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來帶你回家

周夏暗自吸了一口氣,走到了溫徹的面前。

溫徹的朋友們紛紛擡起頭來,看着周夏。

周夏穿着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看起來就像個不懂人世兇險的中學生。

溫徹擡起手來,用輕佻的語氣說:“這位,就是周老的孫女,周夏。”

口哨聲四下響起。

“溫徹,你說你是大魚大肉吃多了,要吃點清粥調理腸胃了嗎?”

“這位周小姐很普通啊,一看就是中學裏面上課聽講,下課做作業,回家路上絕對不留戀網吧的好學生嘛!”

“跟我們哪裏是一挂的啊!”

路瑤的嘴上扯起一抹不屑的笑容,開口道:“本來就是。人家是名校研究生,眼睛都是長在天上的。能和我們這些不學無術的人一塊兒玩?”

周夏直落落地看着溫徹。

她的眼睛坦蕩、幹淨。

就算在吵鬧的音樂和淩亂昏暗的燈光裏,她也依舊背脊筆挺,就像一棵小白楊。

讓他起了想要把她呵護在自己後院裏的心思。

可是她絲毫不領情。

“喬安在哪裏?”周夏開口問。

正好,舞池裏一陣搖滾樂響起,将她的聲音給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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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徹直接笑着将喬安的手機仍在了桌上,然後懶洋洋地開口:“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我問你,喬安在哪裏。”周夏開口問。

溫徹單手撐着膝蓋,故意身體向前傾:“我真的聽不清,你在說什麽。”

溫徹的朋友們立刻向外側挪動,故意在溫徹的身邊給周夏留了個位置。

“你上溫徹身邊坐着,慢慢說,不就好了?”

其他人擠眉弄眼的,似乎想要看周夏的好戲。

但是周夏仍舊站在溫徹面前,一動不動。

如果真的要動手,她肯定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但是周夏有一種感覺,有人正看着她。

警惕的,充滿保護欲的,她哪怕一點輕微的晃動,都被那個人看在眼裏。

那個人的目光,讓周夏勇敢而堅定。

“我不喜歡你。你這麽做,只會讓我更看不起你。”周夏的目光沒有一絲猶豫。

這句話,将溫徹激怒了。

他本來以為在這樣的情況下,周夏至少會服軟,會道個歉,然後在他的耳邊說兩句好聽的話。

沒想到,她還是那樣。

溫徹的手指扣緊了,他的眼神黯淡了下來,牙關也咬緊了。

路瑤立刻就感覺到了溫徹身邊的低氣壓。

“對啊,你那麽清高,哪裏看得起我們。在你眼裏,我們這些人,就跟人渣沒兩樣吧?”

路瑤故意用手肘撞了撞溫徹,開始煽風點火。

溫徹死死地盯着周夏,聲音從齒縫裏擠出來。

“看來,你也不怎麽在乎喬安啊。”

周夏的目光淡淡地掃過在場所有人,最後回到了溫徹的身上。

“我不是不在乎喬安,而是喬安根本不在你手上。”周夏的聲音很冷靜。

“你怎麽知道?”

“首先,我打了電話去喬安家裏。她媽媽告訴我,今天她是去和NW的技術主管一起吃飯。你是技術主管嗎?”周夏側着臉問。

溫徹的朋友們頓時不說話了。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趁着喬安和技術主管吃飯的時候,找人偷了喬安的手機吧?”

路瑤看了看溫徹,她沒想到周夏連這個都猜到了。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手機還沒鎖屏,現在應該自動鎖了。不如你現在解碼一下喬安的手機啊。”

周夏看了看被溫徹扔在桌子上的手機。

溫徹全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一旁的路瑤感覺到了他的怒火,都覺得可怕。

就像一頭被觸怒的猛獸,随時要撕咬眼前的獵物。

路瑤不明白,周夏哪裏來的勇氣和溫徹對視。

“如果沒什麽事的話,你們繼續喝,我走了。”

溫徹眼中的怒意證明了周夏的猜測。

她暗自呼出一口氣來。

喬安不在他們手上就好,自己也不算白來,至少證明了喬安的安全。

周夏低下腰來,但不是向溫徹屈服,而是拿喬安的手機。

在周夏的指尖剛碰到手機的那一刻,溫徹忽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力氣很大,疼得周夏的眉毛立刻皺了起來。

她要收回自己的手,但是溫徹卻用力将她向自己拽。

周夏差點失去平衡趴在桌上,她立刻伸出左手撐住桌面,而她的頭頂已經撞上了溫徹的胸口。

空氣裏泛着酒精的味道,以及溫徹沉重的,翻滾碾壓而來的呼吸。

周夏側過臉,對上了溫徹的視線。

“溫徹,你還想怎樣?”

