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刺透皮膚的痛。
白蘭臉上溫柔的笑容未變,神色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困惑:“當然,怎麽突然這麽問?”
貝露歪了歪頭,似乎在回想剛剛電視裏那個襲擊戰艦的那個人的長相,她沉默了半天,視線在白蘭的臉上打量片刻,最後定格在他銀白而柔亮的發絲上,聳肩說:“剛剛在電視裏看到了一個人眼角下也紋了一個印記,我認錯人了,你快去做飯吧。”
“嗯,好的。”白蘭笑盈盈地應聲,然後拎起食材向廚房走去,與貝露擦肩而過的瞬間,他神色瞬間陰沉下來。
估計剛剛貝露看到了關于GHOST的新聞吧,GHOST是另一個世界的他,被他拽來這世界成為他的雷守,他開始還擔心貝露看到新聞會懷疑他,畢竟GHOST除了頭發的顏色,長相與他一模一樣。
但是現在看來,他真是自作多情了,白蘭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她到現在還是沒有記住他的長相啊……
啊,他真的好傷心啊,讓他傷心的小露,必須要接受懲罰才行。
Chapter 6
【他滿手都是鮮血,身邊都是殘肢斷臂,房間彌漫着福爾馬林與屍臭交雜的氣息,他站在一個巨大的玻璃罐前,一臉滿足的看着身體被福爾馬林浸泡的少女。
少女的身體與面部上有着許多線縫合的痕跡,她的身體是由許多人的器官與肢體拼湊而成的,而這個由他人器官拼湊而成的少女與貝露有着一模一樣的臉。
“我很想你啊,吶,睜開眼睛看看我。”他隔着玻璃憐愛地撫着她的臉,半響,他注視着那個永遠不會回答他的少女,發出瘋狂的低笑聲,然後一拳打碎了那個玻璃罐。
福爾馬林的液體與少女的身體一起從玻璃罐裏落在地上,他面無表情地抓住少女的一只手臂向前走去,突然聽到皮肉撕裂的聲音,他低頭看到少女手臂縫合的地方開了線,他幹脆不耐煩的扯下了那只手臂丢到一邊,然後煩躁的踢了踢少女殘缺不全的身體,語氣煩躁地說:“又是一個失敗品,可惡……”
好想她,很想見她,啊,這個世界已經可以放棄了,去新的世界找她吧,這樣的玩偶根本代替不了她啊。
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定,他露出一抹微笑,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他身後是一面濺滿血液的大鏡子,血液凝固的鏡子裏清晰的映出了男人海藻般彎曲的金色長發,還有俊美而妖媚,但是卻扭曲而瘋狂的容顏……】
白蘭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手指撫上額頭,發現額頭上滿是冷汗,剛剛那個夢是GHOST的記憶,因為今天他把GHOST從另一個世界拽了過來,所以突然做這樣的夢吧。
白蘭起身打開房間的燈光,然後慢慢地走到沙發旁,他伸手拿過茶桌上的鏡子,看到鏡子裏自己那張慘白的臉,他用力将鏡子扣在茶桌上,然後擡眸看向牆壁上的時鐘,指針指向數字十二,他身體癱軟在沙發裏,現在才十二點,但是他似乎沒有辦法立刻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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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發上躺了幾分鐘,白蘭披上一件外套,然後推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他動作很輕,很怕驚動了在睡覺的貝露,在路過二層樓的時候,他忍不住停了一下腳步,望着她緊閉的房門,他自嘲的笑了笑,他停在這裏也見不到她。
白蘭也不知道自己在二樓的樓梯口站了多久,才又一次邁步向廚房走去,他從廚房的酒櫃裏拿了一瓶紅酒與高腳杯,然後走入平時吃飯的餐廳,在餐桌上将紅酒倒入高腳杯。
白蘭沒有打開餐廳與廚房的全部燈光,只打開了幽黃的壁燈,他輕輕晃了晃酒杯,看着暗紅的液體在透明的玻璃杯裏輕輕搖晃,在幽幽的燈光下像極了他夢中看到的鮮紅血液。
這一次他并沒有像以往一樣慢慢地品嘗酒杯裏的酒,而一杯又一杯速度極快的喝着,他漂亮狹長的眸子半眯着,魅惑的容顏在燈光下顯得晦暗不明。
冰冷的紅酒滑過嗓子的感覺讓白蘭的意識更加清晰了,也有找回真實感,他與其他世界的自己可以共享記憶與知識,但是卻無法共享感覺與感情,就算這樣當他見到貝露的時候,一種他無法控制情緒幾乎吞噬了他的理智……渴望得到活着她……
GHOST所在的世界裏,貝露的名字叫絲琪,當GHOST遇見她的時候,她已經是雲雀恭彌的妻子了,無論他怎麽靠近她,她都沒有正眼看過他,所以他殺了她,挖出了那雙一直沒有正視過他的淺藍眸子。
