經見過。

不過那已經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她也是和現在差不多大,甚至比現在的年紀還要小一點。

那時候的蕭晚晚,還沒被師傅帶回山門,還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

那時候的蕭晚晚,也不叫這個名字。

她嘆了口氣。

那實在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那幾年她幾次差點死掉……

蕭晚晚搖搖頭,不想再去回想那段不美好的時光,只是她還沒從回憶裏掙脫出來,耳邊就響起了一個聲音。

“蕭晚晚,你搖什麽頭?這首詩你到底背了沒有?”

“詩?”什麽詩?

蕭晚晚茫然的看了蕭國強一眼,然後又看向坐在她身邊,一直偷偷拽她袖子的吳月。

什麽情況?

蕭國強正在講課本上的內容,然後他一扭頭就看到蕭晚晚在發呆。

這可把他氣壞了。

要知道,他是在那個年代出生的孩子,能讀書一直都是他最感恩的事情,因此他代課的時候絕對是不允許學生開小差的,可是這個蕭晚晚……

蕭國強本來想批評蕭晚晚的,可是轉念一想,又想起了早上小林老師的事情。再聯想到昨天晚上蕭晚晚也是跟在四嬸娘身邊一起遇到了那樣的事情,到了嘴邊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畢竟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他也不是不近人情的。

想到這裏,蕭國強輕咳一聲。

“好了,你既然不知道,就好好聽老師講課!”

蕭晚晚:???

全班同學:???

雖然都是一年級的小學生,才上了沒幾天的課,可是大家都附近村子裏面的孩子,平日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自然是知道蕭國強的。更不要說,他還是他們的校長。

蕭國強上課的時候特別嚴厲,是衆所周知的。

沒辦法,現在基本上是沒有獨生子女的,家家戶戶都最少兩個孩子。

他們雖然小,可是他們有哥哥姐姐呀!

從小沒少聽哥哥姐姐們說校長有多嚴厲,吓得他們剛才一看到進來班級裏上課的是校長,立刻就像是小鹌鹑一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誰知道原來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