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當寶寶20天 你們必須分開(入V求支…… (1)

林庭一怔, 結結巴巴:“您,您什麽意思?”

秦燼明明沒露出兇相,可是凜冽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 剮在林庭身上。

“林庭, 動我的人,你膽子不小啊。”

話音落下, 林庭的臉霎時血色褪盡。

他有些膽寒地想:秦燼不是來善後的?我都被顧苒打成這樣了!

“秦總,您得講講道理……”越往後, 聲音就越低。

“我如果不講道理, 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 和我說話?”

林庭心裏掀起驚濤駭浪。上次和秦燼見面, 對方深沉內斂,讓他錯以為他是個好脾氣的人。

這次他終于明白, 能坐穩“滬市首富”位置,在商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豈是等閑之輩!

林庭甚至不敢和秦燼對視, 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他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 先惹了小的, 又來了大的!大的比小的還不講理!

所剩不多的自尊心驅使着林庭問道:“難道我被打的事就這麽算了嗎?秦總, 您也不想我把這事捅出去吧。”

“當然不能這麽算了, ”秦燼站起來, 比他高出半個頭, “限你在一天之內搬出瓊山, 再也不要出現在顧苒的面前。”

林庭一愣,憤怒地說:“憑什麽?你讓我搬我就搬?”

秦燼冷笑:“你可以不搬,到時候失去的, 可就不止一個住處了。”

林庭像是被人丢進了冰窟窿裏,從頭涼到了腳。

僅和秦燼對視一眼,他就敗下陣來。

自己只是一個小職員,拿什麽去和秦燼鬥?

工作、項目,秦燼想要他丢掉,只需要說句話。

至于把這次的事捅出去?恐怕不等他開口,所有發聲渠道都會被封死。

還有,秦燼雖然沒問顧苒打人的原因,林庭卻是清楚的。

“家暴”這種事稍微操控一下,就能讓他身敗名裂了。

想到這,他重重地抖了一下,垂着頭,完全不敢和秦燼嗆聲。

“我會搬的,”林庭彎腰央求,“還請秦總高擡貴手。”

秦燼回到別墅,客廳開着燈,但是不見顧苒的身影。

“先生,您回來了。”

“嗯。顧苒呢?”

劉叔擡手指了指:“在房間裏呢。”

“家庭醫生給她檢查的結果怎麽樣?”

“受了一點輕傷,醫生開了藥給她,但是她不肯塗。”

“我去看看。”

順着樓梯走上去,秦燼來到她房門口,擡手敲了敲。

“顧苒,是我。”

十幾秒後,門慢慢打開。

秦燼推門走進去,餘光瞥見被子落下,蓋住裏面的人。

他忍不住勾起唇,假裝沒發現顧苒藏在裏面,疑惑地問:“人呢?剛剛不是還給我開門來着。難道在櫃子裏?”

說話間,他走到衣櫃邊,拉開櫃門往裏面看去。

“沒有啊,那難道是在窗簾後面?”

不等他去窗邊,床上的“小山包”動了動,被子終于被裏面的人掀開。

“爸爸,苒苒在這裏!”

秦燼看過去,小姑娘還穿着之前那身衣服,姣好的臉頰泛着緋紅,杏眼又黑又亮。

“原來是床上。”秦燼浮誇地感慨,“太能藏了。”

幾步來到床邊,秦燼低頭問:“傷到哪兒了?”

顧苒收起笑意,心虛地低下頭,右手捂住了左手手腕。

秦燼皺眉,撥開她的右手,看到了一條觸目驚心的紅痕。

他表情霎時一沉,冷聲問:“這是他打的?”

