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歸隐的歸隐吃肉的吃肉

安承宜已被蔣儀放出了大牢。

雖然回府已好些時日了,他的情緒卻一直有些低落。要說他長這麽大,極少有情緒低落的時候。哪怕當年在逃亡的路上,他的情緒也沒低落太久。而且在隆州過苦日子的時候,因有曾玫的相伴,他覺得那段時光簡直算得上是最幸福的回憶。

沒想到回到明羅城後,糟糕狀況卻接連不斷,先是曾玫突然被劫,然後他又被蔣儀莫名其妙地抓進大牢。害得他以為蔣儀要生生将他與曾玫拆散才肯罷休。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盼到蔣儀與曾敏成親了,他總算稍稍放心,沒想到他們成親才過三日,竟然和離了,

這一來,他又開始擔憂起來,蔣儀這個人成了他的心病。

細想起來,他又覺得自己實在是窩囊,連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的能力都沒有,那他還稱什麽大男人?

雖然曾致一直信任他,會護着他和曾玫,不讓蔣儀亂來。但他不敢肯定,若曾致知道他暗地裏派人尋找安國的親族,曾致是否還能對他一往如故的信任?

他之所以尋找前朝安國的親族,特別是他幾位哥哥家的孩子,是因為他惦念着安姓一族的親情。 如今他返回了明羅城,總不能置親他們而不顧吧,況且那些曾經都是與他最親近之人。

不為別的,他只是不想讓曾經的親人淪落得太慘,若能給他們一席安寧處所,他們能平穩地一代一代延續下去就行了。

實際上,他自己心裏也擔心安姓親族回來後,會有異心。只是他們現在無權無兵,鬧不出什麽大事來。

他憂心的是,若曾致知道這些會怎麽想?會不會認為他蓄意複辟?

這時,他坐在桌前,手裏揮舞着筆墨,畫着一幅閑适淡雅的山水畫,卻沒有平日畫得那麽意境淡遠。

咯吱!曾玫推門而入。

安承宜一見到曾玫,心中的憂愁便丢了一大半,“玫兒,你剛才去哪了,是從二妹那裏回來麽?”

“嗯,二妹已命人去隆州接她的一雙兒女了,還說要将孩子他爹也接來。我覺得這是二妹這些年來做得最讓我刮目相看的一件事了。”

曾玫立在他身邊,看了看他作的畫,發現與往日的風韻不太相同,便知道他心裏的那塊憂思仍然未去掉。

“那些親族最近沒想鬧事吧?”曾玫也頗為此事擔心。

“暫時不會。我現在擔心的是已經和離的蔣儀!”

安承宜一手攬過曾玫的腰,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厮磨着她的耳鬓,沉吟道:“玫兒,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窩囊,連自己的愛妻都保護不了?”

曾玫将腦袋斜靠在他的肩頭上,嘟嘴說道:“才不是呢!以前見你整日沒個正形我都習慣了,你今日突然作如此深情之語,我還真有點适應不了。”

“是麽?其實,我是聽二妹與蔣儀和離了,有些擔心他哪一日又做出什麽舉動,把你給劫走了……”安承宜緊摟着她的柔軟身軀,生怕她跑了似的。

“你放心,蔣儀不會再出什麽幺蛾子了。聽說二妹與他和離後,他這幾日一直關在房裏,也不去上朝,可能是在痛定思痛,知心悔改吧。”曾玫對蔣儀還是比較了解的,知道他不是那種一而再、再而三強人所難之人。

安承宜心裏卻仍然不痛快,“我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女人竟然要取決于別人的舉動,你不會覺得我是窩囊廢,一無是處麽?”

“怎麽會?你今日怎麽變得這麽婆媽了?你要知道,你可是我最佩服與敬仰之人。若別人有你以前那般尊貴身份,如今哪能像你這般安份當個驸馬的。陵國剛立,若複辟安國,仍然會有很多人跟随,可是你不但不圖謀這些,而且還那麽處處為皇上着想。你在我心裏是最胸懷若谷之人,你可不能妄自菲薄!”

安承宜聽曾玫這一番誇贊,他頓時恢複了平時的神采,湊過來咬着她的唇,說:“還是我的玫兒最懂我。”

“嗯……你輕點,咬得我疼。”曾玫抿了抿嘴上被他咬到的地方,嬌道,“才說你變了,立馬就恢複原形了。”

“那是,只要你在我的懷裏飛不走,我當然就有精神了!”安承宜說着又要來咬她。

曾玫偏過臉直躲着他,笑問:“你真的這麽怕失去我?”

“當然了,沒有你,我不能活!”安承宜捧住她的臉,讓她躲不掉,然後狠狠地壓上她的唇。

兩人激吻一陣,曾玫趁他喘氣之時,好不容易才得了機會冒出一句話來,“你就會嘴上說的好聽,誰知道呀!”