說起來,夢裏那個由許多人器官拼接而成的少女,她的眼睛是本尊的,只可惜,她永遠不會睜開眼睛。
GHOST原本是想要收藏絲琪的屍體,只可惜被雲雀恭彌當場燒毀了,開始GHOST并沒有在意沒有得到她屍體的事情,但是想要見她的想法越來越強烈,于是GHOST在毀滅世界的同時,他開始尋找與絲琪長得相似的人,手,腳,體型,器官,然後慢慢地拼湊出了一個她。
“小白,你大半夜在做什麽?”聽到淡漠而溫軟的女聲,白蘭原本空洞的眸子漸漸恢複了焦距,他彎起眸子看向貝露,她站在燈光與黑暗的交接處,仿佛從黑暗中向他走來,慢慢地在染上色彩。
原本身為殺手的她警戒性就極高,睡眠也很淺,所以就算是他動作很小心,她還是醒過來了。
白蘭挑起唇角,淺紫的眸子中露出慵懶而妩媚的光芒,讓他原本就妖冶的五官顯得無比勾人而多情,在這一直按照軌跡運轉的世界,對于知道未來的他就是無聊的黑白色,像是看了一千遍的電影一樣。
雲雀恭彌是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但是她如果選擇了雲雀恭彌,對于他來說也不過是這失去色彩的無聊世界中的一員。
只有貝露脫離原本命運的軌跡,慢慢地走向他,她才能夠擁有色彩。
貝露看到白蘭放下酒杯,然後慢慢地向她伸出手,貝露目光冰冷地注視着他,她沒有閃躲似乎是想要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麽。
他的手指溫柔地輕撫過她的臉頰,然後低笑着将額頭抵上她的肩膀,低喃:“沒有拼接的痕跡,是真實的小露呢……”
“你喝多了。”貝露的手剛剛碰上白蘭的肩膀,原本想要扶起他的身子,卻聽到他聲音低柔的在她耳邊說,“小露不要失去色彩,我不着急,所以一點一點走向我吧。”
“從剛剛開始你就在胡亂說些什麽啊。”貝露抓住白蘭的肩膀将他推了起來,她擡眸對上他眸子的瞬間就怔住了,他的眸子死寂而空洞,就像被折磨,抹殺,絕望,再重生無數次所鍛造出來的,仿佛是一潭死水,但是就是這樣一雙仿佛不會泛起半點漣漪的眸子,此刻卻夾雜着一道細不可見的光芒看着她,那淡淡的光芒似希望似溫柔。
“真是的,我到底在對你說什麽啊!~~”他的臉色蒼白,但依然有着難以遮掩的妖冶,唇邊笑容透着一絲自嘲,他對一無所知的她說這些她無法理解的話,期待她能給自己什麽答複啊。
貝露微微皺眉,她眼前的男子唇邊溫柔的笑容看起來幾分虛幻,燈光下的他有着她從未見過的蒼白,蒼白得接近透明,仿佛随時會消失掉似的,貝露愣愣的看了片刻,忽然湧起一股不安,她伸手一把抓住他,淡聲說:“你還是早點回房間休息吧。”
“不要,會做噩夢!~”白蘭垂下眸子,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他不想要傷害她,但是只要她有一點去別人身邊的兆頭,他都想要毀掉她,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她,既然不屬于他,他也不希望她屬于別人。
原本貝露想要甩開白蘭的手,但是看到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并沒甩掉他的手,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淡聲說:“松開手,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
他的掌心緊貼着她的皮膚,感受到從她皮膚傳來的溫度,他怎麽可能舍得松手呢,白蘭低笑說:“小露甩開我的手就好,我自己是無法拿開的……”他聲音微微頓了一下,神色晦暗地說,“現在的我對于小露的事情,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
貝露擡眸瞥了一眼白蘭,然後直接甩掉他的手,淡聲說:“喝夠了就上樓睡覺吧,這一次小點聲音,別再吵醒我了。”說完轉身向樓梯走去。
看着貝露的身影慢慢沒入黑暗中,白蘭感覺從胸膛湧出一種情緒,那是一種十分寂寞的感覺,他的胃一陣翻滾,似乎是剛剛喝下的酒精攪得他的胃很疼,不過是一瓶紅酒而已,哪能有這樣的效果,他明白讓他有這樣的感覺不是酒精,而是看着她的背影,注視着她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恐懼……
聽到杯子掉落地面發出的碎裂聲音,貝露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白蘭,看着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她,她皺眉問:“你又怎麽了?”