顧苒小聲回答:“不記得了……”

好像是林庭拿椅子抽開她手中的鐵管時,凳子腿把手腕劃了一下。

嗚嗚,爸爸這麽兇,肯定是要和她算賬了,她就知道自己躲不過去的。

生怕秦燼不要她,顧苒二話不說抱着他就開始哭:“哇——苒苒知道錯了。”

秦燼剛剛是在想,只讓林庭從瓊山搬走,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一低頭,顧苒哭成了一個淚人。

這次他沒急着哄,挑眉問:“你錯哪兒了。”

顧苒痛心疾首地說:“苒苒不該和別人打架,對不起嗚嗚嗚……”

秦燼面露無奈:“你那叫打架?你分明是單方面毆打別人。”

顧苒的身體僵了一下,哭得更大聲了。

怎麽辦,爸爸一定覺得她是個壞孩子,不肯要她了!她馬上就沒有家了!

“好了,別哭了,我還什麽都沒說呢。”秦燼推了推她的肩膀,“你先把我松開,我幫你把藥擦了。”

顧苒哭得直打嗝,淚眼婆娑地看着他:“擦,擦了藥,爸爸就不要,不要苒苒了……”

“你還挺能腦補。”秦燼無奈地嘆口氣,拍拍她的頭,溫聲說,“放心吧,不會不要你的。”

“真的嗎?”顧苒眼裏燃起了希望。

秦燼被她看得不自在,伸手去拿床頭櫃上放着的藥,沒出聲。

顧苒卻非要問出個結果來:“爸爸,你說話呀~”

秦燼耳朵有點紅,咬咬牙:“真的。”

“耶耶!”顧苒心裏一顆大石頭落了地,松開他,高興地在床上亂蹦。

“別蹦了,坐下來塗藥。”

“哦。”顧苒咧嘴燦笑,美滋滋地跪坐在床上,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湊近了看,秦燼發現傷口擦破了皮,泛着血絲,有淤青的趨勢。

他沉着眼,用棉簽蘸了藥,給她消毒,力道輕柔。

“疼嗎?”

顧苒可憐兮兮地答:“疼。”

“疼就對了,看你下次還打不打人。”話是這樣說,手上又減了三分力。

顧苒哼了一聲,堅定地道:“他要是還敢欺負姐姐,那我還打他!”

秦燼早就猜到了她打人的原因,聽了這話,并不意外。

用新棉簽蘸取傷藥,慢慢塗在她的手腕上,心道,還好她不是真的三歲,不然怎麽打得過林庭。

“這次就算了,以後再碰到這種事,不可以動手了。”

顧苒不出聲,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他嚴肅地叫她:“顧苒?”

小姑娘不滿地噘着嘴:“那要是有人欺負苒苒怎麽辦!”

秦燼瞥她一眼:“你能一打五,誰欺負得了你。”

顧苒:我感覺你在挖苦我,但是我沒有證據。

“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在。”

提到這個,顧苒一臉委屈:“可是今天爸爸不在!”

秦燼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沒反駁她的話:“今天是我不好。”

顧苒吃軟不吃硬,秦燼的退讓,讓她一下子愧疚起來。

不等她說話,秦燼又看着她,認真地道:“不讓你打人,不光是這種行為不對,還因為你是個小提琴手,要保護好自己的雙手,知道嗎。”

顧苒順着他的話,小嘴叭叭的:“那苒苒以後打人不用手不就行啦?”

秦燼:“……”神特麽打人不用手。

見爸爸一臉無語,顧苒大人似的嘆了口氣:“苒苒聽爸爸的話還不行嘛,以後不打人了。”

秦燼腦海中浮現林庭的豬頭臉,沉吟片刻,道:“如果實在要動手,記得留口氣,不然不好收場。”

“好了。”塗完藥,秦燼叮囑道,“這幾天不要沾水。”

顧苒乖巧地點點頭,将手腕遞了過來。

“幹什麽?”

她一副“這你都不知道”的小表情,催促着:“爸爸還沒給苒苒吹吹呢。”

“吹吹?”

“對呀,爸爸給苒苒吹吹,苒苒就不疼啦~”

秦燼本想推開她,對上她那雙黑澄澄的眼睛,竟鬼使神差地輕吹了一下。

顧苒感覺手腕一涼,痛意減輕了許多,心滿意足地道:“謝謝爸爸!”