“不知道?那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一下,我不僅會嘴上功夫,還會……”安承宜壞笑地抱起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往卧房走。

“哎呀,你快放我下來!”曾玫不停地掙紮着,“大白日的你要幹嘛?”

“你說呢!”安承宜抱着曾玫已來到卧房門口。

“我怎麽喜歡上了你這個登徒子……”曾玫這句話說得有些氣若游絲,因為安承宜又堵上了她的嘴。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

“公主,尚書大人來了,他沒進府,只站在大門外,他讓小的來請您,說要與您說幾句話。”門外響起家丁的聲音。

安承宜與曾玫立馬分開,怔住了。

半晌,安承宜将曾玫放了下來,為難地說:“他……想跟你說什麽?”他可不願意曾玫與蔣儀多說一句話的。

曾玫其實更怕面對蔣儀,便朝外對家丁說:“你去回尚書大人,說我與他沒什麽好說的,叫他趕緊回去吧。”

家丁急步走遠了。

安承宜與曾玫會心一笑,他又抱起她往卧房裏走,将曾玫放在床上,才解開她的領口,家丁又來了,在門口禀道:“公主,尚書大人不肯走,他說要與您見最後一面,還說希望您能承他一次情,僅這最後一面而已,以後絕對不會再來打擾。”

最後一面?曾玫與安承宜面面相觑,不知道這蔣儀到底是怎麽回事。

安承宜雖然極不情願,但想到既然是最後一次,不如就此了結,便說:“要不……你就去見他一面吧,他既然說是最後一面,應該不會騙人的。”

曾玫想想也是,不去見,蔣儀就會沒完沒了。想來他也是說話算話之人,不可能打诳語。

她踮起腳來,親親碰了一下他的唇,出去了。

曾玫來到府門外,果然見蔣儀一人立在門邊上,手裏還牽着一匹馬。他沒有穿官服,而是着一身月白素色長袍。

他這身素淨裝扮讓曾玫感到有些奇怪,而他那淡然靜谥的神情則更讓曾玫琢磨不透。

蔣儀見曾玫出來了,他便走近了些,輕揚嘴角,微微笑着說:“玫兒,我還以為你不願見我最後一面了。”

曾玫被他這般親昵的喚着有些別扭,也懶得讓他改口,只道:“你……這是要出遠門麽?”

“對,出遠門,而且再也不回來了。我已經給皇上遞了請辭的折子,打算歸隐祖籍,今日就要起程了。”

曾玫見他如此釋然,倒是吃驚不小。一個立過赫赫戰功之人竟然自願請辭,應只有胸襟氣度皆非平常人才能做到吧。

蔣儀見曾玫只是給了他一個贊許的微笑,并沒有答話,問:“你不想知道我為何要歸隐祖籍麽?”

其實曾玫并不想知道過多,既然他都這樣問了,她便随口問道:“為何?”

“自我處在首輔之位時,蔣家的不少族人都已聯絡到我,并慫恿我暗地掌握朝政大權。後來,我被皇上降職時,他們又勸我密謀叛變。我實在怕他們惹出是非,所以要帶着他們一起回祖籍。”他頓了頓,突然幽望着曾玫,“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其實……我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會無止盡地破壞你與安承宜,會……”

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釋然一笑,“你放心,這些都不會了,今日我就會離開明羅城,永遠不會再回來。”

曾玫見他突然想得這麽開,而且不想為朝庭惹一絲麻煩,此時對他倒心生幾分敬佩。

此時的安承宜在房裏如坐針氈,心煩意亂地很,他又起了身、背着手,在房裏急踱着步,轉來轉去,腦袋都發暈了。

這個蔣儀到底要跟玫兒說什麽?他說是見最後一面,到底是什麽意思?

安承宜急切地想知道,可又不能跟着曾玫後面去聽他們之間的談話。

他只好一人在這裏幹着急。

突然,他暗自一驚,蔣儀不會趁此機會把曾玫劫走,然後帶她遠走高飛吧?

想到這,他倒吸了一口氣,吓得一身冷汗,轉身狂奔出門!

再一路狂奔到府外,在院子裏幹活的下人們見安承宜這般疾奔,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吓得都怔愣地任由眼前一陣疾風而過。

當他跑出府外,見曾玫還好好地立在那兒,他總算放下了心,手撐着鐵門,直喘氣。

曾玫見他突然跑出來了,還氣喘籲籲的模樣,頓時就樂了。她走過來小聲地問:“你這是怎麽了,幹嘛跑得這麽急?”

安承宜邊喘氣邊附在曾玫的耳邊,小聲說:“我怕他把你劫走,然後帶你遠走高飛,那我豈不是再也找不着你了!”

