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目中無人

雲雀恭彌站在門外看着門旁邊火焰識別的系統,他手中的戒指燃着深紫色的火焰,他卻遲遲沒有擡手将戒指上燃燒的火焰放上去打開門。

草壁哲矢站在雲雀恭彌的身後,眼眶微微紅了,他抿起唇角,努力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恭先生雖然從未說過,但是他知道他很想貝露小姐吧。

這扇門是這所地下設施裏最結實的門,而且識別火焰的系統精度相當的高,除了雲雀恭彌任何人都無法打開這扇門,這裏建設好之後,門只打開過一次,那就是雲雀恭彌将貝露的屍體放進去的時候,草壁哲矢平時都是通過裏面的監視系統來看房間的情況。

“哲,你留在這裏。”雲雀恭彌丢下這句話,他打開門獨自走了進去。

草壁哲矢看着漸漸合閉的大門,用力的鞠一個躬,低聲說:“是。”他是絕對不會打擾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間。

雲雀恭彌站在門口看着滿是機械設施的房間,房間的中間是樣式複古而華麗的柔軟大床,一個巨大的玻璃罩罩住了這個床,而旁邊機械施設所延伸出的線透過玻璃罩上的圓孔散落在窗邊。

氧氣罩,注射藥液的細針,以及貼在肌膚上的儀器貼片,這些都是用來保存她屍體用的……但是此刻她的屍體消失了,這床上躺着一個穿着暗灰色運動服的少女。

閉着雙眼躺在床上的少女,容貌可愛,猶如人偶般美麗而無情的五官,白皙到有些透明的肌膚,深海顏色的發絲在耳朵下面束成兩個辮子,頭上還帶着标志‘XX’的發卡。

雲雀恭彌隔着巨大玻璃罩靜靜的凝視着她,然後他走到其中一個儀器上,按下一個藍色的按鈕,玻璃罩緩緩的擡了起來……

雲雀恭彌走到她的床邊,将其中一個貼片放在她的眉心,貼片通過一根細細的線連接着屋內最大的儀器,讓她暫時不會恢複意識的機器,是入江正一特意為十年前的她準備的,之後雲雀恭彌打開床頭的保險箱,拿出放在保險箱裏的四個圓環的儀器,分別戴着了她的手與腳上。

【“房東的心髒在白蘭先生的手裏,而身體在你這裏,也就是說如果十年前的房東交換過來的話,她會在十年後自己的身體所在的地方停留一會,然後再去心髒的地方,請務必将這些圓環儀器戴在她的手腕與腳裸上,”說着入江正一将保險箱放在桌子上,裏面是四個圓環儀器,他神色認真的說,“這個儀器我研究許多年,只要戴上的話,房東便不會去心髒所在地方,類似于隔絕幹擾一樣的東西。”

“如果可以話的,我一點也不想讓十年前的房東來十年後的世界,但是為了白蘭先生的信任,我不得不這樣做,所以……”入江正一眼眶通紅的對雲雀恭彌與澤田綱吉深深了鞠躬說,“拜托了,千萬不要讓房東去白蘭先生那裏。”

“入江……”澤田綱吉按住入江正一的肩膀,聲音溫潤的說,“請放心,雖然可能有些風險,但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的心髒在哪裏?”雲雀恭彌冷聲開口問,“密魯菲奧雷家族的總部嗎?”

“我不知道,白蘭先生嚴密的保存起來,但是在他房間裏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入江正一有些猶豫的低聲開口,“雲雀先生保護房東身體的嚴密性與白蘭先生保護她心髒的嚴密性大約是一樣的。”

雲雀恭彌絕對不會讓白蘭從他的手裏拿到貝露的身體,而白蘭也絕對不會輕易的讓他奪回貝露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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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當年阻止白蘭先生帶着房東的身體理由已經很勉強了,為了不讓他懷疑,無法用更多的理由讓他放下房東的心髒。”話剛剛說完,入江正一的眼淚已經滾落而下了,他連忙擦了擦眼淚,笑容勉強的說,“奇怪眼淚怎麽掉下來了,”然後入江正一又一次對澤田綱吉鞠躬說,“真的非常感謝你願意相信我。”】

回想起拿到這個圓環儀器的場景,雲雀恭彌的眸子暗下來,自從她死了之後,他一直在追查挖走她心髒的那個人,先是調查她最後那幾個房客,但是關于那幾個房客的所有信息都被銷毀了。

一直到入江正一聯系上了澤田綱吉以後,他才知道那個殺死她的人,正是曾與他擦肩而過,給他怪異感覺的銀白男人,名為白蘭傑索。

他沒有火化她是因為她的心髒還在別人的手裏,他要她完整的安眠,只是,就算真的拿回她的心髒,他真的會用火将她變成灰燼麽……

雲雀恭彌的視線落在她的腿部,拿出了床下的醫療箱,動作小心為她清理了傷口,然後纏上了紗布,然後坐在床邊注視着她沉睡的臉龐。

因為體質的緣故,她一旦受傷身體會比普通人恢複的更慢,這些他都是在她死後調查出來了,她明明在他身邊那麽久,但是他從來沒有主動去了解過她的事情,甚至他在她死了之後才發現,他們之間甚至連一張合照都沒有,不僅是這樣,他甚至連她的照片也沒有。

