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紙錢焚燒後, 會帶着一種奇異的味道。

而剛剛走過的去的那群穿着和尚服的玩家們身上就帶着這股味道。

忻秋和朝蘇互相對視了一眼, 随後拉着小新一起,快步朝着王奶奶家走去。

輕輕地拉開大門,朝蘇眨了眨眼睛, 朝着房間內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王奶奶門口的這個紅燈籠比其他幾家的要暗淡不少,像是再過不久, 就要熄滅了一般。

朝蘇微微皺了皺眉,她瞥過眼, 走進院子裏, 忍不住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在前面照了照, 這才看清腳上的路來到了之前分配好的房間前。

忻秋小聲說道:“那朝蘇姐, 我先帶小新回去了。”

他低下頭,讓小新跟朝蘇說再見。小新很聽話地仰起頭來,他一本正經地朝着朝蘇點了點頭道:“小朝蘇, 再見啦。”

“再見。”

朝蘇說完這句話,伸手推開了面前的房門。

王奶奶家裏有三間房, 一間房是她自己住的,另外兩間房分給朝蘇他們。在四人一鬼商量後,決定還是按照隊伍各住一間房間,不按照男女進行劃分。

也就是說, 今晚, 朝蘇要和莊妍、段昂三個人擠在同一間房子裏。

房門打開, 昏暗的燈光如瀑一般照射在她的頭頂上。她眨了眨眼睛, 等到适應了屋內的光線後,便将手機手電筒的光給關了。

進來後,入眼的第一個東西便是一根長條柳枝。

它就這樣橫在朝蘇的面前,朝蘇但凡向前再踏出一步,下一秒,就要被這根沾染紅色不明物體的奇怪東西給觸碰到。

她微微皺了皺眉,看向房內。

段昂和關瑞媛都不在那裏,床上的被鋪淩亂地放在床上。朝蘇彎腰輕輕摸了摸,被子上還帶着淡淡的餘溫。顯然,剛離開不久。

朝蘇掃視了周圍一眼,便立刻看到床頭旁邊上有一個洞。一層老式的花色枕套就這樣被揉了揉塞在了裏面。只不過……朝蘇眯了眯眼睛,她緩緩地蹲了下來,仔細打量着這個枕套。枕套上的花色太雜了,花花綠綠的東西縫在一起。然而在粉色的底色中,朝蘇看到了鮮血的痕跡。

一點一點,不斷向外擴散,浸濕着整個枕套。枕套因為含血量的增長,開始向下垂了下來。沒過多久,就會從洞口那裏滑下來。s

濃郁的血腥味逐漸擴散了開來,朝蘇皺了皺眉頭,從床上将被套整個地拆了下來,然後從自己的行李箱裏直接找出了一袋大號的透明膠卷,将整個床套就這樣貼在了這面牆上。

被套很大,而且因為是三個人睡覺的原因,王奶奶給他們準備了三套被子。朝蘇将這些被套全都拆了下來的,都貼在了面前的這面牆上。

原本因時代久遠而有些發黃的牆面上,此刻被貼牆紙一樣,貼上了被套。花花綠綠、大大紅紅的顏色瞬間讓整個房間充滿了鄉間的氣息。

朝蘇幹完這些事情後,才将膠卷往行李箱裏一扔,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開始撥打了起來。沒過多久,房間內就傳來一道震動聲。

朝蘇找了找,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個屏幕破裂的手機。點了點中心的按鍵,屏幕亮起的時候,是段昂的照片。

這是段昂的手機?

朝蘇揚了揚眉,轉頭又在旁邊找到了關瑞媛的手機。兩個手機離得不遠,就在床邊附近,就好似看到什麽之後,突然把手機給扔掉一般。

而且……受驚吓程度不低啊。

屏幕因為用力砸的緣故,屏幕及手機邊框都被摔得不成樣子。

她站起身來,将這兩個手機放在了床頭櫃上,起身正打算開門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道極為低沉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

朝蘇立刻擡眼看向了大門。

門口有人!

“誰?王奶奶?”朝蘇握住門把,眼睛微微眯起,警惕地出聲問道。

朝蘇等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聽到了一句蒼老的聲音:

“唉。”

這一聲“唉”字,帶着些許的低沉,就像是緊緊貼着房門說出來的一樣。

朝蘇定了定心神,問道:“王奶奶,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我都快睡了。”

“你真的要睡了嗎?你不是剛撥打了你兩個同伴的電話嗎?怎麽就要睡了,你不找人了嗎?”說話間,王奶奶還像模像樣地咳嗽了兩聲。

“咳咳咳咳。”這聲音就像是指甲劃過黑板,帶着點尖銳和詭異。

朝蘇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立起來了,她抿了抿唇,看向了房間四周。所有的房子都是老化的白漆,上面還有一些牆皮掉了下來,露出了灰色的牆體。就連唯一的一扇窗戶,都被朝蘇用剩下的床單給包住了。按道理來說,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剛剛幹了什麽。

這讓朝蘇再次響起之前那個穿着壽衣的老婦人說的那句話:

“一直有人在看着我們,等待着加入我們。”

朝蘇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王奶奶就像是沒察覺到朝蘇這邊的沉默一般,繼續低聲說道:

“小姑娘啊,你開開門啊,你不出來嗎?”

