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鼎悅相遇
作者有話要說: 說什麽呀?反正段嘉銘起了心思了。
“你怎麽這副表情?誰惹到你啦。”秦家彥不安地開動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心頭涼撥涼撥的。
“沒什麽,我只是想問問你,前晚上怎麽不是你送我的。”妘端優雅地撥弄着眼前的美食,沒什麽胃口。
“這事兒啊,還不是我那邊有事,急着找我,非要我去。”定定心,“所以我很好心拜托老板送你,反正他有司機。”
“那你的意思是當晚是段總送我回去的。”心裏有了譜,看來只是巧合,可為什麽她會那麽主動呢?就像是被人下了藥。
“沒錯兒,昨天我還問了老板,他說你酒喝多了,準了你一天的假,對你挺不錯的。”話裏有些揶揄的意思,看不出來,老板還挺關心人的。
“這樣的話,我的疑惑也解開了。”昨天起來頭疼死了。依照秦家彥的話說來,問題出在酒上,酒後亂性的可能性最大,而糾結的是,醉酒的人會變得開放主動嗎?真是想不到,自己還會這麽膽大地勾引男人,雖然上大學的時候二爺和毛毛們總說她是悶騷女。
“嗯,看你那副樣子,還以為你要問什麽問題呢。”松了口氣,和這女人相處有時候比跟老板共事還可怕。
“就知道你是個女的。”冷嘲熱諷一句,習慣了。
“你,你——”指着妘端,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吧,我忍,看将來你男人怎麽收拾你!
“快吃吧。”這家店面是朋友介紹的,味道不錯,壞境也好,價格還行。
很快是周末了,汪淑茗定了周六晚去看張婷媛,所以她早早地起床,給自家老公妘柏欽打了個電話。
“喂,老妘,今天晚上我去張家看老同學,順便觀光一下,羨慕嫉妒恨吧?”得意洋洋,當初他倆為了誰能看女兒争了好久,她贏了,怎麽也要耍耍威風。
“你別得意,我在成都西街看美女,吃好的。”那邊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透着年輕。
“哼,你敢!”汪淑茗當即叫道。
“媽,你們無不無聊”妘端從廚房裏出來,聽見這語氣,就知道電話那頭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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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不跟你說了,我挑女婿去,你等着吧。”當即要挂了電話,可那邊又傳來“等一下”的吼聲,中氣十足。
“怎麽了?”拉長了語調。臉上充滿了笑意。
“我也要來上海,你眼光我不放心。”
“啪”的一聲,電話挂斷。
“媽,吃早飯了。”無語的妘端說到,這對夫妻,她的火爆爸媽呀。看來爸爸快來了。
“不行,他不能來,今晚就去張家了。我得打個電話才成。”汪淑茗卻自言自語道,大不了就說是看朋友。老頭兒身體雖好,可坐不得飛機。尋思着去了陽臺。
“快點啊。”妘端搖搖頭,坐在餐桌邊等着,又站起來,她得去看看,老爸不能來,就說是媽看朋友而已,再說了,張家的兒子和她不熟,沒想那麽遠。
坐出租車去的,還帶着禮物。當出租車停在別墅區入口處,妘端算是明白了,媽這位朋友不簡單。
門口停了兩輛轎車,車外有幾個人,遠遠見到出租車裏下來兩人,那幾人中有一個婦人迎了上來,入口處的保安看得到顏色,為她們開了門。
汪淑茗往前走着,妘端提着禮物和特産跟在後面。
“淑茗,”那婦人走近喚道。身後随着一個身着休閑服的年輕男人,在後頭跟着服飾顏色款式一樣的三人。
“婷媛,”二人走近,臉上都是光彩,幾十年裏相互聯系着,卻沒有真正見一次面,如今見了,都有些激動。
手握在一起,他們倆從高中到大學的同學,親厚非常,情誼極深,青春年歲到四五十的婦人,兒女都大了,闊別多年,相見之時話十分多,卻不知從何說起。
“媽,你和張姨要來個深情相擁嗎?”妘端看不過了,有什麽話能待會兒再說麽?
