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忠勇公府的郁悶行程

董鄂氏近來百事繁忙,幸而善保兄弟是個省心的,饒是這樣,家裏要整理的事務也是千番頭緒以待整理,銀子更是如流水般花出去。

斜倚着軟枕,董鄂氏盤坐在燒得暖哄哄的炕上翻着帳本子對帳。

鄭嬷嬷輕手輕腳的捧了碗燕窩羹進來,笑道,“太太先歇歇吧,這幾日勞神得厲害。奴婢親自去小廚房做的,且喝幾口再忙。”

董鄂氏伸手示意,“嬷嬷坐吧。”疲倦的捏了捏眉心。

鄭嬷嬷站在董鄂氏身後不輕不重的給董鄂氏揉捏着肩膀,嘆道,“這京城什麽都貴,物價高得離譜。我看這裏一個月倒比咱們在江西兩三個月的花銷了。”

董鄂氏端起青花瓷碗,捏着銀匙慢慢攪着,笑道,“天子腳下,難免的。”

“太太,我聽說,”左右瞧着無人,鄭嬷嬷伏在董鄂氏耳際悄聲道,“大爺手裏捏着五個莊子呢。”

“嬷嬷!”董鄂氏不悅的皺眉。

鄭嬷嬷是董鄂氏的奶娘,自恃身份,繼續說道,“是奴婢跟紅雁那丫頭打聽出來的,奴婢一心為太太着想,現在不比以前啊,添了這些人口,光每天的嚼用得多少呢。家裏以往置辦的莊子鋪子都遠在江西,因要回來,也都出手了。太太,這坐吃山空也不是個長法兒呢。如今大爺二爺不都是指望老爺太太嘛,太太您一片慈心……要奴婢說,二爺是個老實的,大爺肚子裏的心眼兒可不能不防,再者他一個爺們兒,難道也知道打理莊子?如今既是老爺太太當家,這也沒分家,也沒他一個小爺攥着産業,幹吃叔叔嬸嬸的理兒呢。”

鄭嬷嬷越說越不像,董鄂氏将碗重重的放到桌上,擰眉斥道,“禁聲。”嗔奶娘一眼,董鄂氏還是給她留了幾分顏面,低聲道,“嬷嬷說得是哪裏話,那是老爺嫡親的侄兒,我的表外甥,這話虧不虧心哪。如今大哥表姐都過逝了,善保福保理應跟着叔叔嬸嬸過。再說當年,是我跟老爺對不住大哥表姐……嬷嬷真是越發不醒事了,叫老爺聽到你這些話,大家的臉面就別要了!還有善保那孩子,對老爺和我,孝順恭敬,對雪丫佳保,也是兄友弟恭。還有什麽好挑的,嬷嬷別是因為善保頭一天折了你的面子,就……說出這些不堪的話來。”

鄭嬷嬷滿心委屈,捏着帕子一抹老淚,哽咽道,“我的太太喲,老奴這顆心還不是一心為了主子……”

“好了,嬷嬷也累了,下去休息吧。”董鄂氏揮了揮手,鄭嬷嬷帕子捂了臉,一抽一抽的哽咽退下,董鄂氏也沒了喝燕窩的心思。

大丫環飛燕挑簾子進屋,揉藍衫子杏黃裙,腳踩淺杏色繡碧蓮的繡鞋,走路無一絲聲響,輕聲問,“太太,這手爐再添幾塊兒炭吧。”

飛燕拿走琺琅描金的小銅手爐,董鄂氏淡淡地嘆口氣。

善保每日除了念書,便是被君保逼懇着練騎射,偶爾福康安也會過來,時不時差人給善保送東西。

董鄂氏端坐在右上首,聽小喜子回禀,“這是宮裏賞下的柑桔,我家三爺說,這東西原本尋常,只是在冬天倒成了稀罕物,差奴才送來給府上老爺太太小爺格格們嘗個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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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你家三爺想着了。”名義上是送給府上的,實際上倒是沖着善保來的,董鄂氏笑着打賞了小喜子,倒有些發愁了,晚飯時跟善保說了福康安送東西的事,“善保,我想着,人家福康安來咱家就沒空過手。不如你什麽時候過去道聲謝,我備些東西,就當還禮了。”

善保捏着一雙紅木包銀的筷子,長睫一閃,看向董鄂氏,笑道,“我早跟福康安說了,不準他帶東西。他這人,別人的話都是過耳風,再也聽不進的。沒事,嬸嬸,我心裏有數,不用回禮。”

“沒這個道理。”君保訓道,“咱家難道是不懂禮數占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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