溫徹忽然站了起來,當着所有人的面,一把将周夏從桌子上抱了起來。

心髒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她睜大了眼睛看着溫徹。

溫徹直接把她放在了腿上,坐了回去。

周夏剛要掙紮,就被溫徹緊緊扣住了。

“這樣你就想走了?”

溫徹的表情愈發放縱和惡劣起來。

周夏氣到臉都憋紅了。

看着她怎麽掙紮都被溫徹緊緊扣着,路瑤的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周大小姐,不管你多看不起我們,你不還是在溫徹懷裏?”

其他人也吹起了口哨。

“對付這樣正經八百的女人,就要這樣硬來!”

“溫徹!幹得好!”

周夏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洛衍之到底在搞什麽?

什麽時候才會發短信過來?

“你來都來了,還想這麽容易就走?”溫徹笑着說,“你擺出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給誰看呢?”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溫徹,你這樣強人所難,有意思嗎?”

“你都沒跟我吃過一頓飯,跟我好好說過一句話,你連機會都沒給過我,就一副嫌棄得不得了的樣子。到底誰強人所難?”

這時候,周夏牛仔褲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剛想要拿出手機來看,誰知道溫徹卻先一步拿出了她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一條短信,署名是“L”。

周夏瞥了一眼,洛衍之發短信就是說明時機到了!

溫徹将周夏的手機扔到了桌面上,緊緊扣着她的肩膀。

他很享受周夏在他懷裏噤若寒蟬的感覺。

“放開我,我要回家。”周夏冷冷看着溫徹,“別把周家和溫家的關系鬧僵。”

“鬧僵又怎麽樣?是你們睿帆有求于我父親。你們需要他幫忙說服NW的董事會,把那個生産軸承的子公司賣給你們,不是嗎?”

“那你想怎樣?”

“讓我想想。”溫徹假意擡着頭,他就想這樣抱着周夏,就想看她生氣和不甘心。

一旁的路瑤卻看不下去了,直接提議道:“這裏有十杯海鹽炸彈,你都能喝下去,就當你有誠意向我們溫徹道歉。”

周夏等的就是這個。

“好!”她不等溫徹開口,就同意了。

溫徹愣住了,他低下頭看着她,他很清楚周夏這樣的女孩兒根本不進酒吧,她哪裏喝的來海鹽炸彈這種酒?

其他人立刻吹哨子,鼓起掌來準備看好戲。

一個手賤的,迫不及待地碰了一下架在酒杯上的小杯子,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海鹽翻落進了酒杯裏。

溫徹想要阻止,但是已經晚了。

他一直覺得周夏是個有腦子的女孩兒,怎麽會答應路瑤這麽離譜的要求。

你搞什麽啊?

你是個女孩子,你有沒有點自覺?

你當這裏的是好人嗎?

還是你着急得要命,決定不惜一切代價離開我?

想到最後一個可能性,溫徹的眼睛都陷入一片赤紅。

他惡狠狠地說:“有本事你都喝下去,我就放你走。你我之間,一筆勾銷。”

“好——”

周夏直接拿了一杯,想也不想就灌入了口中。

“豪爽!”

“行啊!”

辛辣的液體流過她的咽喉,落入她的胃裏,像是忽然燒了一把火,熱騰騰的五髒六腑都翻滾了起來。

“第二杯!”路瑤已經想好了,等周夏醉了,她非好好折騰她不可。

想回去?沒門兒!

周夏強忍着腹部灼熱的感覺,又仰頭喝了三杯下去。

暈眩的感覺湧上她的腦門。

溫徹始終不言語,他只是覺得氣憤和不甘。

他根本就不想灌醉周夏。

喝完這十杯酒,周夏就等于和他徹底決裂了。

你就不能服軟?就不能說句對不起?

我到底有什麽不好?

胃裏面難過的要命,她知道自己要吐了。

她低着頭,皺着眉。

眼前的場景開始旋轉。

“海鹽炸彈的度數不低。我勸你量力而為。”溫徹看着周夏那個樣子,就知道她不行了。

周夏沒理他,伸長了胳膊去拿酒杯。

溫徹故意扣着她的腰,讓她拿不到。

路瑤滿心都是期待,直接拿了一杯放進周夏的手裏,“溫徹,你不會慫了吧?人家周小姐都豪氣幹雲了!”

溫徹咬牙切齒,都是路瑤的馊主意。

他現在就想把那些酒杯都扣到路瑤的腦門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臉郁色、滿面寒霜,氣勢洶洶向着溫徹的方向而來。

他的身後跟着洛衍之,以及另一個年輕的男人。

洛衍之的目光沉冷,迷糊的周夏僅僅看了一眼,就能感覺到他隐忍克制到快要爆發……把眼前一切都毀掉的破壞欲。

周夏費盡全力希望自己清醒,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着洛衍之的靠近。

“溫徹——那個……那個是不是你父親?”