秦燼被她喊得耳熱,清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還記得我出差之前答應你的事情嗎?”

顧苒馬上問:“手機?”

“嗯,你在這等着,我給你拿過來。”

幾分鐘後,顧苒捧着個最新款水果機,一臉驚喜。

她激動地說:“爸爸,真的是手機!”

秦燼被她的反應逗笑:“嗯,知道怎麽用嗎?”

“不知道……”手機已經開機,她嫩生生的手指在屏幕上面劃拉着。

“反正你識字,慢慢研究吧。”

她試探着點進通訊錄,歪頭問秦燼:“爸爸的電話是多少呀?”

秦燼會意,報了串數字。

顧苒很快将號碼存了下去,然後在姓名那欄,打下一個“秦”字。

“爸爸的燼是哪個燼呢?”輸入完拼音後,跳出了幾個備選,她指着最前面的“近”字問,“是這個嗎?”

“不是,”秦燼靠過去,修長的手指點擊“<”,然後往下劃,指着“燼”字說,“是灰燼的燼。”

“哦……”顧苒拉長音調,将“燼”字選中。

秦燼擡起眼簾,才意識到兩個人的距離過近,不動聲色退開了半個身子。

“顧苒,正常的三歲小朋友是不認識這麽多字的。”

她看過來,認真地問:“難道苒苒是神童?”

秦燼嘆氣。這自戀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誰。

本以為顧苒今晚會沉浸在手機裏,沒想到她玩了幾分鐘,就克制地将其放下了。

“爸爸,苒苒也有禮物要送給你哦。”她神秘兮兮地道。

“哦?”

“我現在去拿!”

說完,她下床穿上拖鞋,風風火火地向外跑去。

不一會兒,秦燼見她舉着一個什麽東西沖了進來。

“爸爸你看!這是苒苒捏的你!”

她張開手,露出了裏面的橡皮泥小人。

秦燼看清後,表情一言難盡。

長胳膊長腿、五官畸形也就罷了,為什麽是個綠腦袋啊?

秦燼直接問了出來。

顧苒一本正經地回答:“爸爸不覺得綠色很好看嗎!我本來還想做個綠色的帽子呢!”

“……我謝謝你了。”

顧苒盯着他,小臉兒忽然湊近,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秦燼脊背一僵,警惕地問:“怎麽?”

“爸爸是不是不喜歡苒苒的禮物?”她扁着嘴,一副“你要是說不喜歡我就哭”的模樣。

秦燼怕了她的魔音灌耳,矢口否認:“不,我喜歡。”

“那爸爸怎麽不收下。”

秦燼深呼吸一口氣,接過了那個辣眼睛的綠腦袋橡皮泥小人。

他皮笑肉不笑:“謝謝苒苒的禮物。”

顧苒開心地搖頭晃腦:“既然喜歡,那爸爸把它帶回房間去吧!就放在床頭。”

秦燼心說:放床頭幹嘛,僻邪嗎?

當然,他也就是想想。

第二天一早,顧苒握着手機,歡快地在別墅裏面跑來跑去。

不管見到誰,她都要顯擺一番:“看,這是爸爸給我買的手機哦!有了這個,苒苒以後也可以打電話啦~”

因為昨晚的事,劉叔本來還有些擔心她,見她這麽活潑,松了一口氣。

只是太活潑了,也讓人頭疼。

比如秦燼起床十分鐘,已經接到了顧苒打來的三個電話。

她要是有什麽正事也就算了,接通後,就會傻笑,笑夠了,說一句“爸爸再見”,啪嗒把電話一挂。

秦燼:……小孩子都這麽閑的嗎。

正刮胡子,手機又響了起來。

秦燼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他一手拿着剃須刀,另一只手摁下接通鍵,正要告誡她,少打兩個電話時,一陣哭聲傳來:“爸爸,苒苒要死了!”

