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們做朋友
打開自家的大門，隐隐飄來宮保雞丁的香辣味兒，好吧，媽媽正在做菜呢。
妘端走在前面，身後是段嘉銘。脫了鞋子換上自己的拖鞋，又在鞋櫃裏找出一雙男式拖鞋出來，段嘉銘穿上有點兒偏小，但總歸還行。
“齊棟，”妘端剛站起來，轉身就看到一身藍色衣服的齊棟，說實話，玉樹臨風。
“回來了，”齊棟話說得很自然，“我去叫汪姨。”說着人就朝廚房走。
“不用了，我媽正忙。”妘端說到，有點不安，她這樣就把段嘉銘帶回來，是不是有點着急過頭。
“好，你剛回來，我給你倒杯水。”溫柔體貼的齊棟啊，于是向飲水機走去。
“來，你的，還有嘉銘的。”齊棟很快，一手一杯水，分別遞給兩人。
“我不渴。”段嘉銘對先前被忽視有些不爽，但讓他更不爽的是齊棟對妘端的态度，好像他來過這裏幾百回了，熟悉到已經是半個主人。男人的獨占欲真奇怪，段嘉銘對妘端沒有感情，只有新鮮感，可看着別的男人對妘端這麽親近殷勤，他還是受不了。
“齊棟，我喝吧。”剛下飛機，我有點兒渴。好吧，她惹的事兒，段嘉銘發什麽瘋啊，齊棟這麽禮貌。接過齊棟另一杯伸出的水，緩解尴尬。
段嘉銘盯了她一眼，似乎很不滿，自顧自地走到沙發坐下，那樣子，要多拽有多拽。
“齊棟，你們聊，我回房換身衣服幫我媽。”想了想，段嘉銘八成是煩了獨占欲的毛病了，越理他越來勁，齊棟好說，謙和有禮，應該不會和段嘉銘計較，還是去幫媽媽吧，她又聞到麻婆豆腐的味道了。
“嗯。我媽就是湊熱鬧的，幫不上什麽忙。”齊棟笑道，都說好吃的人一定擅長做菜，妘端的廚藝應該還不錯。
“那我去啦，”妘端想到張姨站在一邊幹瞪眼的樣子，覺得自己還是快點得好。“齊棟，他就那脾氣，你人好，別放心上。”小聲說到，然後回了房。
齊棟聞言眼裏一絲光芒閃過，面上卻笑道，“我只計較你今天做的菜。”心中尋思，這時候妘端把段嘉銘帶回來，恐怕媽和姨汪的打算是沒戲了，自己倒沒什麽，只是覺得妘端有趣，這兩天聽汪姨說了很多她的事兒，有點兒想了解這個女孩，談不上別的。要是妘端和段嘉銘的關系是那樣的，他倒有點擔心妘端的未來。
“那你等着吧。”妘端笑開，于是回房。
兩人之間氣壓很低，妘端換了一身家居服出來瞟了一眼客廳的狀況，沒什麽發生，就鑽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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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棟站在陽臺邊上，見着了花盆裏已經亭亭曼立的植株，認不出來是什麽花草，不過倒有點像百合，只是葉子更細長些。
段嘉銘看着他，心裏很不滿意，又有些得意。他們兩在上海乃至任何一個地方都是翹楚，實力相當，女人投懷送抱是家常便飯，但妘端為了拒絕齊棟選擇了他。
“齊棟，你應該猜到她的意思了。”段嘉銘站起來，走近陽臺。
“你說妘端？”齊棟看見那植株頂部長了淡綠的花苞，半個大拇指大小，随意道。
“她選擇了我，”段嘉銘也看到那株花盆裏的植物了，不正是那晚她送給自己的花嗎？當時還有莖葉，和眼前的一模一樣。
“那又如何？最多兩個月你就會和她分手。”前車之鑒太多，段嘉銘最多對妘端是覺得新鮮。
“她永遠不會選擇你。”那句“齊家這個頂級豪門我高攀不起”出現在耳邊，就是因為那個女人這句話，他占了優勢——雖然段家也是她高攀不起的，但妘端太了解他的脾性，料定了最多兩個月自己會膩，所以她才找上自己吧。驚覺她的心思如此細密，利用他的性格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他是該說她太聰明，還是太清醒，亦或是太無情。
“這不是你需要關心的。”齊棟不甚在意，對妘端，做朋友就很不錯了。
“我并不關心這個。”野百合的潔白馥郁和昨夜她含羞帶怯的臉重疊，段嘉銘瞥見那株百合的花苞，在他沒有膩掉之前，相信會從妘端身上獲得無數的驚喜極樂，但自己總會膩掉的，一個又一個，萬花叢中過，與她，是意外，是巧合。
