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3020年11月5日淩晨四點,汪磊回到雜貨鋪,将警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向淩華安轉述了一遍。不待淩華安出聲,耳邊便傳來蔣昌平冷幽幽的聲音。
“我知道頭在哪兒。”
淩華安一怔,随即問道:“你都想起來了?”
蔣昌平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的應了一聲。
淩華安嘆了口氣,說:“種因得果,想必你應該也想明白了。”
“大師,這件事結束以後,我想見一見孔方。”
“你的同性戀人?”聽到蔣昌平應聲,淩華安這才點了點頭。
半小時後,宴宇開車來到雜貨鋪,幫着淩華安關了店門,兩人一起開車前往華城東郊的西華山。
西華山下,宴宇率先下車,轉到副駕駛打開車門,扶着淩華安下了車。淩華安擡頭看向西華山的方向,星星點點的熒光閃爍,将整座山的輪廓勾勒出來。而在宴宇眼裏,在這無月的夜裏,山上是黑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淩華安淡淡的問:“在哪兒?”
淩華安沒頭沒尾的問話,宴宇并沒有應聲,只是安靜的在一邊站着,和淩華安相處三年,這樣的情況他已經習慣。
蔣昌平冷幽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說:“在東山的半山腰上。”
淩華安微微皺眉,這座山雖然不高,但他行動不便,如果要爬到東山,花費的時間肯定不少,警局那邊恐怕等不及了。淩華安沉吟了一會兒,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黃符,口中默念咒語,那張黃符憑空自燃,待它燃盡時,一個身穿大褂的男人出現在面前。男人留着八字胡,眼睛雖小,卻很有神,一看就十分精明。
男人笑嘻嘻的說:“淩先生,好久不見,怎麽有空招我上來?”
淩華安看着男人,淡淡的說:“胡先生,有件事要麻煩你。”
“好說好說,只要價錢到位什麽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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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叫胡斯,是個陰差,在牛頭馬面手底下做事,偶爾出來賺賺外快,是出了名的死要錢。不過相對的,只要談好價錢,他從不賴賬,一定會将事情給辦得妥當,也是淩華安經常求助的幾人之一。
淩華安将口袋裏的鈴铛拿出來,遞給胡斯,說:“這山是個旅游景點,應該會有游客露營,勞煩胡先生幫他找到頭顱後,引導游客報警。”
胡斯接過鈴铛,輕輕搖了搖,驚訝的說:“這人死的夠慘,身上卻沒有怨氣,淩先生果然好手段。”
“跟我沒關系,是他自己頓悟了。”淩華安頓了頓,接着說:“那就麻煩胡先生了。”
“這事簡單,不過價錢嘛……”
“價錢胡先生定。”
“嘿嘿,我最近刷朋友圈,發現GOJO又出了新品,還是限量版,不過也不是很貴,也就是幾萬塊,所以……”
GOLO是國際知名運動品牌,別看胡斯經常穿着一身大褂,但他酷愛收藏球鞋,每當GOLO出新品,他肯定會買。
“好,明天我去買來燒給胡先生。”淩華安爽快的答應。
“淩先生就是爽快,這事交給我,保證給你辦的妥妥當當。”
“那就麻煩胡先生辦完事後,再來店裏一趟。”
“沒問題,沒問題,淩先生一會兒見。”胡斯說完拿着鈴铛朝東山走去,僅僅幾步已經走出去好遠。
淩華安轉身看向宴宇,說:“我們走吧,回店裏。”
刑偵隊1號審訊室,江承彥和姚敏正審訊李秋然。
“李秋然,姚江為你做到這種地步,你不想說點什麽嗎?”
李秋然眼眶微紅,不敢置信的說:“我沒想到他居然是殺害昌平的兇手,如果早知道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樣,當初我就不該和他發生關系。”
姚敏直接被氣笑了,靠近江承彥,小聲嘀咕道:“隊長,我想罵人!他喵的,這女人太能演了,我都快被她惡心吐了。”
“你為什麽要給他送車鑰匙?你不是說自從跟他發生關系後,你們就斷了聯系嗎?”