手一抖,鋒利的刀片在他的側頰劃出一條細細的傷痕,血珠馬上滲了出來。

顧苒哭得太傷心,秦燼沒心思處理傷口,随便拿水沖了一下後,對她說:“怎麽了?你別急,我現在過去。”

半分鐘後,秦燼站在顧苒的房間裏,聽她抽噎着說:“苒苒流血了,止不住,嗚嗚嗚……”

“流血?”他第一反應是拎起她的左手腕,查看傷勢。

一晚上過去,破了皮的地方已經結痂,并沒有流血啊。

難道是還傷到了什麽其他的地方?秦燼心一沉。

“傷口在哪裏?”

顧苒眼淚汪汪地站起來,伸手去脫自己的褲子。

秦燼太陽穴一跳,還以為她傷在了腿或者屁股上,忙摁住她的手,說:“我找個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目光無意中瞥見床上的一抹血色,他忽然反應過來什麽,面色變得尴尬,耳根也紅了。

“你不是受傷。”他不自然地說。

“那為什麽一直也擦不幹淨?苒苒的血會流光的!”

“不會的……”秦燼面色如土,怎麽也想不通,自己一個大男人為什麽要面對這種事情。

顧苒不會是上天派來克他的吧?

對上她充滿求知的杏眼,秦燼艱難地道:“我找個人來給你講講。”

“爸爸為什麽不給我講?”

“……”他真的太難了。

好說歹說,總算是把阿姨叫了過來,秦燼退出房間,呼出一口氣。

還好他雇了個阿姨,不然現在怕不是要教顧苒怎麽用衛生巾……想想那個場面,秦燼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留在這裏也是尴尬,他出門去晨練。

四十分鐘後,他回到別墅正門,見一個女人正往裏面張望。

聽到腳步聲,女人回頭。雖然戴了口罩,秦燼還是認出了她是陳雅。

“秦先生,”陳雅擔心地問,“苒苒她怎麽樣了?”

“跟我來吧。”

把陳雅領進顧苒的房間,秦燼同顧苒道:“我先出門了,你沒什麽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嗷。”

門一關,陳雅馬上關切地問:“苒苒,昨天你沒受傷吧?”

顧苒在阿姨的幫助下,換了身幹淨的衣裳,還知道了自己并非“受傷”,心情又燦爛起來。

她笑着回答陳雅:“沒有呀。”

陳雅牽起她的左手,愧疚地紅了眼:“還說沒有,青了這麽一片,都怪我連累了你。”

顧苒用另一只手去擦她的眼睛:“姐姐不哭。”

聽了她的話,陳雅沒忍住落了淚。

可能是因為顧苒救她的模樣太令人震撼,也可能是顧苒的心智只有三歲,陳雅在她面前,敞開了心扉。

“一開始他不是這樣的……我們大學就在一起了,感情一直很穩定,是同學們羨慕的一對。他學的是金融,成績優異,大學就與別人合夥接項目,賺了很多錢。和他相比,我參與的研究遲遲不出成果,前途渺茫。他學識也很廣博,不管我向他請教什麽,他都能說得頭頭是道,我那會兒特別崇拜他。

“研究生快畢業的時候,我意外懷上了諾諾,不舍得打掉。加上我的研究卡住,舉步艱難,而他順風順水進了大公司,就不停勸我放棄科研,成為一名全職太太,他來養我。種種壓力下,所以答應了。

“誰知,婚後才是噩夢的開始。”

林庭開始越來越不尊重她,把她貶低得一文不值,常常把壓力發洩在她身上。

她念着舊情,為了孩子和家庭一次次忍讓,反而讓林庭變本加厲。

到最後,他竟然對她拳腳相向。

想起他打人時那張猙獰的臉,陳雅不由得抖了一下,捂着自己的臉,絕望地說:“是不是因為我太差勁了,才落得這種下場。”

顧苒聽到這,嚴肅地反駁:“姐姐才不差勁,姐姐是全世界第二厲害的人!”