曾玫聽了掩嘴直笑,小聲答道:“瞧你,想哪兒去了。人家只是來與我辭別。”

“咳咳……!”蔣儀幹咳兩聲,他若不幹擾一下,這兩個人完全視他不存在啊。

曾玫見蔣儀故意幹咳,不禁臉紅,她拉着安承宜來到蔣儀面前,道:“承宜,蔣公子已辭去尚書之職,要帶着親族歸隐祖籍,今日特意上門來辭別。”

安承宜聞此,對蔣儀的敵對心理突然就消失了,他不知說什麽好,他可不會誇自己的情敵,便禮貌朝蔣儀作了一個輯,“不知蔣公子祖籍在何處?”

蔣儀深深作輯回禮,回道:“西南邊陲之地。那裏的百姓雖然貧苦,但民風尚可,完全可以作為我的安身立命之地。”

安承宜突然對他心生了些敬佩之意,不過,他絕對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蔣儀又道:“安驸馬,皇上對你一直信任有加,若你能将安頓安姓親族之事完完全全地禀告給皇上,不要有絲毫隐瞞,我相信皇上會更加信任你的。”

安承宜先是一怔,他沒想到蔣儀已知道了此事。

他朝蔣儀再走近了些,誠懇道謝,“謝蔣公子提醒。”

蔣儀只是回了他與曾玫一個解頤笑容,便轉身上了馬,策奔而去。

安承宜看着蔣儀遠去的背影,突然同情起他來,“玫兒,其實……蔣儀也挺不容易的。”

“其實他這樣也挺好。他那些蔣家親族你又不是不知道,愛作祟,他帶那些人回了祖籍,朝庭也能得以安寧。況且,他若在西南之地娶個娘子好好過日子也不錯,聽說那裏的姑娘最溫柔體貼了。”

“哦?那你呢?”安承宜轉身看着她,撒嬌道,“你是不是也要溫柔體貼一點,不要總對我那麽兇嘛。”

“嫌我不夠溫柔體貼的話,那你也可以找西南之地的姑娘呀!”曾玫笑着轉身回府。

安承宜追了上來,從她身後一把将她打橫抱起。

“啊!你……你幹嘛?快放我下來!”曾玫驚道,見安承宜正樂着朝她笑,沒有一點想放下她的意思,她只好小聲求饒,“算我求你了,放我下來吧,府裏那麽多下人看着,有礙觀瞻。”

“不!我抱着自己的娘子怎能算有礙觀瞻?”他就這麽抱着她往府裏走,他感覺自己快幸福死掉了,因為蔣儀走了,再也不會來打擾他們的生活了。

曾玫羞得把頭埋在他的懷裏,不讓下人們看到她緋紅的臉。

下人們剛才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這下又見他們這般親昵模樣,都低着頭、紅着臉,不敢看他們。

當然,下人們之所以臉紅,是替他們倆臊得慌。

回了房,曾玫掙紮地下來了,安承宜故意轉身往外走。

“你去哪?”曾玫急道。

安承宜故作嚴肅道:“你不是說,大白日的……”

曾玫羞澀一笑,臉色已潮紅,她走到安承宜面前,突然往安承宜身上一跳,胳膊吊着他的脖子,雙腿夾住他的腰,“不許走!”

安承宜及時托住她的臀瓣不讓她掉下來,“啧啧啧……玫兒,你可是越來越不矜持了。”

“還不是被你拐帶壞的!”曾玫羞道,緊纏着他的身子。

安承宜立即堵上她的嘴,狠狠輾壓着她的溫軟香唇,如蘭似麝的芬芬侵入其中,一陣陣誘起他渾身的谷欠望。唇戰之後,他又将曾玫放倒在床,輕解她的羅衫。

曾玫的玉體立現眼前,他迷醉地輕撫着、摩挲着,然後以自己炙熱的胸膛壓了上去,喘着□的氣息,微聲道來:“玫兒,我們生個孩子吧。”

“嗯……好。”曾玫嬌、吟道。

一時間,兩人赤、身熱烈交、纏,翻江倒海,一陣陣谷欠潮将他們淹沒。

夫妻歡愛于床第,此刻最銷魂!

九個月後。

“玫兒,你肚子真大!”安承宜用手摸了摸曾玫的肚子,然後又将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仔細聽了一番,沒聽到聲音,卻感覺有個什麽東西往他耳旁踹了一下。

他還未反應過來是什麽,就聽曾玫“嗳喲”一聲,“這孩子難道有學武藝的天賦,在肚子裏就總是這麽揮拳踢腿的。”

安承宜急了,“小寶,你快出來吧,別折騰你娘了,大夫都說你該出來了,再賴着就是不乖的孩子了。”

曾玫又是一陣“嗳喲”,還緊捂着肚子,疼得臉色都蒼白了。

安承宜吓得語無倫次,“玫兒,是孩子踢疼你了……還是肚子疼,還是……”

曾玫疼痛地擠出幾個字,“可能是……要生了!”

“啊?”安承宜又驚又喜,“這孩子真聽話,剛叫他快點出來,他就要出來了!”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這個,快去叫穩婆啊!”曾玫催道。

安承宜驚悟,頓時閃出了門外,“穩婆!穩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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