“之前确實沒有聯系。”李秋然擦了擦眼角,接着說:“那天晚上昌平離開後,就沒再回來,早上又發信息說有事耽擱兩天。雖然心裏不舒服,但我也沒辦法。後來,我又收到一條短信,說他的車鑰匙丢了,要我拿另外一套送過去,我沒多想就送了下去,誰知看到的居然是姚江。他說他和昌平現在是朋友,昌平不方便過來拿,他替昌平跑一趟。大家都認識,我就把車鑰匙給他了。”
江承彥真的是無語了,他沒想到李秋然這麽難對付。
見江承彥沉默,李秋然接着說:“江隊,既然姚江已經認了罪,你們是不是該放我走了?昌平走了,涵涵就只剩下我一個親人,他離不開我。”
姚敏實在沒忍住,氣憤的說:“李秋然,姚江為了你做了這麽多,你居然只想着自己,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姚警官,聽你的意思,姚江他殺了我丈夫,破壞了我的家庭,我還得感激他不成?”李秋然眼底閃過淡淡的嘲諷,說:“江隊、姚警官,我知道你們連續高強度工作,已經很累了,我不怪你們腦袋犯糊塗,但也別妄想将髒水潑到我身上。”
“你!”姚敏氣的臉色漲紅。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房門被推開,李童探頭進來,看了一眼李秋然,說:“隊長,你出來一下。”
江承彥點點頭,收拾了桌上的東西,說:“走吧,出去看看。”
“江隊,殺人兇手已經認罪,你們已經沒有理由扣留我……”
江承彥面無表情的看向李秋然,說:“李秋然,我這人執拗的很,但凡我認定的事就一定會想盡辦法去做,案子也一樣,所以不要高興的太早,我會死死盯着你!”
李秋然被江承彥的眼神震懾,沉默的看着兩人走出了審訊室。
姚敏豎起大拇指,說:“隊長威武,簡直不要太解氣!”
江承彥沒有理睬姚敏,看向李童,問:“什麽事?”
李童興奮的說:“隊長,剛才報警中心接到報案,說是西華山發現一個人頭。”
“人頭?”江承彥的眼睛一亮,也跟着興奮起來,說:“還愣着幹嘛,趕緊走啊。”
“走走走。”衆人興沖沖的跟在身後,腳步飛快的出了辦公室。
江承彥來到車前,突然頓住腳步,問:“聯系蘇可了嗎?”
“一接到消息我就給蘇科打了電話,他現在應該也在趕往現場的路上。”
“好,出發。”
路過雜貨鋪門口時,江承彥下意識的看向玻璃窗,發現除了淩華安之外,宴宇居然也在,心裏不禁有些泛酸,不過很快便調整心态,朝着西華山的方向開去。
下午一點,刑偵隊衆人忙碌了一天一夜,個頂個的頂着熊貓眼,臉上卻是掩都掩不住的興奮。江承彥掃了一眼衆人,笑着說:“行了,都趁這會兒打個盹吧,別在這兒熬着了。”
劉冉突然出聲說:“隊長,姚敏跟你審了一夜了,讓她休息,我跟你進去吧。”
姚敏連忙搖頭,說:“不不不,我一點都不累,我現在一想到待會兒李秋然的表情,就興奮的想尖叫。”
“那你待會兒可要注意,不要毀了我們警察的形象。”
“怎麽會?隊長,你也太小看我了。”
江承彥笑着搖搖頭,徑直走向審訊室,姚敏則緊随其後。
在警局連續呆了40多小時,不僅休息不好,還要跟江承彥鬥智鬥勇,李秋然的精神已經非常疲憊,之前平靜的情緒開始煩躁。她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強壓下心裏煩躁的情緒,安靜的等待48小時的來臨。就在時間還剩半個小時的時候,七八個小時沒被打開的房門被人推開,江承彥和姚敏從外面走了進來。
“江隊,48小時馬上就要到了,你是不是該放我出去了?”李秋然的語氣裏帶着迫不及待,以及隐隐的得意。
江承彥坐回位置,笑着說:“李秋然,恐怕你出不去了。”
李秋然一怔,臉色難看的說:“江隊,你這是什麽意思?姚江已經認罪,為什麽你還要揪着我不放,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讓你這樣冤枉我?”與一兮一湍一√。
江承彥也沒耐心再跟她廢話,說:“就在八個小時前,我們去了西華山,找到了埋在半山腰的,屬于蔣昌平的頭顱。”
李秋然臉色一變,強裝鎮定的說:“那恭喜你們,昌平也算有了個全屍。”
“李秋然,你的耳朵似乎受了傷,是怎麽傷的?”
