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新報道:已逝巨星方轅緬生前與男友同居,有親密合照流出,該少年是a大美術生柳栀言,他與方轅緬秘密交往兩年,出事之前曾與方轅緬劇烈争吵,一氣之下去n市,方轅緬為得到原諒抛下工作前往n市找他,遭遇地震,不幸身亡!”

袁沛看到電視上的新聞,皺起眉頭,沒想到一直擔心的事還是被人挖了出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保護好柳栀言。

他掏出手機播通袁亦樂的電話:“亦樂,看住柳栀言,不要讓他去學校,他和轅緬的戀情曝光了。”

“哥,他和一個男的已經進去學校很久了。”

袁沛挂掉電話,抓起外套沖出辦公室。

“栀言,前幾天校花向我們老師表白,老師竟然以他有男朋友為理由拒絕了,老師真是太逗了,哈哈”陶可使盡渾身解數逗柳栀言開心,說得手舞足蹈。

柳栀言艱難地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哎,他們怎麽都看着我們啊,是不是因為咱們長得太帥了。”陶可理理頭發,沖他們露出一個陽光的笑。

柳栀言擡頭看了一下周圍的人,他們都将注視着自己,小聲議論着,眼神絕對不是羨慕和敬仰。

柳栀言覺得這樣被人盯着很不舒服,拉着到處放電的陶可迅速往畫室走,一進畫室,同學的目光就向他們投來,陶可也覺得有點怪異,徑直回到座位上。

“栀言,你不覺得學校的氣氛很怪異嗎?”後知後覺的陶可終于感到不妥,把頭靠進柳栀言。

“嗯,有點!”柳栀言架好畫板,拿出用具,準備上課。

畫室外逐漸有人聚集,大多是女生,慢慢變得喧嘩,突然一群女生把門踹開,最前面一個長發的女生大喊:“誰是柳栀言,出來一下,老娘有賬要算。”

柳栀言聽到有人找他,擡起頭看了一眼,起身出去,陶可沖到他前面,把他攔在身後,沖他女生挑挑眉,瞪大眼睛。

“喂,你找栀言幹嘛?”

他們一出來,外面變得更加喧鬧,都向他們聚攏,畫室裏的學生都擠出來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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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的沒有理會陶可,看向柳栀言:“就是你這個不要臉的同性戀害死了轅緬,饒不了你。”外面有的女生有點激動,紛紛開始伸出手夠柳栀言,抓他的衣服和頭發,嘴裏還咒罵着。

她們本是和方轅緬都是表演系的學生,方轅緬是她們的學長,自然受到她們的追捧,聽到這樣震驚的新聞,更是無法抑制內心的沖動。

柳栀言聽到身體一震,還未愈合的傷口又被撕裂,坦露在衆人面前,被無情的言語戳到痛處,他呆立着,任由他們撕扯。

陶可甩開拉扯捶打柳栀言的手,奈何人又太多,他有點招架不住,柳栀言也毫不反抗。

“你們這群瘋婆娘快住手!”陶可身上也受了不少攻擊,他抓住柳栀言退回室內,一把把門關上,室外的一群女生在不停敲打着門。

陶可看了柳栀言一眼 ,把他拉到畫室最後的角落,搬過畫板将兩人遮住。

刺耳的急剎車聲響起,一輛線型流暢的銀色跑車應聲定住。車門被推開,一條修長的腿伸出來。

袁沛下車,撞上車門,朝校門口跑去,袁亦樂站在門口攔住他:“哥,他們剛被一群轅緬哥的粉絲圍堵了,我出來的時候他們還在畫室裏。”

“帶我去。”袁沛有些着急,不知道那些媒體或瘋狂的粉絲會對柳栀言做什麽。

“哦”

袁亦樂剛轉身準備往裏面走就看到一個人帶着帽子,捂着頭被一群女生拉扯着,追打着,艱難地往校門口移動。

“是柳栀言,快點過去。”