“別走,小露,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胃部的疼痛讓白蘭下意識地彎下腰,他捂着胃部蹲下|身體,低喃說,“帶我一起離開啊,別讓我看着你的背影啊。”
貝露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他這是讓她把他送回房間的意思嗎,這男人真是麻煩,要不是明天還等着他做飯,她真想開窗戶将他丢出去。
“來吧,我送你回房間。”貝露将白蘭拽了起來,白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一臉委屈地癟嘴,撒嬌說,“我胃疼,走不動。”
“啊啊,是嗎,那就在這裏呆着吧。”貝露表情冷漠地松手,白蘭一下子又摔倒在地,她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如果将我丢在這裏的話,我明天絕對會生病的。”白蘭語氣幽幽地說,貝露的步伐并沒有停下。
“我生病的話,就不能做飯,也不知道要養病多久。”
貝露的步伐停住了,但是沒有轉身的打算,白蘭幹脆坐在地上,笑眯眯地繼續說:“當然,我生病也不耽誤小露吃東西,但是我做的飯菜暫時是吃不到了,我的手藝很符合你的胃口吧。”他的話音一落,貝露已經大步的走到他的身前,又一次的将他拽了起來。
“這一次你不會再松手了吧,摔一下很疼得,小露!~~”白蘭語調微揚起,聲音裏有着讓人心酥的撒嬌。
貝露擡眸冷冷地看了一眼,轉身背對他說:“來吧,我背你。”
“背我?”白蘭驚訝地瞪圓眼睛,看着個頭只到他胸口的貝露,雖然知道她很有力氣,但是讓嬌小的她背着他總覺得怪怪的,但他還是仿佛受蠱惑一般将手伸了過去。
“放心,我不會讓你摔下去,就是十個你的體重加起來,我背起來也沒有問題。”貝露一邊說着,一邊抓住白蘭的手臂環住自己的脖子,然後伸手托着他的大腿将他背了起來。
白蘭輕輕的環住貝露的脖子,然後歪頭看着她面無表情地臉,唇角揚起一抹幸福的弧度,距離她好近,他可以清晰的聞到她身上淡淡又透着一絲微甜的香氣,他可以這麽近距離的看着她的側臉……
雖然受到其他世界的記憶影響,他非常想要擁有她,但是其實他自己在初見到貝露的時候就對她有些好感,這些日子裏他在慢慢地喜歡上她,所以才希望她也能夠慢慢地喜歡上自己。
眼前一陣轉旋轉,白蘭感覺身體撞上軟軟的床,聽到貝露語氣冷漠地說:“好了,到你房間了。”
“小露,明天要和我約會嗎?”聽到白蘭的話,貝露微微挑眉,似乎沒有搭理他的打算,她剛剛要邁出他的房間,他就補充說,“我最近發現一家非常好吃的烤肉店。”
“OK,明天去吃吧。”貝露對白蘭露齒一笑,然後豎起大拇指,這才離開了房間。
“所以說是約會!!~~”白蘭不滿地大喊,只是貝露已經關上了他房間的門,他看着房間緊閉的門,慢慢地躺平身子看向天花板。
原本他明天想要懲罰小露,讓她一直期待的事情就在她的眼前卻無法實現,但是剛剛小露願意送他回房間,他的心情稍微好一些了,所以他決定明天給小露一個選擇的機會,但是計劃還是不會變哦。
白蘭拿出手機給桔梗發了一條信息,然後将臉頰埋入枕頭,他好期待明天……小露會怎麽選擇呢……
Chapter 7
“喲,小露,今天起來的好晚呢!~”白蘭笑容溫柔地看着貝露從樓梯上走下來,然後指了指廚房的方向,“你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我去給你熱一下吧,你在餐桌旁等一會吧。”
“哦。”貝露慢悠悠地走向樓梯,目光掃過走向廚房的白蘭,最後定格在入江正一的身上,然後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對着廚房大喊,“我要在這裏吃,把早餐給我拿過來。”
“為什麽……要在這裏…吃?!”入江正一磕磕巴巴的問,拿着報紙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嗯,你緊張什麽,這是我家,我想要在哪裏吃就在哪裏吃,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貝露輕輕擡起下颚,神色輕蔑地看向入江正一,“你有意見嗎?”