溫徹一個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擡眼,溫徹就看見自己的父親溫之行大步流星而來。

而眼前,也正好是路瑤給周夏灌酒。

溫徹驚訝了,他父親怎麽會來?

溫之行已經來到了桌前,直接一巴掌把桌子上的酒全部掀到了地上,有的還砸在了路瑤的裙子上。

“哎呀——”路瑤趕緊向後躲。

溫之行的眼睛瞪得像是要把溫徹給吃下去。

眼前這一幕,不少酒吧裏的客人都看了過來。

溫之行直接指着溫徹懷裏的周夏說:“這是周老的孫女嗎?”

溫徹怔在那裏,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

周夏低着頭,難受得不得了,她看見了站在溫之行身後的洛衍之,下意識伸了伸手。

她好難受,她想吐……

溫之行看向洛衍之:“先生,這是周老的孫女吧?”

“是的,溫總。我能帶她走嗎?”洛衍之問。

“當然可以。實在是太抱歉了。”

溫之行的臉上一陣青白交接。

洛衍之看了看溫徹身邊的朋友,說了聲:“麻煩讓一下好嗎,我要帶周小姐走了。”

在溫之行的威壓之下,溫徹身邊所有的朋友立刻起身,就連路瑤都趕緊讓開了。

洛衍之剛低下身來,還沒從溫徹的懷裏把周夏抱起來,溫徹就一把摁住了洛衍之。

“你憑什麽帶她走?我記得你是沃達森集團的人。”

洛衍之笑了一下:“我是周夏的男朋友。你想想,如果我不是她男朋友,她會告訴我她在這裏嗎?”

“放屁!”

“男朋友”三個字深深刺傷了溫徹。

他驟然想起來,那天他在南山公寓門口守着,這個男人開着車離開。

所以他一直和周夏住在一起?

被耍了的感覺讓溫徹氣到想要和洛衍之大打出手。

“你還想要多丢人!啊?你告訴我!”溫之行吼了出來。

洛衍之摸了摸周夏的額頭,問了一句:“我來帶你回家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迷迷糊糊,周夏看着洛衍之的臉。

剛才快要喝醉的時候,她是真的好害怕。

她怕自己照着洛衍之的計劃去做了,換來的會是另一個陷阱。

如果洛衍之就是等着溫徹對她圖謀不軌呢?

也許洛衍之就是要溫徹傷害她,這樣就能讓溫家和周家徹底決裂呢?

盡管喝下去的每一口酒,都是對洛衍之的懷疑。

但是周夏還是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

因為她心中在等待着洛衍之。

她不知道此刻出現的洛衍之,是不是她的幻覺。

“你……你怎麽才來啊……”

周夏的眼淚掉下來,一雙手輕輕拽着洛衍之的襯衫。

“對不起,對不起。”洛衍之不說二話,直接從溫徹那裏一把将周夏抱了起來。

周夏立刻委屈地抱緊了洛衍之,輕輕哭了起來。

眼淚浸濕了洛衍之的襯衫。

這一幕,看在溫之行的眼裏,毫無疑問就是自己的兒子非要強迫周夏,周夏一直在等男朋友來救自己。

溫徹的懷裏立刻空虛了起來,他剛站起來,溫之行直接順起了桌子上的一個酒瓶,毫不留情地砸到了溫徹的身上。

“你還想幹什麽——”

溫徹從沒有見過父親露出這樣的表情,一時之間被震住了。

“溫總,我可以拿走周夏,還有喬安的手機嗎?”洛衍之瞥了一眼桌面。

“當然。”

溫之行身邊的秘書立刻把桌上的手機拿了起來,放進了周夏的包裏面。

“周小姐的男朋友跟我說,你拿喬安的手機來威脅她到酒吧見你,我還不相信!結果我一打電話去核實,和喬安一起吃飯的主管就告訴我說她手機不見了,到處找!”

溫之行咬牙切齒地說。

“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又沒帶她去酒店。”溫徹回答。

“你抱着周小姐給她灌酒,如果我不來,明天早上我是不是要跪在周老面前謝罪?”

“那你就不用去謝罪了。溫周兩家化幹戈為玉帛,直接做親家。”

“你想得美!你以為別人看得上你!”