袁亦樂和袁沛跑過去,擠進人群,袁沛一把撈過柳栀言抱進懷裏,阻擋着攻擊。

“喂喂,你們冷靜點,不要打人了,都住手!”袁亦樂拽住幾只手大叫道。

剛剛都失去理智的女生被這兩個沖進來的帥哥和一聲吼叫吓愣了,看到袁沛冷若冰霜的眼神不禁一陣寒意直竄腦門,停止了動作。

“有沒有受傷?”袁沛扳開柳栀言的肩膀,微躬身,想确定一下柳栀言有沒有傷到。

身前人一把掀掉帽子,露出一張陌生的臉。

“尼瑪,要不是怕被你們拆穿,老子早就動手了,疼死了!”陶可揉揉疼痛的手臂,一臉憤怒。

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身吓得一愣神。

袁沛顯然也沒有料到,袁亦樂幹脆笑得蹲在地上,不能自已。

原來陶可和柳栀言換了衣服,自己扮成柳栀言,讓他在人散去後從後門走,以逃出粉絲的圍堵和攻擊。

“柳栀言呢?”袁沛擔心柳栀言的狀況,追問着。

“不知道,反正已經不在學校了。”陶可瞪了一眼爆笑的袁亦樂,咬牙切齒地說, “喂,你笑什麽?”

袁亦樂捂着肚子,站起來:“貍貓換太子,這一招完勝,你這替身挨得可不少吧,哈哈哈”

袁沛有些頹喪地坐在沙發上,房間裏如他整理離開時一樣潔淨,看來柳栀言這些天也在努力調整心情,過好生活。

他從校園後門出來,沿着柳栀言回家需要經過的街道追尋他的蹤跡,街頭人頭攢動,卻不見他的身影。他回到柳栀言的家裏,冷清的房間空無一人。

袁沛的手指□□發間,仰躺在沙發靠背上,看着吊頂上琉璃吊燈折射出點點光亮。

“為什麽會這麽擔心他的狀态,因為他是我好朋友的戀人,因為照顧他是轅緬唯一祈求過我的事,還是……他的眼淚讓我動容,他的悲恸讓我心痛,他又會在哪裏呢,轅緬?”袁沛似乎想到了什麽,目光一閃,起身離去。

微風撫過林木,葉子搖曳,發出細碎聲響,陽光照耀着一座座石碑,反射晶瑩的光華,袁沛看着不遠處一座石碑前跪坐的單薄背影,一點一點向他靠近。

“你還記得這個戒指嗎,轅緬,這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戒指,我生日那天,我們坐在摩天輪上,看着滿天的星星,我覺得它們離我們好近,你說你要替我摘下星星,我不信,你伸手一抓,然後在我面前打開,手裏就出現一個戒指,真的好漂亮,你要為我戴上,我說我不要,你就開玩笑說我不要你就把它扔出去。”

柳栀言低垂着頭,他的發絲随風輕揚。

“你那麽喜歡開玩笑,這次也是你開的玩笑對不對,你會跳出來嘲笑我說,看你這個大笨蛋,竟然為我哭得這麽難看,然後緊緊抱着我擦幹我的眼淚,對不對?”

“轅緬,他們說得對,是我害了你,我不該那麽任性,為了幾張照片就和你争吵,你那麽愛我,我怎麽會不知道呢?我怎麽能夠不信任你呢?”

袁沛聽着柳栀言顫抖的聲音,一陣心酸湧上心頭,他別過頭,不願看他如此孤寂的身影,卻一下子撇到他腿邊帶着血跡的美工刀。袁沛心頭一顫,兩步奔到他身前。

柳栀言受到了驚吓,睜大黑亮的眼睛望着袁沛,他放在腿上的手有一條細長的劃痕,鮮紅的血液不斷流出,掌心一片血紅,血順着指間蜿蜒流下,浸濕了褲子,他臉上慘白,毫無血色。

袁沛蹲下身,一把抓過他的手,他往回縮,掙不脫袁沛的手。

“你瘋了嗎,誰讓你自殺,就算再艱難也不準你找死。”袁沛憤怒地扯下領帶綁在柳栀言的手臂上,他沒有想到這麽柔弱家夥竟然會選擇這麽極端的方式。

柳栀言被袁沛的吼聲震住,愣愣地望着他,任由他動作。

袁沛将雙手伸到柳栀言腋下和膝下,把他打橫抱起,朝墓場外跑去。

袁沛抱着柳栀言跑下山,由于地方偏僻只有在山腳的公路上才打得到車,他的車因為他要找柳栀言讓袁亦樂開回去了。

原來懷裏的人這麽輕,不到一個月,他就瘦到觸手的都是嶙峋細骨,失去愛人對他的打擊或許也會致命。

柳栀言看着袁沛臉上焦急的神情和額頭細密的汗珠,原來這個人也不是永遠都對自己冷言冷語。從轅緬第一次介紹袁沛給他認識時,袁沛就沒有與他多說一句話,說客氣不如說是冷漠,而現在,當所有人都指責他時,卻是這個故作冷漠的人在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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