“不不……我沒有意見。”入江正一剛剛想要換一個地方,後衣領卻被貝露扯住了,聽到貝露嗤笑了一聲,淡聲問,“我坐在這裏,你就要走啊,這是嫌棄我的意思?”
“我沒有那個意思!”入江正一連忙擺手,心裏懊悔着早知道她要醒了,他就出門去圖書館了,“我準備出門,我今天要去圖書館查資料。”
“查資料還特意去圖書館,在家裏用電腦就好,”貝露看到入江正一游移不定的心虛模樣,唇角一挑,“正好我和小白等下要出門,大家一起走吧。”
“啊!!!”入江正一瞪大眼睛,這…這是讓他當電燈泡的意思嗎,絕對不要,入江正一連忙地搖頭。
“哦?你這是拒絕我的命令嗎?”貝露扯住入江正一的衣領用力将他拽到她的眼前,笑容陰森森地說,“真是好膽量啊,雜碎。”
啊啊啊,好恐怖啊,入江正一忍住尖叫的沖動,所以他才想要離她遠點啊,誰來救救他啊,白蘭!!
“發生什麽事情?”聽到白蘭的聲音,入江正一雙眼瞬間就亮了,一臉求救的看向白蘭。
“等下我們出門帶上他。”貝露松開入江正一的衣領,語氣沒有任何征求的意思,完全是不容拒絕的命令态度。
“今天的約會要帶上小正?”白蘭目光訝異地看向入江正一,看到入江正一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他溫柔一笑,點頭說:“好啊,不然今天小正自己在家也很無聊。”
“等一下啊,我今天想要去圖書館的……”讓他與房東一起吃午飯的話,他絕對會消化不良的。
“可以啊,吃了烤肉以後,你就可以去了。”貝露拿過白蘭端着的三明治塞入嘴裏漫不經心地說,“只有三種人可以拒絕我的命令,一是我的BOSS,二是要死的人,三是死人。”
又是威脅,入江正一嘴角微微抽搐,然後挺直背脊,決定今天絕對不向‘惡勢力’屈服,但是他還沒有開口,白蘭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微笑說:“一起去吧,反正我原本也是打算邀請小正的。”
聽到白蘭的話,入江正一無力扶額啊,原本就打算邀請他什麽的,一聽就不可信啊,明明在早上只有他們兩個吃早餐的時候他都沒有提起過。
“為什麽非要帶着我去呢。”入江正一心不甘情不願的小聲嘀咕,貝露斜目看向他,咬着烤腸說:“嗯,因為你挺像我之前養的肉丸子。”
“肉丸子?!”入江正一表情瞬間僵硬了,從她的話來聽,這個‘肉丸子’似乎不是人類啊。
“肉丸子是小露養的寵物?”白蘭笑盈盈地問,貝露點了點頭,一臉懷念地說:“恩,是一只蘇格蘭牧羊犬,感覺和小正很像啊。”
“什麽,我哪裏像蘇格蘭牧羊犬啊?”入江正一忍不住大聲質問。
“NONONO,我說的不是長相,而是感覺,我剛剛把肉丸子領回家的時候,它總是用戒備又害怕的眼神看着我,”貝露揚起嘴角,指着入江正一的眼睛說,“就像你現在的眼神一樣。”
“但是你的屋裏并沒有狗啊。”聽到入江正一的話,貝露原本準備去拿牛奶的手頓了一下,淡聲說:“它早就死了,太弱小的東西不适合呆在我的身邊。”
“死了……!”入江正一頓時覺得自己的心都涼了,看着貝露冰冷而無情的側臉,他也不敢問那只狗是怎麽死的。
雖然入江正一以為是貝露殺死的肉丸子,但是實際上那個叫肉丸子的狗是在一次與貝露散步的途中被貝露的仇家一槍擊斃的。
白蘭笑眯眯地提議說:“那麽小露就把小正當成肉丸子二號。”
“什麽?!!!!”入江正一整個人都僵住了,一把摟住白蘭的肩膀,轉身小聲對他說,“你不能這樣啊,為了追求女朋友,将自己朋友降格到寵物去…去讨好她!”