“臭丫頭,你能不能給點時間?”汪淑茗笑罵道。
“也是,我們回屋裏再說,我和你媽媽幾十年不見,有好多話說。”張婷媛老早注意到妘端了,此時也笑道。
“張姨真年輕,”妘端笑笑,真心誇獎,保養得不錯。
“嘴甜,那我們先上車,”張婷媛于是轉身,“張叔,我們上車。”
“好的,”微微颔首,張叔笑道。
“禮物禮物!張叔,等等我。”妘端連忙跟上去,不想再提着。
“你這孩子,這點東西都偷懶。”汪淑茗輕斥,懶丫頭!目光看了一眼身旁老友,見她笑開,看來沒有關系。
“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兒子,齊棟。”張婷媛拉過兒子說到。
“小夥子真不錯,”汪淑茗眼前一亮,看了那麽多男孩,眼前這個真的不錯,要是配妘端,一定得和婷媛說說。
“汪阿姨好,”齊棟彬彬有禮,溫和謙遜。媽朋友的女兒,很有意思。
一行人上車,張叔和另外兩人坐上了前一輛,而他們坐進了後一輛,看着自己媽和朋友那個親熱勁兒,心中感嘆。身邊坐着齊棟,沒錯,齊氏的少爺,和段嘉銘一個級別的,只不過齊棟聲譽可比段嘉銘好了太多——不花心,能力強,相貌好,家世好,脾氣也好,謙謙君子。兩相對比下,更多女人喜歡齊棟吧。
耳邊是兩個大人輕聲細語的交談,不想說話,于是轉頭去看車外的風景,優美怡人的綠化,精致奢華的別墅,風格各異,看得人眼花缭亂。不過,又怎麽樣呢?她是要回四川的人,想法是在千口嶺上修棟房子——用黃泥堆和青磚做牆,土窯燒瓦,松柏木做梁,修成雅致清幽的模樣,不要江南水鄉的秀氣,也不要故宮式的雄偉,但一定要不俗氣,隐在大片大片的青山綠水之中,推開門是艾葉青石随意鋪成的小路,栽上四處搜尋來的花木,屋牆邊栽着爬山虎,再是叢叢紅豔的山野杜鵑,點綴一些嬌小的黃蘭花,要用野薔薇和金櫻子做牆,牆外是小菊花和各種顏色的龍爪菊,對了,還要用瓊花做門,百合為禮。然後是層層疊疊的花樹,桃樹,梨樹,杏樹,梅樹,李樹···春天賞花,夏日摘果,秋日邀友賞菊,冬日看梅觀雪。
而上海,有公寓,有格子房,有別墅,但沒有她想要的。還要多久呢,今年她二十五歲,工作順利,薪水豐厚,等她老了,到四五十歲的時候,應該就可以了吧。
“在想什麽?”齊棟看着她出神,好奇問道。
“這裏很漂亮,晚上也這麽好看。”禮貌的笑笑,見他眉眼含笑,一霎間覺得,這個男人,真不愧是齊棟。
車速中等,十幾分鐘後停下,上來了人來開車門,還有拿禮物的。妘端下車來看到自己眼前巨大的別墅,中西合璧的風格,優雅高貴,大氣低調。
“我們進去。”張婷媛笑道,牽着汪淑茗的手便進去,汪淑茗回頭看了一眼妘端和齊棟,心裏有些猶豫,這樣的家庭,适合她的女兒嗎?他們沒有門第之見,但合适兩個字,總歸是對的。
“張姨,”妘端叫住兩人,看她們有些疑惑,于是開口,“今晚我們吃什麽?我好期待啊!”眼裏的淡漠掩住,閃閃的光芒一掃平時的淡然,“我媽說我貪吃,我今天可逮住機會了。”那模樣像個孩子,嬌俏可人。
“放心,阿姨保管你的口福。”淑茗的女兒性子真,讨她喜歡。又轉身繼續往前走。
“走吧,”齊棟笑意更盛。妘端,段氏段嘉銘的秘書,以刻板盡責,能力出衆聞名于段氏,可他見到的,卻這麽不一樣,有趣,有趣。
“自然”,我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笑開,心中卻波瀾不驚。
晚飯很豐盛,天上有的,地上跑的,海裏游的,滿滿一大桌,好吧,既然給自己放出了貪吃的名聲,不好好解決眼前的食物,對不起自己啊。
“張姨,齊叔叔,我可開始啦。”和齊棟坐在一起,自動忽略,拿起筷子要動手。
“妘端,有點禮貌,有點矜持。”汪淑茗太了解自己這個孩子了,出聲說道,這丫頭在裝。
“無妨,第一次來,婷媛開心,我也高興,孩子真性情,随她去吧。”齊盛程一臉慈祥,眼中溫情看向自己的夫人。
“齊伯伯真好,不像我媽。”妘端歡快得很,這家人好。
“來,吃飯吧,”張婷媛發話了。
這頓飯卯着勁兒吃了,吃貨這形象,相信會深入人心,說實話,媽的心思,她明白,但她對此并不感興趣,如果不是她逼自己來,沒準現在自己正在哪裏相親呢。
晚飯是她吃得不亦樂乎,飯後大家坐在沙發上聊着天,歡愉的笑聲不時傳來,張婷媛和汪淑茗說着話,齊盛程則和兩個小的說這話,過問一些生活上和工作上的事兒。這不說了一會兒,妘端一轉眼就看到老媽附耳在張姨邊上說了些什麽,警鈴大起!