“難道你就不想找到你的同伴嗎?”

說着,她又咳嗽了一聲。

這道咳嗽聲讓朝蘇後退了一步,她舔了舔嘴唇,來到了行李箱旁從裏面拿出了一個大藥箱。

這不是朝蘇的東西,是關瑞媛帶的,因為她帶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的緣故,有一些被寄放在了朝蘇的行李箱裏。朝蘇本來覺得這東西根本沒有必要,然而此刻,聽到王奶奶這裏劇烈地咳嗽聲後,她竟然覺得關瑞媛的準備還挺充分且必要的。

她将一瓶黑乎乎的東西從藥箱裏拿了出來,就這樣隔着一扇門将這瓶藥放在了地上。像是看到了藥瓶上寫着的四個大字,王奶奶又發出了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咳嗽聲。

朝蘇嘴角微微一勾,揚聲道:“王奶奶,你沒事吧?王奶奶?”

說着,她又假情假意地推了推門,半點都沒有動那門上的鎖扣,一邊動,朝蘇一邊說道:“王奶奶,怎麽辦,這門我打不開,要不這藥,我還是明天再給你吧?”

說着,朝蘇将這瓶黑乎乎的藥水輕輕一轉,将藥水的正面面對自己。翠綠色的瓶身上,止咳糖漿這四個大字就這樣占據了一大半的畫面。

“這東西可好了,我爺爺小時候一直讓我喝。咳嗽立馬就沒有了。只不過我想想,六十年前,王奶奶你的家境應該不行。所以這東西你肯定沒見過,待會兒,我一定讓你好好嘗嘗看。”

朝蘇說話的聲音帶着調侃,語氣也慢悠悠的,像是朝人開着嬌嗔的玩笑。她手指輕輕一勾,就将這瓶止咳糖漿從地上撿了起來。

然而在直起身的那一刻,朝蘇并非轉身,将這瓶止咳糖漿抛到原處,反而左手輕輕搭在門鎖上,微微一拉,就這樣打開了門。

在王奶奶猝不及防的時候,她發動了第二個體質天賦。

【體質天賦2:含情脈脈,思而不得。當危機降臨的時候,魅魔有一定的幾率短時間說服鬼怪。】

在體質天賦發動的那一瞬間,朝蘇的瞳孔瞬間變紅。她的眼尾都比之前拉長了些許,微微上翹,顯示出些許的魅惑來。紅色的瞳孔就這樣對準了門口有些呆愣的王奶奶,朝蘇輕輕舔了舔自己的牙齒。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在體質天賦發動的那一瞬間,她覺得她的牙齒微微有些發癢,像是想要變得更加尖銳。

她微微揚起眉眼,目光對準了王奶奶。直至王奶奶那原本漆黑的眼睛逐漸轉化成濃郁的血紅色時,她才松了口氣。

這就代表王奶奶已經被控制住了。

朝蘇閉眼感受了一下,王奶奶的等級比她想象的要低一些。這可以讓她使喚對方大概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情。

比如說……

朝蘇坐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機。打火機在她的指尖翻來轉去,火焰時不時亮起,照亮了朝蘇微笑的眉眼。猩紅的瞳孔中有火焰跳動,将她的皮膚襯托得格外蒼白。

她擡眼看向對面灌着止咳糖漿的王奶奶,嘴邊的笑容一直沒有下來過。

“好喝嗎?還有。”

朝蘇看向了那一盒超大的藥箱,為了保險起見,關瑞媛帶了足足五六瓶過來。濃稠的止咳糖漿,就這樣一口一口地被王奶奶喝了下去。

王奶奶臉上的神情驚恐、複雜,但是卻沒有恨意。她完完全全地被迷惑了一般,不想拒絕朝蘇的任何一個指令,就這樣一瓶接着一瓶給自己灌了進去。等到灌完這五瓶之後,她還忍不住打了一聲嗝。

“這就對了。”朝蘇從床上站了起來,她的目光看向王奶奶道,“你看,你這不就不咳嗽了嗎?咳嗽傷身。”

說完這句話,朝蘇伸手捏了捏王奶奶的下巴。冰冷的觸感讓她皺了皺眉頭。她擡眼看向王奶奶,輕聲問道:

“我的同伴呢?”