至于第一厲害,那肯定是爸爸啦。

陳雅落着淚苦笑:“我算什麽厲害……國家培養我那麽多年,我沒為社會做出一點貢獻,自己的日子也過成了這個樣子。我根本不敢把我的情況告訴家人和曾經的朋友,怕他們覺得我活該……”

以前她也是有幾個知心朋友的,是什麽時候和她們疏遠了呢?好像就是和林庭結婚後。

他常常和她說,過自己的日子,少去麻煩別人。加上幾個朋友都在各自的領域有建樹,她忙的卻是小家庭,和她們共同話題越來越少,到最後,一年到頭都發不上幾條消息。

越想,陳雅就悔恨。她到底放棄了多少啊。

眼前浮現林諾諾的臉,陳雅痛楚地道:“我也對不住我的女兒,我不是一個好媽媽……”

其實她之前說的那些,顧苒只聽懂了一部分,但這并不妨礙她感知陳雅的難過。

陳雅話音落下,顧苒馬上說:“不對!姐姐是超好的媽媽,諾諾和我都喜歡你!”

“我怎麽不知道我哪裏好。”

顧苒掰着手指頭數:“姐姐會給苒苒買好吃的餅餅,還會給苒苒編頭發,苒苒臉上起包包,姐姐還誇苒苒是漂亮孩子!總之姐姐就是最好的!是那個壞叔叔不好!”

想到林庭,顧苒關切地問:“姐姐,壞叔叔沒欺負你了吧?”

陳雅搖頭:“他昨天晚上就搬走了。”

當時她在房間裏哄諾諾,不知道秦燼具體和他說了什麽,但也能猜到一些。

陳雅很感謝顧苒和秦燼,不然她會一直活在林庭帶來的恐懼中。

顧苒握着拳頭揮了揮:“哼,他要是再敢欺負你,苒苒幫你揍他!”

陳雅破涕為笑:“好,苒苒保護我。”

顧苒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輕柔地幫陳雅擦着眼淚:“姐姐不哭了嗷。”

“不哭了,”陳雅深呼吸一口氣,眼神堅韌,“我想好了,我要帶着諾諾離開他。”

聽到這話,不知怎的,顧苒心裏有點難受。

陳雅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惆悵地道:“可是我沒工作過,也沒什麽積蓄,恐怕很難争取到諾諾的撫養權。”

顧苒用她的思維琢磨了一下陳雅的話,問:“姐姐是缺錢嗎?”

“嗯……”

她放下紙巾,跑到桌邊,拿了個熟悉的小豬儲錢罐過來,同陳雅說:“苒苒有錢,都給姐姐!”

陳雅自然不可能要她的錢,笑着說:“苒苒留着吧。我需要向法官證明的,是我有工作賺錢、撫養孩子的能力。”

“哦……”顧苒似懂非懂,“就是姐姐需要上班!”

“對。”

顧苒認真思考了片刻,眼睛一亮:“苒苒可以去求爸爸!爸爸一定有辦法!”

陳雅已經給秦燼和顧苒添了太多麻煩了,怎好意思再讓他們費心。

搖搖頭,陳雅感動地說:“謝謝苒苒,不過不用了,我再想想辦法吧。”

“好吧,”顧苒一臉信任,“姐姐一定可以的!”

陳雅眼眶發紅。顧苒可能永遠也不知道,她的一番話,給了她多大的動力。

原來世界上,還有人這麽相信她,覺得她什麽都能做到。

這一次,陳雅沒落淚。

她緩緩綻放了一個笑容,美得像雨後放晴的天空。

“苒苒,謝謝你。”陳雅張開手,抱住顧苒,由衷地說,“希望有一天,諾諾也能像你這樣勇敢。”

确定了前路,陳雅覺得自己每分每秒都很緊迫,她和顧苒道了別,告訴她不用送自己。

等她走出別墅,忽然聽顧苒叫她。

朝陽初升,女生趴在二樓窗邊,精致的面孔被鍍了一層暖暖的光。

兩人目光相碰,顧苒高高揮起手,大聲說:“姐姐,要加油啊!”