最後一道菜出鍋，裝盤。
“好啦，媽、張姨，我們上菜吧。”妘端将鍋子放回氣竈上，用巾子擦了擦手。
“好，我們上菜，吃飯。”汪淑茗解下圍裙，一臉笑意。
“那端菜吧。”張婷媛雖呆在廚房裏，實際上全程只是幹看着，偶爾幫幫忙拿點東西什麽的，現在倒是能幫上真正的忙了。
“我來盛飯。”妘端說到，臨時多添了段嘉銘，媽來的話會少舀一碗。
“你是？”汪淑茗看着這個一身黑色西服的年輕人，妘端還帶了個人來嗎？
“您好，伯母。”我是段嘉銘。收起剛才的張狂放肆，此時的段嘉銘顯得很有禮貌。
“段—嘉—銘，”汪淑茗念着他名字，妘端從來沒提過啊。不過，這年輕人看起來還不錯，不比齊棟差。“你好，段老板，歡迎來我家吃頓便飯。”那丫頭在搞什麽？這時候把自己老板帶來。汪淑茗心裏納悶，可禮貌總是要有的。
“嘉銘，”張婷媛也看到了來人，喚道。
“張伯母，”段嘉銘禮儀周全，第一次來這裏，沒想到遇上您和齊棟。裝得跟真的似的，段嘉銘臉上笑到。
“我們來妘端這裏吃頓飯，也沒想到會遇見你，不過既然來了，大家就當聚聚吧。淑茗，這是妘端的老板，很不錯的年輕人。”不吝誇獎，心裏有了計較，張婷媛拉着老友介紹。這時候出現在這裏，未免太巧了，難不成妘端和段家這孩子有什麽關系？可看淑茗的反應，她完全不認識段嘉銘，而且似乎連名字都沒聽過。
“米飯來啦！媽，廚房還有菜要端呢。”妘端出來了，看着餐桌前幾個人，話先出口。将兩碗米飯放在桌上，又才說話，“段總是我邀來的，我想今天家裏人多，我媽一定會做很多好吃的，所以讓他來吃頓飯。”媽和張姨的表情她看在眼裏。一個疑惑，一個不解；再看看段嘉銘和齊棟，一個理所當然，一個笑意溫和。可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來了，”汪淑茗回答到。“你跟我進來，”拉着妘端進了廚房。這丫頭事先也不說一聲，多了個外人，還怎麽好說事。
“你怎麽把你老板請來了。”進了廚房，汪淑茗壓低了聲音問道。
“他不能來嗎？”妘端端起兩盤菜，說到。
“你也不看看時候，”汪淑茗有些氣了，端起一盤青菜往外走。
妘端不說話，心裏想正是時候呢。
這頓飯吃得很怪，大家沒多少交流，氣氛反而是齊棟在帶動，妘端努力應和，段嘉銘自顧自地用飯，張汪兩人不時交換眼色。吃完收妘端和媽媽拾了碗筷，其他三人坐在客廳沙發上閑聊。妘端在廚房裏洗切了些水果，端到客廳，就見自己的媽媽和張姨坐一塊，齊棟和段嘉銘坐得近些交談着，氣氛說不出來的怪異。
“妘端出品的什錦水果，保質保量。”将果盤放在茶幾上，取出牙簽紮在水果塊上，妘端的話顯得十分活潑。
“妘端，你過來坐下。”張婷媛叫她。
“阿姨，”裝乖，走過去在她身邊坐好。來了，恐怕是要拷問了。
“嘉銘，妘端是你的秘書，”張婷媛拉住妘端的手，頭看向段嘉銘，說到。“我不瞞你，今天和齊棟來這裏是有些私事。”臉上笑意融融。
“阿姨，正好我也是有些私事來這裏的。所以，你們繼續，我等着。”段嘉銘坐得穩穩當當，面不改色，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想法。
“也好，那我先說了。”張婷媛看了看汪淑茗，又看了看自家兒子，最後目光落到雲端身上。
“媽，我們今天來看看汪姨和妘端就行了，還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哪知齊棟說話了，走到妘端身邊，“妘端，我有點事和你說說。”就拉住她起身。
“你這孩子，”張婷媛見狀只覺得事情越來越怪了。
“齊棟，”妘端自然跟着他走了，機會呀。可她不知道坐着的段嘉銘臉色有多好！
“你這裏真不錯。”齊棟拉着人到了陽臺，放了手。
“一般般。”妘端哪有心思聽他說這些，齊棟身為齊家的接班人，眼力判斷必然不一般，就算他溫文爾雅，是個謙謙公子，可這掩蓋不了他和段嘉銘身上一樣的特性。
“妘端，你很聰明，早就知道了她們的想法了吧。”齊棟臉上的笑容像三月春風，叫人覺得舒服。
“那你怎麽想的？”不答反問，好你個齊棟，早知道了也不表個态。