李秋然瞳孔一縮,雙拳下意識的緊握,解釋說:“涵涵比較調皮,前些天我跟他玩鬧的時候,他不小心扯到了我的耳環,所以弄傷了。”
“你看看是這個耳環嗎?”蔣昌平從桌上拿起一個證物袋,走到李秋然的面前。
“不是,這不是我的,我沒有這種款式的耳環。”李秋然死死的攥着拳,眼睛睜大看向江承彥。
“你應該很好奇這個耳環在哪兒找到的吧。”江承彥停頓了一會兒,接着說:“這個耳環是在蔣昌平的嘴巴裏找到的,幸好現在的天氣溫度低,又是在山上,所以屍體的腐爛程度相對要慢得多,所以這個關鍵性證據還能保存完好。”
李秋然的眼睛不停轉動着,很明顯她的大腦在高速運轉。
“這個耳環上有殘存的血跡,檢測出了你的DNA,完全可以作為直接性證據。李秋然,這次你再想抵賴,也已經沒用了。”
李秋然低垂着頭,手指死死摳着掌心,沉默了半晌,說:“你們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呢?”
“追查案件真相是我們的責任。李秋然,不是我們不肯放過你,是你在選擇殺人的時候,就注定了今天的結果。”
“為什麽你們就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麽!”李秋然擡起頭看向江承彥,目光中是滿滿的怨毒。
“那你為什麽不肯放過蔣昌平?”江承彥平靜的與她對視。
“為什麽?”李秋然面容猙獰的說:“因為他該死!明明是同性戀,卻還要和我結婚,他這是騙婚,騙婚你知道嗎?如果他出軌,哪怕外面有再多的女人,我都可以忍受,但……但他卻像個女人一樣,躺在別的男人身子底下,我不能接受,不能!”
“你應該很早之前就知道他是同性戀,為什麽一早不動手?”
“為什麽?”李秋然呢喃的重複着,她垂下眼,眼淚順着臉頰流進衣領,嘴角勾起一抹慘笑,說:“因為我愛他。”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愛上了這個溫柔體貼的男人。我幾乎不用說,他就知道我想要什麽,對我噓寒問暖,照顧的無微不至,我就像是他手心裏的寶一樣,讓我一度以為我是嫁給了愛情。姚江雖然愛我,但我從沒在他身上感受過那種戀愛的滋味,所以我曾全心全意的愛着蔣昌平。”
“既然你這麽愛他,那蔣小涵又是怎麽回事?”姚敏忍不住問出口。
“你覺得我髒?”
李秋然看向姚敏,姚敏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口。李秋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說:“我确實髒。早在我第一次被親生父親猥/亵的時候,我就髒了。”
姚敏震驚的說:“怎麽會?”