陳雅鼻子猛地一酸。

她重重點頭:“嗯!”她學顧苒的樣子,也揮了揮手,大聲說,“等姐姐工作賺了錢,還給你買餅餅!”

顧苒:“好耶!!”

陳雅笑了下,轉身向外走,一步比一步更堅定。

等她回到家,臉上再沒有曾經的軟弱和退讓。

她站在客廳裏,架了個□□,将隐蔽處的攝像頭取了下來。

上次林庭動手後,她就在房子裏裝了這個。

“媽媽?”女兒的聲音傳來。

陳雅握緊手,轉身笑着問:“諾諾起來了?”

“嗯!”林諾諾邁着小短腿,朝她跑來,被她一把抱住。

“寶貝,上次你問媽媽,能不能換個爸爸,媽媽暫時做不到這個。但是媽媽可以帶你離開他,你要和媽媽一塊嗎?”

林諾諾窩在她懷裏,靜靜地看着她。

就在陳雅心都提起來的時候,她軟糯又依賴地笑起來,說:“媽媽去哪,諾諾就去哪。”

陳雅使勁兒眨了眨眼,将淚水憋了回去。

“好,媽媽和諾諾,永遠也不分開。”

……

秦燼清淨了一路,到公司後,讓助理召集手底下的人開早會。

進入工作狀态後的他,不怒自威,員工們戰戰兢兢,生怕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惹他不高興。

忽然,突兀的手機鈴聲将會議室裏嚴肅的氣氛打破。

大家馬上心驚膽寒地查看是不是自己的手機忘記靜音了,最後……發現竟然是秦燼的電話在響。

秦燼看着屏幕上的號碼,在心裏嘆了口氣。

“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待他離開後,員工們心想:能讓秦總在會議期間接的電話,一定是很重要的吧?說不定是和大項目有關。私事?絕對不可能,我們秦總特別公私分明!

“公私分明”的秦燼,此刻走進旁邊的空會議室,摁下接通鍵,淡淡地說:“顧苒,你最好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她打的是視頻電話,鏡頭晃了晃,露出了她那張俏生生的臉。

只見她興奮地說:“苒苒有事!”

“?”

鏡頭又晃了晃,對準了地面。秦燼這才發現,她在外面。

随着鏡頭貼近地面,秦燼可以想象到她攥着手機往地上趴的樣子。

他擰眉道:“地上髒。”

顧苒的聲音和他同時響起:“爸爸,看到了嗎!”

“嗯?”這不就是家裏的草坪嗎。

“這裏!”一個細長白皙的手指出了鏡,“有一只好大的螞蟻呀!”

秦燼仔細看去,的确有螞蟻在地上爬。

他深呼吸一口氣:“這就是你說的正事?”

“唔……”聲音裏透着心虛。

“挂了。”

秦燼回到會議室時,俊臉冷沉。

員工們低着頭,戰戰兢兢地想:怎麽回事,大項目不順利?公司的資金鏈不會要斷裂了吧?

等開完會他們一打聽,沒啊,公司好好的呢。

那秦總臉色怎麽那麽難看啊?搞不懂。

可能是秦燼的告誡起了效果,一整個白天,顧苒沒再給他打電話。

晚上要回去前,他收到了朋友簡尋的消息:【秦二,出來喝酒啊?】

秦燼回複:【不去。】

簡尋:【怎麽,有工作要忙?】

秦燼:【沒。】

簡尋:【沒工作你怎麽不出來?你一個單身狗,下班就回家,你也不嫌無聊。】

秦燼想到家裏那個“大閨女”,心說我也不想回。

簡尋:【兄弟今天包場,出來嗨!】

秦燼:【算了,下次吧。】最起碼也得等他把顧苒送回去以後。

電話那頭的簡尋心想,下次我到你家去薅你。

……

秦燼到家的時候,顧苒正窩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

聽到動靜,她馬上把東西放下,朝他跑了過來。

“爸爸!”她作勢往他懷裏撲。

秦燼伸手擋住她,問:“手機用明白了?”