“不是哦,小正,我是為了你好,”白蘭彎起眸子,笑容溫柔可親地說,“如果小正被她定格在寵物的位置就不會成為我的情敵了,小正,你知道嗎…”白蘭壓低聲音,眸子泛起幽暗的霧氣,唇邊笑容未變,“為了得到小露,我會除去一切障礙喲,所以不要成為我的障礙啊,小正!~~”
白蘭低柔的聲音給入江正一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他下意識地與白蘭扯開距離,驚恐地看向白蘭,但是白蘭神色卻如同往常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低笑說:“哇,小正你的表情真有趣,你該不會當真了吧!!”
入江正一扯了扯嘴角,想要回答‘沒有’,但是嗓子卻無法順利的發出聲音,他雙手緊緊握拳,內心淚流滿面的大喊,不是錯覺啊,自從住了這個房子以後,白蘭就變了,該…該不會是鬼魂附體之類的……他要去教堂求一個護身符啊。
“你剛剛的主意真是非常不錯啊,小白啊!”貝露滿意地對白蘭豎起大拇指,然後指着入江正一,一臉認真地點頭說,“很好,以後你就是肉丸子二號,這個名字我絕對不會忘記。”
“不要随便給人改名字啊,請好好的叫我的名字。”入江正一無力地嘆氣,白蘭與貝露難得非常默契的無視他的抗議,貝露将一大袋水果幹塞入衣服的口袋,擡頭說,“走吧,我們出門吃午飯。”
“你不是剛剛吃完早飯嗎?”入江正一看着被一掃而空的餐盤,嘴角微微一顫,她一個人比他和白蘭兩個人吃的都多,現在還要接着去吃東西。
“恩,但是這不是要到午飯時間了,而且早飯和午飯能一樣嗎,”貝露神色鄭重地指着入江正一說,“你給我聽好了,肉丸子二號……”
“請好好的稱呼我的名字!!”
“早飯,午飯,晚飯以及夜宵、零食、甜點,人類要是每天少吃一樣就會死掉的!!”貝露神色極其肅穆地說。
“根本就不會死掉啊,不要一臉嚴肅的說這種無厘頭的話。”入江正一反駁大吼,看到貝露臉上露出了一副‘這家夥竟然不理解我的話,沒有救’的表情,他一臉筋疲力盡的嘆了一口氣,對于這位蠻橫又只認吃的房東,他感覺完全無法溝通啊。
白蘭拍了拍手,打斷貝露與入江正一的‘探讨’,微笑說:“既然小露這麽認為,那麽等下吃完午飯,我們就去吃甜點,之後再買零食和晚餐食材。”
“完美的安排。”貝露彎起唇角,雙眼發亮地看向白蘭。
看到貝露開心的模樣,入江正一終于明白白蘭為什麽突然對做飯這麽上心了,說起來他從認識房東開始,她好像時時刻刻都在吃,入江正一終于忍不住問貝露:“房東,你每一天都這樣吃東西渡過,不上學之類的嗎?”
“上學那個沒有趣,我只喜歡吃東西和做任務。”貝露摸了摸自己的胃部,眼中閃過一絲冷酷而陰鸷的光芒,只有殺戮的快感才能壓制住她的饑餓感。
哈,不好,要勾起小露嗜血的一面對他與小正可是沒有好處呢,白蘭笑盈盈地開口說:“決定好,我們就出門吧,再耽誤時間的話,午飯時間就要過了。”
一聽到吃的東西,貝露又恢複一副饞蟲的模樣,迫不及待地說:“別耽誤時間了,我們快點走吧。”
******
草壁哲矢跟在雲雀恭彌的身後,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小聲說:“恭先生,你莫非準備去巴利安嗎?”