溫之行已經氣到手抖了。

身邊的秘書趕緊扶住了他。

其他的狐朋狗友見氣氛不對,立刻就要閃人。

溫之行忽然高聲道:“路瑤——”

路瑤差點被高跟鞋崴到,她吸着氣,艱難地轉過身來看向溫之行:“溫……溫叔叔……”

“我不希望每次溫徹胡鬧的時候,你都在旁邊推波助瀾了。明白嗎?”溫之行咬牙切齒。

那兇悍的樣子,就像随時也會拎起酒瓶砸到她的臉上。

“我……我知道了……溫叔叔再見!”

路瑤立刻就要跑,結果沒看見臺階,直接嘩啦一下摔了下去,也沒人敢過來扶她。

“從今天開始,你給我滾回家裏!”

“我都這麽大了,你還覺得……”

溫徹的話沒說完,溫之行伸手一把拽過了兒子的衣領,他的目光像刀刃一樣刺進溫徹的眼睛裏。

“你覺得你長大了,我就管不了你,你就無法無天了對吧?今天是欺負別人家的女兒,明天你是不是要殺人放火?你不是覺得你長大了,我不該管你嗎?”

溫徹看着父親,倔強得不肯低頭。

“可以。你要麽滾回家裏老實呆着。要麽我會取消你所有的信用卡,登報和你脫離父子關系!反正,你不是不想要我管嗎?你既然不在乎溫家的臉面,那就有本事不要花溫家一分錢,不要用溫家一寸人脈!我倒想看看你有沒有那麽硬氣!”

溫之行一松手,溫徹跌回沙發上。

他此刻才意識到,事情比他想象得要嚴重的多。

溫之行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轉身就向門口走去。

“我要打個電話,向周老賠罪。”溫之行顫着聲音說。

“溫總,現在是半夜。周老先生應該已經睡下了。”

溫之行咬牙切齒:“這個畜生東西!”

“周老應該起得比較早。”

“那你準備一下,明早七點,我要親自登門謝罪。”溫之行開口道。

“是的,溫總。”

溫之行握緊了拳頭,他的手機裏還收到了洛衍之發給他的短信:陳年遙大師的畫有問題。

這就是一個威脅,告訴溫之行他的兒子德行有虧。如果自己能管住兒子,還好。

如果管不住,洛衍之會讓溫家因為那幅畫而名譽掃地。

洛衍之抱着周夏,她在他的懷裏真的很小很小,小到讓他覺得根本抱不住一樣。

她嗚咽着,輕輕顫抖着,他的胸口一片濕潤。

洛衍之知道自己勝券在握。

從周夏進入酒吧,他就已經以周夏男朋友的身份打了電話給溫之行,告訴他溫徹要對周夏圖謀不軌。

他就守在酒吧裏,關注着周夏的一舉一動。

她的倔強,她的坦蕩,她被溫徹抱過去的不情願,都像是揉碎了被灌進心髒裏的冰,無數的棱角戳在他的瓣膜裏。

他疼的要命。

他咬緊了牙關,嘴巴裏嘗到了鐵鏽的味道。

但是他只能忍耐,忍到溫之行趕來。

他要讓溫徹吃盡苦頭,他要周夏的願望成真,他要讓溫之行将那個軸承生産的子公司賣給睿帆。

他要向周夏證明,我不會欺騙你,我會讓你所有的心願都成真。

“嗚……嗚……”

周夏難受地拽住了洛衍之的襯衫。

洛衍之立刻将她放下來,扶着她,任由她嘔吐出來。

他拍着她的背脊,看着她的眼角泛着淚光,心裏面的難過成百上千倍地翻湧上來。

“別怕。這是你最後一次喝醉了,我保證。”洛衍之說。

一句輕輕的哄勸,周夏便側過臉來倒進了洛衍之的懷裏。

她呢喃着:“好難受……好難受……”

“我知道你難受,我們很快就回家了,好不好?”

他将她抱進了車裏,替她系上了安全帶。

車子駛入了夜色之中,洛衍之知道車內對于周夏來說太過憋悶,于是特地為她打開了車窗。

又擔心她着涼,于是只開了三分之一。

他盡量讓車速平穩,因為剎車會讓周夏更加難受。

周夏的意識完全混沌了起來。

她的腦袋很重,就像灌了鉛一樣。

偶爾睜開眼睛,看見夜幕中闌珊的燈火,每當洛衍之開車轉向,這些燈火連成隐隐約約的線條。

她的腦袋向着一側倒下,半懸在那裏,她更加難受了。輕輕哼着,打了一下身旁的男人。

洛衍之騰出了一只手,拖着周夏的腦袋,輕輕送回了座位上。

“我們很快就到家了。再忍忍好嗎?”

那聲音很遠,就像是她仰着臉看了很久很久的雪峰,被雲霧缭繞着,看不清最真實的樣子。

洛衍之将車開進了南山公寓,把周夏抱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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