“我不排斥，你呢？”齊棟看着樓外，十分平靜。
“我想和你做朋友，”妘端坦誠到，她還是挺喜歡齊棟的性格的，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齊棟，或許她會很樂意答應媽媽和張姨的想法。
“妘端，你真有趣。”齊棟轉頭看她的眼睛，“我也是，很高興做你的朋友。”
“謝謝！”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心頭稍松，齊棟要是拒絕了她，那他們就是統一戰線的人了。
“不過，你自己好像快引火燒身了。”調過頭看向段嘉銘，意味深長。妘端，你的選擇有些讓我費解。雖然知道她把段嘉銘帶回來的目的所在，但這樣做，付出的代價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沒事，我屬水的，專門克火。”她卻不那麽在意，段嘉銘總比媽媽好解決。齊棟，那你要和張姨解釋明白，我不方便說。
“行，就說我不中意你。”齊棟玩笑道，心裏想着，是誰拒絕了誰呢？話雖是他先說，可妘端的行動可是在他之前。
“好，你這麽優秀，拒絕我很正常。”她可不在意這些，只要媽媽從此打消她把自己推給齊棟的念頭就行了。
“那我們回去，就等着挨批評吧。”齊棟說到，眼底流過一絲溫柔。
三人看着他們兩回來，臉上帶了笑意，汪淑茗和張婷媛相視一眼，想着該不是成了吧。段嘉銘抿着嘴不說話，心想你還真是随性，他拉你你就跟着走了，我這個男朋友又在哪裏？
“妘端，”段嘉銘叫她，語氣有些含怒。
“段總，”妘端本想跟媽媽說話的，卻被段嘉銘一聲打亂，只好答應。這才發現他神情有些不同，好像誰得罪了他一樣。
“媽，汪姨，我和妘端性格很合，我們兩成為朋友了，和你們一樣。”齊棟不去理會她那邊的狀況，自己開口說道。
“你”張婷媛懷疑自己聽錯了沒有，看看自己兒子又看看妘端。
“妘端——”汪淑茗聽這話也急了，齊棟這麽可靠，這丫頭怎麽回事？
“媽，我們兩覺得做朋友挺好的。”段嘉銘鬧什麽脾氣啊，媽這邊還沒完呢。不去理會他的眼神，忙應和齊棟。
“汪姨，妘端挺好的，只是我們兩覺得還是做朋友好，”齊棟頓了頓，決心下一劑猛藥，“她和我說了，她有男朋友了，只是瞞着沒讓您知道，怕您不答應。”這下，段嘉銘也被拖進來了。
“什麽？”汪淑茗驚叫道，什麽時候的事兒？“你這丫頭不是存心整你媽和阿姨嗎 ？”
“這個，”妘端讷讷，齊棟這謊扯得也太突然了，她自己都還沒說這話呢。
“算了，淑茗。”張婷媛開口，這孩子藏得太好，我們都被她騙過了。她猜了個大概，不出意外，段家那孩子和妘端關系不一般。
“我——”好吧，雖然很抱歉，但她并不後悔。“張阿姨，齊棟很優秀，但我不得不拒絕。”齊棟不是她心裏理想的人選，任何機會都不能給，不然只會牽扯更多麻煩。
段嘉銘站起來，攬住她的腰，無言宣告了一切。
“看吧，妘端的男朋友是他。”齊棟笑笑，這算不算是成人之美。
“這——”汪淑茗看着自己女兒和那個年輕人站在一起，親密的姿态無疑是真的了。
“伯母，妘端選擇了我。”段嘉銘的神色稍霁，摟住妘端的腰肢，心裏有種奇特的感覺，她是他的人。
“媽，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是該走了，齊棟說到。
“嗯，淑茗你送送我們，我有些話要和你說。”原本是打算四個人吃完飯後小的獨處，她們倆聊聊天，但現在是不可能了。
“好吧，我送你們。”汪淑茗心裏嘆了口氣，她的希望落空了，婷媛只怕也有些失望。
妘端想說自己也去，可段嘉銘扯住她，“你留下來陪我。”一句話，讓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妘端，以後來我們家玩，阿姨歡迎你。”張婷媛走前說到，她能理解那孩子，換了要是自己有女兒喜歡上段家那孩子，恐怕自己也會是被瞞得嚴嚴實實的，畢竟段嘉銘的事，她也聽說過。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