“嗯?!”雲雀恭彌斜目看向草壁哲矢,他微微上揚狹長的鳳眼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壓迫感,清冷俊美的容顏上沒有任何表情,周身環繞着高傲而冷冰的氣息,他靜靜站在那裏的身姿猶如神祗。
聽到草壁哲矢的話,他漆黑的眸子浮現出淡淡的霧氣,周圍那種冰冷的氣場褪去了幾分,良久,輕聲說:“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吧,草壁哲矢在心裏暗暗吐槽,雖然剛剛恭先生對自己說他來接自己回日本,但是想想就不可能吧,大約是在日本等了許久,貝露小姐都沒有去找他,所以用來接他這種爛借口來意大利見貝露小姐吧。
“貝露小姐現在不在巴利安,據說她似乎闖禍了,所以被斯誇羅停職了一個月。”草壁哲矢如實回答,他原本以為被停職的貝露也許會去學校,然後他一旦在學校遇到貝露就會讓貝露去日本見雲雀恭彌的,只是沒有想到,貝露一直都沒有去上學。
“她闖禍了?”
“嗯,前一段時間很有名的瑪爾裏家族事件,聽說是因為瑪爾裏家族一個成員撞到貝露小姐的冰淇淋,之後承認錯誤的态度不是很好,所以……”草壁哲矢壓低聲音将從巴利安霧守那裏花錢買來的消息告訴雲雀恭彌。
“因為一個冰淇淋麽……”雲雀恭彌墨黑的眸子微微垂下,唇邊浮出一絲細不可見的弧度,許久沒有見,她還是那麽任性又妄為。
“所以要見貝露小姐,我們必須去她的家……”草壁哲矢的話還沒有說完,并盛的校歌打斷他的聲音,雲雀恭彌接起電話,聽到電話另一頭屬下凄慘的叫聲:“恭先生……有人……有人在并盛無故襲擊住民!!”
雲雀恭彌眸子瞬間沉下來,按下挂機鍵對草壁哲矢說:“立刻返回并盛。”
草壁哲矢簡直要嘔血了,難得恭先生準備去見貝露小姐了,竟然在這個時候有人在并盛鬧事?!
“那貝露小姐那裏呢?”草壁哲矢語氣小心翼翼地說,“恭先生和貝露小姐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面了。”
兩個人都無拘無束的性子,一個小吵架就冷戰一個月,就比誰先忍不住思念去另一個人所在的國家。
雲雀恭彌的眸子暗了暗,他與她準确的說是一個月零七天沒有見過面了,他現在還記得那天她非要吵着吃櫻花糕,然後把他準備的栗子餅連帶着桌子都掀了起來,面無表情對他說:‘雲雀恭彌,每次都是我來日本見你,你來意大利見我一次會死啊,就是不來意大利見我,說句喜歡我,比要命還難,你給我好好的忏悔吧,再你沒有來意大利見我之前,我是不會再來日本見你了。’
那是她對他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不過是盤櫻花糕而已,雖然他讨厭櫻花,但是她要是想要吃,無論多少他都能準備,只是她再也沒有來過日本……
“回并盛,反正之後也能見面。”雲雀恭彌語氣淡漠地說完,轉身向飛機停留的地方走去。
啊啊,之後是多久啊,您還準備和貝露小姐拖上多久啊,草壁哲矢撓了撓自己的飛機頭,忍不住輕輕嘆氣,邁步追上了雲雀恭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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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看着桔梗發來的短信,微微一笑,擡頭看向不停往嘴裏塞烤肉地貝露說:“等下貝露是想要去看畫展還是吃蛋糕啊。”
貝露不悅地看了一眼白蘭,哼聲說:“哈?當然是吃蛋糕啊,畫展又沒有東西吃,你這是什麽問題。”
入江正一也不明白白蘭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這答案不是當然的嗎,房東怎麽可能選擇除了吃以外的東西。
白蘭撫過唇角微微一笑,愉快的彎起淺紫的眸子,低聲說:“這可是小露自己選擇的。”
貝露擡眸看一眼白蘭,這家夥神經病啊,突然看起來非常開心。