王奶奶的目光落在朝蘇的臉上,神情中帶着明顯的癡迷:

“在外面。”

朝蘇:“會有危險嗎?”

王奶奶:“不會。”

像是感覺到朝蘇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一般,王奶奶快速回答道:“他們今天吃了村裏的飯,所以沒事。”

村裏的飯……想到那個點着蠟燭吃飯的場面,朝蘇不由朝着王奶奶詢問為什麽。這次,王奶奶只是言簡意赅地回答道:

“因為習俗。”

習俗?

點蠟燭吃飯是習俗?在門口貼上“囍”字也是習俗?在房檐之下挂着燈籠也是習俗?這雙喜村這麽多年來,規矩可是一點都不少。

朝蘇又重新靠向身後的床背,修長的大腿就這樣交疊地垂落下來,她的目光懶散地看向王奶奶,又打量起周圍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剛剛在打電話的?”

王奶奶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開口回答道:“是村長告訴我的。”

村長?

聽到這個讓人意料之外的答案,朝蘇思索了片刻,最終她還是借着第二個體質天賦,讓對方回去睡覺了。經過五六瓶止咳糖漿的治療,隔壁房間異常的安靜,沒有一絲咳嗽聲。

看來,止咳糖漿的效果比電視上播放的效果還要好。

這樣想着,朝蘇從床上起來,拉開用簡易床單制作的窗簾,借着外面微亮的天光,整理起昨天被自己翻亂的行李箱,順手照了個鏡子,化了個淡妝。

因為體質天賦的時間已到,她原本血紅色瞳孔又重新變成了黑色。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勾起,給自己帶了一對紅色的美瞳。

整個眉眼顯得越發的妖冶。

朝蘇輕笑了一聲,合上美瞳盒子,擡步朝着外面走去。在開門的時候,她正好遇到了路過的王奶奶。王奶奶此刻已經脫離了被控制的狀态,此刻正準備惡狠狠地擡眼看向朝蘇。

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朝蘇那血紅的眼睛時,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顯然被吓得不清。

看到王奶奶這個樣子,朝蘇忍不住朝着對方擡了擡下巴道:“王奶奶,早上好啊。”

她微微眯起眼睛,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像是一個不喑世事的小姑娘。但是剛剛被吓了一跳的王奶奶,只能惡狠狠地盯了她一眼,轉頭便朝着廚房走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會像昨天晚上一樣,在竈臺旁邊坐上個一天。

在她的身後,朝蘇輕笑了一聲。她從口袋裏摸出了一盒女士香煙,從裏面抽出了一根,用打火機輕輕點燃。白茫茫的煙霧同不遠處的晨炊一般混雜在一起。

雙喜村的空氣要比城市的空氣确實要新鮮很多。

等到一根香煙燃盡,朝蘇才從角落裏出來。借着晨風,吹散了身上殘留的香煙味。向前走了幾步,朝蘇便看到忻秋抱着小新站在大門口。

看到朝蘇一個人從裏面走出來的時候,忻秋的眼中流露出些許的驚訝。朝蘇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開口說道:“他們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回來,按道理來說,只有“死亡”這一個結局。但是,忻秋皺了皺眉,回想到之前見關瑞媛和段昂的時候,他根本沒有在對方的頭上,看到過死亡倒計時。

當然,很有可能,當時對方并不跨入死亡線裏。直至他們離開後的一個半小時,邁過死亡線也是有可能的。

這樣想着,忻秋小聲地安慰道:“沒關系的,段昂和關瑞媛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要不要先去吃飯?”

“好。”朝蘇點了點頭,昨天從王奶奶的口中,她知道村裏大會堂準備的那一頓飯尤為重要。甚至在夜晚出去的時候,能提供一定的保障。

至于關瑞媛和段昂……朝蘇雖然有些擔心,但是憑借他們“男主小弟”和“男主後宮之一”的僞身份,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太大的問題。

這樣想着,朝蘇和忻秋一起,來到了大會堂。

大會堂上的人已經少了一半,只零星地坐着幾個人。村長倒是不在意一般,坐在大門口同其他村民聊天。看到朝蘇和忻秋從遠處走來後,他沒瞎的那只眼就這樣定定地看着他們。

忻秋小幅度地朝着村長點了點頭。倒是朝蘇嘴角微勾,同村長打了一聲招呼後問道:

“今天怎麽來的人這麽少。”

村長另一只眼睛一動不動,就這樣直視前方,而另一只眼睛則微微向旁邊輕瞥,看向朝蘇的方向。這樣一來,他整雙眼睛看起來極為怪異。

村長看了朝蘇好一會兒,才沙啞着嗓音說道:

“他們不喜歡吃油膩的食物,所以在他們借助的村民家吃了點。”

聽到這句話朝蘇便明白了。這些玩家一個比一個精得很,既然感覺到大會堂這裏很詭異,自然不會上前一步。他們學着那些穿着和尚衣服的玩家們的做法,以不食葷腥為由,直接在借住的居民家吃了起來。

朝蘇低頭喝了一口粥,濃郁的米香在她的唇齒間游蕩。她滿足地勾了勾唇角,感受着蠕動的胃部受到了一定的安撫。

朝蘇順手拿起手邊的筷子,開始轉動了起來。白皙的指尖尋找着筷子上一定的受力點,開始轉動了起來。小新本來在一旁玩耍着,看到朝蘇手上的動作後,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開始好奇地湊了過來。看到小新感興趣的樣子,朝蘇放下勺子,看向他,問道:

“怎麽,感興趣?”

嗯嗯。小新捧着臉看向朝蘇,眼中帶着些許的亮光。這一看,就是還沒上學、玩過轉筆的孩子。朝蘇這樣想着,一點一點地告訴小新轉筆的技巧。

由于之前拿過小醜的身份卡牌,再加上在現實世界中訓練了一段時間,朝蘇手指的靈活性比一般人要高上不少。因此,那些原本看起來在朝蘇手中如雲流水的轉筷子動作,到了小新的手裏卻異常困難。

小新把玩了那根筷子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将這根筷子還給了朝蘇。他就這樣捧着臉,看着朝蘇轉着筷子。

朝蘇一邊逗着小孩玩,一邊思索着。

到了這個時候,段昂和關瑞媛還沒有出現。就說明,一定是有什麽原因,拖住了他們的進程。這讓朝蘇略微感覺到有點煩躁。等到吃完飯之後,她同忻秋和小新一起,在雙喜村轉了一圈。她沒有看到關瑞媛和段昂的身影,倒是隐隐覺得,雙喜村各家各戶屋檐下挂着的燈籠比之前要更加紅了些,就像是一顆顆紅得發亮的大蘋果。

等到一圈逛完之後,朝蘇來到了王奶奶的家裏。而忻秋像是有心事一般,又在村裏逛了一圈。

朝蘇躺在床上,拿起手機點開微信。

山裏的信號時好時不好,朝蘇躺在床上,點開“南無阿彌陀佛”的群聊,将現在的情況一股腦兒地發了出去,想要聽聽男主的意見。然而她嘗試發送了很多遍之後,手機微信旁的聊天框裏依舊顯示着一個大大的紅色感嘆號。

她煩躁地點了點感嘆號。

确定發送不出去後,又重新退回了頁面。

朝蘇盯着手機屏幕發了一會兒呆,沒過多久,她就聽到房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忻秋帶着小新走到了門前,他的神情嚴肅,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般,開口朝着朝蘇說道:

“你還記得我們昨天看到的那一些和尚玩家嗎?”

朝蘇:“怎麽了?”

忻秋:“他們不見了。為了确定這件事情,我又去逛了一圈。整個村子都找不到他們的存在。”

他們明明看着對方重新回到了村裏,甚至已經做好了第二天,會看到他們的準備——不管是有沒有穿壽衣。然而現在,這群和尚居然離奇地消失不見了。

不僅如此……

忻秋開口道:“我發現,就在吃完剛剛那一頓飯之後,所有人的頭上都出現了倒計時。”

朝蘇看向了忻秋,忻秋肯定地回答道:“包括你我。”

朝蘇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時間還有多久。”

“大概還有十六個小時。”

十六個小時。現在是早上八點,換算一下時間的話,十六個小時過後,就是晚上十二點。也就是說,在今天晚上十二點會發生事情。

朝蘇這樣想着,正準備打開手機備忘錄記錄下來的時候,下一秒,她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她的手指移轉,從備忘錄到了照相機。點開照相機,看向手機裏的自己。

相機中的自己,依舊耀眼奪目。

然而同現實中的自己完全相反的是,相機中的自己的瞳孔不是紅色的——那種紅豔豔的、極為喜慶的紅色。而是白色的。

白色的瞳孔,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看着攝像頭。那瞳孔白得,幾乎和周圍的眼白成了同一個顏色。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一個瞳孔。

像是在證明自己還活着一樣,相機裏的自己朝着鏡頭前的朝蘇眨了眨眼睛。

看到那詭異的瞳孔之後,朝蘇的背後陡然生起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她突然意識到了那個穿着壽衣的老太太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一直有人在看着我們,等待着加入我們。”

一直有人在看着我們。

因為,我一直在監視着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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