“差不多叭!”顧苒順勢握住他手腕,可心地問,“爸爸工作累不累呀?”

秦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答:“還好。”

“嗚嗚,爸爸賺錢那麽辛苦,肯定很累,快休息一下。”

秦燼換好鞋,被顧苒拉着坐在沙發上。

小姑娘噠噠噠繞到他身後,兩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給他捏起來。

她用力太猛,疼得秦燼“嘶”了一聲。

顧苒馬上放輕力道:“苒苒輕輕的哦。”

她捏得還挺舒服,并且秦燼等着看她葫蘆裏賣得什麽藥,就沒阻止她。

兩分鐘後,顧苒問:“爸爸,你說苒苒捏得怎麽樣。”

“還行。”

“苒苒付出了勞動,是不是應該有錢拿捏?”

秦燼失笑,原來在這等他呢。這都是誰教她的啊?

“我并沒有主動要求你付出勞動,咱們也沒有建立契約關系,所以我可以不付錢。”

顧苒手上的動作一下子停了,失望地“啊”了一聲。

她今天玩手機的時候,刷到一個視頻,裏面的小孩子付出勞動,爸爸媽媽就會給她錢。

好不容易學會了一招,結果爸爸竟然不給錢!她覺得自己弱小的心靈受到了欺騙。

秦燼倒是也沒把她的希望都撲滅,轉頭擡起眼簾,淡笑着問:“你為什麽想賺錢?”

顧苒嘟着嘴:“苒苒就是想賺錢。”

如果她有錢,爸爸就不用整天出去工作,可以多陪陪她了。

秦燼順着她的話道:“我這還真有一個工作機會。”

“什麽呀?”

“我需要一個人去顧家住,你答應的話,我每個月付你一筆錢,怎麽樣?”

顧苒思索了一下,問:“爸爸去嗎?”

“我不去,但是我一周可以過去一次,聽你彙報工作。”

顧苒走到他身邊,往沙發上重重一坐:“那苒苒也不去。”

“你不是想賺錢?”

“不想了!”

秦燼嘆氣。商量不通,難道真的要強行把她送回去嗎。

顧苒生了會兒悶氣,忽然想到什麽,和秦燼說:“爸爸,你可以讓姐姐去住啊!正好姐姐要找工作呢!”

秦燼:“……再說吧。”

手機震了一下,秦燼拿出來一看,是桑巧晴發來了消息——

【秦先生,顧成志過去了。】

半小時前,顧成志風塵仆仆回到家中。

他沒提前知會家人,開門放下東西,叫道:“苒苒?”

沒聽到顧苒回應,倒是桑巧晴和顧嘯卓走了過來。

前者慌張地問:“老顧,你今天就回來了?”

後者則開心地說:“爸爸,你帶了什麽好東西?”

顧成志沒理顧嘯卓,盯着桑巧晴,冷聲問:“苒苒呢?”

“她……”桑巧晴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她這兩天沒在家裏住。”

“那去哪兒了?”顧成志臉色鐵青。

“秦先生那……”

“你可真是,”顧成志指着她,憤怒地道,“我不是說了,讓她在家裏嗎?”

桑巧晴百口莫辯:“可是她走丢被找回來後,鬧得厲害,怎麽也不肯和秦先生分開……”

“那也不是你把她送走的理由啊!”顧成志失望地道,“果然不是親媽。”

桑巧晴的臉霎時比紙還白,錯愕地看着他。

顧成志留下一句:“我現在去把她接回來。”甩袖子離開。

他一走,桑巧晴狠狠地揉了下眼睛。

顧嘯卓小心翼翼地問:“媽媽?”