白蘭沒有告訴貝露,雲雀恭彌乘坐的飛機就在那個畫展附近,也就是說如果去那個畫展,她就能夠遇見雲雀恭彌,前提是雲雀恭彌現在返回了并盛。
當然,如果雲雀恭彌無視他派去那些在并盛鬧事的人,那麽他等下就會在草壁哲矢的意見下,去蛋糕店給貝露買蛋糕當禮物,那麽他就會在蛋糕店遇見貝露。
【已經确認雲雀恭彌登機返回日本。】白蘭按下删除,删除了這條桔梗發給他的信息。
白蘭目光溫柔地看向吃着東西的貝露,然後用紙巾輕輕擦掉她嘴角的醬汁,懲罰結束了喲,小露,你一直都很見他吧,但是剛剛卻選擇了與他背道而馳,當然他也給了雲雀恭彌選擇,但是可惜啊,雲雀恭彌并沒有選擇來見你哦。
白蘭修長而白皙的手指索繞着陽光,仿佛泛着寒光的刀刃漂亮而危險,然後輕輕拂過貝露的臉頰,發現貝露擡眸看向他,他漫步經心地收回手……彎起眸子對她一笑。
貝露低頭繼續吃了起來,沒有發現白蘭彎彎的眸子中喜悅所遮掩的那份瘋狂。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選擇我吧,小露……
Chapter 8
“要我獨自和房東在一起?”入江正一抱着一堆食材,想要伸手去抓白蘭,但是只要伸手懷裏的東西都會掉出來,所以他只能死死盯着白蘭。
“沒有辦法啊,我突然有些急事。”白蘭晃了晃手機,一臉遺憾地嘆氣說,“沒有想到我和小露的約會最後竟然會變成小正和小露的約會。”
“我開始就沒有想要跟來啊!!”入江正一激動的反駁,然後神色堅決地看白蘭,“東西都已經買好了,你有什麽急事……”
“那就這樣,拜托你了喲,小正!~!”白蘭無視入江正一的話,笑容和善地拍了拍小正的肩膀,然後又對貝露揮了揮手。
看到白蘭對她揮手,貝露連忙咽下口中的水果幹,一臉慎重的囑咐說:“記得回來做晚飯。”
“放心,不會忘記的。”
“诶诶诶,白蘭,稍微等一下啊……!!!”入江正一想要追上去,身後一道冰冷的視線讓他硬生生的停下腳步,他身體僵硬地慢慢轉過頭,發現貝露正面無表情的盯着他,他擠出一個笑容問,“怎麽…怎麽了?”
“你還真是纏人啊,肉丸子二號。”貝露丢下這句話,便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纏人?我麽?等一下啊,你為什麽會這麽說?”入江正一抱着食材連忙追上貝露的步伐。
“小白都說有急事了,食材和糕點也買完了,你就讓他走呗,”貝露輕輕聳肩,淡聲說,“反正他也說了,一定會回來做晚飯的。”
入江正一嘴角微微抽搐,只要食物都買完了,晚飯也有了着落,房東才不會管白蘭去幹嘛,但是他當然要阻攔白蘭離開了,因為……因為他根本就不想要和她單獨相處啊……!
“房東,這邊不是回家的路啊。”入江正一急忙地開口說道,望着略顯陰暗的小巷,胸口升起一絲不安。
“我知道啊,這邊是小路,回家比較快。”貝露将一塊巧克力放入口中,然後用力提了提手裏的零食袋。
“但是天色都暗了,我們還是走有燈光的地方比較好吧。”入江正一急忙地開口說,微微側身阻止貝露繼續往前走。
“哈?我從來都是走這條路的,這樣拎着東西,我都沒有辦法吃東西。”貝露語氣不耐煩地回答,言下之意她要快些回家吃東西。
你明明一直都在吃啊,入江正一想要大吼這句話,看着貝露冰冷的側臉,他還是忍了下去,小聲說:“晚上這種小巷的治安很差。”
“你怕什麽,我是不會讓你像肉丸子那樣死掉的。”貝露毫不在意地挑眉,然後擡腳輕輕踢了一下入江正一,“讓開,不想和我一起走,你就自己去走大路。”
入江正一被貝露踹了一個趔趄,看着感覺陰森森的小巷,他背脊一涼,這邊黑手黨的戰鬥,通常警察是無法插手的,所以一般天黑,沒有黑手黨家族庇護的地方,通常住民都很少出門,而這裏恰恰是不屬于任何家族的地方。
“等一下!!”入江正一剛剛想要喊住貝露,感覺一個東西抵住他的後腦,他心髒一緊,看到貝露慢慢地轉過頭,淺藍色的眸子在幽暗的小巷裏閃着詭異的光芒。
“不…不是我喊的。”入江正一扯了扯嘴角,對貝露一個欲哭無淚的笑容。
“貝露·科拉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