“你們沒查到?我還以為你們無所不能呢。”李秋然嘴角的苦笑染上嘲諷,說:“是啊,這樣的醜事,那個女人又怎麽可能往外說,她毫不猶豫的抛下我,去過好日子,留我在泥潭裏掙紮,恐怕早就當我死了吧。”
“我這一輩子都毀在那個畜生手裏,豬狗不如的東西。”
李秋然眼底浮現複雜的情緒,恐懼,憤恨,厭惡等等負面情緒一湧而來,慢慢将她淹沒,她睜大雙眼,死死的揪着衣領,就像瀕死的魚兒一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姚敏連忙握住她的雙手,将她緊緊抱住,安撫的說:“沒事了,沒事了,別害怕,沒事了,沒事了……”
李秋然緊緊的揪着姚敏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眼淚大顆大顆的砸在地上,緩了好半晌才緩過來。
“自從我們确定關系,性生活少的可憐,我以為他是因為小時候的陰影憐惜我,心裏更加愛他,也迫切的想給他生個孩子。可是他的精子存活率很低,幾乎沒可能讓我懷孕,所以我決定人工受孕,一方面是為了穩定我們倆的關系,一方面是為了應付他父母。可是我努力了半年,受了很多罪,卻依舊沒能懷孕,他的父母對我更加挑剔,甚至說如果一年內不能生育,就讓他跟我離婚。雖然他一再保證不會跟我離婚,但我還是害怕、不安,甚至恐懼。走投無路的我遇到了姚江,我們兩個就這樣發生了關系,更諷刺的是我居然懷孕了。”
“從懷孕到生産,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對我好到我自己都認為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他的,心裏的忐忑不安慢慢變成理所當然,那時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這一切在三年前被一個男人打破了。姚江拿着一沓照片找上門,照片上蔣昌平和孔方親密無間,嘴角是我從沒見過的笑容,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對我的溫柔、無微不至,都是源于騙婚的愧疚。”
江承彥出聲問:“你是從什麽時候對他起了殺心?”
“前段時間我在書房抽屜裏發現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如果只是每個月的那兩三天,我可以忍受,我已經忍了那麽久,可是他卻想永遠離開我,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我沒想殺他,是他逼我的!”
“李秋然,你知道蔣昌平這次出去卻提前回來是為什麽嗎?”
李秋然看向江承彥,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問:“為什麽?”
“蔣昌平這次出去,是為了和孔方分手,他受不住內心的愧疚,打算回歸家庭。”
李秋然茫然的看着江承彥,眼淚不自覺地漫出眼眶,呢喃的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承彥嘆了口氣,說:“在孔方和家庭之間,他選擇了家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親眼看到了離婚協議書。”李秋然拼命的搖頭。
看着李秋然眼底的恐懼,江承彥心底有些不忍,但還是如實的說:“這是孔方告訴我的。或許之前他在家庭和愛情面前糾結過,但最終他和孔方提出了分手,選擇了回歸家庭。”
“怎麽會?怎麽可能?”李秋然無助的看向江承彥,哭着說:“他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說呢?”
“他應該不知道你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所以打算将這件事永遠爛在心裏吧,只是可惜你沒給他補償的機會。”
“怎麽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李秋然崩潰的揪着姚敏的衣服,幾乎哀求的看着姚敏,說:“他是在騙我,一定是在騙我,你說啊,說他在騙我……”
姚敏于心不忍的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不會的……不會的……你們都在騙我……”
李秋然的精神徹底崩潰,趴在椅子上嚎啕着……
之後江承彥又審訊了姚江,也就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一開始,李秋然确實存了利用蔣昌平逃離李建/國的心,只是後來被蔣昌平的溫柔體貼打動,深深的愛上了蔣昌平。而姚江一直對李秋然不死心,隐姓埋名生活在李秋然身邊,在李秋然茫然無助的時候趁虛而入,讓李秋然懷了他的孩子,他以為這樣就能繼續和李秋然在一起,卻沒想到李秋然只是利用他而已。一次偶然的機會,姚江撞上蔣昌平和孔方約會,知道了蔣昌平是同性戀的事實,于是他就去酒吧應聘,為的就是監視蔣昌平。他将自己拍到的照片拿給李秋然,李秋然卻選擇了忍氣吞聲。他氣不過于是偷偷的潛進李秋然家裏,将那份離婚協議書放進了蔣昌平書房的抽屜裏,結果釀成了這樣的慘案。
姚敏不禁感嘆的說:“之前我還為姚江抱不平,可現在知道了來龍去脈,心裏就很糾結。”
“這就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劉冉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歸根究底還是這個社會對同性戀的容忍度問題,歧視、排擠、謾罵,讓他們連光明正大談戀愛都不敢,只能偷偷摸摸。”
江承彥笑了笑說:“你說的這些都是外部因素,如果蔣昌平能夠和孔方一樣勇敢,結果一定不會這樣。”
姚敏點點頭,看着江承彥暧昧的笑着說:“所以說如果有了喜歡的人,就一定大膽的去追,別真的錯過了再追悔莫及。”
衆人相互對望,李童笑着說:“怎麽着,聽姚敏這意思,咱們隊長是鐵樹開花了?”