“齊棟,”來了來了。
“媽,”齊棟擡頭回到。
“吃完飯了,我和你汪姨要回房說說話,你陪妘端出去走走,散散步,別悶着人家。”聽着這話,妘端就看見了媽眼裏的光,還是被賣了。
“好,只是爸一個人。”齊棟應下話。
“沒事,我去看看書,最近和朋友讨論些東西。”齊盛程擺擺手笑道,老婆的心思,他懂。
“妘端,和齊棟出去走走,你吃那麽多,消化消化。”汪淑茗還是決定要試一試,齊棟這孩子,看得出來,穩重謙和,和女兒處處看看。
“好,”幹脆利落,誰怕誰!“齊棟,我們出去走走。”
“我們也回房。”張婷媛看事成了,與汪淑茗一起上樓去了。
“齊叔叔,我們待會兒就回來。”妘端也走了,齊棟走在後面。
“去吧,走遠點,這裏面可以看一看。”齊盛程眼含深意,笑容溫和,看得出來,年輕時候,也是位迷人的魅力男子。
“真是奇妙,你竟然是張姨的兒子。”走出別墅,放緩了腳步,妘端先開了口。
“你也是,聞名段氏的妘秘書竟然這麽活潑。”和她并肩而行,齊棟也感嘆道。
“那你一定不知道我還是個吃貨。”轉身和齊棟面對面相隔幾步,笑笑。
“嗯,确實。”點點頭,真是個有趣的女孩。
“好飽啊,你們家的飯菜很好吃,我都撐了。”說罷張開手舒展自己 ,不愧是上海最高檔的別墅區,空氣比商業中心的好了太多倍了,不過,比起四川老家的千口嶺還是差了太多,在那裏,山靈水秀,每一次呼吸都是享受,層層的松樹和柏樹在山風裏翻成浩瀚的波浪,自由暢快!
“喜歡這裏?”齊棟看着在路燈光下的妘端,她一臉娴靜,如此享受。
“不喜歡,但比在上海的樓房裏好。”實話實說,千口嶺啊,等我回來。
“那你喜歡哪裏?”對很多人而言,住進這裏是畢生夢想,優渥的物質,富有的財産,令人豔羨的地位,而這個妘端,會不喜歡?是他聽錯了,還是他聽到了意外?
“秘密,”齊棟的疑惑和驚奇落入她眼中,但不想告訴他自己的秘密,那是她從十四歲就一直堅持和希望的啊。
“好吧,我不多問。說說別的,我很好奇,為什麽你在段氏是那個樣子?”平心而論,這樣的妘端很新鮮,記得一年前和段氏合作一個文化發展項目時,他對那個一身灰色職業裝,說話淡漠盡責的妘秘書可是印象極深,不過那時候,是她的能力讓他欣賞。
“不該是那樣嗎?”眨眨眼,“工作是我賺錢的事兒,必須嚴肅認真啊。”真的,這份工作和自己的專業其實不對口,當初會計專業讀出來,家裏長輩找了一份在一家私人公司做出納的工作,可是想走遠一點,練練自己,于是來了上海,機緣巧合之下進了段氏,專業、文筆和口才,以及外形和态度上的優勢,讓她成了段氏老板的秘書,到現在都三年了,說實話,她攢了不少錢,在碑廟那個地方,請人修建房子不是很貴,再加上農村戶口的優勢,土地和山林她都有,而這一切,都是好好工作的回報。
“你真有趣,”齊棟笑開,汪姨的女兒很特別。
“你很有貴公子的風度,”這話是和段嘉銘比較出來的。
“謝謝誇獎,”這樣的妘端哪裏是哪個冷漠刻板的妘秘書,面貌柔和柔美,眼裏光彩燦然。
“妘秘書,”一聲男聲傳來,低沉帶磁,像那晚放縱的時耳間的底喚,不知怎的,心頭一顫。轉身看去,熟悉又陌生的臉在路燈光下俊朗非凡。
“啊?”喝了一點紅酒,臉色微酡,愣神之間,那人已經走近了。
“真巧,”段嘉銘專注地打量着她,一身白底綠紋的長裙,頭發放下,自然順垂,臉色微紅,眸光晶亮,這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妘端,不是妘秘書。看起來還不錯,身姿纖巧有致,腰姿袅娜,肌膚柔白,至少是清秀佳人了。喉頭暗滾,那夜的光景湧入腦海。
“段總,”瞬間淡漠,沒有燦然的眼光,沒有帶笑的神情,只是那麽一瞬間,她成了妘秘書,盡職盡責,刻板嚴肅。
“嘉銘,”齊棟走近兩人,笑語道,“妘端是我阿姨的女兒,今晚來我們家吃飯,我帶她出來走走。”
“是嗎?”段嘉銘這才将目光移到一邊的齊棟身上,心中極為怪異,很不舒服的感覺,他剛才見到的妘端不見了,那個巧笑嫣然的妘端沒了,而這一切,因為他的出現發生了。
“是的,段總,沒什麽事的話我和齊棟先回去了,他們在等我們,再見。”說着就拉住齊棟的手要離開。
“慢着,”段嘉銘眼見兩人離開,手和手牽着,十分紮眼。
“段總有什麽事嗎?”停下來,沒有轉身。
“下周一,出差杭州,你準備好。”鬼知道他要拿這個話來做什麽,可那兩只牽住的手,實在太叫人不爽。
“好的,我會準備好。”淡漠而公式化的回答,然後離開。
看着二人越走越遠,段嘉銘才上車,靜默着不說話,臉色十分難看。
“快到了,”轉過彎,放下齊棟的手,沒有尴尬和不自然。
“我們進去,”齊棟也不多說什麽,只是覺得她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