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按理說,如果知道無花在這裏,水母陰姬定是會第一時間沖出來,從他們出現的時間算起,她應該馬上就會從水中升起,這個女人在原著裏獨自一人單挑戴獨行和黃魯直還有胡鐵花,借助對水的運用一招擊暈了三位沙場老将,可謂恐怖。
但就算如此,神水宮的氣,林承瑜照樣是不受的。
只見他刀如白緞,瀑布般的旋洩而開,龐大的勁道将無花周圍的少女擊飛出去,白衣美婦縱然內力化掌侵到他周身,卻也因為磅礴的內力而無法再寸近,更談不上對他造成傷害了。
好驚人的內力。
無花的臉色陡然一變,難以置信,林承瑜這樣的年紀身負的內力卻比他母親石觀音還要深厚的多。
楚留香也同樣震驚的半個身子都探出水面了。
“既然你們不願意為我通傳,那我也只好自己找了。 ”林承瑜笑道:“只是俗禮不可廢,這拜貼我還是要送一下的。”
說着,他忽然轉身抓住了無花,之後,無花便動彈不得的被他朝湖水扔去。
楚留香在湖底摸了摸鼻子,看來他擔憂林承瑜是完全沒有必要,也是,對方十二歲就能硬撼薛衣人,水母陰姬對他而言,或許并不算威脅,起碼保命有餘,他相信林承瑜不是盲目自大之人,便放下心來,一個鯉魚打滾朝無花游去,在湖水泛起水花同時,湍急的水流忽然沖天而起,一道水柱送出了一個樣貌威嚴,身材高大的女子,她盤腿坐在水柱上,目光鎖定了林承瑜,她沉聲道:“無花在何處?”
“拜貼已經送到宮主閨房了,但是想要去取,還得勝過我!”林承瑜握着大關刀,目露戰意,他自小癡武,十二歲挑戰薛衣人,此時面對水母陰姬凜然不懼,只有無窮的戰意。
水母陰姬冰冷道:“你認為你能擋住我幾招?”
林承瑜大笑道:“那可得試試看才知道了!”他的食指撫摸過大關刀的刀柄,刀柄上的花紋是他親自刻的,只有一個含義。
那就是,戰!
水母陰姬的武功來源于水,不拘泥于招式,她的每次進攻都好如洪水一般,帶着澎湃如潮的進攻性。
他揮舞着大關刀,和楚留香随機應變不同,林承瑜雖然也一樣反應敏捷,但在練武一途,他的道就在于勢不可擋,所以當他接連幾次砍下大關刀,卻無法對水母陰姬的勢造成突破後,他便明智的轉身,也跳進了湖裏。
在湖裏,他比能全身用毛孔呼吸的楚留香更适應湖水。
因為林承瑜所習功法,源于道家,類似于《大唐雙龍傳》中的長生訣,可以胎息反哺,氣息連綿不絕。
水母陰姬的武功本就來自水,她更不懼怕,冷笑一聲吼,沉入湖中。
原本平靜的水面被打破了,水底的戰鬥波及到了整個湖泊,水勢變幻莫測,時而形成急流,時而沖天而起形成濤浪,攝人攝魂,驚險如斯。
等楚留香抱着一位少女從兩塊巨石中游出來,也被這恐怖的急流吓了一跳,他雖水性精妙,卻也拼命掙紮才從漩渦中脫身而去。
而漩渦也弱了下來,楚留香定神一看,只見被林承瑜用大關刀纏鬥着無法脫身的水母陰姬,已然快要氣息竭盡,窒息而死了。
林承瑜最終沒有殺死她,而是在水母陰姬暈厥後,也抱着她上岸。
少年英才,江山輩有才人出。
楚留香不由微笑,論家世,無争山莊獨步武林,論相貌,林承瑜俊俏灑脫,而論心性,他也光明磊落,不做落井下石之事。
很顯然,林承瑜對水母陰姬的留手讓楚留香刮目相看。
一個抱着婀娜少女,一個抱着威武少婦,林承瑜看着楚留香撇撇嘴,“香帥到是好不自在,軟玉在懷。”
楚留香只有苦笑,不斷的摸着鼻子,在少年面前,這種風流事似乎變得有些尴尬,他解釋道:“她說她知道司徒靜孩子的下落,所以我才帶她過來,我們本是有求而來,沒想到會鬧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不遠處,宮南燕忽然倏地從湖心飛掠到湖岸上,她面罩秋霜,聲音狠歷道:“放開宮主,否則我就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楚留香:“……”
一想到這些女人都是水母陰姬的後宮,他就有些不自在。
林承瑜從善如流的放開水母陰姬,笑道:“這不是剛才咱們在谷外見到的那個男人嗎?怎麽穿女裝混到這裏來了?”