“隊長,那人是誰啊?長得漂亮嗎,什麽時候讓我們見見?”案子結了,衆人輕松了不少。
江承彥臉上一熱,沒好氣的說:“一群八婆。行了行了,沒事的趕緊回去吧,今天早下班,明天将案件的後續處理完,我就去跟局長申請,你們自己排班休假,每人三天。”
“耶!”衆人不禁一陣歡呼,接連半月的高強度工作,已經耗盡了他們所有的精力,他們迫切的想要一個假期。
江承彥搖搖頭,轉身回了辦公室,雖然案件到這裏算是完結了,可後續還有很多文件要做,他還得忙上一兩天才行。
“叮鈴鈴”,鬧鈴聲突然響起,正埋頭寫文件的江承彥瞥了一眼手機,寫完最後幾個字後,随手關了鬧鈴。起身活動了一下,江承彥拿起外套走出辦公室。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辦公室裏安安靜靜,就只剩下他自己,走到窗邊向外看去,雜貨鋪的燈亮着,淩華安正坐在收銀臺前忙碌着。江承彥笑了笑,關掉辦公室裏的燈,轉身出了警局。
淩華安正在給人結賬,店門突然被推開,傳來一陣鈴铛聲。
孫銘笑着打招呼,說:“江隊,你來了。”
江承彥輕輕應聲,目光卻看向淩華安。
淩華安一怔,将最後一件商品掃碼後,說:“一共45塊。”
待顧客掃碼付錢後,孫銘将購買的東西裝進購物袋,笑着說:“你的東西,感謝惠顧。”
顧客提着東西走出店門,緊随的又是一陣悅耳的鈴铛聲。
“案子不是破了嗎?江隊今天怎麽還加班?”淩華安指了指玻璃窗前的桌子,摸索着從收銀臺後走了出來。
江承彥連忙上前扶住了淩華安的手臂,解釋說:“後續還有很多工作,所以還得忙上一兩天。”
兩人在玻璃窗前坐下,淩華安随口問道:“那這麽說江隊還沒吃飯?”
“還沒,我過來吃碗面。”
“那你去弄吧,正好我買了個餅铛,可以煎蛋,今天換換口味。”
“華安,你買餅铛做什麽?”江承彥期待的看着淩華安。
淩華安眼底閃過笑意,狀似随意的回答:“買個餅铛,警隊的人過來吃面的時候,可以做點別的小吃。”
“哦。”江承彥有些失望的應聲,說:“那我去看看會不會用。”
江承彥雖然獨居,卻很少開火,平時最多也就是用微波爐熱個東西,餅铛這東西,他見過卻沒用過。不過好在有孫銘在,雖然有些手忙腳亂,卻也順利的煎了兩個蛋。
江承彥端着面和煎蛋,來到玻璃窗前坐下,說:“華安,我煎了兩個蛋,你要不要嘗嘗?”
“放鹽了嗎?”
江承彥一愣,随即讪讪地說道:“沒有,我只放了油。那個,還是算了吧,你別吃了,下回我在做給你吃。”
“案件完結,江隊應該會有假期吧。”
“應該會有,怎麽了?”
“你不是要做給我吃嗎?什麽時候有空可以來我家。”
江承彥一愣,剛剛夾起的雞蛋又掉進了碗裏,說:“去……你家?”
作者有話要說:
無論有多少苦衷,騙婚都是不對的!
無論有多麽深愛,都要保有基本的底線!
但願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