她呼出一口氣,強顏歡笑:“沒事,你先去寫作業吧,一會兒你姐姐應該就回來了。”

“嗯。”顧嘯卓回到房間,目光落在桌上放着的酸奶上。

這是阿姨今天做的新口味,特別好吃,只剩下最後一個了。

他想了想,撕了一頁便簽紙,歪歪扭扭地寫下“給笨蛋姐姐”幾個字,然後用膠帶把便簽紙粘在酸奶蓋子上。

最後,他悄悄地溜出去,将酸奶放在了冰箱裏。

做完這一切,他得意地拍拍手。

……

顧成志很快來到秦燼的別墅,一眼就看到貼着秦燼的顧苒。

一段時間不見,她氣色好了不少,比以前也胖了一點點。

秦燼客氣地邀請道:“顧伯父,請進。”

“不必了。”顧成志面色威嚴,向後勾勾手,幾個身高馬大的黑衣保镖,走上前來。

秦燼狹長的眸子掃過去,淡淡地問:“這是?”

“我今天是來帶苒苒回家的,還請秦先生不要妨礙我。”

秦燼的确希望顧苒能回去,但是他并不贊成強硬的手段。

于是他平心靜氣地說:“讓我再勸勸她吧。”

顧成志挑眉:“勸有用嗎?之前就是太順着她,她才離家出走。這次我把她綁回去,她長了教訓,就不敢往外跑了。”

顧苒聽了他們的話,躲在秦燼背後,滿是抗拒地說:“苒苒不走!”

“秦先生,讓開吧。”顧成志鐵了心地說,“你已經把苒苒撞成了這樣,不要一錯再錯了。還是你真的做好了她一輩子黏上你的準備?”

秦燼沉默了。

顧苒已經嚴重打亂了他的生活步調,他自然想回到正軌。更何況,顧成志是顧苒的親生父親,又那麽疼她,照顧她肯定比自己要盡心。

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她就适應了、接受了。

想到這,秦燼推開顧苒的手,抽回了自己被她握着的衣角。

他故意不看顧苒的表情,垂着眼眸,走到一旁。

顧苒驚慌地叫他:“爸爸?”

顧成志手一揮,幾個保镖趁顧苒不注意,猛地摁住了她。

“都說了,我才是你爸!等我把你帶回去,好好教教你!”

顧苒尖叫:“你不是!”她直勾勾地盯着秦燼的臉,恐懼地問,“爸爸,你不要苒苒了嗎?”

秦燼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沒聽到她在說什麽,只是垂下來的手,慢慢攥成了拳。

顧成志:“帶她走!”

“我不要!你們放開我!”顧苒哭着說,“我要我爸爸!”

劉叔見狀,走到秦燼身邊,心疼地說:“先生,不然就讓小姐留在這吧?她這幾天多乖啊。”

吃飯乖,睡覺也乖。秦燼說不讓她打電話,她就沒打,一個人玩耍,眼巴巴地盼着他回來。

連自己都能看出來,顧苒沒有安全感,特別害怕被送走,先生怎麽可能看不出?

聽她哭,劉叔真是難受得不行。

秦燼還是一聲不吭,下颚繃緊,嘴唇抿成一條線。

劉叔往外看了一眼:“他們把小姐往車上塞呢!哎呦小姐不肯,撞到頭了!”

他還沒說完,秦燼就擡腿朝門外走去,腳步透出兩分急切。

顧苒正死死扒着車門,哭着說:“我不去!爸爸,救救苒苒!”

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镖都拿她沒辦法,局面僵持不下。

秦燼盯着顧苒,喉嚨發堵,瞳孔深處滿是掙紮。

劉叔在他身旁急得直跺腳:“先生!”

顧苒最終還是抵不過那幾個人,被塞進了車裏,車門很快在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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