她偶爾會拿着他的手機四處拍照,他曾經希望在手機找到一張她的自拍,那時候他才發現,他手機的相冊中,全部都是他自己。

雲雀恭彌伸手輕輕碰了一下她頭上的發卡,這個發卡在這個世界中他知道那個‘XX’是代表着Xanxus之後,然後在一次與她進行近身戰訓練的時候,被他特意破壞了。

雲雀恭彌靜靜閉着眼睛,聽着她的呼吸聲,這是所有聲音的都比不上最讓安心又心動的聲音,她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用強烈而毫無預警的方式闖入他的生活,之後便一直都在他的身邊。

一切太過于理所當然了,不管他什麽态度,她都一直在他的身邊,久而久之他便覺得她會一直都在,就如同人類要吃飯,要呼吸,平常而理所當然的,她也是如此,絕對不會從他的身邊離開。

因為習以為常,所以不知道珍惜,更加的不知道所謂習慣有多麽的重要……

在看到她失去心髒的屍體,他仿佛從一場自以為絕對不會醒來的夢中,突然睜開了眼睛,那種幾乎剝奪他所有感官的疼痛,竟然讓他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她一直沉睡在這裏,然後安全的回到十年前的世界,但是他又想要和她說說話,聽聽她的聲音。

‘雲雀恭彌,不要一直的睡覺,陪我和雲豆一起來吃東西啊。’

她眉眼帶笑的模樣,她總是叫着他的全名,與他說話的語氣從來都不是商量,更不會請求,而且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他的心猛然一顫,雲雀恭彌大步走到門口,最終要打開門走出去的瞬間,他卻沒有擡起手。

【‘我想要和你走,但是抱歉,我和別人有約在先了。’

‘我會在家裏等你,你帶雲豆來見我吧。’

‘雲雀恭彌,你喜歡我嗎?’】

她與他最後的對話,在耳邊不斷的重複着,雲雀恭彌将手上放在門旁邊的驗證器上,掌紋驗證一通過,大門緩緩的開啓了,雲雀恭彌提着覺得沉重的快要邁不開步子的腳走了出去。

大門緩緩關閉上的瞬間,他忍不住轉過了頭,十年後的她與十年前的她身影重疊……

【‘雲雀恭彌,這個書上說有一種病叫做|愛情病耶。’她嚼着飯團,然後眉眼彎彎的看向他,他停下手中的毛筆,斜目看向她,語氣淡漠的說,“無聊。”

“诶诶诶,無聊是什麽意思,我剛剛看到了一下,我現在已經一半都符合這種病的症狀了,在你身邊覺得很有趣之類,看着你不會覺得無聊……”她又低頭翻了翻書,然後指着書裏的某處說,“但是也不符合的地方,你要努力的讓我得上這個病才行啊,雲雀恭彌。”

他沒有搭理她,繼續低頭寫字,聽到她小聲嘀咕:“這個單相思是什麽意思……FUCK,好符合雲雀恭彌現在的态度,該不會是我在單相思吧。”】

門緊緊的合閉上,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他的眼前,雲雀恭彌下意識的伸手敲了一下門,然後他的手緊緊的攥緊拳頭,唇邊泛起一絲細不可見透着一絲自嘲的弧度,他大概已經病入膏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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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魯菲奧雷家族

白蘭翻了一個身,臉頰觸碰到一片冰涼,他睜開眼睛,入目是一個用透明玻璃罐,罐子裏是一顆被福爾馬林泡着的心髒,他目光溫柔的摸了摸那個玻璃瓶子,抱起玻璃罐,然後拿起床頭的遙控器按了一下,窗簾緩緩的打開了。

“早安,小露,今天早晨給你做什麽好呢?”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入屋內,他妖冶而惑人的面容在陽光下溫柔的不可思議,仿佛她就在他的眼前,他能夠想象出,她沒有睡醒就被他吵醒,那種不耐煩的神色。

“嗯,就做焦糖面包好了,昨天我訂了一種據說很好喝的奶茶,要不要給小露沖一杯呢,唔,但是早晨果然還是喝牛奶比較好吧。”白蘭自言自語的說着,然後抱着玻璃罐赤腳踩在地板上,向房間內他特意打造的廚房走去。

他的房間是融合曾經貝露家裏他的房間與貝露的房間的特征打造出來的,他的房間裏除了洗漱間與辦公室,還有與貝露家一模一樣的廚房與餐廳,他睡房內與貝露曾經的房間一樣只有冰箱和床,床頭與天花板都是她的巨大照片,都是她睡着的模樣,是他在她喝了特制安眠藥之後,他偷拍的。

白蘭将她的心髒放在餐桌上,然後去廚房做好早餐,将牛奶與十幾盤焦糖面包放在桌子上,他坐在對面的位置上微笑的看着她的心髒,眸子陰冷而幽暗,語氣輕快的說:“啊,真羨慕小雲雀啊,他每天都可以看見小露吧。”

因為他想要回小露的身體,所以曾經調查雲雀恭彌将貝露的身邊放在哪裏,但是小正調查之後對他說,雲雀恭彌可能将小露的身體已經火化了。

不過,他可是知道的,雲雀恭彌不會那麽做,如果他也愛着小露的話。

突然聽到一聲‘滴——’警報聲,白蘭微微一怔,似乎想起什麽,他眸子一亮,然後離開餐桌走入卧室,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小拇指大的方形感應器,儀器在不停閃着紅光。

這東西亮了,就代表小正一直研究的那個東西被啓用了,小正說那是攜帶式定位器,但是他可是不信呢,白蘭抛着那個方形感應器,微微勾起唇角,一直用否定目光看着他的小正,制造的這個東西到底是要用在哪裏呢,他好想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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