他沖楚留香試了個眼色。
楚留香立刻會意的接話,道:“你認錯了,她并不是雄娘子,她叫宮南燕,的确是這神水宮裏的弟子沒有錯。”
他也放開了懷裏的少女,并對她溫柔安撫的笑了笑,少女臉一紅,朝後縮了縮,蹲到水母陰姬旁邊将她扶起來。
“真的?可是長得實在一模一樣。”林承瑜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宮南燕臉色一變,怒道:“別把我同他相提并論!”
“……南燕,咳咳!”水母陰姬醒過來,臉色莫名的看向宮南燕,站起身來,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對林承瑜和楚留香的,“你們到我神水宮來,究竟為了什麽?”
林承瑜只是借助氣息的優勢,在水母陰姬昏厥後便沒有乘勝追擊,所以她沒有任何內傷,很容易調節過來。
楚留香苦笑道:“我們是為了司徒靜的孩子而來。”他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林承瑜,才道:“我的這位朋友有幸見過她,得知她希望自己的孩子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還真有個孩子?
水母陰姬在聽到這一句,卻好似被電擊一般,渾身抖了一下後,臉色灰白了些許,“神水宮一向不許男子進入,但……既是小靜的遺願,你們且跟我來吧。”
宮南燕咬唇,幽怨的看着她。
楚留香:“……”
知道內情和不知道內情的感受區別還是很大的。
林承瑜面色如常,甚至還有心情溝通,指着湖水道:“宮主選的地方好生玄妙脫俗,說是世間第一仙境,也是當副其名了。”
他很會說話,水母陰姬臉色好了些。
可是,在水母陰姬幹淨的房間裏,沒有任何人存在。
“無花……無花呢?”
林承瑜反應過來,皺眉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也是臉色一變,連忙解釋道:“他沒有內力,所以我留他在這裏。”他左右看了一圈,沉重道:“這裏只有巨石那裏的出口,他肯定還在此處!”
在楚留香去打開水母陰姬的衣櫃前,林承瑜道:“恐怕你并不知道水母陰姬的房間裏,有一條同往所有宮內弟子的暗道。”
水母陰姬恢複了威嚴和高高在上的氣勢,冷漠道:“這件事你也知道?既如此,我便不能放你離開這裏。”
原本和緩的氣氛忽然變得再次凝滞起來。
楚留香也放下去推開衣櫃的手,暗暗戒備起來,他是哭笑不得,沒想到水母陰姬是如此喜怒不定,也是如此高傲清貴。
“宮主真想留下我不成?”林承瑜笑顏不變,只不卑不亢道:“我雖也知道天下能遵守秘密的只有死人,可是……”他還在心裏思索着下文,按理說,雄娘子的死訊只有楚留香和宮南燕知道。
楚留香好似心有靈犀一般都截斷了他的話,高聲道:“難道宮主不想知道雄娘子的下落?”
水母陰姬的臉色微微一變,她看向楚留香,果然忍不住問道:“他在哪裏?”
宮南燕就在她身後,臉色蒼白,攥緊了手。
林承瑜看了眼楚留香,他果然以雄娘子的下落為條件,希望水母陰姬能放了他們,只是水母陰姬斷然不會答應的,神水宮這樣的超然聖地,不允許有這樣的破綻存在。
除非,她心死,不再追求這樣的地位。
水母陰姬自然不會答應楚留香,但當楚留香流露出一絲雄娘子遭遇不測的意味後,她就有些動搖了。
宮南燕更加動搖,忍不住叫道:“你不用問了!我殺了他!是我殺了他!他再也不能左右你,出現在你面前了!”
水母陰姬身形一震,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了,她蒼老了許多,她轉過頭去看向宮南燕,沙啞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告訴過你……”
“你說我為什麽這麽做!”宮南燕冷笑。
她訴說着對水母陰姬的愛意,對雄娘子的妒恨,她更生動又形象的講述那天晚上和雄娘子春風一度的整個過程,講述着那雙沾滿血色,擊入對方心髒的手掌。
楚留香嘆息,在他心裏對這樣的故事有一番感觸,但如果他能聽到林承瑜的心聲,他便會找到一句非常切合的話來描述。
如果愛,請深愛,變态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